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龙少阎

52、着魔

　　“你对他做了什么？”十四双眼冒火的瞪着胤禟，这一路上胤禟的眼睛都没离过赫福瑞。不是他小心眼，只是觉得这个人自己会喜欢，指不定别人也会喜欢。能让他喜欢的这么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人会喜欢？他不止一次怀疑周围所有和赫福瑞接近的人，他觉得那些人都对赫福瑞居心叵测。

　　胤禟喘着气看着十四，讥笑道：“我能对他做什么？他下贱的自己对自己下药，耐不得寂寞想要男人上。”

　　“九哥！”十四不是没看到落在地上的瓷瓶，他不信胤禟的话，同时也不喜欢听人这么说赫福瑞。

　　此时赫福瑞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胤禟看，盯着胤禟的脖子。那白净的脖子上沾着血渍，那是他手上的血，刚刚他双手都掐在上面。赫福瑞抖着身子，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听不见十四和胤禟的争执，他什么也听不见。

　　只觉得周围漆黑一片，他看到一个女人，一个满脸狰狞的女子，正骑跨一个孩童身上，双手死死的扼住那个孩童的脖子。似乎还绝不够，还拿出一把匕首对着那个孩童扎去，若不是孩童用尽力气挡住，怕是已经被扎成蜂窝了。

　　好熟悉的场景，这不是刚刚他对胤禟做的事吗？尖尖的匕首指在眉间，那种发痒的痛是那么真切，又那么虚幻。

　　赫福瑞捂着额头，全身微微的发抖着，已经很久不曾想起的记忆涌上脑袋，那一声声的谩骂，娘亲的哭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最恨这种事吗？他不是最怕这种事吗？为什么他会对别人做出这样的事？

　　胤禛，胤禛在哪？

　　赫福瑞转着头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要那个人的怀抱，可是那个人又在哪？为什么每次需要那人的时候，都不在他的身边呢？

　　头好痛，这是哪？那个疯女人是谁？为什么打他？为什么打姐姐？为什么要骂他的娘亲？

　　“啊！”痛苦的大叫着，赫福瑞上前推开十四，抬脚重重的踢在胤禟的腹部。将人踢倒在地，膝盖抵着胤禟的肚子，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拳一拳的砸在胤禟的身上，“让你欺负我娘，让你打我姐姐，你想杀我你做梦！我绝不把胤禛给你，他是我的！”

　　十四见了连忙从身后环抱着赫福瑞，怎知赫福瑞不知哪来的力气，怎么也抓不住。

　　喋喋不休的汉话慢慢的变成了满语，十四的身子一顿，手缓缓的松开了，怔怔的看着和胤禟扭打在一起的人。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胤禛，原来是胤禛……

　　十四整张脸黑的可怕，像是地府的修罗。双手环着赫福瑞的腰，重重的把人往上一提，就这么把人扛走了。

　　胤禟喘着气慢慢的站起，全身上下都叫嚣着痛。对他而言现在的赫福瑞简直就是个疯子，似乎把他当成了什么人，这么往死里的打。靠在树干上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只冰冷的手从树后伸了出来，紧紧的扼住他的脖子。

　　“唔……”双手抓着那只手，想把它移开。可是刚刚和赫福瑞争斗过早就让胤禟没了力气，如今呼吸被压住更是让他使不出半点力气。

　　“下药是怎么回事？米壳花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若是再对他动手，我就杀了你！”

　　听到来人的声音，胤禟身子如风中的落叶不停的抖着。颤声叫道：“四哥……四哥……我没有……没有对他做什么……米壳花那是十四的主……主意……不关我的……不关我的事……”

　　“呵！你觉得十四那个脑子想得出这种东西吗？”胤禛的手收紧了几分，冷着脸从树后走出，“你背着我做了多少事？你刚刚那一箭是要杀了我吗？”

　　“四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知我的，我心里只有你，不像那个赫福瑞朝三暮四，在你和十四，还有十三之间周旋，上次他还说要去找老八。四哥，这世上只有我真心待你，我怎么可能杀你？”胤禟紧张的转过头，不管脖子上的手，也不管这样的动作会让他更难受，他只想让胤禛知道他的真心。

　　“米壳花到底怎么回事？”胤禛大概知道米壳花的作用，心里担心着赫福瑞，不知道赫福瑞有没有着了道，若是着了道就要想法子治好，不然整个人都毁了。

　　胤禟怎么不知道胤禛的想法，心里酸痛的难受，可是不忘解释道：“十四想把他留在身边，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放心，十四没舍得用上，他现在还好好的，不然他哪有力气把我打成这样？四哥，四哥，你看看我身上的伤……我怕你生气都不敢还手……”

