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寻案证只欠东风 胖老头心高气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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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我说秦兄你可是回来了，公孙先生都等了好一会了。”
“拜托，那么大个林子找这么小的东西，花这么点时间算不错了。”秦复闻言，平淡的表情顿时垮了三分。
“这么说，是有结果了？”公孙竹子笑眯眯地望着秦复，道。
呀，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就算了，怎么好像月亮也打西边出来了……
“呃，莫非干爹也是大有收获？”某人嗅嗅空气的味道，咦？怎么没有阴谋的气味。
“不错，我想，我这里的发现至少可以了了两个疑问。”竹子很明智地选择了无视秦复“别有深意”的动作。
“两个？不是吧。明明应该只有一个啊，而且有一半是我完成的才对啊……”竹子不会在耍她吧。
“过来。”事实胜于雄辩，竹子显然不想对秦复多解释什么。
“哦。”
公孙竹子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一只证物盘——开封府里这东西多得是，大小和宫里那位赏赐他人时用的御盘相仿，只不过御盘是金玉搭配制成，放的是奇珍异宝，开封府的证物盘由全木雕刻，放的是沾染血腥气息的物证——盘里有一丝绸手绢裹成的小包裹。
“这么小？”这是什么物证啊。
“闻闻。”竹子啊，别在这时候发挥沉默是金的含义啊。
秦复狐疑地试探着看向竹子，在得到后者不满的回应后才磨磨蹭蹭地将丝帕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欸，好难闻！”手中的“物证”似乎成了炸弹，秦复手一抖将其抛在桌上，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同时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狐…不是，干爹，你从弄来的鱼腥味啊，这么浓……”她还以为会是程有方身上带了什么有香气的东西……“姓程的不会前一天吃了大鱼大肉，你，你再从他嘴里‘萃取精华’？！”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东西。”竹子伸手指指被秦复丢到空中后散开的丝帕。
“咦，这是？草？！”
“这是鱼腥草，你有没有印象？”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见……不对，好像蛮眼熟的。”秦复凑近了仔细观察鱼腥草——当然是捂住鼻子的——这种草最凸显的特征就是紫红色的茎部，像菠菜茎部差不多的颜色，长约四十厘米，叶子的形状颇似红掌，当然那是绿色的。
“这里还有它的花，也许你的印象会更深。”竹子递过来一朵白色四瓣小花，中间有花蕊，较粗，模样与狗尾巴草上部分接近。
“生湿地，山谷阴处亦能蔓生，叶如荞麦而肥，茎紫赤色，江左人好生食，关中谓之。菹菜，叶有鱼腥气，故俗称鱼草。”
“我好像在林子里见过，就是那条河边，上次泼胡年三水的时候沾了一身腥气，原来是这东西搞的鬼。”公孙策说的没错，鱼腥草的模样还是挺显眼的，她也就多瞥了几眼，“我说干爹，你又没去那林子，你不会是从程有方那里弄来的吧？”
“不错，程有方性格不讨人喜，没有什么亲人，死的样子也让人不想接近，所以倒是没除去这重要物证。”
她说竹子查出什么了呢，原来是案发地点。“不对啊，干爹你确定那林子里只有河边有鱼腥草么？”
“理论来说是这样的，林中有些土地十分干燥，只有靠近河的土地湿润，且有较多灌木遮阴，这种环境最适合鱼腥草生长。”竹子戏谑地继续道，“至于查证么，自然还是要小秦再跑一趟的。”
我忍，大不了以后改行到东瀛做忍者。秦复恨恨地想着。
“公孙先生，秦兄，你们说什么我还是没怎么懂呢。”于渊可不是秦复这样职场打滚的，也不是竹子这样本身智商高又受科举不公平制度压迫的，哪有这么多经验和敏捷思维。
“没事，等证据找足了，去县衙翻案的时候你就听得懂了。”
“哦。”
“好了好了，我更关注干爹你另外一个证据。”秦复打断二人的和谐画面。
“小秦也要把凶器拿出来啊。”
“切，不就一把沾满血腥附着尸毒的烂斧子，我要才怪。”秦复撇撇嘴，拽过乔殊手中的包袱，一层层打开，一把血迹斑斑的铁斧出现在众人面前。每个人都能发现血迹几乎布满了整把铁斧，狰狞得让人心寒。
“惨无人道。”竹子眉毛拧成一团，“有了！”
