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30、第 30 章

　　事实上今晨已经有打算了，在升国旗之后她跟在徐小杰的后面。她知道他每到这时候总会去男厕所抽烟，今晨见身边没有认识的人了，出声叫住他。开始他有些愣怔但是看见今晨之后趾高气扬的看着今晨语气不善的说：“哟，穿新衣服了，什么事啊？”
　　“你昨天说的事情，你到底想干什么？”今晨压低声音看着扫视着身边经过的人。
　　“没什么啊。”
　　“我要见小美，不要说你不认识她。”
　　“哼，还说不认识。”他走近今晨，捏着她下巴，今晨看见经过的学生都看过来使劲推开他说：“你有什么企图最好快快说清楚，如果他要是知道了昨天说的话可不是玩的。”
　　“我很好奇昨天那个人是谁啊，今晨你喜欢的人？似乎年龄有些大了吧。”
　　“不关你的事，少说话对你来说比较好。”今晨用小拇指撩开额前有些长的刘海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就往高一区走。
　　“嗨，今天下午三四节课之后，校外的小巷子里，小美等你哦。”身后传来徐小杰的奸笑，今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今晨在下午三四节之后去和老师请假，借口是身体不舒服出去买一些药，学校上课期间不允许学生外出，想出去只能请假，老师无关痛痒的问了几句就批准了。今晨捏着那张假条很顺利的就出去了，徐小杰就在巷子口等着她，那条小巷子是一些不适应学校的宿舍搬出来住的住校生，上课时候人很少。
　　远远地今晨就看见一个黄黄的爆炸头女生在最里面靠着墙抽烟，今晨几乎有些忘记小美的确切长相，只是记得她的个子很高，眼睛很大。
　　等今晨走到跟前的时候，其实她们两个的个头差不多，小美穿着一双高跟鞋，用鞋尖儿踩灭还没有抽完的烟。她抬头上下左右看了看今晨，扬扬手，徐小杰吐了一口口水晃荡着走出巷子。今晨看看他的背影，转过头来继续打量着那个曾今鉴证她耻辱的女人。
　　“看来你长高不少啊，那时候是可爱，现在是漂亮。”
　　“我来不是听你这些废话的。”今晨板起脸来，看着她又拿出一支烟在身上还几个口袋里找东西。
　　“嗯，看人的时候还是那样子，”她听见今晨的话，停下来看着今晨的眼睛，今晨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在她的映像里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你看着别人的时候眼神总是那么温柔。”
　　“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情，我就不该当你是好朋友，你不知道么？那时候我那么害怕我想叫你帮我，但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今晨陡然提高声音，小美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她沉思了一下再度拿出打火机，点燃烟。
　　“今晨我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也是为了生存。”
　　“那现在也是为了你口中的生存？”今晨用眼神询问她，继而笑了一下，“为什么你所说的生存在我听来总像是借口，你的生存就那么的低贱吗？哪怕出生怎么样，最少可以努力的不让自己那么的悲惨。”
　　“今晨不要用哪种眼神看我，看的这里疼。”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她将抽了一口的烟递给今晨说：“今晨你敢抽烟吗？”
　　“今晨看着不断燃烧的烟，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像小美一样夹在手里轻轻抽了一口，然后将口里的烟尽数吐出，小美却笑了。
　　“傻瓜，不是那样的，要将烟吸进肺里。”她要拿回那只烟，今晨没有给她，又抽了一口，今晨见过他抽烟，虽然有些呛，但是她还是学会了。
　　“为什么？”小美有些惊异的看着今晨。
　　“我想体验一下你的心情，不能体会你艰难的生存方式，至少可以知道抽烟的心情。”今晨又抽了几口，嘴里有些涩涩的，她皱皱眉头将烟递给她。“小美不论你想得到什么，我想让你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可以用你的方法去了解，宋清文是什么样的人，宋清文是我爷爷，宋廖是我大伯，我现在和宋聂生活了将近十年。他们都不是好惹的，我并不是要抬高身价，我只是想让你见好就收，我就算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外姓人，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吧。”
　　小美静静地抽着烟，将最后一点烟吸进肺里，拿出一个口香糖含在嘴里，也给了今晨一个，今晨接过来含在嘴里。
　　“我去过你家，也可以猜出几分，当时那些人逼得急，不然我也不会铤而走险送你给他们，”今晨皱皱眉头显然不想提起那件事，“但是幸亏你当时跑了要是真的把你送去那种地方的话，我估计早几年就死了，那几个人里面比我惨的人多多了。有一个摸了你的，被人砍去了手，他自己说是意外但是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惹了难缠的主儿，现在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那些人。”今晨虽然有些排斥回忆起来，但是小美似乎没有那种尴尬的继续说：“我也是上周才回来的，本来我已经过的很好了，但是一旦干过那些事情再想洗干净是不可能的了，有人威胁我回来要旧事重提。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万万不能胡来的，只是，只是。”
　　今晨听她有些犹豫，猜测可能有隐情，也不催促她，静静的做出聆听的姿势。
　　“今晨，你喜欢孩子么？”今晨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一时间好了很多回答不知道那一种会让她继续说下去。但是她没有介意今晨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我有了一个孩子，还不会说话。”
　　今晨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今晨记得小美只比她大三岁，那时候算是班里大一点的女生了，孩子，今晨还是难以和她扯上关系。
　　“我的孩子被他们抢了，没办法，这不是为了我。”
　　“孩子？他的父亲呢？”
　　“谁知道呢？”今晨不知道她是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也没有问过孩子生下来是不是真的好，留他在那些人里不会有好下场的。今晨我只能放手一搏了，所以你不要怪我。”
