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38、第 38 章

　　今晨一曲完毕，依旧坐在那里怅然若失，好似心已经迷失在刚刚的旋律里，琴声一停今晨默默地看着前面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已经不知道归路。
　　诸多听众有的交头接耳的问这是一首什么曲子，又有人问那个女孩子是谁，只有一个人在鼓掌，那个着黑色的燕尾服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宋聂，执拗的鼓掌，随即听众也开始鼓掌，今晨听见掌声，木讷的起身挽着他的臂膀，谢幕。
　　“宋聂，”刚刚的主持人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难以置信，他答应和你见面了，而且后天的饭局也归你了。”
　　“我是有备而来的。”他轻轻一笑揽着今晨的腰，向着那个男人走过去，那个男人身边偎依着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子，正看着他们笑。
　　今晨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女子审视着她，那个男子见他们过来，先开口说：“这是我的爱人，她昨天才21岁。”他满脸笑容的看着今晨，今晨有些胆怯的抓着他的衣袖，“我比她大二十岁。”那个人似乎不介意别人的猜想，继续轻描淡写的说。
　　“如果年龄也算是错的话，这个世界就是扭曲的。”今晨冷不经的说。
　　那个男人继而笑了，今晨看得出那才是他真正的笑容，“我还以为会听到千篇一律的回答，你们很合适什么的。”
　　那个一直微笑着不出声的女子，踮脚亲吻一下她的伴侣，然后伸手邀请她：“我们去一边说会话，不要影响他们。”
　　今晨看看他征求他的意见，他颔首同意，今晨就随着那个女子走向另一张放满蛋糕的桌子走去，但是身后的两个人似乎没有小声说话的意思。
　　“你是老师的小儿子是吧。”
　　“我是宋聂。”
　　“哦，我觉得你遗传了老师所有的天分，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军队的时候没有当文艺兵。”
　　他很明朗的一笑，说：“那时候的宋家不需要一个文艺兵，而需要一个英雄。”
　　“嚯，”那人惊叹一声继续问：“那你学钢琴为了什么，应该只有老师教的几个学生知道你秉性豁达，琴技高超。外人不得而见。”
　　“我只是想让我的母亲卧病在床的时候可以听见身边的有人在弹钢琴，仅此而已。”
　　“宋聂你一生有几件事是为自己做的。”
　　“很多，刚刚那件就是。”
　　“我知道。我很清楚。”
　　“嗨，你叫他什么。”那个女子用修长的手在今晨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今晨才回神，立眉看着她，心里准备着怎么回击她因为好奇而做出失礼的行为。
　　但是那个女子并不介意今晨的冷眼相对，拿起一块大理石蛋糕说：“曾今我叫他爸爸，”今晨惊讶的回身看着和宋聂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他二十岁的时候想和一个女人结婚，但是那个女人狠心的抛弃了他，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女人了，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双手，他相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女人。那个人就是我。他曾今想要当我是女儿，但是我不要。”今晨看着她坚定执着的眸子，“我们的爱情并不像是折子戏，曲曲折折扣紧心弦，我的心攀援着他的心，他在变老的时候我也在变老。”这时那个男人看了一眼今晨身边的女子，她就优雅的冲今晨一笑逶迤着长长的裙子走回去。
　　今晨像是醒悟一般眼睛随着她的步子，轻声说：“我叫今晨，我叫他叔叔，三个月前我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今晨以为她不会停下来，不成想她回眸一笑说：“十八岁，三十四岁，依旧很年轻啊。”
　　今晨也走到他的身边，他点点头拉着今晨的手和那两个人说再见，到那时那个男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他一再回头问：“哎，你怎么不在部队了，先前周司令还在的时候，直夸你是将才。”
