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曹州购物小温情 林中救人大走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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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某处兴荣的“购物街”。
“我说……秦兄！”苦瓜脸一张的于渊和兴致盎然的秦复形成鲜明对比。
“唔？乃豁很么（你说什么）？耿吾哼完概豁（等我吃完再说）。”说罢，秦复不顾满嘴的梨膏糖又闪着星星眼冲进了某家糕点店。
“喂，你别走啊！哎，这可如何是好？”于渊哭笑不得地看着秦复鼓满食物的腮帮子，像只松鼠，似乎，有点可爱……摇摇头打住这奇怪的念头。
“于小兄弟！”满头黑线的公孙策当然看不下去了，于渊手上已经塞满了大包小包的零嘴，“不如我们先回旅店，小秦会自己回来的。”
“可是这么多东西谁给她付账啊……”于渊担心地望向糕点店那个青色身影。
“没事的，她自己当然有数。”公孙策苦笑着摇头，秦复出生侯府，这点钱花不起也太对不起侯爷这个称谓了。
————————————旅馆————————————————————
“干爹，于老弟，你们真是不讲义气……”居然抛下她先回旅馆了，她差点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
“秦兄，莫非陪你逛街就是讲义气？”于渊愁眉苦脸地指指小小的房间里醒目的一堆吃食，“若是范大哥的案子早些了了，秦兄让我做什么都行。”
怎么说呢，难道要她告诉他们说自己一下子爆发了专属女性生物的购物欲，仗着曹州不下十处的春秋钱庄，为所欲为么？“呃……这……哎，罢了罢了，怎么说都是我理亏行了吧，这案子说麻烦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明日我们动身去南华县先搜集些有利证据，再去县衙和朱老头好好沟通沟通，嘿嘿。”阴险地干笑几声，无视竹子抽搐的嘴角，于渊瑟瑟发抖的身躯，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半天来的战利品。
公孙竹子也意识到时间不早，道：“这么多东西搬运也不方便，小秦你就住这间房，我们去别的房间，于渊么，就和你住一起吧。”
瞬间，秦复的一切动作如卡带一样停止，复而耸耸肩膀甩甩手臂，幽幽道：“小生一个人住习惯了，老弟你要是没地方住，哥们再帮你包一间。”
赤果果的威胁。
千错万错，就是不改告诉竹子自己是那什么侯爷，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惹毛了竹子。虽然自己的真实年纪算起来和竹子差不多，不过明显竹子老辣得多。
“秦兄，这样你太破费了，算了吧！”于渊很不识相地回绝了。
“你有疑议？”抛过去一记凶恶的眼神，某人战战巍巍地得瑟着不再做声了。
————————————————数天后———————————————
到达南华县的第二日。
清清早就被竹子拉了起来，二话不说拖上了街，美其名曰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搞什么，都快五月份了，分明就是初夏好不好。
“小秦……那个，你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红枫林中，青色人影愤愤地踩着步伐，箭步如飞。
“秦兄，等等……咳咳，等等我。”于渊也停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在这清凉的时节里，面上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汗珠。
秦复玩味地走到两人面前，道：“干爹，于老弟，你们怎么啦？”
公孙策霎时后悔起来，面前这张人畜无害的面容的主人真够记恨的，也不知道这么个王公贵族如此强劲的脚力怎么练出来的。公孙策真想看看有一天她也被什么人牢牢压制着的情形，不过没待细想就嘲讽地笑了笑，这般人物怕是几世都出不了一个吧。不过如果秦复听到这句话一定没好脸色，这样的人，在侯府就有两三个。
“秦兄，你能不能慢一点啊，我……我赶不上。”竹子沉默不代表缺一根筋的于渊会沉默。
“方才有些人还大力提倡多运动呢。”果不其然，秦复很不讨喜地刁难着于渊，“也是，生命在于运动，不过于老弟你的体质好像着实不怎地，比小生更缺乏锻炼呢。”
“秦兄！”嗔怪、责备、求饶。
“于老弟——”挑逗、反驳、威胁。
“够了，别闹了。”竹子深吸一口气，“查案要紧。”
秦复当然也不会去叫真，毕竟能让竹子吃一次瘪就已经不错了，凡事都有个度。
“咦？”
“小秦，怎么了？”公孙策见秦复毫无掩盖的疑惑，就知她是发现什么了。
“附近好像有人。”绝对没错，虽然呼吸有点弱，但至少还算平稳，应该是昏迷状态，实际上以秦复的耳力，辨出方位是很容易的，毕竟于渊也在这里，显露得太多万一于渊说出去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于渊就瞪圆了眼睛问道：“秦兄，你说的我怎么没听到？就算是天生耳力好也不会相差这么多吧。”
“事实胜于雄辩——我有什么办法。”她当然没有办法，除非把她的武功废了。
