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42、第 42 章

　　今晨和易鸣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易鸣给取得名字是苦肉计，但是今晨却认为是卑鄙小人的后编。
　　易鸣以偶遇的锲机在一家高级餐厅遇见他和他新结识的女伴吃饭，他当时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易鸣按计划，提出一起吃饭认识家里人，顺便通知今晨这个好消息。他也没有反对，只是问同来的女子介不介意，易鸣心里澄明，看来是以结婚为目的的相处。
　　那个女子很是欢喜的答应了，他没有表露不悦，似乎在正常不过的家庭聚餐，他还替今晨美言几句，易鸣就装模作样的说：“先不和今晨说，要给她一定惊喜。”
　　事后没几天他就和今晨说起了这件事，之前今晨也和他一起出席过所谓的相亲介绍会，他并没有做太多的说明，今晨依旧粉饰和以往一样，说着无关痛痒的话，猜测着那个女子的长相为人处世。
　　真的到了那天，今晨分外的紧张，就连一同进来的易鸣也觉得今晨过于紧张了，他在席间会尽量将话题起的轻松一些。
　　到了约定的时间，今晨慌慌张张的将手边的饮料倒在那个女子的身上，随后今晨和她一起去洗手间，留下他和易鸣，易鸣抬手看看腕表，其实他也出了很多汗，毕竟这是第一次。
　　大概二十分钟今晨还没哟有回来了，易鸣就起身去找她们，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机。
　　易鸣走到中央的宽敞的楼梯边上，等着今晨。他们选择这里的原因是这家餐厅有一个很宽敞的楼梯，下了楼梯的左边是大厅，右边隔了一面墙，墙的后面是一些双人的情侣座。
　　易鸣依照约定好的，站在楼梯的中间，等着今晨的暗号，他又一次抬手看看时间，又看了看他坐的位置，他背向这里根本不会注意易鸣此时正看着他。
　　易鸣反复看了腕表之后，深呼吸一下，将嘴里的气长长吐出来，看着秒针一步步向着约定的时间靠近，就在此时一个分外眼熟的女子从他身边路过，她回头冲易鸣微微一笑。易鸣立刻警觉起来，怎么是她，此时她应该和今晨在一起，站在楼梯口，等今晨喊：“干什么你。”的时候，今晨就会假装被她推下来，易鸣会在这里接住今晨。此时她在这里，那么今晨呢？
　　易鸣看着那个女子风姿卓越的背影，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木然的回头，看见姑姑的脸在楼梯口一闪而过，然后今晨还是像计划好的一样从楼梯上滚下来，只不过是靠右边。左边和右边的差别就是那面墙，因为易鸣怕伤到今晨，千叮咛万嘱咐今晨一定要选对地方，是左边，不是右边。
　　易鸣看着今晨从没有任何转折的楼梯一直往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快步往下跑，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看不清脚下的台阶。
　　“今晨，小心。”他的喊声让餐厅里所有的人都看向这边也包括他。
　　唯一幸运的是今晨并没有滚到底，一个路过的服务员一把将今晨提起来，易鸣惊魂未定的跑过去，今晨呆呆的看着一个虚无的地方，任易鸣怎么叫她，都不回应。
　　那个女子和他跑过来，她扶着今晨假惺惺的问：“今晨伤着没有，要不要紧啊，快打电话送医院吧。”
　　易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嘴，心里像是打翻的啤酒瓶，翻滚的怒意将他的心都覆盖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今晨终于在他的怀里恢复了神智，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像是小孩一般哭泣着，易鸣根本就没有时间问她，在上面出什么事情，为什么计划会改变。
　　今晨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先说观察一个晚上。正当易鸣回想当时的情形的时候，姑父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来到医院，易鸣有些应接不暇的时候。常常像是透明人一样的姑父说：“易鸣你晚上不是有课吗？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逃课了？”
　　易鸣想想今天是周五，确实晚上有一节课，现在回去虽然赶不上，但是不会迟到很久。
　　“但是今晨••••••”
　　“这里有我们大人，难道你留在这里今晨就能好了？”
　　易鸣知道姑父是想撵他回去，但是易鸣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留下来，只好悻悻的往学校走，一路上他思前想后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今晨知道姑姑一定会来的，刚刚他因为公司突发的事情已经走了，易鸣也被撵回去了，现在就只剩她了，或者姑父的作用就是为了制造这样一个单独相处的条件才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今晨看着姑姑推开门，在门口站了几秒钟，似乎在确认坐在那里的人是不是今晨。
　　“姑姑，是我，你进来吧。”今晨将自己的手放进被子里。
　　姑姑并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将手里的一杯水递给今晨，“你渴了吧，那么紧张，而且你一整晚都没有吃东西喝水。”
　　今晨没有接，姑姑就一直那么端着，今晨的心里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会儿，将之前和姑姑撕破脸以来的事情想了一遍，有很多疑问盘踞在心头。像是戏剧里的变脸一样，一转眼以前熟悉的人就变得陌生无比，仿佛是上帝开了一个个玩笑将两个人的的灵魂交换了，一个是疼爱今晨的人，另一个是痛恨她的人。
　　“姑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吧，连姑父也来了。”
