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海上花》未觉

19、十九

　　看到唐琛礼貌而淡漠的眼睛里出现赞赏，我心底拥上一点虚荣。
　　坐在唐琛旁边，第一次觉得车子空间太小，氧气似乎有些不够用。
　　“云儿，你不舒服吗？”唐琛问道。
　　“没有。我很好！”
　　“你脸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他关切地想摸我的额头。
　　“没有，只是有点缺氧，怎么，你要帮我做人工呼吸吗？”我趁机调戏了他一下，反正他也不懂何为人工呼吸。
　　“你确定吗，我以为只有溺水或有心脏病突发之人才需要用到人工呼吸。”他挑了一下眉，表情严肃认真。
　　天哪，他听得懂，都是清穿文惹的祸，害我以为这里有多落后，随便用个现代词人家都不知道，糗到家了！还好我在海边生活的几年皮肤晒得有点黑，勉强可以掩饰。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必了，我想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斜眼看着唐琛嘴角微微弯出的弧线，淡化了岁月的痕迹，有些天真，有些狭促。
　　到达福瑞商行后，我才知道唐琛已经有了一个秘书冷小姐，她大约二十五岁左右，非常干练精明。
　　“老板，为了我要解雇冷小姐似乎不太好吧？”唐琛叫我在公共场合里叫他老板，我趁冷小姐出去泡茶水时问道。
　　“谁说我要解雇她。冷小姐主要负责内部事务，而你主要负责对外。”唐琛坐在办公室前，颇有大企业家的风范。
　　对外？我疑惑地想，难不成是公关小姐，唐琛的意识还真超前。
　　“老板，南洋订的货9点已经到了，权叔正在点货；11点汇通商行的李老板要来与您会面，白玫瑰小姐约您下午3点陪她去录歌，今晚7点在百乐门在个商界的晚宴，可携带女眷。”冷小姐递给我一杯茶后，向唐琛作出今天行程安排请示。
　　“好，你把行程表给展云小姐吧。”
　　“是的，老板。”冷小姐退出去，关好门。
　　“冷小姐很能干啊。”我有些气馁地说，在现代我的生活圈子本就不在，何况当老师也不复杂，穿到这里后又过了几年隐居生活，觉得自己与现实生活有些格格不入。
　　“我相信你也会做的很好的。你会喝酒和跳舞吧，云儿？”
　　“嗯，会一点。”果然如我所料。
　　“对外应筹上这两项必不可少。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要在其中进退自如，只有靠你自己慢慢领会。今晚你就陪我去参加选举上海商界的宴会。我介绍一些同行前辈给你认识。”
　　“好的，老板。”
　　“待会我让冷小姐带你到处看看，熟悉一下我们商行的大体情况。”
　　早上便在参观中度过，下午唐琛走后，我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里，看着忙碌的冷小姐，越发显得自己是个闲人。
　　“冷小姐，有报纸吗？”在办公室走了无数个圈，数头发到两万根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
　　“有，书桌旁的茶几上。”冷小姐头也不抬地回答。
　　“谢谢！”我找到报纸开始打发时间。
　　结果，被繁体打倒，半猜着勉强看下去,发现一则新闻:百乐门新秀白玫瑰小姐被选为民歌皇后，福瑞商行的唐老板为其出资灌录唱片，白小姐前途不可限量。
　　他非要做得这样天下皆知吗？我苦笑。
　　白玫瑰，我倒很想好好认识一下，如果就是那晚在唐琛家中的女子，那倒不值一提，她不过是个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的女人。若不是，那就是唐琛用情不专，四处留情。
　　“展小姐，我们下班了，你要在这里等唐老板吗？”冷小姐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是的。你们先走吧！”我有些气恼，唐琛居然因私忘公。
　　靠在沙发上，我迷迷糊胡睡着了。
　　颈上一阵冰凉让我惊醒，唐琛放大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小懒虫，在办公室都能睡着。快整理一下，准备去参加晚宴。”
　　我低头，唐琛在我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
　　“你穿旗袍太单调了，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买的。衬你的衣服刚刚好。”他象个长辈似的半蹲着帮我理了理耳畔的乱发。
　　“谢谢老板关心，您从我薪水里扣除吧！”理不清对他的情绪，处于矛盾中的我只能保持距离。
　　唐琛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走吧，迟到了可不好。”
　　百乐门中，歌舞升平。
　　我有些感慨，那个舞台，曾经让我象明星一样辉煌一时，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真是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再也不复拥有。
　　在这里虚应着肉麻的夸奖，不时的性骚扰，真是让人难受极了。
　　“下面，有请百乐门的民歌皇后白玫瑰小姐为大家演唱。”
　　我精神一振，望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