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龙少阎

51、暗箭

　　到了围场康熙说了一些话，便命随行的几个阿哥到帐内说话，其他人就各自散去。也借着这个机会赫福瑞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刚刚可谓是被十四爷缠着紧，若不是周围都是人，怕早被十四也给扑倒在地了。

　　他是以胤禛的随从身份来的，自然是住在胤禛的营帐中。让人把营帐打点好，才出来想要透口气就看到隆科多站在外面，见到他马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

　　“四爷在万岁爷的御帐中，有事吗？”

　　隆科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走近赫福瑞，“外面去那边走走，有话同你说。”

　　本不愿和隆科多走，可不知怎么就点头了。为自己的行为不爽，赫福瑞一甩袖走在最前面。而隆科多则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在茫茫草地上走着。赫福瑞一直在等隆科多开口，可是对方丝毫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好像和他这么走着就好了。

　　频频回头看身后的人，赫福瑞满脸写着不耐烦，正准备转身问话时，隆科多缓缓的开口说道。

　　“万岁爷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赫福瑞脚步一顿，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周围除了草还是草后，走近隆科多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可有说要立谁为太子？”

　　隆科多摇了摇头，“万岁爷没打算再立太子，但是从这次出巡不难看出万岁爷的打算。”

　　这次出巡有什么不同？不还是那几个皇子阿哥吗？赫福瑞猛的看向隆科多，不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万岁爷很可能在这次跟来的几个皇子中选一个出来？”

　　“你自己想吧！”很多都是猜测，所以隆科多也不敢给赫福瑞一个肯定的答复，把问题扔了回去，就开始转移话题了，“你最近瘦了。”

　　“没什么，为主子效命是应该的。”应了一句，后面赫福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对话又一次断开了。

　　隆科多很尴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么静静的站着实在是不好受，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你多保重，我先回去了。”

　　赫福瑞抿着嘴，突然间就想起八阿哥，想到他因为思念额娘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娘亲临死前还不忘念叨那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发酸，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也保重。”

　　等回到营帐时胤禛已经回来了，正闭着双眼靠在床上。轻轻的靠近，端详着那张脸，赫福瑞浅浅一笑，伸手准备拿起边上的毯子时，手就被拉住，接着身子一转，整个人就被胤禛压倒在床上。

　　“去哪了？”亲吻着赫福瑞的脸，胤禛原以为赫福瑞不会回来了，怎么知道他竟然回来了。

　　“刚刚老家伙找我，说是万岁爷身子越来越差了。还说万岁爷打算在这次随行的阿哥中挑一人来继承皇位。”

　　“你觉得皇阿玛会挑谁？”坐正身子，顺便把赫福瑞从床上拿起环抱在怀中。胤禛皱着眉头，“老九，老十，十七不必想了，那就是在我们几个中挑一个。这消息准确吗？”

　　“不知道，老家伙说话含含糊糊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胤祥也不必想了，他没这个心。”

　　胤禛垂下眼，环着赫福瑞的手收得更紧，“十三还在皇阿玛的营帐中，下午狩猎他怕是要陪着皇阿玛不能参加了，到时候你跟着我别乱跑，老九似乎想对你不利。”

　　“你知道？”赫福瑞吃惊的看着胤禛，这一路上胤禛都在康熙身边，不是在最前面，就是在中间，而赫福瑞则一直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惹得十三，十四也跟着他走在最后面，当然还有处心积虑想要找他麻烦的老九。

　　“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你了。”一语双关的话说出口，胤禛只希望赫福瑞听得懂。感到怀中的人身子僵了下，他明白赫福瑞听懂了，只不过愿不愿意又要一段时间了。

　　“可我追不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声，赫福瑞看着他和胤禛手上的扳指，突然从胤禛的怀中跳起来，“那我要好好准备下！你有想要的吗？我去给你打。”

　　“我想要兔皮，回头让人给你做个袖套暖手用。”

　　“兔子？”赫福瑞瞪大眼睛看着噙笑的胤禛，哼了一声，“你小看我！”

　　狩猎的号角让男人们热血沸腾，手握着的弓激动的抖着，当康熙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策马而出。赫福瑞回头看了眼站在康熙身边的胤祥，眨了眨眼便追着胤禛而去。

　　幽深的树林中，虫鸣格外刺耳，赫福瑞绷着神经环看着周围。虽说是狩猎，可是谁又知道自己不会是别人手中的猎物。尤其这些人当中还有个要置他死地九阿哥。

　　“你很紧张？若真有人要动手，最多只会让我受伤，不会真的要我的命的。”胤禛说的是轻松，可是这个受伤也会让人伤重而亡的。

　　赫福瑞只是笑了笑，耳朵仍旧是高高竖起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支箭在密林深处被人拉满，箭头直指赫福瑞的心口。一双带恨的桃花眼，如同毒舌一样看着赫福瑞脸上的笑。

　　“嗖”的一声，箭直直的冲了出来。赫福瑞紧捏着马鞭要做反应，身子就被胤禛推开了。接着就传来九爷的尖叫“不！”

