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龙少阎

55、双手

　　“若你和胤祥都是女子，我定娶了你们两人，好好的供着，宠着，疼着，爱着……”明知是不可能的事，还是脱口说出来，想让那人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两人之间有太多不阻隔了。

　　“为何一定要是女子？做男人不行吗？”胤禛伏在赫福瑞的耳边轻笑着，他从没认为两人的性别是问题，就算不是女子他也愿意被赫福瑞供着，宠着，疼着，爱着。同样他也愿意这么对赫福瑞。

　　“就因为你是男人，所以你那颗心太大了，我抓不住，也支配不了。”有多久没和胤禛这样说话了，赫福瑞都错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们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好像突然之间都不记得了。

　　胤禛把手收紧，仍旧轻声细语的说道：“这颗心再大，最软的地方只放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它疼痛不已。你只要一用力，我便是凌迟之痛。你只要一不理它，我心就空了。”

　　“胤禛，你病了？”若是没病哪能说出这种话？要么就是他真的在做梦。

　　“病了，病得很重，这害相思，你说该如何治？”持起赫福瑞的手，胤禛转着他拇指上的扳指，把自己的扳指轻轻碰上，两个扳指顿时就扣在了一起，一时就分不开了。“今日的话你可要好好记得，以后莫指望我再说了。”

　　动了动手指，扳指扣得很紧，赫福瑞垂下浅笑，“若我还想听呢？”

　　“闭着眼睛做梦去。”

　　十指相扣，执子之手，这只手这一生都不准备放开。从见到赫福瑞起，这个想法就砸胤禛的心底藏着。在他看来，他有一双手，他可一手执着赫福瑞，一手拥着江山。这两个从没冲突过，也不会有冲突。

　　看着紧握的双手，赫福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他怎么能一边手任由胤禛抓着，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抓着胤祥不放？他舍不得放下胤禛的手，可又做不到放下胤祥。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吉祥，我现在不逼你，等我坐上那个位置后，你再给我答案。”到时候无论你愿意与否，我要听的答案只有一个——后面半句话胤禛没有说出口，现在说出来，只会让赫福瑞跑到更远，他怕没精力分神去抓人。

　　那个位子，那个位子真的那么好坐吗？还要多久，没人知道，赫福瑞也不想知道。胤禛要的答案他现在给不了，那只能暂时不去想，现在就陪着胤禛走过这段最艰难的路，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对了，十三这些日子怕是不能陪你了。”

　　“怎么了？”

　　“他要陪在皇阿玛身边，皇阿玛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听十三说，皇阿玛与他对弈时，持棋的手都有些僵了。”胤禛仍旧握着赫福瑞的手，比刚刚握的还紧，像是怕他突然挣脱一样。哪怕明明知道两人手中的扳指还死死的扣在一起，仍旧不敢松手。

　　“你说万岁爷会选谁？今日对八爷大发雷霆，怕是八爷再没机会了。那还剩下三爷，你，十四爷有资格了。”歪头想了想，马上改口说道：“不对，三爷的话恐怕也没机会。那便只剩下你和十四爷了。你说万岁爷会不会又立太子？”

　　“不会，你不知二哥为何被废吗？”胤禛眼色变得幽黑，深不见底像是冰冷的水潭。嘴唇轻轻的蹭着赫福瑞的耳朵，“二哥是为了胤祥才被废的，所以他不会再被复立了。”

　　“胤祥？是因为那次的事？”

　　“不是。不知十三和二哥说了什么，二哥明知道是老八他们设的套，还往里面跳。你说十三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闭上双眼，赫福瑞隐约猜到胤禛想要说什么。就算胤祥和废太子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这些重要吗？再怎么说胤祥也是为了能和他一起才这样的，终究比身边这人来的好。

　　好不容易有点缓和的气氛，就这么被打乱了。赫福瑞挣着手指想要把手上的扳指和胤禛手上的分开，可是怎么挣也挣不开。

　　“做什么呢？”按着赫福瑞的手，胤禛有些不高兴，“又怎么了？”

