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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白】槛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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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槛之外
辛亥革命的拍摄终于要完了,胡歌站在南京的城墙上,突然又感受到一种憔悴伤感的别离情绪向自己袭来,让他恍然间又有了那种45°角仰望阳光刺眼明媚到忧伤的冲动。
他悠扬地叹了口气,手指最后终于坚持不住诱惑,又掏出一支贴着身放在裤口袋里没过几分钟前还放在手边把玩的手机,开始码今天第145条文艺明媚到忧伤的文字。一种孤独而幻灭的气绪几乎要把胡歌淹没了,他睁着眼望着远处不断落下的夕阳,有一种生命终极意义都快被自己发现的悲凉的感觉,然而南京墙头突然吹来的一阵寒风让前一刻还在他打了一个喷嚏,最终不得已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胡歌不痛快地皱着眉头,似乎对自己悲伤苍凉地触摸生命终极意义这样伟大的事业被打断而感到不快,带着些瞧不起地气绪挑了挑眉,扫视了一眼四处乱窜的飞鸟。
这么文艺的环境下就应该安安静静地写首好诗,藉以洗涤你们这些该死的被红尘污染的心灵,他低下头,意识到第145条文字似乎只编到一半,他来回删改了几次,似乎都想不到被打断了的下文。胡歌烦躁地把手指在城墙上叩敲着,抿起嘴唇,接着手因为寒冷又插回大衣的口袋里,不耐烦地盯着空了一半的手机屏幕。
然而他站在寒风中感受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好的灵感,那边的夕阳似乎已经经不起文艺青年的瞻仰而慢慢地沉下去了,手机由于长久的不触碰而黑了屏幕。
胡歌抬起手扯住自己的袖子,开始借着手机上因为寒风而起的雾气,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手机屏幕上不知何时按上的油印,直到手机又回复到一种金光灿灿的崭新的状态。胡歌又不甚满意地用指甲慢慢顺着手机键盘的缝隙划了下来,希望能把缝隙中的细屑也清理掉,而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按了什么键的时候,自己刚刚憋了半天的那段文字已经消失了。该死的,胡歌现在简直想爆粗口了,你妹的这不是坑爹么!
你以为文艺青年那么好当的么。
他对着空白的手机显示屏盯了好一会,最终放弃地关了写字板。然而过了一会他似乎又不甘心起来,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一种类似于“不玩手机会死”的病症让他又再次掏出了手机,无意识地按着键。
突然他决定给名片夹里的人发几条短信,他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发过短信了,他尝试着丈量了文字的长度,发现比起围脖的140个字,一条短信的字数限制似乎是65个字,于是他迟疑了一下。
在脑中思索了几个方案,都一条条地否定,冷风又吹了好一会,他才抓了抓脑袋,试着在手机上码了几个字,最后似乎又觉得不满意,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回删掉。
[小红妹子,你想我了么?]胡歌撇了撇嘴,眉尖一扭,似乎带着点笑抽的情绪,想象着老袁收到这条信息时的神情,他几乎快把城墙捶烂了。他改了个标点,然后把短信发给袁弘。胡歌看了看夕阳,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满足感,似乎刚刚被打断的文艺情绪也得到了安抚,他整理了下刚下的几个手机软件,甚至还用360扫描了遍手机病毒。
然而胡歌站在城墙上呆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收到短信的回复。他几乎打了个电话给10086确认了自己的手机是否停机,但是就如同手机的功用突然消失了一般,手机安静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一天胡歌都没有收到回复。
胡歌仔细观察了下出现在片场的一边的人,很年轻,估计还在上学,不会比自己刚出道那会更大了。留着上戏挺流行的略长地遮住眼睛和两颊的头发,穿着黑色的羽绒马甲,针织连帽衫的颜色是符合他年龄的鲜艳,眼睛里还带着拘谨和强撑着的信心,典型的学院派的装扮。
让他多看了几眼的原因,是因为他似乎还记得老袁有一件类似的衣服,也是这样的黑色羽绒马甲,自己还嘲笑过那种被驴踢了一样的审美观,没想到居然真有人穿一样的衣服。胡歌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似乎被莫名的东西逗乐了以后,开始弯起眼睛带着笑意地观察着。
看上去长得还不错,看上去就是很努力认真的新人。
“老胡!”
