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44、第 44 章

　　易鸣真的觉得那个如“色狼”一样的人，技术很高超，他轻易的用一个纸折的小船将今晨逗笑了，虽然她的嘴角不过是从八字形变成了一字型，但是易鸣感觉的到她是笑了。然后他又用一个折好的鸭子弄哭了今晨，今晨脆弱的肩膀颤动着，她唯一一次呜呜的哭泣，不再是默默的空无的哭。
　　“易鸣我想回家。”今晨回过头看眼泪还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无视着两个人同时递给她的纸巾，眼神空无一物的看着易鸣。
　　“嗯。”易鸣点点头，几步走上讲台和那个一直很幽默很慈善的老师说了一下。
　　他按掉麦克风，点点头看了一眼今晨所在的地方说：“你们去吧，告诉今晨我是梅顿的父亲。”
　　易鸣点点头向他低头行礼，他没有答话只是摆摆手，继续讲课。

　　那次是今晨第一次见到她，一个叫秦晗的女人。
　　易鸣和今晨一起回去的时候，今晨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一句话，易鸣想和她说一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也觉得这样最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一个女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茶，今晨呆呆的看着一样错愕的她。
　　他从厨房出来将一碗面放在茶几上，有些惊异但是又有些欣喜的的看着站在那里的今晨。
　　“宋先生这位是？”
　　“她是••••••”他忽然停下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脸上立刻就萧条下来。
　　“我叫易鸣，她是今晨，你好。”易鸣走上前和她寒暄着，他轻轻地推了一把今晨，今晨像是回神一样点点头说：“我是今晨，我是陆今晨。”
　　“你好，我是秦晗，初次见面。”或者是因为她的这句话，今晨忽然觉得这里很陌生，似乎这个陌生人身上的气氛感染了这里，今晨看看周围干净整洁的环境，第一次觉得陌生的就像是一头野兽，正在寻找机会吞噬她。
　　“今晨，回来怎么不先说一声。”他将身上的围裙接下来，今晨看看摆在桌子上的面，说：“你没吃饭吗？”
　　“是秦小姐没有吃。”他似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坐在沙发上。
　　易鸣忽然很想抱不平，他想问那个人今晨为了你在学校不吃不喝，颓废了一个多月，你却不管不顾的，在家里和一个女人相处融洽。但是不及他问出这些话，今晨却抓住他的袖子，手指颤抖着，冬天冻坏了的小猫，轻轻地发抖，不细心根本就感觉不到。
　　“哦，是这样啊。”今晨说着话，轻轻的将嘴挑起来，“嗯，你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我只是回来看看，马上就走。”她还像是确认一边自己的话一样点着头。
　　“今晨，你不是要收拾自己的衣服吗，上去吧。”易鸣将已经僵硬的今晨推到楼梯口。
　　“哦，知道了。”今晨答应着，往楼上走，易鸣转身看着他一直看着今晨的背影似乎不舍，又似乎是舒了一口气，或者是叹了口气，易鸣只是听见他细微的声音。
　　今晨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看着自己书桌边的椅子静静的发呆，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今晨将所有的灯都开了，她坐直身子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连靠书桌的那面墙上被划上的圆珠笔笔痕也看在眼里，还有窗帘上被窗台上的那盆花染绿的痕迹。
　　“今晨好了没有？”易鸣推门进来看见今晨还坐在地上，“怎么还坐在地上，一会儿就学校就关门了。”
　　“易鸣，我不想回学校，也不想留在这里。”今晨没有回头用手支撑着着身子看着前面。
　　“今晨不要任性了，现在这个时间可以去哪呢？”
　　“哪也行。”
　　易鸣没有说话，进来拉开今晨的衣柜将一些厚的秋装和冬装装进一个行李箱，今晨见他不说话，起身走过来，挡住了桌边照过来的灯光。她握住易鸣的手，悲怅的问：“这回还有什么办法？这回没办法了吧。”她跪坐在地上像是脱了线的木偶。
　　“今晨叔叔说一会儿要送我们回去，你快些收拾吧。”易鸣并没有回答她，他继续将一些换洗的衣服放在最上面的一个袋子里再放进箱子里。
　　“嗯，我知道了。”今晨重新起身，长出一口气，将书桌上的几本书塞进旅行箱，看了一眼平躺在床上的大熊，侧脸过去抹了眼泪，这一切都落在易鸣的眼里，他顺手夹起那只熊，拎着箱子往外走。
　　他似乎已经等很久了，那个女子也没有走，他们一起坐一辆车，易鸣先一步上了副驾驶，今晨和秦晗坐在后面。
　　秦晗一直问今晨的学业怎么样，会不会不习惯，他也听的很认真，不过大部分是易鸣回答的。今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看到车窗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一双黑褐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还有一张过分红的嘴唇，模模糊糊的似乎作势要吃掉自己一样。
