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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今天恐怕会是忙碌的一天”田洋对着窗户舒展了下双臂,他起床一向准时得让人心生内疚。
      “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吗?”我坐在餐桌前,等等待着早餐的到来。
      “恩,是比较繁琐的事。”他说着,依然漫不经心的扣手扭动着上半身。
      “我能帮上忙吗?”
      我说,但这基本上是一种客套话。但他却像恍然大悟似的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经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猜想这一定会是我帮得上忙的事情,这不禁让我有些担忧。虽然我是很乐意为他做点什么的,但毕竟我也有个人喜好,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想做的。
      “你应该有空吧?”
      他问,已经把我例入最佳人选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有吧。”我说,给自己留了些余地。
      “那太好了,待会吃完早餐就和我一起整理书籍吧,多一个人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整理书籍?他收藏的书籍吗?”
      “也算也不算,待会看了你就会知道了。”
      他说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早餐也刚好被送上来。
      吃过早餐,我就被他带到二楼的一个平时不太引人注目的房间内,门没上琐,但门上贴着一张“闲人勿进”的横条。之前我也有注意到,但一直没没进去看过,原来这就是他的藏书阁。房间不大,打开灯后才看清里面全是一些书箱,被安静的放置在大大小小的纸箱内。离墙顶不远的地方有个与其说是为了采光还不如说是方便通风的高窗。
      “就是这些书吗?要怎么整理?”我问,已经准备好随时开始工作。
      田洋走进去,用脚移了移旁边的箱子才给自己开了条路出来,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书分门别类的按作者名称放到那个书架上。”他说着,向我指了指一个靠墙而立的几乎快把整面墙屏蔽完的高大的书架。
      “那么,我们就从这箱开始吧,你负责把书递给我,然后报上类别和作者,明白了吗?”
      说着,他用脚给我示意了下靠近书架的一个纸箱,然后就走到书架前。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我还是会有点担心无法把类别分清楚。不过他看的一般都是知识性比较强的书,无非也就是地理、历史、经济一类的吧,想着,我便走进箱子开始工作起来。
      不过,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连续拿了好几本书不是诗歌就是散文,甚至还有一些是小说。
      “他也看这些东西?”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困惑。
      “不看。”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像是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他为什么会收藏这些书呢,还是其它人收藏的?”
      “这些都是他写的。”
      他回答得极其平静,却重重的在我心湖投下一块石头,激起千万层涟漪。他这种人也会写这些东西?
      “怎么,很意外吗?”
      他似乎注意到我脸上难以致信的表情,于是问道。
      “恩,是很意外,像他那样的人。。。”
      “他是怎样的人?”
      他问,脸上写满期待。我们还是第一次开启讨论他的话题,像是我们终于有了共同语言。
      “我不知道,总之,不像是会写这些的人。吶,这本是散文,作者空寂。”
      “呵呵,人不可貌相。”
      他笑着,接过我递上去的书。
      “他可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他又继续说道,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我也没有心思去考究他话里的内容,我只是按捺不住的打开了手中的一本小说。
      “我有些虚弱的倒在沙发里,沿墙摆放的可折叠方桌上还□□的立着两罐啤酒,刚买回来的时候它们冰得像刺,如出逃的囚犯无所顾忌的冲击着你的舌头。不过现在,和外界不断的交换温度后它又恢复了正常体温,整个世界都在趋向一种平衡,能量的转化、物种的演进,它们按照内定的程序自发的有条不紊的动作着。我们,包括那件褪色的T恤和这张陈旧的沙发在内,都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零件罢了。只是要找到和你齿轮吻合的一方你才能在这纷繁复扰中正常运转起来。任何事物似乎都没办法真正完全独立,不管你表现得多么微不足道、漠不关心,在这个世界总有一个属于你的位置,那怕是被踩在千千万万双臭气熏天的双脚之下。而你还是要艰难的喘着气,就算只能吸吮从别人鼻子里哼出的二氧化碳。当然,毁灭的只有你自己而已,但你却永远不能将此当作是谋杀而向法庭起诉。”
      我看得有些入神,完全被这些拥有着独立思想的文字吸引住了。长久的等待让田洋有些无所事事。
      “在看什么?”
      “一本小说,”我说着,看了下封面,“叫《似水流年》,你看过吗?”
      “没有,”他有些遗憾的耸耸肩,“他的书我只看过很少的一部分,自我意识太强烈了,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看,不过他的诗集我道是看过不少,但主要是近期的。”
      “他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我想应该是,换作是你处在他的境地,你也会是个悲观主义者的。”
      “什么境地?”
      “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说,丝毫没有要为我撇开迷雾的打算。但我发誓,这句话是我在这里听到的最多的一句。
      “这些书我可以拿出去看吗?”
      “理论上可以,因为我没收任何不可以把书拿出去的信息,但是,最好不要,就算要拿出去也最好不要让他发现,你知道的。”
      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已经同意让我把书拿回去看了。
      整理完一箱书箱后我顺势拉过旁边的另一箱,我想我们两个人合作会很快就把这些书整理好的。
      “诗歌,隐约,”我一边把书递给他一边困惑着为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个笔名了,“这些书都是他写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笔名?”
      “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笔名。”
      “哦。”
      我装作明白的应了声,但还是不能理解这些所谓的不同的时期,一般作家都只会有一个笔名才对啊。
      我不停的将箱子中的书一本一本递给他,虽说是很轻松的事,但做久了手臂还是会隐隐酸痛,而这才是第二箱,旁边还有三大箱等待整理的书籍,他还真是一位多产的作家。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为什么会写这么多书,他是神童吗?从小就开始写作?”我问,才想到,原来他每天呆在书房都是在写作。
      他别有意味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马上作出回答,而是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不太情愿的开了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由我来告诉你,而你是否应该现在就知道,但我认为你有知道的权力,毕竟不管怎样,你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他顿了顿,像在做最后的决定。
      “他已经一千多岁了。”
      由于震惊,手中的书未拿稳似的直接就掉落到地上。而他却继续打趣的说道:
      “那边还有他写的一些文言文小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一看,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有多少兴趣的。”
      “一千多岁?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我固作冷静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问问当事人,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这恐怕会很难,你我都心知肚明。”
      “的确,不过也可以试一试,我也很想知道呢?”
      他调侃道,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我们忙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把书籍整理完,由于一些书籍年代久已,上面早就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等到忙完时我和田洋身上的衣服都脏乱不堪,实在是有点狼狈。匆匆的洗了个澡后才敢下去吃饭,虽然累是累了点,但获益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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