　　“哼，算是吧。”姑姑的语气很硬，似乎没有打算和今晨一起叙旧。
　　“姑姑，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就祝福我和他吧，我知道没有你们的祝福我和他是走不到一起的，所以姑姑，就看在你那么疼我份上。”今晨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她诚心诚意认真的注视着姑姑冷冷的眼神，她相信姑姑一直是疼爱她的，并不会因为自己从前的无理就真的和她成为对立的敌人。
　　“哈哈，”她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样，将今晨刚刚发在肺腑的话，化作一连串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我疼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疼那个女人的孙女，今晨你太过于自信了，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自以为是，你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孤女，还妄想着想要爬上高枝儿，不是所有的鸡窝里都能飞出金凤凰的。”
　　“我并没有想过贪图过宋家的什么，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姑姑你一定要说的这么过分吗？我可以写协议书，不会动宋家的一份财产，不会动一丝邪念。”今晨坐直身子，想靠近她，但是给姑姑立即站起来往后退，像是躲开一个小叫花一般。
　　“今晨，你大概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但是并不是你不知道就和你没关系，也并不是你不知道就可以无视它的存在。”姑姑站在远离今晨的地方，似乎这样她会觉得舒服，但是今晨无论换成什么角度都无法摆脱那张床。
　　“那个女人就像是我母亲心里的一个刺，也像是我心里的一个刺，磨了这么久就再也好不了。我爸宁死要将你奶奶接到宅子里住，我母亲那么善解人意，她什么也不说，她待你奶奶和你爸爸如自家的亲人。但是有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将自己的初恋情人带回家的，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家里变的很奇怪，我的可以撒娇的时光似乎随着她一去不复返了。母亲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卧床不起，母亲还那么年轻就走了。”她回想着往事脸上满是悲怅，“我真的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到我家，为什么要我的记忆里的母亲都是为了她而哭，为什么我的母亲会那么早就过世。今晨你知道吗？你的血有多恶心，流着一半她的血，还有你这双眼睛和她活脱脱的像。你是不是她的分身，是不是她留下来继续折磨我的东西。”
　　“我？我吗？奶奶。”今晨一时消化不了她的话，愣愣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姑姑，简直不相信的自己的耳朵，“可是奶奶也不喜欢我啊，她也是恨我的啊。”
　　“但是为什么你会像她一样可以堂而皇之的住进来我家，为什么你会长着和她一样的眼睛，为什么我看见你的时候就会想起她，为什么她死了还纠缠着我的回忆，明明我的回忆可以更好的。我始终忘不了，因为你奶奶别人怎么在后面议论我们三兄妹，在家里的佣人看我的时候也满是怜悯。明明我就是幸福的孩子，为什么要被别人那么看，为什么，今晨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知道吗？”她掐着今晨的肩膀，想把她逼到死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姑姑，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今晨看着慢慢逼近的姑姑，不断的往后退口不择言的想确认自己一直坚信的事情。
　　“在那条你经常玩耍的河边，多少次我都想推你下去，但是我做不到一丝不漏，不能像对付你奶奶一样，可以拿着你的照片，让她看着你这个孽障的脸，体会着和母亲一样的心情。”
　　“你说什么？奶奶是••••••”今晨抓紧她的手腕，五指深深地嵌着她的手。
　　“对啊，”她冷笑一下，吓得今晨一直往后退直至碰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你不知道吗？你的长相有多恐怖，七分长的像你母亲，但是多不幸啊，那双眼睛像极了你父亲。你这张脸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那个女人，她的儿子就被这样一个女人抢走的，还留下这样的孽种。你真是天真啊，以为他会爱上你，看着这样一张脸，想起来的不仅仅是你的母亲，还有你奶奶你父亲，那些抢走他幸福的人。”
　　她使劲推开今晨，今晨一个踉跄，撞到后面的墙上，今晨震惊的神经慢慢恢复过来，但是她满脑子都是浮现自己的脸，以前觉得熟悉的脸，此时就像是一个生硬的拼图。硬将三个人的五官强安装在一个脸上，今晨想捂上自己的脸，又怕触及自己的面容，今晨闭上眼睛想让眼前浮现的脸撤出自己的脑海。
　　“陆今晨，我恨不得你和带着你的血统一起下地狱。”
　　“不要说，不要说。”今晨凄厉的喊叫着，将手里可以触碰到的东西都扔向她，但是她的声音却一直回响在自己的耳际，她叫她孽障，她叫她去死。这些都是出自一个自小就疼爱自己的亲人嘴里，至今为止，今晨记忆里都是姑姑对她的好，儿时的欢乐是骗不了人的，那时候她确实把姑姑当做无话不说的人。这算是亲人的背叛吗？
　　她想着自己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是折磨，他说过他母亲卧病在床的时候，他一直在弹钢琴陪着她。那时他的心里一定是恨着奶奶的，那么现在他也是恨着今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