《秋天神话》语秋

171、充实的一天

　　姜楠看到小秋在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就开始做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的准备，便挥挥手说：“你先走吧。”
　　“不用，这个点儿早走特别醒目，不差这几分钟。部长，这么长时间不上班，都有点不适应了。唉，我怎么老改不了口，还叫你部长。”小秋一边伸腰拧脖子一边说。在他请假的这段时间，姜楠已经由部长升为副总，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接任客户执行部，所以姜楠继续兼着客户执行部的部长。因此叫部长也不算错，但按照惯例应该是称呼其最高职别。
　　姜楠笑着说：“看来你在家伺候病人不辛苦嘛。对了，跟小余配合觉得怎么样？”
　　“反应很快干活麻利，你挑的人肯定不错。”小秋对新来的助理小余印象很好。
　　“你是夸自己还是夸小余呢？”
　　“我这明明是在拍姜总您的马屁啊！”

　　小秋一进门便看到张烈坐在窗前往外看，便嬉笑着说：“哇，望夫石啊！”
　　张烈手指放在唇边嘘声说：“别胡说，王姐还在厨房呢。”王姐只是短期雇佣的钟点工，张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小秋不太容易被人接受的关系。这位钟点工是他们小区所在的社区推荐的，安全性比较可靠，主要为这个社区的住户服务。张烈可不想一出门被人当大熊猫围观，虽然他当时曾经很高调地在小区里招摇了几日，但来自外界的压力和内心的虚弱令他还是觉得低调做人更省心。

　　“饿不饿？”张烈柔声问。
　　“现在才五点半。我今天第一个冲出公司门，比平常早几分钟，路上就没平常堵。”
　　“你每次捎这个送那个，不堵才怪了。”
　　“我今天跑得特别快就是怕被人叫住搭顺车。”

　　钟点工做好饭离开，小秋瞅了瞅菜说：“良哥的牛肉吃完了？”
　　“今天中午最后一份，被李齐劲吃光了。”
　　“啊，我还想着你吃不了多少，能给我留点呢。”
　　“乔良这牛肉炖得确实入味，等他元旦来了，我跟他学学。今天上班怎么样？同事问你怎么请这么长假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家里有事，我们这种公司都不太问别人私事，只要你表现出不太想说就不会继续问。”
　　“挺好。李齐劲和白敏单位就不行，男的女的都特八卦，每天抱着茶杯聊天，连你家昨晚吃什么菜都问得一清二楚。”
　　“那白敏真难受，还要在单位同事面前装恩爱。”
　　“我看他们还是在熬天数，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不说他们了。中午李齐劲陪我吃饭聊天，他走了之后我做完操刚准备睡午觉□□来了，给我按摩了一小时走了，睡了没多会王姐就来了。这一天家里倒没怎么空着。”
　　“这么充实啊，我还怕你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呢。”小秋调笑地摸了摸张烈的下巴，顺便取下一颗沾在唇角的米粒。

　　小秋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张烈又坐在窗前，便问：“今天风大，还出去散步吗？”
　　张烈微微皱了皱眉没吭声，小秋便又说：“多穿点就行了，戴上帽子围巾。你在家里待着冷不冷？我记得我以前是夏天，大热天别人热得要命也不敢开空调。”
　　“不冷，内外温差也不敢太大了，容易感冒。你也多穿点。”

　　小秋陪张烈在外面转了半个小时，初冬的晚上并不适合散步，张烈只是为了尽早脱离双拐而进行锻炼罢了。散步回来后张烈做康复操，然后小秋给他烧热水泡脚。□□送了个浴足木桶，说是每天泡脚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身体恢复，泡脚后按摩效果更好。
　　泡完脚小秋给张烈准备好要吃的各种药物。张烈每天要吃一大堆补药补品，他一边往嘴里塞说：“你别什么都让我吃，电视购物上的那些千万别信，别人吃过有用的才可以。”小秋掰着指头数：“你现在需要补脑补血补气补钙补微量元素，什么都要补！我都咨询过了，顶多是吃了不吸收没用处，不会有坏处。”
　　张烈叹口气说：“吃吧吃吧，早点好你就脱离苦海了。”
　　“是你脱离苦海！整天在家待得你屁股下面都长绿毛了。”说这话时他正在给张烈按摩腰部，便顺手调戏了一番。
　　“是你屁股下面长绿毛了吧。”张烈刚咧开嘴笑，立刻牵动肋骨的疼痛，他轻按痛处不满地瞅着小秋说：“不许逗我笑。”
　　“我哪有逗你，是你自己想什么好事想的！伤筋动骨三个月，你慢慢熬着吧。”
　　“已经快两个月了！快熬出头了！”
　　“你看电视还是睡觉？”
　　“不看电视，也不睡觉？”
　　“那你想干嘛？”
　　张烈不说话，只是朝小秋眨眼睛。
　　“我去洗脸，然后来陪你。行了吧？”

