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170、能量平衡定律

　　张烈在医院各项复查的结果都非常好，最开心的是断骨已经基本愈合，石膏可以去除。主治张烈的医生讲解了近期恢复锻炼的有关注意事项，小秋问了很多问题，然后一一记录下来，最后再三赞叹该医生医术高明，感激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终于不用坐轮椅了，虽然还要拄双拐，张烈心里已是非常兴奋。出了医院他笑着对小秋说：“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人那么拍马屁的。”
　　小秋笑着说：“我那不是拍马屁是真心话，这年头看病也得碰运气，庸医多得很。你骨头长得快，跟人家当初的治疗处理得当有很大关系。”
　　张烈说：“好，回头咱们给他送个锦旗。”
　　□□说：“现在谁要锦旗，直接送红包。”
　　小秋说：“红包都是手术前送的，做完手术谁还傻乎乎去送红包。快到年底了，送个锦旗给他，说不定他评个科室先进，拿个先进奖，跟送红包效果差不多。”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老赵早就上上下下打点过了，当然不需要再送红包。

　　□□看看时间说：“没想到这么快，到我们店去吃午饭吧，罗总今天正好在店里，他也很挂念张哥。”
　　小秋笑嘻嘻地说：“罗总今天专门替你当班？他对你还是那么照顾啊，江涵吃醋不？”
　　“经常吃，所以我经常从店里带些甜点给他中和中和。”□□笑着说。
　　“算了，烈哥今天折腾一上午累了，家里钟点工饭也准备好了。你反正请假了，也回家休息吧。”
　　“没事我还是去店里了，小秋有事你叫我，我现在比以前轻松。张哥，有时间我就去看你。”

　　张烈的检查结果非常好，□□心情也很轻快。在刚听说张烈遇到严重车祸时他几乎不相信，他觉得像张烈那么好的人应该是好人一生平安。每次去看张烈他都要忍不住抱怨老天瞎眼，张烈却很平静地说：“能量平衡定律。”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张烈缓缓解释：“老天爷当初觉得亏待我，让我遇见小秋，然后他又觉得我赚大发了，不平衡，让我再遭点罪，正负能量此消彼长，守衡了。”
　　看到张烈如此泰然自若地承受身体带来各种痛楚，□□不禁琢磨自己的正负能量是否守衡？老天会不会也觉得太便宜自己了？可是自己也曾经差点自杀，这算不算就抵平了？

　　张烈自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令□□如此患得患失，这次车祸的心得体会他也分享给李齐劲。“你现在就处于能量不平衡，负能量超标。”
　　“那我怎么消除负能量？也去撞个车？”李齐劲愁眉苦脸地问。
　　“滚！”张烈怒斥。他如此说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安慰小秋安慰所有关心他的朋友，谁脑残愿意撞车！

　　姜楠和陈晓薇也来看过张烈几次，每次姜楠都在张烈面前说：“张烈恢复得很快啊，估计一个月后基本就能自理了。”
　　张烈笑着说：“是不是离了我们小秋你就不能自理了？”
　　“你们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姜楠表示不屑。“张烈你不要那么小气，小秋很有潜力，给你当个花瓶老板娘太埋没了。”
　　“我估计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彻底恢复，我这情况小秋肯定不放心，他一边上班一边操心我，太辛苦，我舍不得。而且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尤其秋冬天容易生病，我现在自顾不暇，没法照顾他。”张烈轻轻摸着小秋的手，温柔地望着他。
　　“小秋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人家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两个月我会控制他的工作量，决不让他加班。我又配了个助理，琐碎的行政事务交给那个助理，小秋的工作量会轻很多。”
　　“新助理是谁？”小秋好奇地问。
　　“人事部新给我找的，你知道我不喜欢用公司这帮老油条。”
　　“男的女的？”
　　“女的。为了你们家张烈放心，没敢找帅哥，找了个美女。”
　　“那我不放心怎么办？”陈晓薇撒娇，姜楠笑着轻轻拧了拧她圆润的下巴。

　　小秋当时提出辞职是因为当时张烈还生死未卜，就算张烈醒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状态。现在张烈恢复得很好，他也觉得可以去上班，但还是担心张烈，所以有些犹豫。姜楠曾经给他勾画的蓝图太美好，他本来就舍不得放弃这份工作。他和姜楠毕竟是由工作关系发展起来的朋友关系，现在老板亲自上门来请，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矫情的。“嫂子，我誓死效忠你，永远追随你。”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向我示忠好像不应该叫嫂子吧。”
　　“公主？皇后？不对，应该是女皇陛下。”
　　姜楠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又接着说：“周立丰整天想着挖我墙角呢，我不先下手等张烈好了，他就把你拐走了。”
　　小秋夸张地叹息：“唉，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夫妻俩为我争风吃醋。”