胡歌抬了抬眼,面前踏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奔过来永远不知道伊人为何物的女人高分贝的声音让他头疼地又把剧本罩在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想假装已经睡着了。然而这当然是没用的,K三步并两步地冲过来把他的手一拨弄,手指直直地点着几乎戳进胡歌的鼻孔。
“你上戏的后辈,林更新,你小师弟,多帮着点。”K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朝那个带着迷茫笑容的新人点了点下巴,“快打个招呼。”
“小师弟?”胡歌几乎噗的一下差点把水喷出来,“我去,K这么肉麻的称呼你敢再来一次么?”
K似乎有种被惹怒到跳脚的情绪,几乎一巴掌把面前的人给摁下去,点着那人的脑门狠狠地戳了几次,“叫你多带着点你是听不懂么,不然就让老袁带着。”
“别介啊,难道尽跟老袁学着做社会落后的宅蛀虫么?好歹像我一样是个爱国青年啊。”胡歌忍着笑意,歪过脑袋,伸出手一派娇俏地和对面的新人打了个招呼,站在一边的青年似乎被对面的人灿烂和朵花似的的笑容给吓到了。还没来得及思索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能机械的伸出手也打了招呼,也露出了个笑容。
“在讲我的坏话?”袁弘从一边的房间走出来,似乎刚刚才把妆卸干净,头发还不正常地角度支楞着,看着笑抽成一团的某人,以及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的K,开始估量着现在的状况。
袁弘盯着某人一会,看出他一时半会基本不会停止下这种状态,才歪过脑袋把口袋里的毛巾抽出来,朝那人丢了过去,砸在那人脸上,“把口水擦了。”
之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愣在一边的新人,他抬手拍了拍那人肩膀,露齿一笑,“衣服不错。”
袁弘蹲在湖边好一会了,看着四周围的情侣来来回回,有些牵着手慢慢悠荡过去的带着点炫耀神气的情侣,经过他身边时还会高傲又神气地昂着头,瞥自己一眼。袁弘越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堵着慌,他抬手看了看表,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的感觉,真的就像自己上学时围观的那种迷了路的傻逼家长。
从道路两边徐徐吹来的微风送来了一阵学校里独有的野蔷薇的清新芳香,风轻轻拂过七叶树的树枝,带起了鸟儿的低沉的叫声,一切显得是比平时更寂静、悄无声息了。树荫繁密的至少遮挡住了热气,从袁弘的角度远望去,可以看得到几只褐色的小鸟在树丛间跳跃,就像是落在树丫上的几片落叶。他站在这里,似乎从太阳还晒得人头晕的时段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的黄昏,天空已经渐渐变成了一阵炫丽的橙红色,还带着各式各样的云朵。
袁弘盯着湖边,眼神无意识地四处张望,然后似乎感觉听见了呼喊自己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迅速的回过头,然后却没有看见预料中的身影。
穿着运动服的青年,抱着篮球,手腕上似乎为了吸引女孩,或者仅仅是为了帅气,而带了三四款不同的护腕。青年看见他激动地抬手打着招呼,似乎还大声呼喊过,全身满是一种袁弘已经常常感叹似水年华人生如梦八百年风雷激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朝气。
“袁师哥你怎么来了?”林更新到是又惊又喜地看过来,似乎有种年轻人常有的不自在,还有点害羞的情绪。
