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海上花》未觉

20、二十

　　任我如何想象，也猜不到白玫瑰居然长得很象我，只是年纪比现在的我稍大，连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都是四年前我设计的红色斜肩裙。
　　伴着白玫瑰清亮中带着柔媚的歌声，有人开始跳交际舞。
　　“怎么样，很象吧！”洪三的声音恶魔般地在耳边响起。
　　我一闪神，被他拉进舞池。
　　细细回想，那一晚唐琛怀中女子似乎也有几分象我，但绝不是白玫瑰。他这样做，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心乱如麻。
　　“你还是一样不专心，若离。”洪三在我腰间的手用力把我带向他。
　　“你也还是一样花心，三少爷。”我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还有，以后请叫我展云。”
　　“展云！”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极讽刺。
　　“你笑什么？”他的样子真是讨厌得很，极其欠扁。
　　“是唐琛的主意吧！展飞真是，唉！”他假装同情地叹了口气。
　　“讲话讲一半，是个王八蛋。”
　　“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装淑女了。很好！”他居然很高兴。
　　这个人真是贱得可以跟周星驰电影里的那些同志媲美了，骂他王八蛋也觉得愉快。
　　音乐停了，我甩开他的手，走到角落里的位子坐了下来。
　　“怎么，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叙旧吗？”讨厌的人如影随形。
　　正想让不识相的人走远些，只听见台上的白玫瑰说道：“下面这首歌，我要送给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感谢他陪我走过的风风雨雨。”
　　她唱的竟是当年那首《城里的月光》，只是她的声音更象许美静，低哑中有点凄婉，千万人中她只看定一个，她望着唐琛的那种样子，连我都觉得动人。
　　看着唐琛与白玫瑰的眼神交流，旁若无人般，我只觉心酸。
　　一杯酒如水般下肚，全无感觉。洪三识趣地没再说话，还帮我倒酒。
　　还是不行，无可宣泄的情绪包围着我。
　　“我要唱歌，行不行？”我问洪三。
　　“当然行，我去安排，但不知要唱哪一首，我好通知阿海伴奏。”洪三眼里放着光，好象得偿所愿似地兴奋。
　　他是喜欢上我的歌声么，大概只是有些新鲜罢了。
　　“你告诉他，酒醉的探戈。”当然我和阿海练习过，只是没机会唱，不知阿海记不记得。
　　一会，洪三回来，告诉我安排好了，作为压轴歌曲。
　　我拿出口红和小镜子，把嘴唇描得更红，眉挑得更上。
　　洪三忽然说道：“你怎么一副准备堕落的样子？”
　　“天使与魔鬼只有一线的距离。”我笑答。
　　“我听不懂。”
　　“关我什么事！”
　　“你醉了吗？”
　　“我清醒得很，你想调戏我，门都没有，小心被我反调戏。”
　　洪三苦笑。
　　“下面请一位特别来宾为大家演唱一首《酒醉的探戈》。”
　　我晃动着走上台，迎着阿海激动的眼光，打了个响指。
　　对着话筒，放纵今夜的寂寞：我醉了\\因为我寂寞\\我寂寞\\有谁来安慰我\\自从你离开我\\那寂寞就伴着我\\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往日的旧梦\\好像你的酒窝\\酒窝里有你也有我\\酒醉的探戈\\酒醉的探戈\\告诉他\\不要忘记我\\啊酒醉的探戈\\我哭了\\因为我寂寞\\我寂寞\\有谁来安慰我\\自从你抛弃我\\那泪水就伴着我\\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往日的旧梦\\好像你的酒窝\\酒窝里有你也有我\\酒醉的探戈\\酒醉的探戈\\
　　告诉他\\不要忘记我\\啊酒醉的探戈\\酒醉的探戈\\酒醉的探戈\\告诉他\\不要忘记我\\啊酒醉的探戈
　　本有一滴泪想流出眼眶，却被我硬生生忍回去。只觉得自己可笑，不知不觉中将这种嘲讽的微笑展露在嘴角。很久以后，洪三说那种笑颠倒众生，展飞说那笑容凄美至绝，而唐琛却说那种笑虚假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