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52、第 52 章

　　宋聂自上次的舞会以后一直拒绝出席杨三少的任何邀请。在一次饭局中间杨三少拖着脸皮要加入，最后在人散光了时候，他坐在宋聂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说：“最近怎么不理哥哥了，我都想死你了。”
　　宋聂往边上撤了撤没有说话，他自讨了没趣但是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说：“上次不是让你见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了么，怎么不对吗？”
　　“我最近有些乏了。”
　　“就做起正经人了？”随后过来的李文，问了他一句。宋聂看看她，没有说话。
　　“杨建国给我死远点。”她推了一把倚靠在宋聂身上的杨建国说，“这样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不怕人笑话。”
　　“夫人请。”他起身走向另一头，李文坐在宋聂的身边说：“宋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老杨处心积虑的为你安排。”
　　“我又没求着他。”
　　“说起来这道上的人都说你宋聂精明，你真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审视着宋聂不疼不痒的表情，有些挪揄的说。
　　宋聂并没有回答靠着沙发看着杨建国在一边摆弄茶几上的一副牌。
　　“下周我和几个要好的人和她一起参加瑜伽班，你看着办，要是认为是机会就来，要不就当我是浪费口舌。”
　　“谁？”
　　“你以为我会和那个秦晗一起去上瑜伽课？”李文提高声音，宋聂揉揉耳朵。
　　“我看你就是被那些人宠坏了，就想着让别人来贴你，从来不想着放低身价，要是等到她心意已决的时候，你再行动就晚了。那孩子是有些优柔寡断但是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会头也不回。”
　　宋聂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今晨，似乎有些陌生，就连此时自己的心境也很陌生。
　　“那多谢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们老杨说呢，当年宋三儿让他点炮他不敢点灯，我不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李文你才没那么贤惠呢。”杨建国将手里的牌撂在桌子上。
　　“死远点。”李文一个白眼儿。
　　“再说你说谁是鸡谁是狗啊。”
　　宋聂起身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走出了房间，身后还是两个人插科打诨的对话。
　　那一次是今晨爽了约，今晨忽然被严渊拉出去充“壮丁”做志愿者，今晨跟着一些年长的学姐学长和一些弱智的孩子玩了一下午，所以瑜伽课就推后了。
　　随后今晨又为了考试而“闭关修炼”几次李文来约都不得空。李文知道今晨要考试之后就撺掇着让杨建国免费给她弄一个证来，今晨连连反对。李文是难得的热心人，加上她和杨建国相恋多年，她对今晨甚是喜欢，只见过几面之后就和今晨熟稔起来。
　　暑假的时候跟随着公公去乡下看望宋老爷子，本来以为会无聊透顶，没想到会遇见今晨，而且知道今晨会跳那些苏格兰乡间舞才有了之后的那场舞会。
　　李文并没有觉得今晨一句李姨就有了代沟，往往今晨有空的时候她就会叫上今晨去健身房或者是去逛街美容做头发。她为人仗义点头之交的朋友不少，说话直快的罪人也不少，所以能走得近的朋友很少。今晨自从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就更加的冷淡，看上去很温柔和善实则是一副隔岸观火走马观花的性子。
　　在今晨结束考试后的两个星期，全国上下忽然被流感席卷了，学校里也人心惶惶的，寝室里还有个细化凑热闹和杞人忧天的人每天要播报一遍哪里有几个人被隔离了，哪里又有人确诊了什么的，弄的寝室里气氛凝重。
　　今晨在某天起床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舒服，也没有当一回事就去上课了，下午的时候就有些发烧，然后在不知行情的情况下，去了从来就清冷的校医院。没想到进了校医院不仅门庭若市而且进去的人根本就是有去无回，今晨被壮烈的送进去隔离了。
　　尽管今晨将心态放得很平和很自然，要抱着去旅游一样的心态去隔离，但是寝室室友们像是庆祝新年一样张罗着送今晨，让今晨觉得自己不是去隔离了而是去举办婚礼了，她们是准备去喝喜酒的人。
　　尽管最后今晨站在隔离区的门口对着她们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她们都咧着嘴开怀的笑着说，寝室里终于有一个被隔离了，其实今晨想说的是说不定写一个就是她们其中之一。
　　今晨觉得那里住宿条件很差之外其他的都很好，然后就是互相无视对方的病友，当晚和今晨一起住进去的一个女生，戴着口罩询问今晨的病情，今晨其实只烧了38度多，要不是咳嗽就不用来了，她自认为自己是病情最轻的，就主动住在门口帮大家关门打水。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会有医生来检查，有些体温持续维持正常的人就可以回去了，学校里因为床位有限，只隔离三天要是体温正常就会放她们出去。那些医生都是研究生或者是大四大五的学长，对这里的小学妹很关照。
