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21、第 21 章

　　“他爸，快。易鸣那死小子来电话了，说今晨根本就没去学校。”大伯母推开书房的门，对坐在书房里的两个人说。
　　他忽的站起来看着她说：“没去？”
　　“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易鸣怎么说的，慢慢说清楚。”
　　“刚刚啊，易鸣急慌急忙的打电话来说啊，他去今晨班上找过她，那时候还没上课，今晨没来他以为今晨是还没来，下了第一节课的时候易鸣又去了，她班上的同学说她根本就没有去。”
　　“三儿啊，不要急，校长是我的大学同学，我让他们在找找。”大伯转身打电话，他转身问大伯母：“嫂子，今晨的学校在哪里？”
　　“三儿，让易鸣找找再说，易鸣和今晨平时处的很好他一定知道今晨去哪了。”
　　“不，还是我去找一找。”
　　“那我和你去，他妈啊，你就在家里守着，今晨要是回来了就打电话。”说着话他们出了门。
　　今晨的学校距市中心不远，学校周围很嘈杂，易鸣在他们来学校之前打过电话，慌慌张张的说知道今晨会在哪，也没有说清楚，他们在教导主任的陪同下在学校周围的网吧之类的找了一遍。今晨班上的班主任后来说有同学见易鸣跑去了后操场，他们又回到学校里，今晨班里的班长说，偶尔会见到易鸣和今晨从操场边上的门去旧校址玩。
　　他们拿着手电筒进去，黑咕隆咚的，隐隐听见易鸣在喊今晨的名字。他们循着声音往里面走，易鸣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今晨尖叫一声，然后有什么东西摔倒地上。
　　“今晨？”他一时急了拿着手电筒到处找，旧校址和新校有些相同的地方，教室很集中。几幢破破烂烂的教学楼矗立在中间，不知道易鸣和今晨是在那个教学楼里面。
　　“爸，快过来。”易鸣急急忙忙的从最里面跑出来，他看见易鸣校服上有血迹，跟着易鸣跑过去，就看见今晨脸色苍白的扶着墙站着看着他。
　　“今晨，”他走过去伸手在今晨的屁股上打了一下，今晨看着他不哭也不说话，他想起那晚也是无理的打了她，才弄得这步田地。他看看自己的手，放下来另一只手来拉着今晨的衣服。
　　“今晨，我背你吧。”易鸣在今晨面前弯下腰，今晨看看易鸣不说话，别过脸去看着他。
　　“我背你，你哪受伤了？”他弯腰背对着今晨说，今晨迟疑了一下爬上他的背，用手捏着他的耳朵，他愣住了。感觉到她的小手凉凉的不断的摸着他的耳垂，然后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来，耳边传来她小声的啜泣。
　　“今晨快说你哪受伤了？”
　　“腿，腿疼。”今晨哈出的热气在他的头上散开，他不由得想笑了，仿佛这个夜晚里的他们只是幻影，是以前留下来的幻影，就这样背着她去玩，背着她回家。时间不知人情世故，徒留幻影惹人恼。
　　易鸣的说法是他找到今晨的时候今晨正从二楼跳下去，旁人问今晨她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别处。
　　在单人病房里，他靠着窗户站在床边，大伯母在一边问长问短的，易鸣拿着他的手机在一旁玩的起劲，一会儿大伯进来说：“我都关照好，易鸣你和你妈先回去，明天还要上课。”
　　“嗯，知道了爸。”易鸣站起来把手机递给他，凑到今晨的面前说：“哈哈，今晨好好养身体，以后我会来看你的，哈哈。”
　　今晨白了他一眼，拉上被子闷着头不说话，他走过来敲敲易鸣的头说：“快和你爸妈回去。”他伸手拉下今晨头上的被子，今晨看见是他别过脸去看床边上的桌子。
　　“大哥，你和嫂子回去吧。”
　　“三儿你一个人行吗？”大伯母听他这么说起身看看大伯和他说。
　　“大哥，你明天不是要出去吗，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会请看护。”
　　大伯思量了一会儿点点头，大伯母也不好说什么，时间也不早了，走的时候大伯母拉着他轻声说：“你啊，就放下身价哄哄她。”
　　等病房里静下来的时候他坐下来，面对着今晨，她正偷偷的抹眼泪，看见他有转过脸去。他也不说话，又走到另一边，今晨又转脸，他又跟过来。今晨被他弄烦了，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他，眼角被眼泪弄的生疼，今晨用袖子擦擦更疼了，他用热毛巾轻轻地给她擦脸。今晨才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抽噎着说：“好不容易来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他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给她擦脸，“上次打你你怨我么？”良久他才憋出这样一句，说的今晨泪如泉涌。
