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龙少阎

53、孝子

　　依依不舍的穿好衣服，十四抬手拭去赫福瑞额间的汗水，柔声的说道：“好在之前泡水冲散了一些药效，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赫福瑞侧开头躲开十四的手，胡乱的将衣服穿好，他会自己下药本是想给胤禛一个机会，怎么知道却把自己往十四身上送。

　　“回去吧！”

　　“还是先休息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十四环着赫福瑞的要，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亲吻着他的额头，低语道：“你想要什么？你要的我都给，只要你别离开我就好。”

　　赫福瑞身子一怔，侧头望着十四，他在十四身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苦求着胤禛的，可现在不会了。他真切的知道胤禛要什么，而且还是他给不了的。他只能帮着胤禛，他不怪胤禛。因为他没有胤禛还有胤祥，可是胤禛得不到这个江山，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他……

　　“我不要什么，只要我爱的人都过得好好的。”

　　“什么是都过的好好的？你爱很多人吗？”十四满口的醋酸，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赫福瑞刚要点头，他就要教训人一样。

　　赫福瑞像是没看到十四的表情一样，微笑的点着头，“很多，我娘，我姐姐，胤禛，胤祥……”

　　“不准想十三！”其实十四更想叫的是不准想四哥，可是他竟然愿意但这个替身了，又何苦把他挖出来说。他只恨自己不能更早的遇见赫福瑞，那样一切都变了。

　　“十四爷闹什么呢？胤……十三爷一直很照顾我，他现在这个样子，求他平安还不成？”

　　“不成！他虽被圈禁了，可是我看你去他府里还是来去自由的。回头我跟皇阿玛说去，说隆科多管教属下不严，让你得了空子，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去他府中。”

　　赫福瑞眉毛一挑，挣开十四环在腰上的手，“你说去啊！回头让万岁爷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天天往十三爷府里钻，你说万岁爷会不会拿我开刀杀鸡儆猴，以正效尤。”

　　“我……”想到赫福瑞的话不无可能，十四也急了，他又不是真想赫福瑞怎样，只不过一时生气，说了些气话。外头是传十三和他福晋鹣鲽情深，可是看着赫福瑞时常去，他心里就不舒服，何况之前赫福瑞受伤都在十三府里待着，他就是想去探病都没个机会。

　　“你和十三哥走得近，我心里不舒服。就算知道你们没什么，我也难受……”

　　赫福瑞微微垂着眼，他和胤祥确实有什么，胤祥待他好他都记在心上，也打算回应。三个人的感情，与其这么纠葛着，不如让一个人过的幸福些。只是他的命注定得不到什么好……

　　“别多想了，回去吧！”

　　两人不再说什么，十四也没问赫福瑞为何和胤禟打起来，赫福瑞自然也不会说。两人才接近大营就看到八阿哥急匆匆的行来。

　　“八哥怎么了？”十四开口打招呼，八爷像是没听见一边直直的走着，直到十四连着叫了三四声，才反应过来。

　　“十四，福瑞。”

　　“奴才见过八爷。”还没跪下就被扶了起来，“自家兄弟，这些还是免了吧！”

　　“八哥，你这么急匆匆的是去哪？”十四不动声色的挤在赫福瑞和八爷中间，拉开两人的距离。常言道小姨子爱姐夫，谁知道套到小舅子身上这话是不是也有用。还是防着点好！

　　“去找皇阿玛，府里来信说前阵子大雨，额娘的墓被落雷劈坏了。正好也到额娘两周年，我想回去看看，顺便亲自为额娘修墓。”八爷满眼的伤痛，每每说道额娘两字便是哽咽。

　　赫福瑞在一旁听后心里也不好受，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受伤有好就没去给自己娘亲扫墓了，只觉得愧疚难当。

　　“那八哥还在这耽搁什么，还不快去。”十四一副不解的看着八爷，似乎对他在这儿很不满。

　　“我这不就去同皇阿玛说一声，请旨离去。”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皇阿玛这会正和十三在下棋呢！现在定不会见你，等到他们棋下完都要用晚膳了，这不是耽误时辰吗？八哥你先去，这事我帮你同皇阿玛说去，再说你一片孝心，皇阿玛哪有不准的道理，这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你去我去有什么不同？”

　　“可是……”八爷总觉得这样不好，怎么都是他自己的事，应该他亲自去说的好。

　　十四有些急了，没好气的说道：“还可是什么？那墓哪能放着不管？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扰了良妃娘娘的清净了。莫非八哥信不过我？”

　　“那就有劳十四弟了。”八爷抱拳拱手，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待人走远，十四拉着赫福瑞的手，“走吧！想必你也饿了。”

　　赫福瑞没有动，被拉着的手往回收，十四也跟着停下动作，回头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十四爷不是答应八爷帮他传口信吗？皇上的御帐在那边，这是要去哪？”

　　十四歪着头，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开口道：“我们刚刚见过八哥吗？皇阿玛和十三哥下棋，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了。去我帐里吃点东西吧！”

　　“十四爷，你说什么话？你若是不去跟万岁爷禀报，回头万岁爷寻八爷见不着人，你会害死他的！”有些人擅长变脸，可是赫福瑞怎么也想不到十四能变脸变得这么快。前面还一副担心兄长的模样，回过头答应的事都能装作没发生一样。

