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37、第 37 章

　　回到家里的时候，易鸣有改变计划，今晨只好游荡在那个城市，偶尔会随着高中的同学聚会什么的。
　　梅顿在今晨刚回来的时候就来找今晨玩，她一眼就看出今晨的不一样，她刚刚握着今晨的手，今晨就放声大哭，积蓄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今晨窝在梅顿的怀里哭了很久，梅顿静静的任由今晨哭泣，也不哄她。最后今晨自己哭累了，梅顿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蛋糕给今晨吃，今晨哭的几乎没有力气了，爽快的将一个蛋糕一扫而光，留了一个给他。
　　梅顿还和今晨约好一起去逛街，今晨在和他通报之后，他爽快的给了今晨一张卡，今晨胆颤的拿着那张卡，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十八岁了。
　　今晨先和梅顿一起弄了头发，今晨将腰际的长发弄成卷卷的，梅顿一直说很好看，但是今晨看着镜子里因为卷发头变得有些大，想着或者他会喜欢直发。
　　今晨又和梅顿一起去买一些化妆品，在柜台的大姐在今晨脸上试了一个大浓妆，梅顿直叫好看，但是今晨觉得他一定不会喜欢的，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今晨没有卸妆就急急忙忙的去和他会和。
　　他见到今晨的第一面先是一愣，然后换上绅士一般的微笑，连身边路过的一些女孩子都频频回头看着他，有些捂着嘴窃窃私语。今晨觉得他冲着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露出这样的微笑真的是居心不良。
　　“那个有什么不对吗？”今晨小声问他，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其实。”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将身子探进车里拿出一张湿巾，按住今晨的脸就开始猛擦，今晨的小鼻子小眼都被他悉数揉捏过了。最后他终于停下来似乎是打量一个雕塑一般仔细看过之后说：“其实这样比较好看。”
　　今晨以为自己会变成另一个样，爬到后视镜一看和平时没有化妆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没有将唇膏全部擦掉。
　　“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啊，真是这哪里像是画过妆啊，真是过分，你。”今晨将脸皱在一起，愤愤的看着他说。
　　“我觉得挺好的。”
　　“就是为你自己想，一点也不理解人家想长大的心情。”今晨拍着他的胳膊，像是撒娇一样，但是生气真的多一点。
　　“嗯，好了今晨很大了，我都抱不动了。”
　　“这也能算是长大了吗？你真是会哄人。”
　　“那要是我不会哄人的话，谁把你养大的。”
　　“才不是。”今晨和他一路斗嘴，他却没有立即回家，在市区兜兜转转很久，今晨实在不知道他是要去哪里。
　　“转的我晕死了。”今晨稍微有点晕车，趴着窗子看着已经路过两边的一家服装店，他偏过头看看外面将车停在路边说：“今晨一起去看电影吧，然后吃夜宵，怎么样。”
　　“哈？”今晨长着嘴看着镇定的他说：“难道说你想制造不在场的证据？还是因为要干什么坏事。”
　　他先是一愣，忽然想起今晨将一整套的东野圭吾的书抱回家，大概是受了那些书的影响了吧，“才不是。”他稍微有些生气，到不知道是生谁的气，终于想起一件看上去很浪漫的事情，却被那个东野给毁了。
　　“什么电影啊，这时候。”今晨想说的是，前几天默哀日，电视上大肆渲染的庄重的气氛，真不知道这时候会放什么电影。
　　“说起来似乎是时间不对。”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露天电视，纠结了一会儿。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看成电影，因为今晨准备发扬一下爱国精神，拒绝一起娱乐活动。他也觉得被今晨一开始的那句话搅得兴趣索然。
