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34、第 34 章

　　今晨拿起电话，接通他的手机但是接电话的不是他本人。
　　“喂。”
　　“谁啊，万人敬仰的宋聂先生还在打，perfect！一号木杆居然扑网了。不错技术高明，身姿潇洒，不愧是宋聂啊。”
　　今晨俨然没有听他评论的兴致，她开口打断他的话说：“不好意思，请让他来接电话好吗？”
　　“哦，你是谁啊，哪个仰慕者？”
　　“不是只要您告诉他我是今晨，就好了。”
　　“今晨？哦，那时候的小姑娘，宋聂经常提起你呢，怎么不出来玩啊，僧多粥少啊，而且被宋聂占出了大半。”
　　“我没有玩过所以没去，”今晨忽然起了和他说两句的兴趣，“我也对打高尔夫有些兴趣，适合女孩子玩吗？”
　　“嗯，还好吧，要是有专业的人士指点就会很容易的，这不来的几个女孩子都围着宋聂呢，其实我也挺好的。”
　　“哦，那男士应该不少吧，这样说。”今晨轻巧的引导那个人说话。
　　“也算不少吧，七八个，大家很久没聚了，就是女士只有五个，除去有身家的就剩三个吧。”
　　“哦，谢谢，请让他接电话。”
　　“嗯，要不一会儿让他回给你，这里走过去有点远。”
　　“好吧，家里有事，请务必转告。”
　　“嗯，有事啊，一会儿。”
　　今晨握着电话，想着果然有女伴，今晨随手翻琴谱有些兴致索然，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的电话就打过来。
　　“家里有事？”一开口他就有些着急的问。
　　“哦，姑姑来了。”
　　“她？”
　　“嗯，说是想在家里住几天。”
　　“你姑父呢？”今晨听的出他话里的不爽，可能碍于身边有人才没有表现得爸妈明显。
　　“来了，一起来的。”今晨撺掇着他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你能不能回来一下。”
　　只听他那里有人起哄了：“宋聂是家里的那个小美人叫你回去了？”
　　“不得了，我听说宋聂金屋藏娇，那么便宜的价钱买了那么好的房子，原来是藏了一个小美人啊，快让我们见见。”
　　“是啊，宋先生。”今晨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在那里嚷嚷，有些心急的说：“行吗？”
　　“嗯。”他应了一声，就讲电话挂断了。今晨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虽是些玩笑话，但是今晨还是觉得被人说出心声一样的感觉。
　　他回来的时候，姑姑继而姑父已经不像是一来的时候那么的别扭了，姑姑他房间里拿出相册，看着今晨小时候的照片，有些今晨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拍的。姑姑老师会找一些今晨很糗的来消遣今晨，连王妈似乎频频“出卖”今晨。
　　“真是够了，你们。”今晨跪坐在沙发边上的地毯上，推坐在身边的王妈。
　　“今晨小时候真好玩。”
　　“姐，你来干什么？”他一进来脱了外套坐在今晨的旁边。
　　“来住两天，就两天。”
　　“你又和严夫人吵架了？”
　　“好失礼啊，宋聂，你。”
　　“哼，看来是猜对了。”
　　“你不是也要回老家的，捎上我也行吧。”
　　“哼，那要看姐夫怎么说了。”
　　“三儿，先让她呆几天。”
　　他一副很憋屈的样子，但是姐夫这么说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点头，今晨偷偷看着他不爽的脸，轻轻地笑了。
　　下午姑父就已经回去了，姑姑留下来准备回老家的时候再和姑父汇合，晚饭的时候平静的家里因为有了姑姑而变得沸沸扬扬。
　　“既然你来了，明天我们就回老家吧。”他一边闷头吃饭一边和姑姑说，今晨也知道因为姑姑突然来访，他的计划也随即泡汤了。
　　“是啊，老姑，早点回去也好。”今晨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爷爷许久没有见我们了。”今晨抬头看见姑姑一直愣愣的看着她，甚至连筷子上夹的菜掉到桌子上也不知道，看见今晨看着她，她立刻将桌子上的菜捡起来放进嘴里。
　　“老姑不讲卫生。”今晨板起脸来，但是姑姑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不正常，今晨第一个感觉就是她想起了妈妈，但是又觉得不对。之前姑姑想起母亲的时候总是觉得震惊还会感觉悲伤，毕竟母亲已经不在了，人思及逝者总会感伤。但是这次虽也是震惊但是又夹杂着一副恍然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想起来了，你像那个谁谁。
　　“老姑？”
　　“哦，没事。”