袁弘倒是显得有点尴尬了,他挠了挠头,没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指了指身后,林更新还没反应过来袁弘这动作的意义,就看见胡歌从角落蹦了出来,特欢脱地跳到自己面前,最后还摸了摸自己脑袋。“小师弟~想我了么~”这该林更新感到尴尬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胡歌师哥面前,似乎就好像是他养的小猫一样,总是时不时当自己是玩具的逗弄两下。有时还就像现在这样,带着灿烂过分的笑容,晃得人眼睛一片白茫茫的,让自己总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病似的的心慌意乱。林更新不敢再把眼神在胡歌身上多加停留,转到一边,似乎对湖旁边的大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候胡歌好像已经玩够了,甚至还蹭着袁弘的手臂撒了撒娇,让林更新感到一种更加莫名的尴尬。
其实从某个意义上而言,胡歌师哥才更像一只猫。这个论断在后来林更新和袁弘的一次交流中,两人在第一时间达到了共识。那人的眼睛亮得惊人,特别是在他看见美食的时候,还会闪着奇异的光芒。然后是他那猫一样的身姿,概没有什么能像胡歌一样那么像猫一样地动,至少人类中没有。他有时还会蹭蹭你,对就像现在这样的做法,似乎等着你去挠挠他的下颈或是摸摸头什么的。袁弘愤怒地想着那些时候,那些胡歌感到不痛快,或是无聊的时候,会除了摊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干。那时候他会时不时伸出灵活的脚趾头在沙发扶手上抠抠,然后开始叫唤着牛奶或者别的什么零食,靠,而且他还从来不自己去买。
然后三人很沉默地走过胡歌他们年轻时常经过的湖畔,一路上只有胡歌一个人的声音,一下子评判着水中的鱼,一下子跳跃到自己还没毕业时经常为难自己的几个老师,大多都是胡歌和袁弘大学时在这湖边常常讨论的话题。然而由于一直是一阵沉默,胡歌很快意识到没什么人回应自己,又感受到无聊了,于是终于消停了下来。
当他们三人终于把湖边绕完的时候,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更新,前面是食堂,请我们吃饭吧。”胡歌歪了歪脑袋,往前面一指,还没等林更新点头表示答应,袁弘的一只手就伸过来把胡歌指着食堂的手打掉。
“我去,老胡你敲小孩子的钱你是有多无耻啊。”袁弘无奈地回过头,白了那人一眼。胡歌挑起眉,一付就等着你开口的神情,“袁大老板要请客呢,更新咱吃穷他!”
袁弘停下来,似乎也挑起一边眉毛,插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搂着小师弟的肩膀。似乎都不打算看旁边一副炸毛样的人一眼,袁弘把林更新往前一带,哥两好的往前走着。
“我请,你自己那份自己付。”
“袁弘不带你这样的。”胡歌发现趁自己赌气的时候,袁弘已经拎着小师弟走远了,他似乎被点燃了怒火,加快了脚步拼命跟了上来,愤怒地撇着嘴,双手抱着胸,似乎时不时要冷哼出来。
林更新有点迷茫地随着袁弘师哥搭着自己肩上的手臂朝前走着,突然感到一阵阵阴风袭来,即使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还是有种前路艰险的莫名伤感。
袁弘走过餐桌的时候一开始还没在意,之后他又回了次头,才发现满桌的烟雾缭绕中闪出个毛绒绒的脑袋,看样子和那个家伙没差。
他愣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那人桌子,俯下身子把人从烟雾中揪出来,“老胡,你居然开始抽烟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似乎连头都懒得抬一下,歪了歪嘴角,“压力大你不给啊。”
“滚,你有个P压力。”袁弘没好气地一瞥眼,似乎忍不住想对面前的人翻个白眼,但是终于还是以其莫大的自制力忍住了。
“啧,”胡歌坐直了身子,把烟头刷地一下丢在桌面上,狠狠地摁灭,脸上苦大仇深的苦逼神情就和电影中那些要去火拼的男主角没什么两样,“装!帅!”他又软了身子,趴了下去,伏在桌子上笑。好在还没有笑抽过去,过了会就露出一只眼睛瞅了一眼,似乎还带着笑意,“老袁你看我帅不?”
