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29、第 29 章

　　1996年 11月28日星期四晴
　　今天今晨的病总算是好一点了，长久没有那么轻松的笑了，她大概病了有两周了，怪我太粗心了，居然没看出来她在发高烧。
　　今天难得有时间，把客厅沙发旁边铺上地毯了，说起来今晨似乎很喜欢跪在地上或者趴在地上玩耍，第一次被我撞见似乎是王妈刚来的时候。我下班回来就见她趴在厨房门口看着王妈在做饭，我拎起来她的时候她倒是笑的很欢颜啊。根本就不把我的担心和气愤放在眼里，那么冷的地板亏她可以承受的了。我问她为什么要趴在那里，她居然理直气壮的说为了监视那个老巫婆有没有下毒。可能是王妈来的那天给今晨留下不好的映像了吧。
　　想想那天王妈来的时候，今晨正在把墨水倒在地板上，王妈的声音提高了有八度吧。

　　今晨这几天没有时间来偷看日记，今天他出去买东西了，今晨就偷偷的溜进来，似乎他还没有发现被偷看了。
　　今晨一大早出门的时候他和王妈还没有起床，今晨喝着一袋牛奶当早饭坐着公交车去老师家，今天他要来接她回家，今晨心花怒放的等不到晚上了。
　　晚上因为老师有事情，排在最后的插花班结束的比较早，今晨出去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就站在插花班前面的一家餐厅门外等着他。
　　“今晨？”今晨听见有人叫她，就寻声望过去，立刻抓紧自己的手，想跑。但是那个人似乎已经预料到她会跑一样，死死地扣住今晨的手。
　　“你干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可不怕你。”今晨怒视着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的徐小杰。
　　“你利用完我都不会给报酬的？”他嘴里叼着一支烟，吐出来的烟圈冲着今晨，今晨别开脸。
　　“哼，我让你干什么吗？就算是交往的也是你现提出来的不是吗？”今晨想将他的手拿开，使劲的往出拉自己的手，但是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没有多大，挣扎了很久今晨的手还是别他捏在手里。
　　“是我提出来的，但是你早就预谋好了，不过你以为你很聪明吗？那个人会看不穿你的鬼把戏。”
　　“这不用你管，有多管闲事的时间，还不如想想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场，要是王雷才不会像你那样失态，说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好。”
　　“你这个女人真是，怪不得小美说你不简单啊。”
　　“啊？谁？”今晨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结结巴巴的问，但是心里却已经下结论，他口里说的小美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那个亲眼鉴证了自己屈辱的人。
　　“小美啊，你的初一同学啊，因为被退学了的那个，难道被你利用过的人都会像小美一样，转身就忘吗？”
　　“我不认识她，我初一是在别的地方念的，初二才回来，大家都知道。”今晨有些颤抖着反驳他，但是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经知道一些什么了，“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喊啊，我会说你勾引我，当时也是你故意给我下的套，让我上当的不是么？”
　　“不是，不是。”今晨噙着眼泪几乎有些疯狂的抽出自己的手，手背上已经有抓痕了，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轻巧的一握徐小杰的手，他脸上立刻狰狞起来，吃疼放开今晨的手，今晨趁机抽出手，才看清楚是他。
　　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起来，纠结着危险的氛围，但是很不相称的是他居然在笑，话语里没有任何笑意，反而冷的可怕“这是我见你第二次纠缠今晨了，再让我看见一次，你就从这格城市消失吧。”他说完随意的就像是丢开惹人厌的垃圾，丢开徐小杰的手。
　　今晨也不敢靠近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听见了几分，他低头似乎是在整理情绪，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很正常了，他伸过手来对今晨说：“今晨，我们走。”
　　“嗯。”今晨颤抖着拉住他的手，她忽然想变成小时候的样子可以对他伸开双臂让他抱着。
　　计划没有改变，他只是在车里稍微给今晨处理一下伤口，闭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拉着她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去买衣服，今晨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那件过年时候买的衣服，好像这也是他买回来的，今晨从不自己挑衣服，在这里还是一样。
　　今晨跟在他的后面，随着他的步子在不同的衣服之间穿梭，今晨看见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恍然想起那晚她在外面他们在里面喜笑颜开的买衣服，就是这般光景吧？今晨不由得握紧自己的手，看着那件风衣心里想着，一定也是这样的场景，难道我也是一个幻影？今晨咬着嘴唇陷入沉思，表情不能说谁高兴的，她的眉紧紧地蹙在一起，胸口也因为思绪的翻动不平常的起伏着。
　　“今晨。”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的时候，今晨才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手已经握的有些发白了，他径直拉着她的手将手慢慢的舒展开，“怎么了？今晨。”