　　“还请你务必不要声张这件事，我部队的档案上至今还写着残障。”
　　“果然老师不希望你们去参军。”
　　“不，那不是为了母亲，是为了我自己。”他轻松的捏着今晨的一缕头发在手里玩弄。
　　“那两个人是谁啊？”今晨偎依在他的身边，巴望着他的眼睛问。
　　“我妈的之前的一个学生，妈以前是钢琴老师。”
　　“哦，宋奶奶很厉害咯。”今晨听得出来他的琴技确实卓尔不凡。
　　“哼，谁知道呢。”他没有说话的兴致，耷拉着手，不知道是想什么。
　　或者是那次的经历给了今晨一次和他站在世人面前的机会，今晨每每想起就流连忘返，心中的期许更甚一筹，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他一起走在世人面前接受每一个人的祝福。
　　宋聂后来专门找时间和今晨解释，他因为一个并购案，必须抢到和那个人的饭局，因为并购案的胜败就取决于那次饭局，他只是想拿到出场券。今晨觉得可以帮他的忙很高兴。
　　易鸣携带着何故来到这个城市，因为前些日子祖国的一些同胞承受了巨大的灾难，易鸣的父亲作为本省的顶梁柱，亲自赴灾区慰问，虽然不过是马后炮一样的出现，但是易鸣的母亲还是交代他最近不要出国。而且他似乎也被老爷子拉去献爱心了，总是不得空，今晨只能跟着易鸣和何故一起在周围寻找好玩的地方。
　　何故几乎是被易鸣死拖回家，何故已经预定的酒店也被退了，今晨一边给何故的房间里的床换床单，一边很好奇的问易鸣为什么这样。
　　易鸣正在将何故的一些衣服放进衣柜，转过脸来说：“既然来了我们的地盘，不住朋友家有些不讲究吧。”
　　“这又不是你家。”
　　“这不是你家吗？”易鸣反口问今晨，今晨想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要摇头了，反正看现在的行情啊，最后这里还是你的家，所以身为你的第一个好朋友就一定要住在这里。”易鸣关上衣柜，抬手看看时间又说：“差不多快到了吧，你刚刚是叫谁去机场接他了？”
　　“哦，是王伯，顺便会去接他回来。”
　　“嗯，叔叔有几辆车啊，今晨你不开车？”
　　“不要，很恐怖的。我也不知道家里有几辆车，你要干嘛。”易鸣和自己无关的事是不会过问的，今晨就知道他一定打什么鬼主意。
　　“不要这样行不行，一副不信任我的样子，这样最伤人了。”易鸣白了一眼今晨。
　　“真是，我们关系这么好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花花肠子。”
　　“哎，知我者今晨也，”易鸣立刻跳上今晨刚刚铺好的床单的床，一脸坏笑让今晨凑耳过来，“来，来，我和你说，我已经拿倒驾照了，所以你和叔叔说说借我们一辆车，出去兜风。”
　　“但是我不信任你的技术。”
　　“那我问问你以前有坐过军队的配车没？”
　　今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一脸迷茫的看着易鸣摇摇头，易鸣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坐在床上得意的说：“知道你就没坐过，以前我和何故一起坐过爷爷的配车，感觉很不一样，所以想让你这个落后分子一起尝试一下。”
　　“我才不稀罕呢，再说部队的车怎么能随便就开呢。”今晨记得爷爷以前是本军区的司令但是今晨回来之后爷爷已经退役了，就算是部队里对老干部的待遇不错。但是今晨并没有见识过。每每回老家的时候，爷爷总是会留在家里不常外出，就算是偶尔来这里也是他的派人去接。今晨至今只见过爷爷的司机，似乎已经为爷爷开了而是年的车，爷爷从不做别人开的车。
　　“这就是你不懂吧，”易鸣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差点逗笑了今晨，“我和你说，爷爷以前带的兵，现在做大了很多，本市就有啊，爷爷每次来的时候他们都前一个后一个的奉承呢。”
　　“那又怎么了，说起来，爷爷和何故的谁是战友啊？”
　　“他姥爷和爷爷是老战友，所以我们两家早年就很好，而且叔叔在生意上也很仰仗何故的父亲。”
　　“嗯？何故的姥爷？那之前来过家里的那个是谁？”今晨记起小时候也算是见过何故，不过那时候他几乎算是老于世故，和大人比较说得来，反而和今晨这样的小孩子比较有距离感，今晨对他的记忆仅限于此。
　　“来过家的？哦，你是说和何故一起来的是吧，那是他爷爷。”
　　“哦，他还是和他爷爷比较像。”