　　后几天今晨的高考成绩出来了，他几乎是彻夜未眠等着给今晨查成绩，但是今晨却不痛不痒的高枕无忧，面对今晨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在正常不过的成绩，他又是欢喜又是忧的。
　　今晨和他在哪里上大学上产生了分歧，今晨坚持去本市的一所高校，适合文科生生存的一个学校，他觉的那个学习有些委屈今晨，坚持让她去外省的一个学校，老师的建议也是今晨去领省读书最合适。
　　但是今晨却宁死不屈的坚持，甚至后来他一再妥协，甚至最后答应今晨会一周去看她一次，今晨还是嘟着嘴不理会也没有半丝松懈。
　　今晨和他的拉锯战持续了一个上午之后，今晨终于良心发现一样的说：“要不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她刚说完，转念一想和他一起发出“啧。”一声，她有些舍不得那个宅子，她在宅子里生活了十多年，那时候今晨的爷爷将她托付个他的时候，就打包票说只要他看上的房子是在地球上，老爷子多少钱也会掏的，所以他就老实不客气的买了一套两层的小洋楼，独门独院院子宽敞，房子敞亮。当时他也是看上那里的房子日后会暴涨，曾今有一个搞地产的人奚落他说，就是光指望那房子也能撑死今晨。
　　今晨和他一样都是恋旧的人，要是平白离开那个家，他们都是于心不忍，但是这个关口上，他要是一松懈，今晨就铁定哪里也不会去了。
　　就在他们对峙到水深火热的时候，大伯母打电话来说易鸣已经决定来这个城市上学了，虽和今晨不是同一所但是还是很近的。事实上今晨已经和易鸣约好了在一个城市上学，但是她并没有和他说起过，所以当今晨听见革命战友发来的胜利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她将手机一抢轻声哼了一声，双手上去就捏住他的耳垂使劲的揉捏。今晨往往在最生气的时候就会闷哼一声然后使劲折磨他的耳朵。
　　他也有些动摇，但是还是死守着最后的节操一样不松口，他试着想了想和搬到领省的成本然后估计了一下今晨的产出，觉得不成比例，而且这个比例很畸形。
　　“或者我们可以这样。”他将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上，用手捏着眉心，今晨看见他这个动作就知道胜利只剩一步之遥，他认真的看着今晨的眼睛有些温吞的说：“今晨要不你牺牲一下，去领省上学，我让易鸣去陪你，或者我一周去两次。”
　　“不要。”今晨用手捂上他的耳朵，“不行，我就在这里上学，而且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宋三儿。”
　　一直在一边的老师的脸上已经挂了好几滴汗了，身边的家长都是为了选择哪个学校而争论不休，但是只有今晨和他为了是不是在本省默默地吵着架。
　　在今晨拿着手机和易鸣互相庆祝的时候，他红着耳朵坐在教室的窗边无奈的太脸看着天边的一丝丝游云，他一直觉的自己是一个有立场，并且可以将弱势转为优势的人，今天的惨败告诉他做人总是会栽，不是不到是时候未到。
　　今晨在自己未来的母校转悠了好几遍的时候，他忽然提起那几个单身的男人弄了一场聚会，他万分厌恶的抵制。但是鉴他还要仰仗其中一个组织者介绍一位生意场上很难相识的一位，不得不带着女伴出席，但是宋聂虽然是本市出名的单身男，但是身边的莺莺鸟鸟却少之又少。于是外援不行，就让今晨顶上。
　　今晨倒是在心底乐了好几天，在当天还去了做了造型设计，陪同去的他，一直在影响着造型师的主题，今晨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年在姑姑的瞎指挥下变成畸形的灯笼。
　　但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主张实施在今晨的身上就像是变身一般出众，今晨微卷的头发散在胸前，头上用一个珍珠的发夹固定着刘海，光洁的额头似乎要将店里所有的光彩都要掩盖一般，本来造型师推荐的是一款性感大胆的晚礼服，他随口说，不是去参加什么正式的场合不必晚礼服。他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一件白色的雪纺裙，圆领领口和袖口都带有古典的刺绣，做工很精致，今晨就像是一颗尚未成熟的果子，白里透红遥挂枝头。一双小巧的坡跟鞋让第一次穿高跟的今晨觉得并无不爽。