　　“胤禛，你所给我时间考虑，为何又要挑拨我和胤祥？”

　　“我与他之间，你只会选一人。你来选，还不准我使诈？”

　　胤禛说的理直气壮，堵得赫福瑞张嘴不知答什么好，抿着嘴把头撇向一旁。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怎么这么无赖？”

　　“再不无赖点，以后你跑了，我找谁无赖去？”把人环在胸前，胤禛低声说道：“今夜你哪也别想去，好久没抱着你睡了。没你在身边总是睡不踏实，你看我的脸色现在是越来越差了。”

　　看着胤禛贴近在自己的脸，赫福瑞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耍起赖来，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无可奈何的说道：“你那脸本来就黑！与我何干？”

　　“我说与你有关，就是和你有关。”边说着胤禛边把头往赫福瑞的颈间蹭着，“不管，今夜你就要陪我睡。”

　　“胤禛，撒娇不适合你。”

　　“再不撒娇，你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你不是要宠我，哄我，爱我吗？那就快点陪我睡，再不睡，我就不让你睡了。”

　　不习惯这样的胤禛，可心里却还是很高兴，就任由着胤禛抱着他睡。不知是不是因为真的抱着他才睡得好，还是其他什么的，胤禛很快就睡着了。赫福瑞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这样的日子他想了很久，现在真的成真了，却像是做梦一样。而且还是一场很快就会破灭的梦。

　　“懒猪起来了。”胤禛笑着捏着赫福瑞的鼻子，将怀中的人缩着脑袋往自己怀里钻，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挠你。”

　　微微睁开眼，营帐内还昏黑一片。赫福瑞把脑袋在胤禛胸口上蹭了蹭，“天还早，起来做什么呢？”

　　“十四差人来找你。”

　　“不理他，我困着呢！”

　　胤禛捧起赫福瑞的脸，咬着他的耳朵，“起来，这次不理不行。他找你去看老八给皇阿玛送来赔罪的礼物。”

　　打了一个激灵，赫福瑞猛的坐直身子，怔怔的看着胤禛，“八爷给万岁爷的礼物？你说万岁爷会不会一高兴，又让八爷有了机会？”

　　“所以你更要去看看是什么了。起吧！快去快回，我等你用膳。”胤禛边说着边抓起一旁的衣服为赫福瑞穿上，每一个动作都让赫福瑞发呆一下，笑着点着他的鼻子，“怎么？爷给你更衣就把你吓傻了？回头爷伺候你用膳，你还不成呆子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想娶我为妻？难道这不是娘子该做的事？”系好盘扣，在赫福瑞的嘴上啄了口。

　　赫福瑞白了眼眼前的人，嘀咕道：“也不见你床上也把娘子该做的也做了。”

　　“爷在床上没伺候好你吗？”在赫福瑞耳边暧昧的说了句，胤禛嗤嗤直笑，“再说这可是我最大让步了，你还想怎样？”

　　“想怎样？我想吃獐子肉，我回来就要吃。”推开身边的人，这样的胤禛真是让人不习惯，好像回到几年前那时候，感觉他们之间一直没变一样。可却又什么都变了。

　　来到十四的营帐中，就看到十四冲着自己直笑，赫福瑞一愣，帐中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八爷的礼物在哪？”

　　“那畜生哪能放我这？八哥让人另外伺候着，回头就会给皇阿玛送去。我带你偷偷瞧上一眼。”拉着赫福瑞往外走，十四不停的说着那东西，说了半天赫福瑞也没听出到底是个什么。

　　“到底是什么？”

　　“两只海东青，听说八哥训了两三年了。灵性的很，而且这东西送上去，皇阿玛定会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十四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赫福瑞，“你说该不该让这畜生送到皇阿玛手中？”

　　“八爷要送，你总不能拦着吧？”赫福瑞自然不想这东西送上去，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畜生这种东西是最难训的……”

　　“八爷不是训了两三年了？”

　　“可终究是八哥训的，又不是皇阿玛！到时候御前有个什么闪失，谁说的清啊？”十四边笑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听说着东西马儿吃了会狂躁，你所那海东青吃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