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
巫衍不想起床，虽然现在打死她都睡不着了。可是就是窝在被子里不想出去，翻来覆去，最后猛的坐起来，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屋子里静静的像要把她淹没一般。
这是她无法逃避的现实：对齐恒莳坦诚以待。既然，已经爱了。
穿戴好了拿了自己的卡摸到一家自己熟知的茶铺，精挑细选了一斤明前特级龙井。巫衍不怎么喝咖啡，只喝茶，还偏好龙井、苦丁和碧螺春。当年选杭州这个地方未尝没有考虑这个因素。算是自己的心意吧，虽然这斤龙井跟自己的消费水平不符，她自己只要是龙井就好，有时还会喝涩涩的冬茶。
巫衍7点准时来的，见了面两人都有些尴尬。巫衍低着头，脚在地面上踢着，说：“不用担心。”
齐恒莳有些无奈：“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两人坐好后，齐恒莳并没有立刻开车，而是凑过去吻住，好像要对方安心一样。
她们都明白，今天巫衍不能隐瞒，一旦有所隐瞒，以后就是两个人之间永远抹不去的伤。
“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的。”
“嗯。你开车吧。”
一路无话。
图罗弯大酒店的商务包间里。
相对而坐的三个人脸上都尽自己最大努力笑得灿烂。齐恒莳是笑惯了的，齐恒城是练惯了的，巫衍扯出来的笑有些吃力，但绝对笑得专心、诚心。
不管这顿饭后是撬开她的嘴巴也好，发生什么无法弥补的错误也好，至少现在在饭桌上她是齐恒莳正式介绍给哥哥认识的。
齐恒城今天穿的很正式，甚至打了领带。一见面就被齐恒莳奚落了，不过她心里还是很感激哥哥的认真。就像当初自己刚出柜的时候，哥哥狠狠的自己闷了一瓶烈酒，第二天就说会支持她一样，哥哥永远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且不说齐恒莳怎么想，齐恒城这边一见巫衍就知道为什么自家妹妹这次陷得如此之深。相相貌是天生的没错，但是大家都长了这么多年，时间和性格在一个人身上的雕琢还是很明显的。这样的人守着齐恒莳说不定还委屈了。
饭差不多吃完了，谈话也进行到巫衍的高中时代。
齐恒城慢慢的琢磨着措辞才开了口：“你和方茵池是怎么认识的？”
巫衍把手擦好，长长的漂亮的手指静静的放在餐桌上。一时没有说话。
齐恒城想，真是单纯的人，一般这种情况怎么能把手摆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人一紧张或想撒谎，手都会有些动作的。
齐恒莳有些担忧的看了巫衍一眼，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巫衍再抬起头来时，神情中已有了一股令人动容的坚定与决绝：
“我只说和这次袭击事件有关的。”
兄妹两人点点头。
“我有一个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叫蒙林。方茵池追了他三年。很有喜感。我和方茵池是因为蒙林认识的。后来成了朋友。”
巫衍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但仍是不得不转换到那些可怕的记忆。
“后来，蒙林自杀，我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从此以后，方茵池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我们看着还是朋友，但是已经和以前不同了。直到昨天……”
巫衍顿了顿，话说得有些艰难：“我擦拭蒙林的遗作，发现那画背面写着：beloved,衍。方茵池恨我，是应该的。”
“回想起来，蒙林死之前一天有找过我，说他无法再在这里了，要离开。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知道第二天人们说在海边发现了他随身带的包和画板。我那时有些愤怒，以为是方茵池逼得太近了，就去找她大吵了一架。结果她也一样伤心。我就没忍心再去追究。她那时是爱蒙林的。……”
兄妹两人叹了口气，静静的听着。听着蒙林和巫衍艰难的高中生活、蒙林怎么帮她度过每年交学费的难关、罗铭泰怎么找蒙林茬、蒙林在绘画上多么有天分……这是场太过艰难的叙述。有时候巫衍的眼中会突然爆出一种复杂的掺杂着惊恐、悲愤、屈辱的神色。她说得有些慢，齐恒莳知道她是在想办法避开一些她自己承受不了的东西。可是接下来的话让齐恒莳浑身抖了一下：
“罗铭泰这次为了方茵池下了血本，把陈家也扯进来了。就是大光的董事长陈风继而。我拷贝了他们的合作案，金额涉及一个多亿。我以前一直没说，其实我就是个偷别人数据的小偷，东西我都存在这个U盘里。事情由我而起，我一定会给你们齐家一个交代。”
一席话说完，齐恒莳脸色已经苍白，她发现巫衍的状态已经不受她自己控制了，这根本就不是平时的巫衍。而齐恒城则是看着巫衍递出的U盘骇然了一把，要多高明的技术才能在罗铭泰这个网络公司老板的手下弄到这些谈判资料啊。
“还有，其实我……”
“够了！”齐恒莳站起来，抱住眼神有些涣散的巫衍。“已经够了。”然后拉着巫衍夺门而去。她已经有些害怕了，她害怕等巫衍说完，她们之间也就完了。今天这顿饭那是什么见家长，明明就是拿着把刀在巫衍心口上开垦。她害怕巫衍述说往事时阴郁的表情，看起来她只是说了一些别人的事，可是齐恒莳知道，每说出一句话，那些无法述说的便要在巫衍心里重新回味一遍。
齐恒城捏着手里的U盘，想着也许要对巫衍这个人重新评价一下。这两个人，难道是孽缘？再一想陈家喝苏家的插手，心里又有些烦躁起来，这下不那么好办了。
——————————————————————————————————
“齐恒莳，我还没有说完！”回过神来的巫衍拒绝再走，停在车前不动。
齐恒莳看着此时有些陌生的巫衍的脸，有些被吓到，双手捧上去，却被躲开。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陈家会插手？”
齐恒莳注意到巫衍说陈家的时候呼吸有些困难，但也来不及多想，她不能多想，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把巫衍的情绪稳住。于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牢牢的拉住巫衍的手，看着她。
齐恒莳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这会儿拉着巫衍的双手手心里都是汗，有些腻，却坚定，不放松一丝一毫。巫衍眼里的暴戾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下来，终于恢复清明，但是口气却仍是清冷：“对不起，你送我回家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我今天过去跟你住，嗯，我睡沙发。”
巫衍没再说话，转身上了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