“我说干爹啊……”
“怎么？”
“您贵庚多少啦？”
“这有关系吗？”
“作为您的义子，我有权怀疑您进入更年期。”
“……”
“一惊一乍的，情绪多变，爱闹别扭，容易激动，好卖关子，疑神疑鬼#……￥*&@@#￥|}》&%”
“……”
——————————————一炷香的时间后—————————————
“什么？当真？”
“就算是那什么的‘更年期’我也没理由骗你。”
“本来就是无理取闹……如果伤口比对相似度大的话，我这半天就不是打水漂了。”
“还有一件事。”
“又卖关子。”
某竹子的面部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程有方身上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真的？哦哦，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干爹您老的……”
“……”
“这样凶手算是锁定了。”
“一定要去见见朱瀚了，认罪状的事情还是未解之谜。”
“哼，就算查不出来我也有本事让岑明和朱老头名声扫地。”
“你这是动用私刑。”
“谁说不动用私刑我就不可以刮他们一层皮了？”
“……”竹子那眼神分明在说孺子不可教也。
秦复得意地扫过竹子无语的样子，嘿嘿，今天她可是让竹子无语了好多次，这北宋王朝大概也没第二个有这能力的人了。
“欸，等等！”
“怎么了？”竹子满腔幽怨。
“咳咳……干爹啊，您还有事没告诉我。”
“我不是全都和你说了——啊，糟了，本来想你一回来就去验死因的。”
“更年期……我忍。”某人小声嘀咕道，“为什么要等我来才验啊！”
“这个么，我只是认为小秦你思维细腻，若是学会了验尸，成大人的一大助力不在话下。”
切！明明就是竹子你以公谋私，妄图减少脑细胞负担而迫害青少年！
“哼，要去验尸就一起去，乔大哥，于老弟，你们给我一起去！”
“哎哎哎，秦兄，我胆子小，生怕叫起来鬼哭狼嚎的把你吓着了。”
“呃，秦小兄弟，我虽说不害怕，但是对这种技术活一窍不通，万一好心不成办坏事，不就损坏了重要物证了吗？”
想溜？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你，要是不去，你范圣人的案子你自己解决。”“你，要是不去，小生回头就把你小时候了邋遢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赵虎。”
“……别呀！”范磊的清白对于渊来说是最大的筹码。
“……”乔殊没有说话，双目寒光大放，并死死盯住秦复的眼睛。
“某人呐，小的时候不是那么壮，被人当做女孩抚养。哎，真是想想就一阵鸡皮疙瘩，一个肌肉男竟然以前还梳两个小辫子穿几件花布衫的，哈哈哈……”
“停，我去。”
“干爹——”
“那我们走吧。”
————————————咳咳————————————————————
几人在公孙策的带领下来到这间客栈马厩旁的库房里。也许是这是个废弃的库房，整个房间除了墙角一些零零散散的杂物和正中央一张方方正正的木桌，别无他物。
“这是什么地方啊？”于渊是本地人，自然从来不住本地的客栈。
“这是这家店废弃的储物室，我问店家租用一段时间，顺便让他们打扫打扫干净——若是在客房内做这种叫人反胃的事，未免太过。”
“小秦，你说程有方会是怎么死的？”
“啊？问我吗？”秦复没想到竹子会问自己，不过转念一想，竹子大概想让自己帮他解释一下，顺便刁难刁难她，“既然程有方身上的伤口系死后造成那我的假说就成立了——凶手割下头颅就是为了隐瞒程有方死因。”
“仅仅一个头颅就可以判断出死因么？”问话的是乔殊。
“乔大哥真是越来越开朗了……”调侃了一两句，秦复又拉回主题，“只有一个头颅要来判断死因当然是不合理的，所以在验尸之前一定要做足判断。刚才干爹已经说了，程有方的尸体上发现了鱼腥草，而这种草只在河边生长，所以很明显，程有方溺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那条河乔大哥和我一起去找血斧的时候就看到过，它的特征你还记得么？”
“特征？周边的土壤只有阴处才比较湿润，其它地方土壤都很干燥，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
“这也足够。由于两岸的土壤缺少水分，所以附近植株不多，根系也不太发达，由此可推断这条河中泥沙定然不少。”
竹子这才面露满意之色：“验泥沙的方法简单不过——只要用较温热的水从头顶灌下，就像这样——”
竹子在秦复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材料，现在他毫不避讳地提着程有方算是完好的头颅，缓缓地将水壶中的温水倒出。