袁弘叹了口气,抽动了下眉尖,似乎有种想要用餐厅的那种长铲子一巴掌拍死这货的冲动,然而好在这几年的相处让他的涵养功夫还算是不错,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那人期待的眼神。那人似乎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伸长手拍了拍袁弘的肩膀,倒没注意到自己转头看过来离弯腰下来的袁弘的眼睛离得有多近。
“哪天哥也教你,抽烟这种事真是居家必备,实诚的很。”
袁弘用打火机点了支烟,也没叼上,端着认真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捉摸了一下姿势才把烟放进嘴里。他坐在小白楼的休息厅的一角发了半天呆,心情很是平静,还带着蛋蛋的忧伤,这是他拍戏难得闲下来的时间。在唐人的这几年就像是杨白劳一样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虽然要说起来有个人绝对比自己更拼命。
那家伙最近就好像八百年没吃过粮食的饿狼,拍戏就是他的肉一样,不吃就快饿死了,囫囵吞枣的也没让他噎死。这几天都没听见他消息了,八成是已经累死在哪里了。袁弘摸着打火机摩挲了一回,又把它放回口袋里。
那只打火机,已经被他摩挲得棱角都有些损旧了,虽然这种样式的打火机,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故意用磨砂做旧了的,复古式样,那家伙觉得这样特别的装13很有文艺范。他能感受到,习惯性地塞在口袋中的打火机,已经从一开始无端地咯的疼,到现在不去确认就没法肯定它的存在。
打火机也是他送的,去年生日的时候买的,忘记是去哪个地方顺回来的了。前几年的生日袁弘也没记得要送他什么东西,那那家伙却死死地记着。其实每年的生日似乎总是胡歌老是惦记着,尤其是过他自己的生日的时候,凌晨时间久坐在宿舍的床上敲着栏杆,如果有人忘了起来说声生日快乐,他可是要念叨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不可。其实这种互送礼物的女高中生行径,袁弘一向是引以为耻的,最多用在哄女朋友的时候,也只有他老是惦记着这些有的没的,就跟个萝莉似的。
他坐在休息厅又等了一会,然后看见林更新从另一个房间绕过来,活脱得倒像是快要撒开腿奔着,和某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倒还真是像了个七八分。当然林更新可没有那家伙那么疯得起,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某人的抽风程度也算是古今独步,天下无双了。
小师弟很嗨皮地凑过来打了个招呼,拉过凳子坐在另一边的方向,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说着上午的见闻,袁弘也只能百无聊奈地应着。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香烟,似乎从长长的一根慢慢烧得只剩下一个头,很神奇地把黄色的烟草外白色的纸卷一点点地吞食掉,速度飞奔地比钟上的秒针还要均匀迅速。
“袁师哥?”小师弟的看对方没有反应,于是伸手戳了戳,袁弘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把快烧到手指的烟头扔在一边。
过了一会他沉默了下,又把丢在桌边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揉碎。他低头盘算了一下,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更新,算了吧,本来答应要请你吃饭,还是下次吧。”
他叹了口气,似乎精神有点颓靡,带着说不出的丧气。袁弘摸着口袋里的打火机,感觉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不是滋味。
“袁师哥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胡歌刷围脖的时候其实还是抱着一颗文艺忧伤的心情,但他没过几条就开始蛋疼了。他疼痛地思索了一阵,还真是疼死一窝蛋的疼。宣传还是袁弘和林更新的牵手照,笑得还真是一派风情万种,老袁你还真是美得个倾城也是。
《步步惊心》的片花出来了,自己还没赶得紧回去喝庆功酒之类的。可恶,最可恶的是自己连喝个酒也都有人要管,说不定还根本不欢迎自己来参加,反正他们才是一家的,而自己才参合不进去呢。胡歌转过头,心里酸溜溜地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掏出手机把玩了一下,随手关了围脖,没好气地躺在床上,把枕头揉成一团。