　　今晨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她一定是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今晨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除了上身的开衫和他的是同一种颜色之外其他的都是很平常衣服。而且今晨除了外貌和母亲有些像，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地方让别人有那种感觉。
　　顺着自己的思路，今晨想让姑姑有这种感觉的人一定是认识的，如果是电视明星一样的人，最多只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且如果是姑姑的话一定会说出来。但是让她觉得震惊又不会说出来的只能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她忌惮的或者她的发现会引起一个可怕的结果。
　　今晨不由得看向一直坐在自己旁边的他，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和他相像的，因为自己太过于像母亲了，使得大家都没有发现。今晨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和他有关系，而且从别人那里听说他是喜欢母亲的。而且他凭什么从小这么宠爱自己，今晨这样想着又想到更多，不由得钻起牛角尖了。
　　“今晨？”他抬高声音叫了今晨一声。
　　“嗯。”今晨全身发汗但是又不觉得热，木讷的转头看着他，筷子脱手出去。
　　“你怎么了？出汗了。”他要试探今晨的体温，今晨立刻有些恐慌的躲开，她不敢顺着自己的想法往下想，推开椅子垂头丧气的说：“我吃完了。”
　　晚上王妈进来给今晨收拾东西似乎真的决定明天要回去了，今晨还是坐在桌子前发呆，手里拿着本《读者》还是留在王妈进来的那一页。
　　王妈将今晨的衣服都放到一个小的旅行箱里，顺便问今晨要不要带书过去，今晨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
　　“王妈，你记不记得妈妈是怎么有了我的？”
　　“嗯？”王妈有些愣怔的看着今晨，今晨想想好像问法不对就换一种方法，“我是说妈妈有我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结婚了吗？”
　　“过去这么多年了记不太清了，那时候你爸爸来这帮你大伯做生意了，正赶上你大伯要结婚了就将这里的事情托付给你爸了，你大伯结婚后没几个月舒舒就出生了，说起来要不是怀了舒舒，你爸才不可能娶到你大伯母呢。”王妈偏脸过去笑了一下。
　　“然后呢？爸爸当时没有在家咯？那时候妈妈也还没到家里吧？”今晨想起母亲的身份，不由得有些犹豫。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
　　“因为是妈妈的事情。”
　　“嗯，”王妈点点头表情理解，确实孩子知道母亲的事情天经地义。“说起来你爸爸比你大伯还要大呢，我记得你大伯母想让你大伯从政，就在生了舒舒之后，你大伯去你大伯母娘家那里了，你爸爸就接手这里的生意，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去。后来你妈妈来了，那是哪年的事情来着，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你爸爸生了病，生意也没有人照顾了，你大伯又不好出面，就让你叔先去顶着。”
　　今晨推算这那时候的他估计十六不到吧，不过宋家的男人懂事比一般人家的要早。
　　“你妈妈是因为懂得药理知识，才被你爷爷请回家照顾你爸爸的，后来觉得她心肠好也可靠，你爷爷，哦，当时老夫人已经没了。你爷爷就让你妈跟着你爸来这里照顾你爸，后来又过了半年，你叔回去了。又过了半年你爸和你妈回去说有了孩子，想结婚。”
　　“就是那时候有的我？”今晨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是啊，说是结婚，就是去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饭，你妈妈不到结婚的年龄，也没有什么亲人，当时已经身子也能看得出怀了孩子，所以很简单的排场。我记得应该只过了三个月吧，生下了你。”
　　“那段时间，他在哪？”
　　“你叔，在学校。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照顾生意有两三个月吧，后来你爸来了但是身体还是不好，所以你叔就等他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才回来上学的。你叔被你爷爷送进军校那时候，连你爸妈的婚礼也没有参加。要不是后来你爸爸出了事，估计啊，你叔现在应该还在军队吧。”
　　“因为爸爸出了事。”今晨轻声说着。
　　“是啊，那时候的事情我们都不清楚，要说知道的，可能就是你爸妈，还是你叔叔和大伯了，其他人一概不知。你奶奶一直怨恨你妈，害了你爸爸，谁知道她自己抱着你出逃了还是没能躲过去。”