　　出院后第20天，小秋又陪张烈去医院复查，这次张烈自己拄着拐行走在各个科室之间，所有的检查结果令各科的主治医生都赞不绝口，根据张烈的情况给他安排了新的康复计划。张烈的术后恢复堪称完美，但还是有一点缺陷：他的左手指不够灵活，无法完全自主合拢，依靠外力才能紧握成拳。王医生说可能是左臂骨折导致恢复得不好，不过还好是左手，而且只是不能做特别精细的动作，对生活基本没有什么影响。于是到骨科复查时，张烈担心地问医生他目前不能脱离拐杖右腿不受力，所以暂时看不出来，到时会不会也因为骨折的缘故恢复不好变成瘸子？医生说看片子的情况就算有问题应该也很轻微，不会很明显瘸，不影响走路开车甚至运动，张烈这才放下心来。
　　回家的路上小秋看到张烈反复用右手把左手握成拳再松开，便说：“只是合不拢而已，不影响什么，平常谁没事把拳头握那么紧。”
　　张烈说：“估计以后剥葱剥蒜会有点麻烦，另外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的刀工。”

　　第二天小秋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他要先给张烈把早饭买好。请假一个多月，这第一天上班杂事一堆，等他忙完一抬头都快十一点了，赶紧躲到楼梯角落给张烈打电话。张烈语调轻松地说一切OK，他做完早操，吃了早饭后在院子里散了一小会步，现在打算再做一遍操等着吃中饭，还说李齐劲中午过来一起吃饭，等李齐劲走了他就睡午觉，一觉醒来小秋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李齐劲觉得自己来陪张烈吃饭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他对张烈说：“前段时间你每天到我们单位陪我吃饭，现在我每天来陪你吃饭，干脆以后我中午饭就跟你混算了，你家伙食标准真高，这个钟点工的手艺也不错。”
　　张烈说：“找那个钟点工的时候我们还专门试吃了一下，我打算只请一个月，我觉得再有一个月我就可以做饭了，无非就是做慢点呗。”
　　李齐劲说：“也是，你这反正要多动，不能老躺着，买买菜做做饭也是锻炼。哎，这牛肉真好吃！”
　　张烈说：“这是乔良做的，他走之前做了一大堆冻在我家冰箱里，好像最后一份了。小秋这几个哥哥真是够意思。”
　　李齐劲说：“你的命可是赵有德救的，小秋当时六神无主急得发高烧，是人家过来哐哐哐把什么都安排好。这回你人情欠大发了。”
　　张烈说：“那都是小秋的人情。这么多年来我有什么事你都陪在我身边，我常想一辈子有这么一个朋友，足矣！”
　　李齐劲笑着说：“你跟我说这种话我怎么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

　　李齐劲走后张烈做了一遍康复操，刚躺到床上听到门铃响，他拄着双拐挪到门镜前看到是□□，赶紧开门。
　　“张哥，是不是正睡午觉呢？把你吵醒了？”□□夹着一股寒风进来。
　　“没，我刚做完操躺下。怎么有时间过来？外面很冷？” 张烈看着□□冻得红扑扑的脸问。
　　“今天不忙，这会儿是休息时间，我骑员工的自行车来的。店里到你家没有直达车，骑自行车穿巷子方便，二十分钟就到了。我给你做按摩吧。”□□搓了搓手说。

　　“我比小秋按的专业吧？”□□一边按一边说。
　　“你比小秋手上有劲。”
　　“小秋娇生惯养的没下过苦力，手上肯定没劲。”
　　“他手上没劲按起来就费劲，我看他每次按完之后都很累。”
　　“哥……”□□顿了一下小声问：“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叫你哥吗？”
　　“你平常难道不是叫我哥？”
　　“是跟大家一样叫你张哥。”□□嘀咕着。
　　“叫什么还不都是称呼，随你。”张烈淡淡地说。
　　“哥，你腿上的肉比上次有弹性了，上次一按下去半天起不来。”□□开心地说。
　　“那时才刚出院，现在都过了二十天了，还跟那时一样我就废了。”

　　□□按了大约一个小时看了看时间说：“我得走了，明天再来。”
　　张烈知道他是趁着酒楼午市和晚市之间的两个小时空闲跑来看自己，心里便很过意不去。“别来了，你晚上还要帮我们看店，白天有时间多休息吧。”
　　“哥，能为你做事是我的幸福，能陪着你是我的快乐，你不会不想我幸福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