　　十四把赫福瑞拉近身边，冷声的说道：“你不是恨八哥吗？他怎样你为何这般担心？莫非正跟九哥说的一样，你还爬过他的床不成？”

　　挣开十四的手，赫福瑞抬手就是一拳，可惜却被十四牢牢的抓住。“怎么？让我说对了？恼羞成怒了不成？”

　　“十四爷！我赫福瑞在你眼中是不是真的这般下贱？是个男人就能上？”想要抽回手，怎么也抽不会。十四的手捏的很紧，让赫福瑞以为自己的手骨都要碎了。“八爷若是去做其他事，我绝不会多说。可是他是去给良妃娘娘祭奠，修墓，我就是再狠他，也不拿这事说半点他的不是。”

　　“我让人去跟皇阿玛说就是了，再说现在皇阿玛在下棋，他平日最烦人吵他，现在去只会让他生气。”赫福瑞是真生气了，十四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暗骂自己真不该听信九哥那张嘴说出来的胡话，胡思乱想惹得赫福瑞不高兴。“先去吃点东西，瞧你都瘦成这样了。我刚刚那样还不是想帮你出气，你既然不生他的气，那我也不闹了。”

　　赫福瑞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应该让八爷亲自去找皇上说，若是真的随便叫一个人去，这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算了，我去把八爷追回来。这事还是让他亲自跟万岁爷说去。”

　　十四一听急了，这事他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怎能让赫福瑞给破坏了。原本想借这事一来讨赫福瑞的欢喜，二来让皇阿玛以为八哥不把皇上放在眼中，私自离去。到时候皇阿玛看八哥不爽，那些还偏着八哥的朝臣自然就转投他手下了。

　　“就算你要去追，你也要先吃点东西啊！你现在哪还有力气骑马啊？”十四连拖带拉的将赫福瑞拉回自己的营帐，吩咐了人准备食物。心里想着真该谢谢那些守营的人，不然他恐怕没这么容易把赫福瑞拉回来。

　　赫福瑞一心只想着快点把八爷拦回来，虽然他知道十四这么做可以让康熙对八爷态度变差，从而让八爷完全失去夺嫡的机会。可是，他就是不想利用这件事，那可是一片孝心，他怎么容得别人这般践踏？

　　现在十四的样子，他若是不吃完送上来的东西，怕是根本不让他走。草草的胡乱吃着，赫福才起身，就觉得头昏，接着身子一晃就昏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扫视了一周不见十四，猜想定是十四对自己下药，才让自己昏睡，好阻止自己去拦八爷。不想还来不来得及追上人，赫福瑞便冲出营帐训了匹马追去。

　　终究隔了许多时辰，赫福瑞纵是有汗血宝马也追不上急于回去的人。只能懊恼的挥着鞭子回去找十四算账，顺便去求胤禛看能不能帮个忙。

　　才回到大营出，就看到隆科多。

　　“你这么晚去哪了？十三爷刚刚到处寻你。”

　　“我……”不知该不该跟隆科多说，可想到眼前的人算是康熙身边的红人，不知道让他去说会不会比求胤禛好些。毕竟八爷和胤禛怎么说都算是对手。

　　“我刚刚去追八爷了，他……他去给良妃娘娘扫墓去了。”

　　隆科多不敢相信的瞪着赫福瑞，愣了许久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八爷擅自离营了？他疯了？万岁爷可知道？”

　　赫福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隆科多何等人一听就听出十四那些花花肠子，沉着脸说道：“这事我去跟万岁爷说去，怎么说也是玉佳的相公，家里的姑爷，断不能让他出事。”转身欲走，又回头看着赫福瑞，“你若是真喜欢男人就去找个贴心的，这些阿哥没一个真心。八爷和十四爷一党，十四爷能为了自己做出这事，到时候也能这样对你。倒是十三爷待你真的好。”

　　“我知道，我也想和胤祥……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命，到时候害了他怎么办？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事……”

　　“人定胜天，你当初不信，这么这会又信了？”

　　“你懂什么？我爱他，所以宁可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也不想让他受一点伤害。娘和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你看你没了我，不就混的风生水起吗？我跟年羹尧行军那么久，也不见他升官，我一走他就升官发财了……”

　　“这只是巧合！你娘的是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没出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和你没半点关系。你姐姐是因为八爷，跟你更没关系！你别想太多了。若你真这般去哪哪惨的话，我马上找万岁爷请旨，送你去葛尔丹！还省去八旗那些将士的性命！”

　　赫福瑞被隆科多的话噎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红着一张脸，又是气又是恼，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好。这时远处奔来一个小兵，冲着两人打千儿说道：“大人，万岁爷大怒，正在寻你呢！”

　　“知道什么事吗？”赫福瑞有些担心的看向隆科多，不知道为何万岁爷会发怒。

　　那小兵答道：“好像是万岁爷寻几位阿哥说话，结果不见八爷，十四爷说漏了嘴，说是八爷擅自离营，所以万岁爷大怒。”

　　“我马上就去。”隆科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头对赫福瑞说道：“你给我回自个营帐去，这事你别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