　　“抱着我出逃？”为什么不那时候就将我托付给爷爷？今晨想这么问，心里早就觉得奇怪了，照母亲的安排，当时她是知道自己的逃不过的，今晨至今甚至不记得母亲容貌，以后的很多事情都是孤儿院里的嬷嬷说来给她听得，母亲死于车祸，自己在桥边被捡回来的云云。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明知逃不了，与其出事之后将自己托付给别人还不如当时将孩子留下来，省的流落在外不知下落。
　　“妈妈逃出去了？”
　　“我们当时以为你妈妈是逃出去了，音讯全都没了，况且当时你爷爷和你大伯将全部关系都动用了，为了搭救你爸爸。谁也没有时间顾及你们娘俩是去了哪里，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你爷爷的势力，你爸爸的事应该不会那么严重，要不就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他们是觉得爸爸在外面不及在里面安全，我想当时爷爷的力量只是想让爸爸保住命，然后在里面呆的久一点。”今晨转念一想，妈妈的出逃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至少他是知道的。
　　“那，什么时候他去找我的？”
　　“你五岁的时候。”
　　“那，那件事过去了多久了？”
　　“快三年了吧。”
　　“三年。”怪不得，今晨想妈妈抱着她出逃的时候自己一定还穿着开裆裤吧。
　　“你叔，忽然要去找你，走了一个多月，就抱你回来。”
　　“那他是知道我在哪了？”
　　“怎么可能，谁也不知道你在哪。”
　　“怎么那快就找到我了？而且王妈你今天也很奇怪，以前我要是问到爸妈的事情，你总是会一带而过，所以我从来不问你什么，今天我一问你就说了这么多，难道不奇怪吗？”
　　今晨看着一丝惊讶和慌张从王妈脸上一闪而过，然后她低头笑笑想掩饰过去，“哎呀，就是觉得今晨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了。”
　　“是吗？你进来的时候，我问你就是为了试探你，看你和他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果不其然是他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今晨趁胜追击。
　　王妈有些陌生的眼神看看今晨，别过脸去说：“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你不要胡思乱想就好了，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不要辜负了这么多人。”
　　“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告诉我，我以后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今晨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就立刻说出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姑姑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这个，你去问你姑姑，或者是小先生。”王妈起身往外走。
　　今晨有些气急败坏了，她手里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王牌可以让王妈说出真话，甚至过早的提出问题让她有了回避的机会，她要是说不知道的话，今晨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今晨梳理着刚刚的对话，有不少疑问：她刚刚直接问王妈，“妈妈逃出去了”，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继续下面的话题，要是她不知道妈妈的身份的话，一定会说为什么你母亲要逃走，也不会有前面妈妈出逃但是还是没有逃过那样的话。今晨想想王妈在家里做了有二十几年，他一定是很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和她商量这件事而且借她的口来向今晨解答。借她的口，那些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就很容易搪塞了。
　　看来老姑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异样，今晨顿时觉得自己哪里也不舒服，但是自己又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甚至现在也不可能从知情人口中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