　　张烈听到小秋在卫生间打喷嚏，一，二，三，四，五，连打了五个，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小秋从卫生间走出来时还在揉着鼻子，张烈问：“着凉了？打了五个喷嚏，去煮点姜汤喝。”
　　“不用了，麻烦。”小秋说。
　　“麻烦？你是不是想生病了就不用伺候我了？刚才都让你多穿点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张烈突然恼起来。
　　小秋愣在当地，片刻后他小声说：“那我去煮姜汤喝。”
　　“你会煮不？”张烈烦躁地问。
　　“不会。”小秋老实回答。
　　张烈坐起来说：“去厨房，我给你说，你照着做。”
　　“不用了，我在网上搜一下做法，厨房里冷，你这一冷一热的小心感冒。”小秋连忙把张烈按回被窝。
　　张烈握着他的手，眼里的焦灼渐渐消散。“秋，我一听你打喷嚏，心想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办，我也没法照顾你，心里又担心又急。宝贝……我不是训你，我是着急，你别生气。”
　　“呃，嗯，我知道，乖，躺下。”小秋象哄小孩一样哄着张烈。他知道随着张烈身体的逐渐恢复，他的急躁也越发强烈，而他的急躁除了多日卧床的烦闷乏味之外，更多还是因为心疼自己。
　　“厨房晚上冷，你也别去了，去喝一大杯热水，加一片维C泡腾片，增强抵抗力。”

　　小秋很听话地当着张烈的面喝完一大杯维C水，然后也钻进被窝。小秋看出张烈眼中依然还有歉意，便开始转移情绪，他紧搂着张烈说：“烈哥，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后怕了，每次一想起你刚出事的那几天，我就冒冷汗。”
　　“你可不只是后怕，李齐劲说你当时都吓得六神无主了，真是！太指望不住了！”张烈温柔地抱怨着。
　　小秋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辩解：“我觉得挺镇定的啊，给小李哥打电话，给爸妈哥姐通知。你实话实说，我照顾病人怎么样？他们都对我表示怀疑。而且，每年秋冬换季我都大小感冒不断，可是我今年多争气，一直好好的……”
　　张烈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这种话可不敢说，你还是再去喝一杯感冒冲剂预防一下吧。”
　　小秋乖乖爬起来去找感冒冲剂，他也怕自己感冒，他没敢跟张烈汇报打喷嚏大概是因为下午去取快递想着就秒秒钟的时间，便图省事没穿外套，再加上刚才陪张烈散步时里面穿的是个V领，风灌进脖子里不少。不过这次小秋还真是争气，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切正常，没有感冒。

　　张烈没想到□□真的每天下午都来给他做一个小时按摩，他虽然早就决定原谅□□并且重新接纳他信任他，但是在心底里总还是有少许没有完全化解的硬疙瘩梗着。这几日下来，张烈才觉得心底里那点死结也渐渐地化掉了，看向□□的眼神愈发柔和。
　　只是□□这样一来休息的时间更少，连轴转下来非常辛苦，每晚回到家倒在床上便一动不动。这晚他一回来，江涵便扑过去又亲又抱又摸，他没劲回应，闭着眼睛装死。
　　江涵一边啃他一边说：“喂，你是不是应该也给我留□□气？我明天出差，元旦前才能回来，你就这态度！”
　　“明天就走？”□□睁开眼伸手抱住江涵，刚想说点什么，张嘴却是一个大大的哈欠。江涵的情绪顿时被这个哈欠吞没了，他翻了个身坐起来，不满地说：“哎，你是不是打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你也悠着点啊，万一真累死了还欠人家那么多钱没还完呢。”

　　□□皱眉，按说他们俩现在的收入还算不错，本可以生活得挺轻松，可是他们实际的生活很简朴，江涵经常说他太抠门。虽然江涵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帮他一起还债，但是心里多少还是会不甘不悦吧。
　　果然江涵接着说：“你帮他们看店，他们也没点表示？还了多少钱了？”
　　“五万左右了。我欠张哥的不只是钱，但是我现在只能还钱。”
　　五万，离八十万还好远，还得好多年。江涵叹口气说：“这次活干完估计能挣两万。”
　　“过年休假咱们去海南玩玩，咱们还没有一起旅行过。”
　　“你舍得？”
　　“花你的钱啊，我有什么不舍得。”□□笑嘻嘻地说。
　　“唉，要是能中个五百万就好了，一把解脱！”
　　“后悔了？”
　　“没办法，只能后悔终生了。”江涵看到□□不再倦困亮闪闪的眼睛，情绪顿时又饱满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看了一下上一更竟然五天前了，一点感觉都没啊就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