　　在检查完体温，今晨将阿姨随意堆放在门口的早饭拿进来分给大家，然后对着吃了一半才露出馅儿的包子发了一会儿呆。居住本市的同学可以申请回家去隔离，今晨接到医生通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过要回去，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生问起她是哪里人的时候，今晨有些愣怔。对于她不回家住学校的行为她表示不解。
　　今晨当时很轻巧的用一句话就带过了，这时想起来今晨有些伤感，这是离家以来第一次生病，似乎这些年她的体质变好了，很少生病。
　　“谁是陆今晨？”门卫大妈戴着两层口罩推开门扯着嗓门喊，今晨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我是。”今晨放下手里的包子扯了一张纸巾擦擦嘴，赶忙下床。
　　“收拾东西，快。”
　　今晨莫名的看着她，那位大妈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看着今晨还愣着就说：“还愣着干什么呢？你家里人来接你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呼吸了多少细菌吗，还磨磨蹭蹭的，你以为我是你们的父母啊，有义务照顾你们，自己家就在本市还不回家，在这占地方。”她说的话夹棍带棒的，让今晨觉得很对不起屋子里的病友，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她出去了。
　　今晨一出那栋公寓的地下室就看见门外站了很多人，姜医生还在给一些人发口罩，今晨有些不舒服的挡住太阳才看清楚站在最前面的是他，然后是易鸣，还有些不认识的人。
　　今晨看见刚刚查过病房的医生走过去，和姜医生说了几句话，等今晨走过去的时候，姜医生问她：“除了咳嗽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嗯。”今晨摇摇头，体温什么的刚刚那个医生就已经说过了，姜医生思索了一会儿说：“回去好好养养就好了。”
　　“上车吧。”他低声说了一句话，易鸣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后备箱里，悄声说了一句：“带的东西还不少啊，你是去度假的？”
　　今晨想问他怎么会来这么多人的时候，易鸣向着他的方向努努嘴，今晨回头看着他，虽然戴着口罩今晨还是再次感觉到他在生气。
　　陪同他来的校领导一直说着宋先生一定要留下来怎么样的，今晨站在一边接受着校某领导和院某领导的眼光的数次扫视。他四两拨千斤的说了几句就和今晨一起离开了，他开车今晨坐在副驾驶。易鸣被他赶回学校了，姜医生坐在后面一直玩着手机。
　　他们一直沉默着，今晨昨晚上没有睡好，她昨晚上本来就烧的晕晕乎乎的，而且换了床她辗转难眠，此时她正歪着头打盹，只有在咳嗽的时候才会坐直身子，锤锤自己的胸口，他递过来一瓶水，但是今晨喝了一口觉得怪凉的，就一直没动过。
　　今晨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走之前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床上换了新的床单，还有窗台上的花也换了一盆，其他一点也没有变。今晨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似乎觉得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姜医生给她检查了体温之后又看了她吃的药，只是将其中一个退烧的药拿走了说：“这药常吃不好，等烧退不下去的时候再吃吧，你就多喝水多躺躺就好了。”
　　今晨看着他收拾好药箱连歇都没歇就走了，似乎很忙。
　　隔了一小时他才进来给今晨换了杯热水，然后拿起体温计给她量体温，他戴着口罩今晨有些不明白他心情怎么样，只是看着他的眼眸似乎变了颜色。一阵剧烈的咳嗽，今晨坐起来但是还夹着体温计一时很别扭。他抱起今晨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给他顺气，今晨眼泪也咳出来才好一些了。
　　他见今晨好了就立即放下今晨，坐在床头手里拿着闹钟看时间。今晨抹去眼泪，看着他的背影认真确认了一下才出声说：“你出去吧，我自己会看的。”
　　他这才有了动静，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今晨说：“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还没确诊。”
　　“我不去接你的话，你是不是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或者就当我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你怎么像小孩子，不就这么大点事吗？至于么。”依照以往她这句话一定会将他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但似乎此时生病的是宋聂。
　　“在我的眼里事情很大，着关乎着我是不是你监护人的事实。”
　　“就这样啊。”今晨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口气带着一些讽刺的问，“那我回来了，你是个称职的监护人，我想睡一会儿。”今晨转过身子，将体温计拿出来看也没看就递给他，背对着他假装睡觉。
　　却没想到今晨真的睡着了，她刚刚吃的药也起了作用，身上很热，在睡梦中又一次见到母亲，其实今晨也不肯定梦到的是母亲还是秦晗，她想努力的分辨的时候眼前就会布满了云雾，只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所以她一直努力在梦里忽略这个事实，但是在心底里她一直把那个女子当做自己的妈妈，跟在她的后面在旷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