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41、第 41 章

　　老家的电话一直未停过，而且老爷子似乎是真的火了，几次就要杀过来，而且婚介所的事情也被老爷子知道了，介于今晨承认是她做的，老爷子也没有发多大的火。只是命令他赶快去相亲，每次今晨总会在他的相亲会上横插一脚，没有一个女子想和他见第二面的，就连婚介所的诸位号称无所不能的人也觉得实属罕见。
　　但是今晨的计谋还是没能瞒天过海，没过多久，老爷子就派来了“钦差大臣”。
　　今晨照旧上完课回寝室交代一声，就回家。但是家里等着她的是从另一个城市夜奔而来的姑姑。
　　晚饭后，他就和姑姑一直在书房里，姑姑来的突然，今晨没有什么准备而且老家也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今晨思前想后，要不要和易鸣商量一下，但是又觉得要是老家没有只会一声的话。可能是姑姑已经和老家的人已经有了共识，要是此时将易鸣搬出来，过早的暴露易鸣这个帮手一定不会是好事。
　　整个整一个小时，今晨就站在门外也不敢轻易的推门进去，手里端着的牛奶也凉了，今晨正犹豫要不要下去重新热一下的时候，姑姑推门出来，看见今晨愣了一下然后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问她：“今晨你在偷听吗？”
　　今晨没有否认只是看着跟在后面的他，一言不发。姑姑回头看了一眼他说：“三儿，你最好想清楚一点。”
　　待姑姑走进客房之后，今晨走进他的房间，将牛奶放在桌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要别别扭扭的说：“牛奶好像凉了，我出去再热一下。”
　　“今晨。”他叫住今晨，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今晨的身体一滞，渐渐地软下来偎依着身后的他，“今晨，别动。”他用下巴抵着今晨的肩膀，将今晨的几缕头发吹到一边，他似乎是累了，呼吸平稳的有些滞慢。
　　“你累了吗？”今晨握着他干涩的手，轻声问，似乎太大声就会搅乱他们之间的平静。
　　“嗯，不，现在怎么能累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了，继而放开今晨，今晨觉得自己身后的温暖不见了，很慌张的回身看着他，怕他一下就没了。
　　“倒是今晨你，明天要回学校去，早一点睡吧。”他拿起那杯已经凉透了的牛奶轻轻抿了一口，今晨刚要说去帮他热一下的时候，他出声说：“你快回去吧。”有些急躁和不耐烦，今晨一时间受不了他这么快的变化。
　　“你到底怎么了，我已经长大了，真是，你就和我说说，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高兴的时候也让我帮你分担，其实我很想这样，一直都是。”
　　他木讷的看着今晨，眼睛里空无一物，今晨心里七上八下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没什么，你去睡觉吧，今晨说过的吧，我是你的依靠。”
　　“嗯？”今晨再次确认一样，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地柔和了，渐渐有了神采。
　　“今晨这样说过的，我是你的依靠，所以我不累，有今晨在就好了。”
　　“嗯，我也是，有你就好。”今晨点点头确认自己说的话，然后强装一个轻松的微笑，“嗯，今晨那样说过的，你是我的依靠。那我去睡了，晚安。”
　　今晨轻轻掩上他的门，看见姑姑就站在楼梯口抽烟，烟雾腾旋在空气中让今晨刚刚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姑姑，”今晨走过去顺手抢下她手指间的烟，攥紧手里也不顾手心里传来的阵痛，抬眼看着薄雾后面的她，说：“不要在我们家里抽烟。”
　　今晨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倚着门轻轻地舔了一下手心的伤疤，那个有些不规则的圆，歪歪的印在自己的爱情线的旁边，今晨由衷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今晨散步到易鸣的学校，在校园里横冲直撞了很久才找到易鸣所说的那个篮球场，易鸣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球衣，正和一群男生打得火热，今晨也看见了何故，只是他只是像是游走在球场边一样，今晨差点就将他和那个神出鬼没的裁判混淆了。
　　这里的看台和高中的看台构造极其相似，今晨踏上看台的最上面，低头看着球场中央的举起手来的何故，他的背影像极了王雷，今晨的心忽然跳得快起来，她呆呆地看着他。
　　直至易鸣走过来今晨才回过神来，刚刚的慌神让今晨有些虚脱，易鸣满脸疑惑的看着坐下来的今晨，“今晨，什么事那么急。”
　　“姑姑来了，昨天我回家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是不是她和老家的人说了什么？”
　　“姑父没来？”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办，昨天又不敢给你打电话，只好等到今天。”今晨摇摇头，有些颓废的坐在那里。
　　“姑父，没来的话，那还好办，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话都背着我的，他什么也不说。”今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易鸣看看正在打篮球的同学，觉得心里忽然很堵，“易鸣，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很害怕姑姑这回是不是要来真的了，为什么她忽然就不喜欢我了，为什么变的这么快。”今晨索性不管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头开始啜泣。
　　易鸣手忙脚乱的看着她坐在那伤心的哭泣，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帮她还是只是作为一个路人看着。
　　“易鸣，你怎么了，连你也不帮我了吗？是不是，我可是最相信你的，你不是说过要我和你商量的，难道说，难道说。”今晨站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一脸沉思的易鸣。