　　“没事，真的没事。”今晨摇头，牵强着笑了一下。他虽然不相信她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手里一件衣服递给她说：“去试试吧，平时总是见你穿校服，学校里是允许穿别的衣服的吧。”
　　“嗯，其实没必要穿的那么好。”今晨话说出来，又想着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个没有品味，不在意外表的邋遢的女孩子，“哦，校服是不好，我就去试试。”今晨在更衣室里，坐在里面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不管怎么样，已经暂时留住他了，今晨这样默念着。
　　今晨从里面出来，他不在更衣室外面等着，今晨正要去找他的时候，他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过来，看了今晨一眼立刻点点头左右看看说：“挺好的，今晨觉得怎么样？”
　　今晨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是不长不短的卫衣，只是裤子有点怪，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和沾了一些尘土的白布鞋。
　　“裤子一会儿找，最近有点冷了，毛衣不能少。”
　　“嗯，”今晨点头也不说话，一个店员拿来几条牛仔裤，今晨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拿了其中一条中规中矩的进去试了一下，也没挑没捡的决定就买那一条，他也没有异议，几乎不到四十分钟他们就拿着东西往回走。
　　“今晨不常和同学一起出来逛街是吧？”他在开车的时候似乎觉得太过于安静了，找话题问今晨。
　　“嗯，周末我都在家或者是学钢琴。”
　　“说什么好呢，虽然我也希望你优秀，但是也要适当的玩。”
　　“嗯。”今晨觉的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今晨看见前面有一只女人的耳环，虽然摆在不起眼的位置但是她很确定那是女人的。
　　他似乎也看见了，但是没有解释，良久之后，他忽然将车速减慢，慢慢的贴着路边走。今晨回过神来看看原来快到家了。
　　“那个王雷是谁？”他最终是将车停在了，距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边上，今晨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
　　“嗯，是同学。”今晨难以分辨刚才的那种感觉是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他似乎在生气，连声音都变的阴沉起来。
　　“就是这样。”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今晨有些受惊的看着他慢慢的靠近自己，今晨想往后撤但是后面是车门，而且他个子比她高，她一定是无路可逃的。
　　“是高二的学长，我去看过他打球，就这样。”今晨咬着嘴唇看着他，浑然不知自己的眼泪已经蔓延出来。
　　他定定的看着今晨，眼睛里有些迷惑有些压抑，今晨这时候也稍微镇定一点也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两个人对视了很久，他眨了一下眼睛眼神渐渐地恢复正常。正当他准备将身体摆回原处的时候，今晨揽着他的脖子，蜻蜓点水一般亲吻了他的嘴唇，在离开他的嘴唇的时候，今晨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嘴唇，这是今晨自己想出来的。
　　今晨看着他迷惑有些惊异的眼睛说：“真的就这样，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今晨别过脸去看着前面的耳环，然后伸手拿起来从窗子扔出去说：“只有一只了留着也没用。”
　　他没有说话，发动车开进院子。
　　周一早上，今晨穿了他们昨天买的衣服将校服装进书包里，升国旗的时候一定要穿外套这是学校的规定。
　　吃早饭的时候，他还是坐在桌子边看着早报，等着今晨下来，似乎昨天的那个吻只让今晨一个人辗转反侧，他的心情和精神没什么不好的。
　　“今晨，”今晨在喝粥的时候他开口叫她今晨抬头看着他将手里的报纸放在一边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因为他看完报纸一定要洗手的。“小美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好好学习就好，放学后自己不要随便逛等着我去接你。”
　　“嗯，我知道了。”今晨搅着碗里的粥，顿时没有了食欲，“是不是做错的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愣怔的看着今晨，今晨将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那时候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样，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一开始就不和小美好，也不至于最后，最后。”今晨梗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是不是这件事会跟着我一辈子？”今晨用眼神询问他，他皱着眉头看着别处。
　　“今晨有我呢，会过去的。”他重新看着今晨，想用笑容安慰她，今晨有些不相信，但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重新拿起勺子吃饭，他递过来一张纸巾，今晨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