　　突然间整个树林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一滴一滴的落下，如同重锤一样砸在地上。九爷怔怔看着满脸苍白的胤禛，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赫福瑞冷冷的盯着九爷，双腿一夹就驾马奔了过去。九爷一惊，连忙调转马头疾奔入树林深处。

　　胤禛呆呆的坐在马背上，刚刚箭就停在他眼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如果不是赫福瑞用手抓着箭，这箭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吧？

　　马蹄凌乱的拍打着地面，九爷满脸的不甘和愤怒。赫福瑞冷着一张脸，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仍旧抓着那支箭，丝毫不在乎手掌沾满了血。

　　抬手一挥，箭就像鞭子一样重重的打在九爷的背上。赫福瑞冷冷的看着九爷，一下一下重重的打着，直到把人打翻下马。

　　“赫福瑞，你想做什么？”看着坐在马背上居高而下看着自己的赫福瑞，胤禟整个人身子都微微的抖着。

　　“做什么？”翻身下马，把手中的箭扔在胤禟身边，“你要杀我就冲着我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杀了胤禛？”

　　想到胤禛在明知道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挡在自己身前，赫福瑞就害怕。想到那人会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全身都战栗。若说胤禟对他下药这件事他很生气，那么今天这件事他非杀了胤禟不可。

　　胤禟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他怎么会想到胤禛会用命挡在赫福瑞身前。盯着赫福瑞受伤的血，若是这人手慢一点的话，那么胤禛就会死在他的手上，不敢想那种后果。胤禟只是怔怔的看着赫福瑞。

　　声音又一次消失，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赫福瑞就这么站着看着坐在地上的胤禟，丝毫不掩饰他要杀人的欲望。胤禟抬着头对着赫福瑞的眼，慢慢的从刚刚的情况中恢复过来。

　　不知是谁先动的，两人马上扭打成一团。拳头和拳头的对决，压抑着几年的怒气一齐迸发。谁也没想过抽出腰上的佩刀，只是这么挥着拳头打着。

　　两人就像是困在笼子中的兽一样，相互击打，相互撕咬着。

　　“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让我给你做替身？”胤禟哑着嗓音叫着，他真的不甘心。他爱了那么多年，结果却只是别人的替身。

　　赫福瑞扼着胤禟的喉咙，骑在他的身上，受伤的手紧紧的捏成拳，一下一下的砸在胤禟的脸上。“那你就对我下药？那你就让十四爷给我吃米壳花吗？那你就敢拿着弓对着胤禛吗？”

　　停下拳头，两手都掐着胤禟的喉咙。感受着身下的人挣扎，胡乱踢着腿，赫福瑞的双眼顿时就变得通红。力度越来越大，挣扎越来越小。就在挣扎马上就要消失的一瞬间，赫福瑞松开了手。

　　“咳，咳，咳……”重新得到呼吸，新鲜的空气让胤禟连连咳嗽。贪婪的呼吸着，身子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连带着骑在他身上的赫福瑞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赫福瑞坐直身子，左右张望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胤禟眼前晃着。赫福瑞突然笑了，“知道这是什么吗？”

　　胤禟因为刚刚差点被赫福瑞掐死，整个人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况下。盯着那个瓷瓶，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你当初给我吃的那种药，因为这个我才爬上的十四爷的床。你要试试吗？”温柔的询问几乎要滴出水，赫福瑞轻轻的用手摸着胤禟惨白的脸，“瞧你吓的，我哪敢对你下药啊？”

　　说着赫福瑞就拔开瓷瓶的盖子，仰头一口喝下。把瓷瓶扔在一边，俯下身子冲着胤禟无声的直笑。

　　“你听，听到铃铛的声音没？那是我之前给十四爷的。你说他看到我们这样会怎么想？”重重的一扯，赫福瑞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破，抓着腰间的铃铛不停的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道催命铃不断的在胤禟耳边响着。

　　“我说过要玩死你，现在就开始。”

　　不等胤禟反应，赫福瑞抄起落在一旁的箭就往胤禟身上扎去。胤禟本能的用手挡住赫福瑞的手，可是箭头仍旧停在眉宇之间一寸的地方。

　　一个人在不断的施压力气，一个人不断的阻挡着，那支箭仍旧停在半空中没有退后，一额没有前进。胤禟的脸色越来越红，那是因为用力的关系。而赫福瑞的脸色也越来越红，但那是因为药效的关系。

　　耳边的铃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凌乱，似乎那个铃铛的主人只在急不可耐的乱跑着。最终穿过层层树丛出现在两人眼前。

　　十四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就愣住了。连忙上前将赫福瑞从胤禟身上拉开，可才一用劲，赫福瑞整个人就倒到一旁重重的喘着气，双眼迷离的泛着水汽。

　　“福瑞，你怎么了？”十四也不管还倒在地上的胤禟，直接将赫福瑞抱起。手才碰到人就看到怀中的人全身发热，见他身上的衣服凌乱，整个人不停的在自己怀中供着。黑着脸瞪着胤禟，“你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