　　松开胤禟，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胤禛双眼望着十四离开的方向，戴着扳指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忍。可是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把人重重的扔到水中，十四冷眼看着在水里挣扎的赫福瑞，没有上前要帮忙的意思。看着赫福瑞嫣红的脸因为冷水变得苍白，原本胡乱动的手脚也慢慢放下。才下水将人抱起，“福瑞，我是谁？”

　　眨着双眼，赫福瑞似乎已经从刚刚的魔魇中恢复过来，迷茫的望着十四，抬手环着他的脖子，轻声唤道：“十四爷……”

　　“我的名字？”十四盯着赫福瑞的唇，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祈求着赫福瑞不要叫错，希望刚刚听到的都是幻觉。那张让他怎么也吻不够的唇轻轻地动了，“胤……胤祯……”

　　“用满语说。”汉话胤禛和胤祯练的是一个音，很难分辨到底是喊着睡，只有满语才能分辨的出来。

　　“胤……胤祯……”

　　十四脸色慢慢平缓，然后露出一个笑，环抱着赫福瑞的腰将他整个人揉进自己的怀中。不断的吻着赫福瑞的脸和脖子。

　　“福瑞，福瑞，我好喜欢你，我想要你。”

　　赫福瑞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十四。好像听不见十四在说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十四将他的上衣脱去，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着怀中人满身的鞭痕，十四的心就揪了起来。他总有一天会找年羹尧报仇的，而他现在也这么做着。年羹尧示好他不理会，年羹尧递上来的折子，不是很重要的他就让人压下。有人推荐年羹尧，他便打回去。反正能让年羹尧不顺畅的事，他都在做。还有那个陈立把子，他更是让人收拾干净了。

　　“那个女人是疯子……”赫福瑞的声音很小，还带着哭腔。十四听见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人从水中抱起坐到了岸上。紧紧的环抱着赫福瑞，静静的等着赫福瑞接下来的话。

　　“她要杀我，她掐着我的脖子，拿刀指着我的眼睛。我好怕，好怕，喊着他，可是他却没有出现。若不是娘亲，我现在早就是一堆白骨了。”把他埋在十四的怀中，抖着肩膀哭着，“我明知道这样有多可怕，可是我却这样对别人。我是真的恨九爷，我的一切都被他毁了。他还想杀……我绝不要饶过他。”

　　“我不知你和九哥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是阿哥，是皇子，你怎么能对付的了他？你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打他一顿是消了气，可是回头皇阿玛问起，遭罪的就是你。”环在赫福瑞腰上的手收得更紧，想到会失去怀中的人，十四心里就慌了神。明知道这人其实……可是为了那声名字，他甘愿自欺欺人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是不急，等我能……能有这个本事后，我帮你讨回来。你要将他怎样都行。”

　　“他是你的兄弟，我杀了他也行吗？”赫福瑞的身子微微的抖着，睁大双眼望着十四，他觉得抱着他的不是人，是鬼，是魔。

　　虽说帝王之家兄弟相残没什么大不了，可是那是为了争天下，可没有谁是为了哄男宠高兴的。

　　十四吻着赫福瑞的脸，柔情的说道：“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你是我的，我只想对你好。其他人如何我不在意，何况我和九哥也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十四爷，你真可怕……”赫福瑞喃喃自语着，他突然觉得到处都很可怕。仍有十四抱着，搂着，亲着，最后被按倒在地。

　　感受身上人的冲刺，赫福瑞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像是一潭死水。

　　亲兄弟尚能如此，又如何指望这些人会给他真心？

　　十四不能，那胤禛呢？胤禛要江山没有错，因为背负的太多。他心里虽然有怨，可是仍旧愿意为胤禛做任何事，给不了人了，难道还不能帮他做一些事吗？

　　胤祥呢？胤祥能给他真心，可是他又能给什么？除了对胤祥好，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了？怕这一生只能许给胤祥了。可惜啊……

　　闭上双眼，赫福瑞紧紧的抱着身上的人。这个动作让十四跟激动的抱紧赫福瑞，动作越来越快。惹得赫福瑞双手重重的扣进十四的肩膀。

　　脑中不断的响起那个疯女人的话。

　　“命煞孤星，上克父母兄妹，下克妻妾子孙。与你相好之人皆会不幸！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