公孙策搁置下给面前两个总是分心的家伙一人一个暴栗的强烈欲望，道：“小秦，你能分辨出有多少人吗？”
“唔，气息很弱，应该是一个人，而且有点虚弱。”
“这人不会受伤了吧，公孙先生，要不我们分头找找？”
“也好。小秦，你可以感受出大概位置吗？”
“我感受不出。”极其坚定地回答了竹子——若是真的把位置也报出来的话，岂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也只有动手找了。”
啥？动手找？这么大个地方找个人可不方便啊，弄不好还会走丢。秦复现在用不了轻功，也不想自己受罪。“听是听不出，但是这附近有点血腥味，我还是闻得出来的。”
“不是吧，秦兄你好生厉害，要是能会一招半式，都能赶上学武的了。”
看着竹子越来越奇怪的神色，秦复真的很想虐一虐于渊这口无遮拦的白痴。“喏，大概就在那里。”竹子、竹子，乃可千千万万别想多了。
————————————一炷香后——————————————————
“于老弟你这个冤大头，不就是一个人头嘛，至于叫那么大声！”
“秦……秦兄，毕竟程有方以前和我有接触，曾经活生生的人现在只剩下一颗头颅在你面前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小秦，本来看见一个头颅寻常人也会大惊失色，被埋在地下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些腐烂，于渊这般也合乎情理。”公孙竹子再次尽心尽责地扮演老好人的角色，“何况这里不是还有一个更夸张的。”
“那倒也是。”众人把视线转向依靠在树干上不省人事的一个中年乞丐。他自然就是秦复察觉到的那个不明人物，不过秦复一干在秦复刻意绕弯路后找到他时，这家伙早已在睡梦中忘却了清醒时看到的骇人一幕。
“干爹——”
“嗯？”
“你说我们用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奸佞小人般的口气让另外两人汗毛耸立。
“自然用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公孙策已经刻意强调“安全”二字，而后还是觉得不妥，补充道，“他极有可能就是住在庙宇的乞丐，说不定，他还目睹了当日的情形，我们想要得到线索，十之八九需要从此人身上下手。”
她真有那么恐怖？秦复在内心问着自己，接着很无语地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那就直接泼水好了，多简单。”遥遥指着约莫五十米远的一条河流，某人心想这总不算过分吧。惜兮，如果秦复能够听见竹子于渊二人的内心想法一定会吐血三丈。
虽说是五月初旬，天气回暖，不过这两天阴晴不定，一盆水浇下去，怕是会发热，弄得不好还会丧命。公孙策想着事后替这乞丐配几包草药，于渊想着以后要不要远离一下这个害人不浅的笑面虎。
这也难怪，侯府的人大都会武，感冒这点小儿科完全不成气候，前世感冒盛行，然而危害力不大，于秦复来说，感冒发热置人于死地明摆着就是开玩笑。
哗——
毕竟附近是曾经的寺庙，秦复很容易在河边找到了一口钵盂，盛满了混有黄沙的河水，尽数倒在乞丐身上。
“真糟糕，那河水明明挺清澈的，怎么一股鱼腥味。”秦复愤愤地埋怨道。
条件反射的，乞丐浑身战栗，突然清醒，被眼前从未见过的三人吓住了，噌地跳起身来。“你们……你们是谁？”在其大脑缓缓接收信息的时候，似乎恍然想起了方才看到可怖头颅的一幕，尖声叫道，“那个头……那个呢？你们看见了吗？真是骇人。”
三人中，于渊和秦复的脸庞都带着稚嫩，此时最能安定人心的非公孙策莫属；“你不用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来查这附近的命案。刚刚的头颅，我们收好了，怕吓着你。”
“官府？！你们是县衙的老爷？”秦复觉得，面前这个老乞丐露出的惊恐之色绝对不亚于想起程有方头颅的时候。
“不是，我们是别地的，追查案件来南华县罢了。怎么，南华县的县衙有什么不好吗？”虽然明眼人都感受的出来朱瀚这个老头的强势，不过竹子现在以官府身份说话，总不能言辞过激。
“不，不，没什么。啊——阿嚏！”那乞丐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貌似还有点意犹未尽，“是官爷们把我弄醒的吗？那真是谢谢了。”
公孙策心中对乞丐的好感飙升：“不用了，我们害你染上了风寒才是过意不去，等我回到城中，一定配些药给你。”说罢，又递了块手帕上去。
“哎，别介！我是个粗人，身体硬得很，这帕巾我也用不起，不劳官爷操心了。”乞丐嘿嘿地傻笑着，憨厚的样子让一老一小俩狐狸轻松了很多。
“老乞丐，你还是擦擦吧，要是的了风寒，这位先生会和我过不去的。”秦复有意识地瞄了眼竹子，“顺便把脸擦擦干净也好。”
“几位官爷可真好！那我老胡就不客气了。”老胡说话似乎一直带着笑，接过了竹子的手帕，抹上脏乱的脸。
“老胡？你说你是胡老叔，胡年三？”于渊愣愣地盯着老胡，报出秦复竹子都很陌生的名字来。
“咦，官爷，你认识我啊？”老胡也转过头直视着于渊，大眼对小眼，“不对，你不是官爷——你不是老于家的小子么？”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真情演绎，千万别错过。
“是呀，是呀，胡老叔你还记得我！”于渊也傻咧咧地笑开了。
