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35、第 35 章

　　今晨又看了一遍妈妈留下来的信，她也写了一些和父亲的过往，今晨反复想了几遍不会是骗人的，那么就是说自己和他没有关系，虽然不能百分之百但是至少是没有血缘关系了，那么是什么让认识这么多年的老姑有那种震惊的恍然大悟呢？
　　在车上今晨几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脑子里回想着和王妈的对话，想从里面找一些线索以后问他的时候有些头绪。
　　而且很奇怪的是一向和今晨关系很好的姑姑，今天也的话也很少，只有随来的王妈和他和往常一样。今晨倒是觉得最奇怪的人反而是他们。
　　在爷爷家里，在他出去的时候在他房间里找过日记什么的，但是一无所获，而且姑姑有时候看见她的时候会发呆，甚至有一次今晨感觉到姑姑眼里的厌恶。今晨更加的少言寡语。
　　他似乎也感觉到今晨的不对头，他常常制造话题想引起今晨和姑姑的对话，但是不仅仅是今晨连姑姑也没有配合的意思。
　　今晨在几番折腾之后，想到一个可以对她有帮助的人。在晚上的时候，今晨就拿着他的手机躲在易鸣回来的时候住的房间给易鸣打电话。
　　今晨说的很简短也很片面，而且易鸣的个性一般别人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就算是自己有疑问也不会提出来，更加不会说出去。所以今晨就省去王妈的那一段说给他听，易鸣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今晨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今晨，你知道答案之后干什么？”
　　今晨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愣愣的坐在地板上，“今晨，就算是知道了，你可以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或者姑姑还没有说给别人听，明天姑父就会回去接姑姑走的，已经没有时间让你考虑后果了，姑姑一定会和姑父说的，或者你到那时看看姑父会不会说给你听。”
　　今晨顿时想起来，明天姑父是要来，而且她很肯定从姑父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那已经出了今晨的“势力”范围了，姑父那个人今晨所有的伎俩都不会管用的。“那我怎么办？”
　　“如果姑姑已经和叔叔他们说起这件的事的话，那证明这件事只有你是不能知道的，要是没有和叔叔说的话，那一定很严重。”今晨不说话。
　　“叔叔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或者是一些奇怪的行动？”
　　“奇怪的行动？”
　　“你好好想想，可以判断一下姑姑有没有和他说。”
　　今晨思索着王妈那天的行动，如果姑姑和他们说了话，那怎么想王妈都不会说起自己的身世，那么就是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他认为引起她不正常的原因一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加上今晨那么问王妈，那么王妈一定会以为他们猜对。今晨恍然想起来那天一起看了老相册，他一定是认为相册让今晨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姑姑一定没有和他们商量，那么就是说也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
　　“易鸣，我想起来了，他采取过措施，但是不是关于我说的。怎么才能让姑姑开口和我说呢？”
　　“其实，你回爷爷家的前一天叔叔来过电话询问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我，而且最后还交代你打电话过来一定要通知他。”
　　今晨不由得发散的想着，如果王妈认为他们猜对了，而且说了那么多事情，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是以观后效，但是今晨之后的表现分明就指明了是和姑姑的关系出了问题，那么那几次他扯话题就是在再次确定。今晨想着自己真是傻，“今晨，你直接去问姑姑吧，或者你会比叔叔早一步知道。”
　　“嗯，知道了。”今晨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很不了解他，他在她的面前表现的永远是善良的一面，但是背后的他却是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可以旁敲侧击的就知道今晨的想法和行动。
　　“到了这一步，我只能祈祷了。”今晨默默的说，谁知道她站起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今晨因为是偷偷打给易鸣的，所以房间没有开灯，此时看着那个看不清楚脸的人，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特务片子，不知道何时就会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今晨？”那个人开口了，今晨听出来那是姑姑的声音，今晨握紧手里的手机平静一下心情，缓缓地开口说：“姑姑，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我去你房间见你不在。”
　　“嗯，我想起来想借用易鸣的一本书。”
　　“找到了？”
　　“嗯。”今晨顺手拿起易鸣书桌上的一本书，走向门口，然后房间里的灯就开了，今晨的眼睛有些不舒服立刻闭上，然后睁开的时候，姑姑的笑脸出现在面前，她从今晨手里拿过那本书，说：“《少年维特之烦恼》？今晨我记得你看过是吧。”
　　“忽然又想看了。”今晨才知道她忽然打开灯的目的就是，今晨会因为眼睛不舒服合上眼睛，那么她就会早一步看见书本身，那么今晨撒谎的时间会变少。