胡歌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上次喝的一团糟,耍了一通酒疯把餐厅闹了一通之后,负责把自己拖回去的袁弘说过些什么了。他大概记得袁弘那时候是不太开心的,也大概是那时候袁弘开始显得有些冷淡,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像平常那样说话,开玩笑都显得太不合适。
似乎是很长的一段路程,他挂在袁弘身上,耍赖一般地不愿意下来。
“老袁你还怜我么?”他眨巴眨巴了眼睛,一本正经地盯着袁弘,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地娇俏样。
“怜与不怜,干卿底事啊?”袁弘歪着脑袋,似乎习惯了和某人一起抽风地闹下去。
“君当若磐石,妾当作蒲苇。”胡歌一抿嘴,扯着嘴角往上扬起个弧度,整张脸都笑弯了。他低头看着袁弘的神情,觉得他又似乎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然后仔细观察,又觉得不再是平时的袁弘。
“爱妃多日不见,到是出落得一表人才,器宇不凡。”身边的人倒也吃他这套,乐意陪他闹下去。
“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你还真是卖腐卖上瘾了啊?”袁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下,似乎也感觉没什么滋味。他终于把头转到一边,低沉着脑袋,把挂在身上的人扒拉了下来,“酒也醒了吧,自己走。”
胡歌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手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搂着跟甩不脱的牛皮糖式的。“老袁别介啊,几十年兄弟了,只跟你卖!”
袁弘没有话说了,他郁闷地扭过头,快步往前走着,想着眼前这个混蛋果然是个难以忍受的毛线啊。看着对面的人得瑟地笑着,快步地跟着自己,顺被把自己口袋里装着的糖吃了个光。
月光正洒在两人中间,把地上的影子割裂成分明的两块,细细地涂抹在地面上,随着两人移动的脚步而在地上移动着。街道上的喧嚣声大得刺耳,一阵盖过一阵。
而这段对话,却没来由的清晰的分明。
“袁哥,生活很痛苦啊,女朋友又甩我,公司最近又取消一次津贴,上次K姐生气还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袁弘倒了杯啤酒,不声不响地喝着,听着旁边的人的没完没了地抱怨,不得已地应了几声,然而阴沉的表情却明显是不痛快的。
而旁边的同事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这点,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日子真是难过,连房子都买不起,出来找个工作真是难,特别难,袁哥我读了那么多年书,那么多年,半毛钱都没有意义...”袁弘喝了一口酒,感觉到有点上头,脑袋有点晕晕的,似乎都已经难以忍受身边的嘈杂。其实那家伙发酒疯的时候虽然很难搞,但是只少他晓得去吵大厅里的人,去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而不是角落里的自己的。袁弘一阵烦躁,酒一口喝干净,手不自主地伸向瓶子想再倒点,然而发牢骚的人似乎也有点酒上头,一把抢过瓶子就要往嘴里灌。
“袁哥,这日子太不是人过的了,太倒霉了,真是想死啊....”
“死你妹啊,珍惜生命你他妈是不懂啊?”袁弘没好气地冲旁边的人吼了一句,那人倒是唬了一跳,手中的酒瓶差点没掉下来。那位同事到是也不敢继续诉苦了,窝在一边唠叨着,袁弘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窝火。
旁边继续玩闹的人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着阴沉的袁弘都带着一脸疑问。
袁弘恼火地似乎想要开口辩解,但是看了一眼周围带着点陌生的脸,有些似乎连名字都还没有记全。他皱起眉头,摆了摆手。
在他人还没开口说话之前,袁弘就偏过头表示不想要说话,“别理我,我有病..”袁弘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这个糟糕的动作似乎让自己的肺都掉到了地上。他拨搭了一下盘中的菜,觉得真的索然无味,终于放弃了吃东西,开始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
然而手机终于也要没有电了,刷的一下就黑屏了。
袁弘突然感觉到一种不能言喻的悲怆,是真实的击中了自己的心脏。突然而来的一种莫名的心情,使他产生了瞬间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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