“老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当起官差来了？莫不是你小子发了”看样子，老胡和于渊的感情不错，二人居然就把一向是主角的竹子和秦复晾在了一边。
“不过南华这种小地方有什么命案呢，要说有，今天是一件，还有就是……于小子，你不会是因为范磊来的吧？！”胡年三不仅楞，反应还很迟钝。
“正是为了范兄一事。”说道范磊，方才还兴奋的于渊如同失了魂，黯淡下来。
“哼，别提那混球了，居然学着那群不要好的玩赌博。他怎么不想想老范呢！没出息，最后还未那么点破事杀人，分尸——欸，莫非那头就是程有方那个狡猾家伙的？”
俩狐狸花费三秒钟来表达自己对胡年三无语之后，竹子插话道：“正是如此，我们调查的的确是这件案子，所以，还要请阁下告诉我们您知道的。”
“官爷，不是我不配合，只是那混球着实过分，平时看起来蛮老实的，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也都可怜他，谁想到他会趁老范生病出来赌钱，您说着气不气人呐！”胡年三还在罗里吧嗦地叨念，秦复都快成面瘫了——既然是范老生病了，这一切不都好解释了吗，范磊为了筹钱为父治病，瞒着范老出来赌钱，可笑这老胡，不会多想什么。
“什么？范伯生病了？”如此看来，于渊比起胡年三是好多了，“那范大哥一定是为了给范伯治病才去赌钱的，胡老叔，范大哥是冤枉的呀。”
“咦，这么说倒是咱老胡错怪他了。也罢也罢，年纪大了事情都想不顺畅了。官爷不是想知道当日赌博之事还有今日我发现者头颅的情形么，老胡我说便是，也还小范个公道。”也不见胡年三脸上有什么尴尬之色，直截了当地接受了这个解释，也许他心中终归是希望范磊不会让范老伤心的。他说自己想事不顺畅，但能这么看得开，也是常人少能做到的，真是讽刺。
“就程老千——呃，这混蛋经常出老千，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我们背地里就叫他程老千，但因为他力气不小，每人敢随便招惹他，所以也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了。”胡年三笑着挠挠头，又道，“就他被杀那几日，小范经常来赌钱，前几日他手气真当不错，到了那一天，程老千来了，我们都劝小范别和陈老千赌，可他那天忒犟，我们也很难用手势表达我们想说的，拿他没办法，只能看着小范输得精光。你说输就输吧，明日从头来过，可是寻常没什么脾气的小范却起了火。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如今想想，为了老范他确实能急成那样。他差点和程老千打起来，后来被制止了，小范心里不服，做出了要杀了程有方的手势。”
“胡老叔，等等。”哼，狐狸尾巴要出来了，秦复叫到，“能否告诉小生，制止二人打架的是谁？和范磊、程有方有什么关系？”
“嘿，官爷你看我这榆木脑袋！”胡年三恍然醒悟地敲了敲自己的头，“那人叫岑明，和二人关系都还可以，经常来赌钱，是个老手了。不过赌技平平，有时还问别人借钱。”
“胡老爹，你说岑明？就是县衙的岑仵作么？他和范大哥很好的吧，范大哥入狱，他有没有……”
“这我怎么知道，何况那个时候我对小范有成见，官兵又在老范家搜出了血斧，这还有什么可查的？！”
“仵作？这事情有趣了。”好像和她猜得很相似嘛。
“确实有趣了很多。”公孙竹子意味深长地捋捋胡子，凤目中异彩连连，“胡老叔，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岑明想必是和程有方一起离去的吧。”
“唔……没错，毕竟和程老千关系好的没几个。”胡年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公孙策和秦复的神色，秦复蓦地萌生出一种想法——这老乞丐不会是大智若愚，在装傻吧。
“这一行果然收获颇多。”公孙策极为满意地笑着。
“是吗？小生倒觉得，如果下次能让乔大哥领着衙役在这林子里搜上一搜，还会有收获。”既然凶手明目张胆将死者的头颅藏在这片离尸体不远的树林中，想来真正的凶器一定也在这里。
“不仅如此，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祭拜一下死者。”公孙竹子眼里精光再现。
“为什么？那个程有方是死有余辜。”于渊果然还是有点傻。
“呵呵，你当公孙先生只是去祭拜？”人总是天真一点才可爱啊。
“啊？”
“对了，胡老叔，你怎么发现程有方的头颅的？”
“哦，我想着来洗把脸，舀口水喝，走路时不下心被什么绊倒了，接着就发现这个地方的土很松，还被我踢起了一块，我挺好奇的，就挖开来看，谁晓得……真是倒霉。”
“哦，这样吗……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稍后会遣人送来药的。多谢胡老叔了。”
胡年三还是做着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挠头动作：“嘿，官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官爷慢走！”
“胡老叔，等范大哥的案子完了，我再拜访您。”
“于小子，够义气！哈哈哈~”笑声中，憨厚外加几分爽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曹州购物小温情 林中救人大走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