“这……这是合理的泥沙？”饶是最没经验的于渊也在某干父子的“尊尊教诲”下明白了程有方鼻孔和脖颈处留下的带有血色的液体中的沉淀物是什么东西了。
公孙策验证可猜想后，立刻止住了水流，想众人解释道：“朱瀚和我们都不熟，如果我们现在就让这个证据流失的话，将来公堂之上空口无凭，根本拿不出证据。”
“哼，像朱老头这样自诩清官的家伙都护短得很，翻案也就罢了，他到了顶不过也就是落得断案不明的骂名，可是我们还要状告岑明，啧啧，朱老头肯定不想再被扣上个出内鬼的大帽子。”这件案子本来难度就不大，线索也很多，唯一的难处就是要在这个官员的公堂上当着这个官员以及百姓的面，拆这个官员的台，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技术活。
“不错，现在只有赌。”
“赌？”
“笨啊，无论哪一方找上门来必然会失利的，我们就赌他们回来找我们。”
“难道这个道理县令不懂吗？”
“所以要赌啊，赌他太过自信，说自负更恰当一点。”谁叫老包的职权只能管到开封这一块危险指数极高的巴掌大的地呢，朱瀚的事，秦复要是不拿出侯爷身份，管管是有麻烦的。“至于现在么，去探望范老伯是个不错的选择。”
探望范老伯不过是闲来之举，秦复也不怀侥幸心理可以得到什么线索。不过秦复和竹子的判断准确率实在很高，朱瀚真个儿自己找上门来了。
“公孙先生，方才朱瀚派人来迎先生，您是不是现在就过去？”乔殊对二人不下于老包的智商的崇敬越来越厉害了。
“真的吗？那范大哥的案子岂不是很快就可以破了？！”于渊这个没良心的，直接就忽略了某人的‘辛苦工作’。
“想得美，岑明这么有把握，八成心思都花在那一纸认罪状上了，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门道……”某人心里窜起一股莫名之火，抱着不公平心理把于渊从人生最高兴奋点一脚踹了下去。
“也没那般夸张，岑明这一案破绽百出，那份认罪状说不定只是个小把戏。”
“切。”对于一天到晚被别人捧在手心的秦复来说，付出了这般感情（莫想歪哦），于渊还这么不公平对待，不炸毛才怪。
“总而言之，等会到了县衙，不可透露一点查案进度，以免惊动了岑明。小秦……”
“废话，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公孙策恍然发觉，今朝他好像妈婆了许多。
————————————出场频繁——————————————————
县衙，厅室之中。
“久仰包大人断案如神，本县甚是钦佩。”上座一位大腹便便身着官服的人道。
封为给人的感觉简直是骨瘦嶙峋，枯朽残年，一阵风绝对可以秒杀的那种，和这个朱瀚比起来这落差也忒大了。不过两人都是名副其实的酷吏——这是秦复早就从侯府那里得到的消息，代价是秦复要无偿捐献一套西域量产的小玩偶给团儿。肉痛啊，那是秦复怀念前世的重要物品之一啊，团儿真会放她的血。闲话不多说，一般来说胖胖的官员不是有家世，就是贪赃枉法之辈，抑或是时常搜刮民脂民膏，谁想到朱瀚竟然也像个肉球似的。算了算了，人不可貌相，馒头都有可能是黑心的。
这边秦复在胡思乱想，那边公孙竹子已经开始和朱瀚舌战，那个唾沫飞溅、精彩绝伦啊，秦复听了个开头就受不了了，唧唧歪歪个半天不是一样要回到主题，浪费口水就是浪费生命知不知道啊！
“朱大人过奖了，学生此次前来是为了范磊一案。”
“公孙先生不必多加解释，封大人早就告之下官此事。”朱瀚笑起来，脸上的赘肉都要抖三抖，“不过本县觉得，此案并非扑朔迷离，反倒简单之极，公孙先生不觉得小题大做了么？”
秦复闻言背地里赏了他个卫生球，这种试探太小儿科了吧。
“毕竟案子告到了开封府，不管不合乎情理，所以还请朱大人多多配合。”
“那是自然，不知公孙先生需要本县做什么？”
“学生对此案知道个大概，只觉得其中最匪夷所思的就是范磊临刑前否认杀人，甚至是否认认罪一事。”狐狸就是狐狸，从来不会把一句话说清楚。
“哼，那是他不愿丢了他那条狗命！认罪状他早已签字画押，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哦？竟有此事？”竹子破天荒露出了惊诧之色。
“原来公孙先生还不知道啊？！”朱瀚分明吁了一口气，气势又狂傲了几分，“来人呐，将范磊的认罪状呈上来！”
“是！”
秦复极其不爽地看着朱瀚嚣张的小样，打定心思以后要让那位准许她把酷吏都给蹂躏一遍。
切，在竹子面前嚣张个屁，有本事在老包的开封府上，她的侯府里，那位的皇宫内院中嚣张嚣张看看。
不过既然这位现在气焰这般狂妄，不好好虐他一下，实在太对不起竹子老包的“栽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寻案证只欠东风 胖老头心高气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