　　她由于惊吓无声无息的将自己的头埋进熊里，易鸣发觉她的不对劲，这些日子易鸣变得很敏感，今晨的细微动静他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他回过身看着今晨，身边的秦晗也发现她的不对劲。
　　“哟，今晨是困了么？要不趴在阿姨身上睡。”她轻声问，今晨一动不动的抱着熊。“今晨？阿姨给你盖一件衣服，要不着凉了。”她说着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今晨盖在身上。
　　他将车停在路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打开今晨那一面的车门，将秦晗的衣服递还给她说：“用我的吧，你也小心着凉。”
　　今晨忽然抬脸满脸泪水气若游丝的问他：“你觉得我长的恐怖吗？像不像是一个拼图，你看见我会不会伤心。”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她，易鸣已经出声阻止今晨，“今晨，不要这样。”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恨过我，哪怕是一瞬间。”
　　“今晨，”他抽身出了车门，站在外面，今晨的高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今晨只盯着刚刚他在的地方，“你只是今晨。”
　　他上车继续往学校走，秦晗也不说话了，给今晨用湿巾擦脸，今晨一直观察着她，很细致的看着她的眼睛鼻子嘴，没有挑衅失礼。
　　第二天今晨在中午上完课去吃饭的时候，被一辆车拦住，没想到下车的是秦晗，她顺手将爱车的门关上，说：“真的是你啊，我远远地看过来还有点不确定，原来今晨换了衣服，很好看，”她顺便夸赞了今晨又问“怎么易鸣没有和你在一起？”
　　今晨摇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她似乎感觉到今晨的疑惑，拿起手里的袋子说：“宋先生说昨天你没有带围巾，今天他有事就托我送过来。”她将手里的袋子塞进今晨的手里，今晨低头看看袋子里的几条围巾，有一条是新的。她拿起来，但是上面没有标价牌。
　　“哦，我想着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准备礼物，就顺道买了一个围巾，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今晨认真的看着那条咖啡色的套头的围巾点点头，“今晨，真是文静啊，这么不喜欢说话。”她稍微有些失落的看着今晨。
　　“谢谢你，我很喜欢。”今晨此时良心发现一样补上一句，将那条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很好看，今晨真白啊，我里面有镜子要不要看一下。”
　　“不，不要。”今晨一步步退后侧身过去，使劲摇着头。
　　“哦。”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没有追问。
　　最后她和今晨在旁边的餐馆吃饭，她说大学的饭菜基本上是菜少油少，她就当给今晨改善伙食。
　　偌大一个包间里一张大的圆桌，只坐了她们两个人，今晨坐在距离她最远的地方，她也没说什么，拿着菜单轻松的问今晨想吃什么。
　　今晨觉得这样的气氛坏极了，她问能不能叫易鸣一起来，她小声惊呼一声说忘了，让今晨快些叫易鸣过来，菜也推迟上来。
　　易鸣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太难把握了就将何故一并带来了，何故就像是花钱请来称职的陪酒的托儿，不断在冷场的时候发挥作用。
　　吃饭的时候今晨基本上没什么胃口，秦晗一直给她布菜，都是今晨喜欢吃的。今晨只要是她夹进来的菜都会吃光，吃到最后竟然有些恶心。
　　今晨在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正在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秦晗见今晨进来就温和的说：“今晨，我听宋先生说，你想去看《阿依达》？”
　　“哦，”今晨恍然想起来他们说起过这件事，那时候他们相处融洽，相言甚欢。
　　“我们协会和主办方有联系我可以拿到几张票，今晨去吧。”她冲今晨微微一笑，今晨忽然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很熟悉，但是又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她翻遍自己的记忆始终也找不到有关的记忆。
　　“叔叔也会去的吧？”易鸣问。
　　“会的，有些事情我们还要仰仗着宋先生，他自然会去的，所以今晨去的吧？”
　　“今晨去吧。”易鸣先今晨一步回答，今晨也点点头，她鼓起勇气问：“你说的协会是摄影协会吗？”
　　“是的，我是今年才被委派到这里的。”今晨发现她的笑里隐藏了一些什么，今晨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握住她到底是想隐藏什么。
　　“你认识宋喻吗？”易鸣拿着一张纸巾擦嘴，眼没有抬随口一问。
　　“哦，不认识，怎么了？”秦晗这回流畅自然，为心无愧的样子让今晨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倒是忘了姑姑她老人家已经不常操持协会的一些事情了。”
　　“可能是老前辈吧，我记不得了。”渐渐地话题又被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