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13、第 13 章

　　2001年 10月21日星期日晴
　　我的伤好了，但是生活还是一片糟糕，小叔叔还是不出现，也不给我打电话，老姑说他忙。真的忙的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了吗？以前他也出去出差，一天打三个电话，打得我都烦了，现在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可恶。
　　一直留下来陪我的姑姑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和小叔叔一样的啰嗦一样的烦人，让我去弹钢琴还每天规定弹多长时间。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当这时候我就坐在钢琴边上乱弹琴，不成调。不是有人说：未成曲调先有情么？那我也东施效颦一下喽。
　　“今晨啊，你这是弹得什么啊，真是老姑的头都快裂开了。”我又一次乱弹琴的时候，姑姑拿着相机从楼上下来。
　　“就是你今天安排的任务啊。”我下手更重了，整个家里都是吱吱呀呀的声音，爽。
　　“今晨，求你了。”
　　“不行，不行。”我就更起劲的将琴键死死地按下去，反正弹坏了正好，我就不用每天面对着这种长的很单调，活得很耐烦的东西消磨时光了。
　　但是上天冥冥之中似乎真的自有定数，就在这时候爷爷从楼上下来，拿着那个打了小叔叔的拐杖说：“今晨啊，你这是弹得什么？”
　　我看着一脸阴沉的爷爷停下来坐着不敢抬头，“今晨今天爷爷就陪着你练琴，什么时候练好了，爷爷再和你吃饭。”
　　我只好苦大仇深的对着那架钢琴奋力的弹，而且要弹得很好，爷爷真的是杀手一样的人物，我觉得还可以的曲子，他要我弹了三遍才过关，最后结束的时候他对老姑姑说：“喻啊，这孩子弹得怎么样啊，我是听不来啊。”
　　“挺好的，说实在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能像今晨一样的，爸刚才那几首不好的你不是也听出来了吗？”
　　“哦，我是看见今晨的左脚要是动了那就是没弹好，右脚要是动了一定是弹好了。”我瞬时间晕厥过去，我那该死的脚啊，下次就用万能胶黏住你们。
　　慢慢的今晨的伤好多了，她被允许去外面活动，但是要是没有人叫她进去休息她就一整天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要是外面进来一个人，她总是伸着脖子看。
　　后来说家里的大伯要来，今晨在宋家的三兄弟姐妹里关系最不亲的就是这位大伯，可能是早年来的时候这位大伯就出去独当一面了，今晨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不仅仅是今晨，就连号称是身经百战的姑姑也很害怕他，早上早早的就起来准备迎接他。
　　今晨也被从客厅赶到楼上，她坐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的看书，忽然听见院子里进来一辆车，今晨以为是他回来了，今天大伯来他一定会出现的，今晨拽拽自己的百褶裙飞奔下去，却看见大伯和大伯母刚进门。
　　大伯母看见今晨就迎过来说：“哟，今晨长这么大了，快让大妈妈看看。”
　　今晨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大伯母虽然有了两个孩子但是保养得很好，并不像同龄人刻意的掩盖皱纹，她穿着剪裁考究的衣服，显得身段极好，不像是老姑一样穿着那么的随意。
　　她抱起今晨，和身后的大伯说：“哎，今晨还是这么小啊。”
　　“嗯，许久没见了。”大伯不苟言笑的看着今晨，今晨被他看得低下头来拉着自己的衣角，这功夫爷爷从楼上下来，大伯母立刻放下今晨过去掺扶着老爷子，走到沙发边上的时候才回头对着今晨说：“今晨过大妈妈这里来。”今晨点点头坐在她的身边。
　　“喻呢，怎么没见她？”大伯母看着今晨坐得笔直，将手交叉放在腿上，连连点头，眼睛里满是赞许。
　　“二丫头啊，我让她去今晨的学校了办点事情。”
　　这时候王妈端着茶出来，大伯母看见了喜上眉梢，在家里大伯母和王妈的关系最好了，她接过茶拉着王妈说：“王妈不要忙了，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没想到今晨蹭一下站起来看着王妈，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演的哪出，连大伯也看着她，今晨拽拽衣角说：“我想说王妈坐这。”
　　王妈也没说什么坐在今晨的边上，今晨往里挪挪，低眉顺眼的听着长辈们说话。
　　“王妈，三儿今天没回来？”大伯母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妈看看今晨说：“哦，小先生啊，这不是公司里有事要出去，就没回来，也没想着你们会回来么。”
　　爷爷一直和大伯在一边悄声的说着一些其他的事情，也没有注意这边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你也去我那里住几天，这一年到头就住在这了，我们也只能过年的时候见见，今晨也大了你就让他们自己住几天也没事。”
　　“你是不知道啊，这两个比小时候的宋喻还不懂事，早上吵吵到晚上，一会儿子不好了，今晨就又哭又闹的，小先生也不是那种知道哄人的，要是我不在了，他得让今晨饿几天。”
　　“三儿还是这样？”大伯母看看今晨默默不出声的样子，“哎，这孩子还是这么少话。”
　　“在他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今晨低着头不理会王妈，王妈看见她没有什么动静，侧身说：“小姐啊，今天的钢琴还没弹呢，也让你大妈妈给你指点指点。”
　　“哟，我倒是忘了上次见今晨时候的水平了，这回让大妈妈好好听听。”
　　“哦。”今晨垂头丧气的走过去，钢琴就在客厅的一角，他当时买宅子的时候就想着让今晨可以有场地玩，有足够的空间摆设她的钢琴，就买了这宅子，也没顾及多少钱。
　　今晨拿开钢琴上铺着的一块手帕轻轻地开了盖子，坐下来整理了一下上面的琴谱，弹昨天练熟的一个曲子。
　　大妈妈听着听着走过来站在今晨的身边仔细的听，就连大伯也停下来看着今晨，今晨弹了一半时，心里想起这几日他对自己不管不顾的，现在明明有理由回来的，却还是不回来，只当他是不想理会她的，有些难过，也不想弹了，用手使劲敲击琴键，开始乱弹琴起来。
　　“今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拿琴出什么气啊。”大妈妈拉住今晨的手，今晨也不动了坐在那低着头眼泪在眼里轱辘轱辘的。
　　“我说这家里是怎么了，一阵我熟悉的嘈杂声，原来是我们今晨又不开心了。”今晨抬头看见姑姑走进来，她面向里坐着，一家子的人让她弄得有些不知所云。
　　“二啊，你这是去哪溜达了。”大妈妈问姑姑。
　　“嫂子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今晨这是怎么了？”
　　“哎，这几天都这样，就不要管她了，自己闹够了就会消停了。”
　　大伯母也没有说什么，让今晨自己坐在那，今晨也觉得自己闹的差不多了，开始轻声的弹今天的学习内容。
　　吃饭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来今晨坐在饭桌前低头看着碗里的饭发呆，坐在身边的老姑推推她说：“吃饭啊，发什么呆，今天闹的差不多了吧。”
　　今晨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挑着碗里的菜，也不说话，王妈端出最后一条鱼之后，也坐下来吃饭，这时候大伯母才问：“爸啊，今晨知道了不，过几天去我们那。”
　　“哦，我本来是思量着怎么和她说，既然提起来我也就不愁了，今晨啊，以后你去你大伯家上学，过几天我就送你过去，不然功课落下太多了。”
　　“小叔叔也同意了么？”今晨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爷爷，身边的老姑却只是看着今晨。
　　“嗯，你叔同意了。”
　　“哦，我去，我吃完了。”今晨推开椅子跑上楼，身后的王妈问：“今晨小姐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今晨没有理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论是谁想进来也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