　　“今晨，你不要慌。”易鸣摇晃着今晨，想让她立刻镇定下来，更重要的是将自己心里的那些杂念都抹去，“今晨，你要镇定下来，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易鸣一边一边的重复自己的话。
　　“嗯，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着急，我只是••••••易鸣谢谢你。”今晨踮起脚给易鸣一个大大的拥抱，易鸣感觉到她的眼泪落到自己还微微湿润的衣服上。
　　易鸣坐在那里陪着今晨哭了很久，直到今晨依靠着他睡着了，他才拉着今晨像是猫爪一样的手，抚摸着她手心的新伤口，耳语一般说：“今晨，这是怎么弄的。”
　　易鸣背着睡熟的今晨送她回去，今晨一直有个坏毛病，哭完就会立刻睡着，似乎哭泣已经将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易鸣看着身后的夕阳在地上投下的影子越拉越长，今晨的呼吸就在耳际，却依旧不真实的可怕，“傻瓜，今晨你的哭像能不能改改。”

　　几天后，易鸣约今晨到远离学校的一家必胜客，今晨还依旧是愁容满面，易鸣也没有问她这几天是不是回家，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好事吧。
　　“看看吧。”易鸣将自己手里的一堆东西递给今晨。
　　“嗯。”今晨拿起来皱着眉头一页页的翻看。
　　“根据我的了解，这几天叔叔，”他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今晨脸色，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些纸上，易鸣苦笑一下继续说：“这几天他都是和这个女人见面吃饭，昨天是八点钟离开的饭店，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回到家可能是。”
　　“我知道他几点回的家，也知道他喝了什么酒，抽了什么烟，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今晨打断他的话，她是有些生气了，看着那些图文并茂的资料。
　　易鸣却笑了一下，继而有些轻挑的说：“你不觉得我们像是在跟踪出轨的男人吗？”
　　“那又怎么了，这个女人和姑姑有什么关系吗？”
　　“我的重点就是这个，我打电话给我妈确认过，姑姑和老家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也就是说，她来这里横插一脚纯属个人行为。而且这个女人是和姑姑认识的，她平时行事过于刻薄，相识的人几乎没有说她好的。”
　　“嗯，下面呢？”今晨有些迫不及待。
　　“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做的就是让她远离他。”
　　“谁？”
　　“这个女人。”
　　“为什么不是姑姑。”今晨疑惑的看着他。
　　“我现在能想到的只能是治标，总比人家已经谈婚论嫁了，你再回去和爷爷说你想和他结婚要好吧。先让他没有可以谈的对象，至于姑姑的话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晨细细看了那些资料大都是那个女子的生活经历以及交友范围什么的，今晨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今晨，我下面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住了，一定不能出差错。”
　　今晨见他这么认真，心里有些胆颤，也觉得易鸣今天很反常，她坐直身子一丝不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干什么啊，这么严肃，”易鸣冲今晨露出白白的牙齿，将刚刚的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是因为你不对劲啊，怎么赖上我了。”今晨也拍着易鸣的手，假装开心的笑了一会儿，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易鸣将自己在心里谋划了很久的计划给今晨全盘托出，今晨时不时的会问一些细节，易鸣也不断的完善，后来两个人喝了两杯饮料之后觉得并无不妥。
　　“易鸣，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今晨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好像是刚才那一番话让她耗干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我其实真的不想卑鄙这么无耻，而且还连累你，好像一切听起来都像是借口，以前我说别人拿生存当借口伤害别人，其实我还不是一样。我又强到哪里呢。”今晨冷冷一笑，略带讽刺。
　　“不要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我想出来，都是我指使你去做的，是我最卑鄙。不关今晨的事。”
　　“你骗人的技术真的很不好。”今晨低头擦擦眼泪，然后绞着自己的手指。
　　“是真的，和今晨一点关系也没有。”易鸣看着今晨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又在哭了。
　　“我早就做过这样的事，我强逼着他留下来陪着我，利用别人什么的，我都干过，到现在才忏悔已经晚了，或者，妈妈让我做的事情已经不太可能了。”今晨捏着那些纸，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冷若寒星，“先就这样，至于姑姑，我自己会想办法。”
　　“今晨，你不要冲动，多一个人商量总归是好一点，而且，我能做的似乎只有这么多了。”
　　“但是你和姑姑是亲人，我不能让你们反目。”
　　易鸣良久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积蓄了很久一般，他抬头看着屋顶的天花板，轻声说：“今晨，你远远比她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