　　就这样长大的今晨挽着他的胳膊第一次见他嘴里称道的“狐朋狗友”。组织者找来的场地很适合年轻人娱乐，舞池和自助餐的组合，他进来的时候在门口被就被拦下来，门口站着一位久经娱乐之所的男子笑的讪讪说：“宋聂可不要丢了小美人哟。”
　　他欠欠身表示感谢脸上却已经春风满面，他一进去被邀请来的女士就竞相来和他搭话，他也礼貌的寒暄。大家看今晨的时候也都是揣摩多一些但是表现的并不明显，今晨默默地看着身边的淑女名媛香波流转裙锯飞扬，心里想着这些声色场合他真的能几年都未曾动过心？
　　旋即开始的舞会并不是今天的目的，今晨看着偎依在一起的男女忽然想起，斯嘉丽在守丧期站在舞池边上，艳羡着舞池里尽情旋转地人，或者那一刻她也觉得只有自己是孤独的，只有自己是分外清醒在世人的边缘，想要融入那一刻的纸醉金迷也不能如愿。
　　在今晨发呆的时候，他在一边和一个人低声说着话，他时不时皱皱眉头时不时抿抿嘴，今晨从别处收回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今晨。”他向她伸出手，今晨走过去他却没有拉起她的手，而是揽着她纤瘦的腰。
　　“我不会浪费这次机会的。”他冲刚刚一直说话的伙伴微微一笑似乎胜券在握一般，稍微有些狡猾，看了一眼舞池最里面的两架钢琴，今晨顺着他的眼神也看见那两架钢琴边上站了一对男女，男的潇洒不羁，女的风姿卓越。
　　一直到一支舞曲结束，刚刚那位上去和大家说起一件好玩的事情，原来那天来的人都是一些钢琴的发烧友，这年头什么都要用来发烧一下，听着有人要炫技，众人一阵高呼，而且赌注很重，就是和本市神秘的商业精英的一次进餐机会。
　　今晨踮着脚想看看这位身价如此高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难不成是中国化的巴菲特？
　　他在一边像是晒太阳一样看着天花板，今晨最终还是没有看见那位神人，倒是远远地传来阵阵琴声，今晨顿时恍如神仙下凡一样拉着他的胳膊说：“那是谁弹得，我想认识，真是太厉害了。”
　　“嗯，一会儿你不想认识都难。”他撇嘴一笑，说：“怎么样，你觉得他的琴技高你多少。”
　　今晨侧耳仔细聆听一会儿，甚至有些沉浸其中不得而返，她左思右想的将自己的手放在鞋跟边说：“我现在在他这。”
　　他重新换了一个姿势，看看今晨的鞋跟说：“真是受打击啊，我交给老师的钱都打水漂了，你练了这么多年，就给我这么个交代。”他好像真的有些失望一样。
　　“你不是说对我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的么？”今晨板着脸看着他。
　　“刚刚那首你知道是什么曲子吧。”他终于摆脱了失落的心情，又好像是在逗今晨一样笑着掂量着。
　　“知道，李斯特，钢琴炫技派大师。”
　　“那就好，上次在老家弹得那个还记得不？”
　　“记得，怎么了？”
　　“一会儿我们合演。”他伸手接过侍者托盘里的一杯酒，抿嘴喝了一口，随即皱皱眉，好像不合他的口味。
　　“哈？那首名不见经传的动漫插曲？跟在李斯特的后面，你是要我成为笑话吗？”今晨急的快要想跳起来了，鉴于场合不允许，她使劲的跺着脚以示抗议。
　　“到时候你就照着平时的样子来就行。”他还是满不在乎的晃着手里的酒，几欲将今晨转晕。
　　“我根本不行，你是不是有预谋的。”今晨两股战战几欲摔倒，她攀着他的胳膊。
　　“你就在心里想着我。”他拉着今晨的手，瞬息一笑，繁华落尽。
　　今晨随着他上台，偷偷看了一眼台下像是饿了已久的狮子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背后的他，心里竟想找个地缝转进去了事。他倒是正襟危坐，像极了以为资深的钢琴家该有的派头，今晨挺挺胸心里想这种时候死马当活马医，阵势不能失。
　　今晨略微试了一下手感，轻敲了几个琴键，觉得这架钢琴的价钱不菲，至少会比家里的贵，今晨正犹豫怎么开始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今晨。”
　　今晨就像是得到命令一样有些机械的抬手当触碰到琴键的时候，顿时她的心里装满了他，身后传来的阵阵琴声和今晨的似乎要融为一体。那只自己曾今亲自谱曲，练习了很多遍的乐曲流出，今晨有些诧异的听着他们的琴声将整个空间填满，时空似乎真的变身为一个信使将无法逾越的思念传达至彼方，不曾遥远，但是天涯相隔。（注释，今晨曾今在老家弹过一首《犬夜叉》里的插曲《穿越时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