　　“你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帮你？”
　　“我怎么有脸。”
　　今晨顿时心里的怨恨消除了一半，“那，你说，会不会这件事会跟着我一生吧？”今晨有些笑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她想让小美听起来不要太沉重。
　　“今晨不会的，只要我的孩子没事，我不会再和别人提起这件事。”
　　“小美，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总觉得有别人在威胁你，防不慎防。”今晨低头小声啜泣着，她本来白皙的手被她绞的有些红了。
　　“今晨。”
　　“真是，怎么和你说这些。”今晨擦擦眼泪，强忍着冲小美笑了一下说：“我试试，要是不行的话，也没办法了。”
　　“今晨，谢谢。”
　　“但是我们说好了，不要再提了。”今晨斩钉截铁的说。小美点点头。
　　今晨一出巷子口就看见他匆匆忙忙的走过来，身后跟着王雷，王雷看见今晨出来就站在曾今他们等公交车的地方，靠着看牌看着今晨。
　　他一把抓住今晨的手，看看了小巷子，“我说过的话，你忘了？”
　　“嗯？没有，但是我。”他显然没有想听的意思，有些粗鲁的甩开今晨的手，今晨刚刚忍下来的眼泪立刻稀里哗啦的流出来，“我是见小美了，要是可以用我的方式解决我想试试，她也是不得已的，你不要生气啊。”
　　他依旧不说话脸上的怒气没有消散，今晨轻轻勾勾他的手，他没有刻意的躲但是却去握她的手，今晨知道他还没有消气。
　　“毕竟，小美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我不想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想起那件事。”今晨有些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我不想让重提的旧事，让我们疏离，好不容易，我们才好了几天。”今晨看着他的侧脸，闭上眼让眼泪从两边流下去。
　　“有我在，今晨。”他重新牵起今晨的手，在手里把玩着，今晨破涕为笑任由他拉着。
　　“那个，小美的孩子被他们弄走了她才会说起那件事的，你不要为难她，好不？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今晨楚楚可怜的央求他。他虽然有些不愿意还是点点头，继而板起脸来说：“上课期间居然跑出来了？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哈！那我回去上课了，你真好。”今晨踮起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稍微皱眉，但是今晨没等他说话就跑回去了。
　　那件事情解决的很快，不到周末的时候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和今晨说已经解决了，小美周末回去问她去不去送行。今晨思索了几秒钟摇摇头，只是问他小美的孩子长得像不像小美。他也说不清楚，大概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他也不会有过问的闲心吧。
　　万事顺畅的，今晨终于上高二了她选了文科班，那一届的高三似乎是要将风头全部抢光一样，还没有到第二学期已经将本市所有高中的学生比下去了，今晨每次经过学校张贴成绩的地方时，总能看见王雷的名字摇摇在上，艳羡还是赞美的不绝于耳。今晨想大概她是和这样的好学生无缘吧。
　　今晨还依旧是默默地，在一次班会上，班长组织的游戏需要两个配合，今晨看看空空的身边就想着主动弃权，但是有个微微发胖的女生怯生生的问今晨要不要一起，她也是一个人。今晨本想推脱的，但是那个女生素来被班里的一些女生欺负，今晨有些顾影自怜，今晨就同意了。
　　说来可笑明明是第一次合作两个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默契，游戏规则是两个人一起回答提出的问题然后夹着气球到教室的另一边回答最后一个可以说是史上最难得题目，说一个人无己有的地方。
　　今晨和那个叫梅顿的女生一口气就将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完了，有些物理化学的题目都是她在回答，一些生活常识什么今晨很拿手。
　　在最后的关头，今晨话不惊人死不休，班长问她们两个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特长，今晨撩起自己的垂顺的长发说：“我的头发在班里最长。”
　　最后今晨和梅顿取胜了，今晨这才想起梅顿这个女生，是班里的好学生次次第一名，而且无所不知的样子。老师觉得她学文很屈才但是她似乎没有那么觉得，在高二文科班还上的物理化学课依旧很认真，或许就是因为她的成绩优异班里的很多女生将她对立起来。
　　“陆今晨，”她叫着今晨，今晨觉得有些不顺畅，她想了很久才发现，周围经常说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叫她今晨。
　　“啊，那个可以叫我今晨吗？”
　　“嗯？哦，啊，好啊。”她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看着今晨。
　　“没关系，我只是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
　　“哦，你很厉害，今天多亏了你。”
　　“嗯，你不是也很好吗？居然连那么难的问题都回答上来了，真是厉害。”今晨不是浮夸，她真的觉得可以像她这么认真的人真的很少见。
　　“其实我很想和班里的同学玩，不过好像大家都不喜欢我的样子。”
　　“说不定我们是那种怎么样也不讨喜的女生吧。”今晨无所谓的说。
　　“哦，好像是。”梅毒低头像是沉思一下，然后笑着说：“嗯，应该是这样吧。”
　　“嘻嘻，不要管那些了。”今晨将奖品放进课桌里。
　　今晨也算是和梅顿认识了，后来课间活动的时候，梅顿回来找今晨玩，今晨也知道了她之所以是叫梅顿是因为她妈妈是一个物理教授，当时生她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是男孩子就叫梅牛，要是女孩就叫梅顿，她很庆幸自己是女孩，虽然梅顿也很奇怪但是比起梅牛来好多了。今晨也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她更加庆幸的是出生那天爸爸是说了今晨这句话逗笑了妈妈，要是说了例如上厕所之类的，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今晨偶尔会和梅顿一起下晚自习的时候一起向校门走，渐渐地他也认识了梅顿，他一开始很谨慎的和她交流，后来也侧面建议今晨可以和那个女孩子多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