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14、第 14 章

　　2001年 10月23日星期二晴
　　明天我就要去大伯母家了，小叔叔当真是不想见我了，今天我听见老姑给她打电话，他还在外地。我真的很相当这面问问他难道这些年他对我的好是假的，这么容易就收回去了，难道这些年他一直是在忍着我，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连一眼也不稀罕看我了。
　　但是我却不能像他一样这么的轻松，我回来这里的日子都是他陪着我的，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他。他倒是有很多的亲人很多的朋友，离开了我他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我怎么办，还不如就让我在当年的那个孤儿院里等着一个好心的人把我领回去，或者没有人来收养我，我也可以自己长大。这倒好了他把我领回来，给我安逸的生活给我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之后，一时不和他的心意了就立刻收回。真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时候他领我回家的时候，明明说的好好不会抛弃我的啊，怎么可以食言，大人不是应该说到做到的么，如果他这么样，让我怎么东施效颦啊。

　　今晨今天早上吃完饭，家里的人一直认为她今天可以不用写作业看书什么的，可以到处玩玩，今晨也没有出去，就坐在沙发上听着家里的女人聊天。
　　“王妈啊，今晨喜欢吃什么啊。”
　　“这孩子细化吃饺子，而且不要全是肉的，最好是芹菜的。对了易鸣喜欢吃什么来着，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就记的舒舒是喜欢吃什么了。”
　　“易鸣是什么也喜欢吃，怪不得你不记得，我无论是做什么他都是说好吃，让人感觉是像敷衍啊，倒是吃起来不敷衍人。”
　　“舒舒还是不想回来么？”
　　“哎，我也纳闷了，去年的时候她初中毕业我说回来看看吧，她说忙呢要和同学去毕业旅行，去的北京，这才离家多远啊，不回来。后来我让她爸去接她，她说下一个地点是夏威夷不能耽误了，你说我们是什么啊。”
　　“舒舒这孩子心野，以后必定有番作为。”
　　“哼，我看难啊，她就想着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就不管不顾的，倒是易鸣像是个女孩子，在家里很乖的，我就当白养了一个女儿，我要是说一两句了她就说要像是她姑一样，十六岁就离家出去闯荡。”
　　“是了啊，孩子就不能和二丫头待时间长了，时间一长准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当年啊那二姑爷是怎么的想法任由着喻乱来。”
　　“我倒是觉得妹夫是对的，喻那时候那么小久自己出去闯荡，要不是身边跟着一个妹夫估计心也野了。可惜是我家舒舒没有那么好的命啊有个人陪着。”
　　“话不要这么说，出去这么些年了，也没见着舒舒惹出什么乱子来，你就放心吧，儿女自有儿女福。”
　　“嗯，这回好了，今晨去了我们家啊，我也有个女儿来疼了，说起来我把这事说给舒舒听了，她倒是没有什么介意，嚷嚷着要回来看看今晨，也不知道她是发哪门子疯。”
　　“今晨刚回来的时候，舒舒见过她的吧，那时候今晨还打了舒舒一巴掌呢，舒舒肯定不记得了，今晨那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刺猬一样，人家好心好意的要和她玩，她倒是好了，挥手就是一巴掌。”王妈说着看着一边的今晨，嗤笑了一下推着她说：“今晨小姐这回可不要这样了啊。”
　　“孩子都大了，就不要说这些了，许久没见舒舒了，也不知道她是变成什么样了。”
　　“舒舒是有心的孩子，不会差到哪的，我倒是觉得小先生应该让今晨出去见识见识，倒不用像舒舒一样的在国外自己生活，也要离家远一点，今晨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喜欢落泪了。这女孩子啊，终生动不动就落泪怎么能好啊。”
　　“王妈你说的倒是让我觉得有压力了，要是我哄不好今晨可怎么办啊。”大伯母说着哈哈一笑。
　　“哎，真要有那种时候啊，你就不要管她就让她自己哭，越哄越没样儿。”
　　“那我可不敢，三儿啊拿着孩子当宝，我自是知道惹着三儿的下场。”大伯母尽情一笑了，今晨坐直身子说：“他才不拿我当宝，他就是拿着我耍呢。”
　　王妈一时语塞看看大伯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伯母摸着今晨的头发轻声问：“怎么这么说啊，你叔对你不好么？”
　　“要是对我好，怎么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前些日还好好的忽然就走人了，怎么就对我好了，到这时候还不回来见见我，他怎么就是对我好了。”今晨起身气冲冲的往楼上跑，身后王妈和大伯母说：“孩子是想他了，也是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去外地，就是个二世祖。”
　　今晨走的那天早上全家都起的很早，大伯因为要回去接舒舒，提前走了，今晨跟着大伯母回去，今晨早饭吃的很少，留恋着家里的，这看看那看看的，王妈背着众人流了好几次眼泪。
　　今晨跟着大伯母上了火车从车窗看出去，爷爷和老姑都在下面看着她，老姑还举着照相机时不时的拍一张今晨在车里的样子，惹得今晨的眼泪几欲掉落，她看着熙熙攘攘的月台，就是看不见他的影子，她趴着窗子默默的低着头抹眼泪。忽然老姑上前敲敲窗子，今晨抽噎着抬头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老姑身边的大伯母冲着老姑说：“去去，二丫头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还这么逗她。”
　　今晨抹着眼泪看着外面的王妈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火车慢慢的启动，爷爷一手拄着拐棍一手向她招手，今晨也不抱什么希望他能回来了。就在此时今晨看见他们身后一个人飞快的跳上月台，向这边跑过来，今晨从没见过他这么慌张的跑。今晨几乎贴在窗子上看着他走近火车看着今晨追着火车和她说着话，今晨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是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拼命的哭，在火车慢慢加速的时候，他冲今晨灿然一笑，火车就一闪而过。今晨还是扒着窗子看着他的慢慢的变成一个点，最后再也看不清楚了，眼泪也流进嘴里，涩涩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