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20、第 20 章

　　2001年 12月31日星期一晴
　　今天是阳历的最后一天，真是不平常的一年，世界也都不平静了，更何况是我。
　　妈妈走的时候留给我一封信，一直到我认识字我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妈妈遇见爸爸的时候才只有十七岁，是很小。但是妈妈心却已经斑驳的只剩下伤痕，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来接近姓宋的人，可能仅仅是因为我是妈妈的孩子。妈妈那次来是来杀爷爷的，妈妈有计划的潜伏在宅子里，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妈妈遇见了当时的爸爸，爸爸沉稳善良高大，是妈妈不曾见过的。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爸爸就是妈妈的依靠，但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妈妈的命运只能像是一个棋子。
　　妈妈知道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过，她想让我和爸爸过的好，爸爸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永远不能实现的。
　　妈妈在美国那个冰冷的国家那个冰冷的城市走了，妈妈说起过她不会上天堂，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天堂遇见爸爸的话就和他说，娇娇一直很努力。妈妈最后走的时候告诉我一直留在原地不要离开，还有以后一定要做个好孩子，死了一定要上天堂。我也一直这样努力着，直到后来我发现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圣诞老人，那天堂也不过是来安慰人的一句空话。
　　我在宋家的庇佑下舒舒服服的活了那么久，我不相信命运，我不相信是命运让我转回到爸爸妈妈开始的地方。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命运不过是一个虚晃而过的一个谎言。

　　今晨的生理周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正常，就像是一些孩子一样，直到半年之后才会有第二次。所以今晨发现自己小裤裤上的血色之后，顿时想起他，她坐在卫生间里闷声闷气的哭着。恰巧这时候他的电话打进来了，今晨听见大伯母埋怨他：“真是的，交代过了早一点打电话，你就那么忙啊。”
　　“知道了，今晨已经睡了，有我呢。你等一下，今晨？是今晨吗？三儿啊，等等，不要挂电话。”大伯母站起来走进卫生间打开灯，看见今晨坐在马桶上两眼泪汪汪的，着急的一边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柔声说：“今晨啊，怎么了这是？你叔叔打电话过来了，出去和他说说话，嗯？”
　　今晨点点头起身点点头，大伯母看看她轻声问：“今晨你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嗯，我知道怎么弄，大妈妈不要担心。”今晨推开门忐忑的走向电话机，他当真没有挂电话，今晨犹豫着拿起电话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今晨也还是不说话，只是拿着电话轻轻地啜泣，那边的他也没有什么动静，大伯母走过来推推今晨说：“和他说话啊，就说你想他让他来看你。”
　　今晨摇摇头不说话，抽抽噎噎的拿着听筒，良久他才轻轻叫了一句：“今晨。”今晨很长时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此时听见心里的委屈放大了数十倍，往日他的好也随着眼泪尽显眼前，更是痛恨自己当时的不懂事。
　　“今晨，明天我去看你。”
　　“嗯，”今晨答应着，眼泪非但没有止住愈来愈多，“嗯。”今晨将电话交给旁边的大伯母，大伯母接起来说：“三儿，明天来啊，早就应该这样了，孩子想你了。那好明天我们等着你啊。”
　　大伯母挂了电话，捧着今晨的脸说：“啊，啊，明天你小叔叔就来，今晨今天要好好睡觉啊，不然明天就像是个熊猫一样的怎么见他啊。”
　　“嗯。”今晨破涕为笑，点点头。
　　“对了，今晨。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今晨摇摇头，进房间看着天花板一时间竟然没有睡意了，居然等不到明天天亮了。
　　今晨清晨起的很早不等大伯母来催就打开柜子拿出舒舒给自己买的一件白色的毛衣穿在校服里面，好好打理了自己的头发，摸着自己短短的头发，心里有些波澜，记得他是喜欢长发的。
　　今晨傍晚下课先回家吃饭再回学校上晚自习，今晨下课的时候飞奔到和易鸣约好的地方，看见易鸣走过来今晨高兴的老远就喊：“易鸣快些。”
　　“好嘞。”易鸣推着车跑过来，看见今晨喜上眉梢的样子，易鸣有些弄不明白的问她：“今晨，今天家里吃红烧肉了？你这么着急。”
　　“不是，快点走吧，易鸣。”今晨摇着易鸣的胳膊，不停地催促他，易鸣被她催的没办法了，骑上自行车说：“那，那，坐好了没？”
　　“嗯。”今晨坐在后面拉着易鸣的衣服小声的哼着歌，身边三三两两的学生堆里，今晨觉得也比平时热闹了些许。
　　回到家，今晨先易鸣一步进家门，站在门口却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在客厅的大伯母看见今晨回来，立刻走过来拉她：“今晨回来了，你叔早来了，我还说让你大伯和学校说说今天不要去了。”
　　今晨跟着大伯母走进家里吗，身后的易鸣也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着说：“老叔在哪呢？”
　　“你叔在厨房帮忙。”
　　今晨轻轻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瞅着厨房的方向，冷不防的他从厨房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菜走出来，正好撞见了今晨的眼神。他瞥了一眼今晨，也没说什么就走到餐桌旁，易鸣早就狗腿的跑过去闻着菜香大说特说：“真好闻，老叔，你的手艺真是见长啊。”
　　“嗯，前段时间家里没事，就学会几道菜。”
　　“哦，今晨啊去洗手，他爸快出来吃饭了。”大伯母和他一起进厨房，今晨听着他们的声音，愣愣的去洗手，可能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了吧，他也会有些不自在。
　　吃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易鸣的声音，今晨坐在他的对面默默的吃着饭，很少去夹菜，大伯偶尔问他几句话，大都是问生意怎么样，有没有要帮忙的。
　　今晨想既然不想和她说话为什么还要来，难道是爷爷命令他来的，今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也不想吃饭，眼泪在眼睛里咕噜噜的转。一时间沉闷下来，易鸣也低头猛吃饭，见今晨还是磨磨蹭蹭的易鸣推推她说：“还不快吃，晚自习迟到了。”
　　“嗯。”今晨被易鸣一推，眨眨眼睛想将眼泪逼回去，这时候对面的他有了声响：“今晨。”今晨高兴的抬头看着他，有些期待的咬着下嘴唇。
　　“今晨，你的成绩是怎么回事？”他手里拿着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她，今晨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本来就在徘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扔下筷子站起来哭着看着他说：“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今晨失望的看了他最后一眼，拿起客厅的外套跑出去。
　　“今晨。”大伯母立刻站起来但是今晨已经推门出去，她转过头来说：“你啊，你就不能说点高兴的来哄哄她。他爸快别吃了出去看看。”
　　“嗯，不用了，妈，有我呢。”易鸣猛扒了两口饭，起身含糊着说了一句，跑到客厅穿上衣服，看看时间说：“呀，坏了，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