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海上花》未觉

21、二十一

　　从那一天以后，有很多人请我吃饭。
　　只要是比唐琛年轻的，我全都答应，除了洪三。
　　展飞劝说无效，唐琛冷眼旁观。
　　那些人皆是商界名流之子，除了个别绣花枕头外，大都算是知识份子，倒也可以一谈。
　　这一天，有小雨，心情也因为天气也变得有些忧郁。
　　“怎么，展小姐，你有心事吗？”汇通银行老板的儿子张子康问道。
　　“没有啊！我很好。”
　　“你对人总是那么客气而疏离吗？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
　　“能有张公子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我依然不冷不热地回答。
　　“我以为，你多少对我有些好感，才会答应和我一起吃饭。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张子康神色黯然。
　　“你喜欢我什么呢？是容貌，还是声音。有一天我会变老变丑，声音也会变得难听。不变的只有性情，而我的性情，你又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在唐老板把你介绍给我爸认识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有好感。后来，你在台上唱歌，脸上虽然带着笑，眼里却寂寞空洞，象风中的玫瑰一样美丽又无助，让人心痛。”张子康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热情与倾慕。
　　“喜欢一个人那么容易，那么忘记也不困难。爱情其实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已。”
　　“展小姐，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知道爱情是真实和长久的。”他执着地说道。
　　我猛然发现自己真是坏，明明对人家没意思，却三番两次地和人出来吃饭。这不是二十一世纪，这种行为通常被视为对人有意思。
　　该死，噌饭也要讲职业道德。
　　我叫来服务员，结了帐。
　　不理会张子康难看的脸色，我准备离开。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散步。”
　　“外面在下雨。”
　　“我喜欢雨中散步，怎么样，没共同点吧！”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就算是吧！”
　　“展云，你真是残忍。”
　　“除了残忍，我还很花心，脾气大，神经质。”
　　张子康瞪着我，终于在我坚持的眼神下败阵而走。“我会等你。”他还真是个君子，一改以往我对富家子弟的看法。
　　浠沥沥的小雨打在脸上，冰凉微痛的感觉真奇妙！
　　回到唐琛家时，天已经全黑了，为我开门的管家林伯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和谁出去与我无关，但希望你自爱一点，不要丢我和展飞的脸。”刚想进房间，唐琛就出现在我身后，给我当头一棒。
　　“我也是应你的要求，多结交对你生意有帮助的人啊！”我抑止怒气，故作天真地说道。
　　“是吗？那你干脆直接和张老板吃饭得了，何必通过他儿子那么麻烦呢？”他冷笑道。
　　“你监视我。”
　　“那些有钱人都只是图个新鲜，你以为他们会喜欢一个只会唱歌和卖弄风情的女人吗？”
　　“是吗？那走着瞧好了！”我气得混身发抖，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如此不堪。
　　“你那晚的样子虚假又狐媚，让人看了就讨厌。不知道那些人眼睛长在哪里？”他气冲冲地说完就转身进房间，还刻意狠狠地砸了一下门。
　　我怒极反笑，是什么打破了他的冷静与儒雅，也许我不该小视自己。
　　走进房间，换掉淋湿的衣服，把头发擦干，了无睡意。
　　坐在藤椅上，点燃一支烟，让它慢慢地燃烧，这是某人固定抽的牌子。想着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就这样等着宗保，我叹息着她的痴情。我不会是红玫瑰，只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偶尔的回忆与心痛。
　　白玫瑰和我，谁是唐琛人生初见的那一人？
　　有人在敲打窗门，不用猜，一定是展飞。
　　他眼里的心痛与责难让我仿佛见到一个卫道者。
　　“你在玩火，若离！”
　　“你不叫我云儿吗？”
　　“那是师父叫的。”头一次，他对唐琛的决定流露出不满。
　　“那一晚你的笑容既凄美，又决绝，好象连生命也看轻了似的。我记得第一次在春雨楼看见你，身处逆境却顽强求生，是什么磨灭了你的希望？”
　　“我曾说过要为自己活，但后来发觉真的很累。”我没有希望吗？是啊，我能希望什么呢？回到未来，遥不可期；只能在这里过一天算一天，原本还以为找到命中注定之人，可以来一段跨越时空的爱恋，却始终不能看清那人的内心，以至疲惫不堪。
　　“没有累，也就不会有得到的喜悦。你这么年轻，不应如此悲观。”
　　“展飞，你什么时候变成only you 了？”
　　“什么意思？”
　　“唐僧啊，一天说教。”
　　“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随你想，晚安！”我跳上床，闭上眼，一夜无梦。
　　清晨，被展飞的嘿嘿哈哈的练武声吵醒。
　　我穿着宽松的衣裤，来到花园里，请展飞教我两招防狼术，没有到在当天就起了作用，助我逃脱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