　　“你好狠心啊，就要生生打死我，我为什么不怨你。”
　　他停下来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今晨见他这样挣扎着要坐起来，他上来扶她，今晨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我怨你，不是因为你打我了，是你不管不问的，还送我来这。”
　　他叹一口气，给今晨身后垫高了一点，今晨哭哭啼啼的也不数落他，抱着那个毛巾使劲的擦眼泪鼻涕。两个人似乎是对峙一样，过了很长时间他起身要出去，今晨立刻抓住他的衣角也不管自己的腿有多疼问他：“你干什么去，又要走了？”
　　“我去给你换毛巾，还要什么吗？”
　　“嗯，还要那个。”今晨憋得脸通红，他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今晨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我那个来了。”
　　“哦，”他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转身，今晨想着估计是没有把她当做女人看，真是迟钝，今晨愤愤的看着他的背影说：“快点回来，不要就这么走了不回来了。”
　　他在门口微微站了一会儿，推门出去，今晨恼怒的嘟囔着：“宋三儿，我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听见那样的话你也不稍微脸红一下，真是气死我了。”
　　还没等今晨将脸上的恼羞成怒的表情彻底粉饰完之后，他已经回来，今晨看见他的耳垂有些红的异样，心里默想当时是有些气他但是也没有下多重的手捏他的耳朵，怎么就那么红了。今晨看看自己的手，有些后悔的看着他，他也正偷偷打量着她，两个人的眼神一撞到一起，他就立刻挂上标准的笑容，今晨觉得他的笑容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立刻竖起自我防卫的盾牌，谨慎的看着他，耳听八路。
　　“今晨长高了很多啊。”他看似和蔼的笑着问今晨，今晨反复揣摩他的真正意图，但是现在的每一条线索都表明她没有惹他不高兴。
　　“嗯，就一点点。”今晨拿起自己的小拇指给他看说：“就这么一点点。”
　　“哼，”他扑哧笑了，惊的今晨向后退了退，“今晨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啊。”今晨心里彻底沉没了，当真是把她当成小孩子，完全没有当做一个正在成长的异性。
　　“那个你买东西怎么这么快？”
　　“我请护士小姐帮了一下忙。”
　　“哦。”
　　“请问可以进来吗？”门口有个护士推门有些羞涩的问。
　　“请进，”他过去请那个护士进来，那个护士看见他低头抿嘴一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说：“先生您的东西和钱。”
　　“哦，真是帮大忙了，谢谢您，改日我请您喝咖啡，旁边似乎有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店。”
　　“啊，只是小忙而已，再说照顾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您真客气。”
　　“护士小姐真是能干啊，以后我侄女就拜托你们了。”
　　“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我又没有怎么样，为什么要拜托她。”今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毛巾甩到他的身上，别过脸看着窗外。
　　“哦，不打扰病人的休息了，我先走了，有事可以去找我。”
　　“真是让你见笑，我侄女生病的时候有些喜欢无理取闹，谢谢你了。”他挂着绅士的笑，说着客套的话，彬彬有礼的送走那个神魂颠倒的护士。
　　“真是可惜，这么会哄女孩子还没有老婆，哼。”见她出去了，今晨转头很恶毒的对着他说，他倒是没有觉得尴尬，自觉心情很好的伺候今晨洗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