　　“哼，亏了像他爷爷，要是随了他妈妈的话，我真是想想就头疼。”
　　“哈，我要向何故告状。”
　　“真是还没过门就已经向着他了。”易鸣反唇讥笑今晨，今晨却将他的话听的一分不差。
　　“什么？易鸣你什么意思？”今晨旋即没有了笑意，严肃的看着易鸣，易鸣似乎觉得自己说漏嘴了，想掩饰过去，但是今晨还是执着的看着他。易鸣没办法抓抓自己刚刚做了发型，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也是在妈妈和姑姑打电话的时候听来的，其实就是她们两个人没事揣度出来的，再说何家不一定就这么认为。”
　　“如果大妈妈和姑姑一起撮合的话，何家有什么理由回避，多好的办法啊。”今晨转念一想，顿时觉得遍体生寒，大人要想达成一些协议总是会背着孩子，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他们只会你一声，后果几乎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叔叔要是不同意也是不行的。”
　　“如果她们可以让何家的人同意的话，他又算是什么样的难题。”今晨越想越失落干脆将手里的窗帘放在一边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今晨你是对叔叔没有信心吗？”易鸣试探着问。
　　“怎么会有信心，就像现在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什么也不和我说，我做什么他只是看看就完了，我怎么能有信心了。”今晨说着说着就要哭。
　　“哎，我们家的女人真是奇怪，舒舒姐追那个人追到国外去，你呢，又喜欢他，世界上没男人可以喜欢了。”易鸣一边发着牢骚。
　　“喂，舒舒姐，怎么了？”今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问。
　　“我知道她是没脸和你说那些丢人的事的，她当年吵着要出国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话说那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人家出国念初中她也要跟着去，后来不是出去了，现在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我看她是要拖到嫁不出去了。”
　　“哦。”今晨点点头想想舒舒，那个性格这种事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易鸣，你明明知道姑姑和大妈妈有撮合我们的心，为什么还要何故住到我们家。你什么居心，你不会是？”
　　“看看，我就知道我要是提这件事，你就会怀疑我的真伪，看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看看，又不信我。”
　　“不要老说看看，真烦。”今晨拍开易鸣一直伸过来的手，“我真想问题呢，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今晨皱着眉头看着易鸣，鼻子酸酸的几欲落泪。
　　“傻瓜，我妈才不是那种乱点鸳鸯谱的人，那时候韵姨要撮合我们两的，她当时想的是，叔叔拿你当女儿。”易鸣看看今晨立刻阴沉的脸忙解释说：“外人，那些不知道的人是这么想的，我继续说啊。她当时想的是把你托付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叔叔肯定是不愿意的，再说那时候我们关系不也挺好的么，所以她就和我妈算计着要是我们两小无猜的话正好，但是我们后来的一切表现都表明关系良好纯洁，正宗的友谊万岁。所以我妈和韵姨的计划就一拍两散了，所以重点不是何故住进家里来，而是你们的关系一定要像我们之前发展的那样，友谊万岁。到那时候就算是姑姑从中作梗，妈妈也不会做帮手的。”
　　“说起来好像很对，再说何家也不是傻子，我是外姓人，再怎么也不可能分到宋家的一杯羹的不是，看来是我多想了。”
　　“多想是没错，但是不要怀疑我，今晨我可是你的第一个好朋友不是？”
　　“是，是，真是就像是小妾争宠一样的，你看看你那样。”今晨一扫刚才的忧郁笑着打趣易鸣。
　　“但是，今晨。”易鸣摆正脸认真的说：“你应该注意的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