　　“那么去我的房间坐一会儿可以吗？不会影响你看书吧？”
　　“不会，正好我想和姑姑单独待一会儿。”今晨身处陌生的气氛但是她没有畏惧什么，至少对于她来说这个时候来的不算是太糟。
　　姑姑端起放在栏杆上的托盘向着西厢房移动，在院子里正好碰见他下楼来，他看看今晨又看看姑姑，有些孤疑的看着她们。
　　“三儿，干什么去？”
　　“没什么。”他看看在身后的今晨，今晨笑盈盈的走过来揽着姑姑的手臂说：“你倒是很关心他嘛？怎么就不怕他问起你明天回去之后怎么和婆婆道歉的事？”今晨还是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对于今晨将话题挑到敏感区，她只是皱皱眉头，和往常一样挖苦着他，然后和今晨上楼去，一上楼脱出他的视线，她就将今晨的手推开自己走在前面。
　　今晨从上面俯瞰他，他也在看着她们，因为天很黑今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蜂蜜柚子茶，你喜欢吗？”
　　“喜欢，这是姑姑最喜欢的不是吗？”今晨故意将姑姑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强调一样。
　　“嗯，”姑姑沉思一会儿，好像不知道怎么挑起话题。
　　“姑姑那天吃饭的时候，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是吧？”今晨第一次和姑姑说话用上反问句，因为自己变得很陌生所以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拙劣的伎俩会不会生效。
　　“哦，我能看到什么？”姑姑显然没有上当。
　　“嗯，着不好说吧，只是一种感觉是吧，你不肯定所以想来确认一下。”
　　“哼，没想到，他并不仅将你的行动和外表培养的那么相似，而且性格里有些东西也是一样的。”
　　“相似？和谁？”
　　“哈哈哈，”她忽然笑了，然后一副胜券在握的看着今晨说：“就这么点本钱就想来套话。”
　　今晨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她冷冰冰的看着姑姑，不说话似乎是想将她看透一样。
　　“今晨，你和他的愿望很相似，就是那个抚养你长大的人。”她似乎怕今晨不清楚解释的恰到好处。
　　“那又怎么了，这不关你的事。”
　　“人总是会对和自己相似的东西感兴趣，不知不觉的。就像是我和雅正一样，我现在的样子是雅正想要的也是从小在他的一手干预下形成的，所以雅正会和我结婚。那么你明白吗？如果他也是这样，那么最后也会喜欢上照着自己理想中的女性培养出来的你。或者说从一开始你母亲的事情让他很难以释怀，那么将外貌神似的你培养成自己的伴侣有什么不可能。”
　　“哼，我求之不得。”今晨冷笑一下，然后看着姑姑的脸上的血色一瞬间就抽离了
　　“我一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最后成了自己的弟妹，我想到就会恶心。”今晨看着她眼里的厌恶顿时明白自己捕捉到的厌恶就是从这里来的。
　　“那么你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很正常，你又能怎么样。”今晨阴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姑姑。
　　“你还这么小，以后还要遇见很多男人，自然会忘记他。”
　　“姑姑，我的人生里一半是时间，一半就是他。如果没有他，我就只能数着时间等着死去。”今晨坚信不疑的说。
　　“可以认为我们谈崩了吗？”
　　“可以，不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向着自己决定的那条路走下去。”今晨没有动那杯茶，起身准备离开。
　　“今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你拗不过的。”
　　“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但是现在为止不会有人相信你的，如果你妨碍我，那么我只好放手一搏了。”一早她就在进行这场赌注了。今晨微微一笑，越过姑姑往外走。
　　果不其然他在下面等着她，今晨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他，他示意今晨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今晨就算是坐在他的对面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今晨，你和你姑姑怎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姑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嗯，就是这样。”今晨声音里夹杂着哭泣，她起身向着正房走去，正房一直是爷爷住着，家里的正房有奶奶留下来的一架钢琴，那是爷爷花重金买回来讨奶奶欢心的，今晨偶尔会去弹。
　　今晨没有开灯揭开钢琴上的棉布，露出黑色的钢琴，依稀可以反射外面厢房的灯光，今晨用手敲击几个键，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在宅子里响彻今晨的琴声，宅子里帮忙的几个年老的人在院子里询问着：“是谁弹琴啊，像极了夫人在的时候。”
　　今晨弹了一首陪伴自己长大的一部动漫里的一首悲情的曲子《穿越时空的思念》，那首曲子本身就悲凉难耐又混合着今晨心境，她不由的落泪下来，今晨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琴键之间移动想：如果年龄也算是错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是扭曲的。
　　今晨的琴声那晚一直回荡在宅子里，宅子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