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7、红袖裳，两相悦

　　长安回望绣成堆，此情依旧几时回？在洛阳城里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人。原来人世间真的有难以实现的愿望，不禁对于洛阳少了许多的亟盼...所谓洛阳牡丹，所谓洛阳风华，都是一纸书成。成于此，他日终究败于此。抚着手上的玉镯，恍然间想起长安的他...不知道，他是否有想起我？

　　“姑娘，姑娘！”门外有人敲门。

　　“谁？”我打开门，居然是掌柜的，“什么事？”

　　“姑娘，跟你们一起的那个黑衣服倒在了客栈外面，好像...”没听他说完，我立马冲了出去。屠苏去了五六天了，果真遭到了意外。

　　刚出客栈，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让让，让让。”我推开众人挤了进去，果然是屠苏，看他嘴唇发黑，想必是中毒了...

　　“喂，屠苏，你醒醒！”我摇了摇他，毫无知觉。不行，我得赶紧扶他去看大夫。

　　“小小月，他...”

　　“兰生，快来扶一下，我们送他去看大夫。”我支架起屠苏，没想到他这么沉，几乎要压倒我...

　　“快些呀”看兰生傻站在那儿，我不禁急着一喊，他仿佛吃了一惊，没想到我会这样大吼大叫，赶忙支架起屠苏另一边。

　　“闪开闪开！”

　　“阿！”

　　“滚开！”就当我们准备把屠苏抬走的时候，冷不防地后面杀过来四个彪形大汉，四周的人群一下子全部闪光。看来他们是追杀屠苏而来的，这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们两个，”其中一个大汉指着我和兰生，“怕死的就赶紧把那个小子交过来。”

　　“兰生，你扶着他快离开。”

　　“那你呢？”

　　“我挡他们一阵子，快走！”说着，我推着兰生往后走。

　　“哟？想跑？找死！”说着四个人同时飞身挥斧而下，我一个晃身避过他们的攻击。兰生趁机带着屠苏往外围逃去。

　　“哼，一个都别想走！”两个彪汉追着兰生他们而去，我欲飞身而击，却不想其中一个彪汉于我身后偷袭我，我一个不小心，肩上中了一斧头。我握起右手，抽出我的软剑，侧身刺过去。

　　“弟！好个臭丫头，你居然杀了我弟弟！我杀了你！”说着挥着斧头向我砍来。我抚着受伤的右肩，挑起手中的剑回击着彪汉的攻击。由于右肩的伤，我根本使不出任何有杀伤力的剑法，只能本能地抵挡。

　　“阿！”我再也支撑不了，硬生生地倒了下去，右肩受伤的我根本抵挡不住正在发狂的大汉..我虚弱地用左手捂着右肩跌坐在地上...看着兰生他们也被抓获..我想也许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暗香...疏影...剑舞起！”朦胧中听闻一女子的声音，难道命不该绝于此？只见一袭红衣飘过，略带着胭脂的香味，她手持双剑，舞一曲绝伦，左手于身后摆尾，右手于胸前迂回。

　　“姑娘，能站得起不？”

　　“恩..”我用手中剑支撑着站了起来，可能是失血过去，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先掩护姑娘出去...”

　　“不..先救他们！”

　　“..”她回头看了看我，我坚定地看着她，“好，姑娘小心。”

　　看着她绝伦的舞姿，不禁佩服这位红衣女子，她的剑法干净利落，转眼间她已经舞至兰生他们身边。于舞中摆手刺杀，于舞中飞身挥剑...猛然觉得背后有杀气袭来，才发现缠住红衣女子的只有两个彪汉，而我身后的...我猛一转身，牵动我右肩的伤口，硬生生被扯得好疼..我忍着疼痛，右手举剑而劈...

　　“叮！”是软剑和斧头相碰的声音，其后我看见手中的软剑断成了一截又一截..这软剑随着我好些年，一直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现今居然被彪汉的力量震碎...看来他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了，感觉虎口被他的力量震得生疼，不觉地放开握在手中的剑柄..后退了好一大步..被他这样一袭击，右肩的伤口肯定裂了更大的一个口子..我只感觉我整个右手就要废掉了一般..

　　“姑娘快走。”红衣女子点住了我右肩的穴道，暂时帮我止住了血，我支着身体，感觉脚根本抬不起来。

　　“呃..”我硬生生地后仰倒了下去...我感觉我倒在一片蓝色的海洋里面..就这样..仿佛永远永远沉落下去...

　　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好重，根本抬不动。耳边依稀传来男女对话的声音，此时我分辨不出谁对谁，只是我清楚地明白，我还活着...

　　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得以睁开了眼，突然感觉眼前好昏暗。我想要偏过头去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不料牵动了右肩的伤。

　　“嘶！”我疼地额头冒出了汗。

　　“醒了？”我虚弱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屠苏？他没事了？

　　“你..”

　　“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这一刀没白挨。

　　“那个...”他说着把头偏向了一边..怎么了？我不禁有些好奇..

　　“谢谢你。”

　　我清晰地看见他脸颊微微一红，好像落日般的潮红...我傻傻地愣在那边一句话说不出来。

　　“但是，下次不要做这没脑子的事。”丢下这句冷不丁地转身走出了房间，我再次震撼地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先是丢句我以为他一辈子不会说的道谢，然后又丢了一句说我没脑子，他...

　　“咳咳，呕~”越想越是气恼，我差点就要去见阎王了，他居然还要嘲讽我没脑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此没有良心的人...

　　“哇...”我难抑心中的愤懑吐了出来...

　　“小小月，你咋了？”兰生冲了进来扶住了我，“阿，你怎么吐血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往地上一瞧，真是一滩血..百里屠苏..我...

　　突然感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兰生在帮我宽衣...

　　“你干嘛？”我狠狠地推开了他，“嘶！”

　　“你别动，我只是帮你换药..”

　　“不...要...”我捂着胸口，蜷缩到了床角...

　　“小小月，非常时期非常对待，非常..”

　　“不！”以免他一直非常下去，我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听话我就把你打昏..”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窝囊...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到最后伤重的却是我..

　　“猴儿，你要干嘛？”一袭红衣走进了屋里，我抬头打量了这个救了我们的女子..柳叶眉，丹凤眼，高挑的鼻梁下是娇小的樱桃嘴..她缓缓地走了进来，身体略略地向前一倾，用一种戏谑地口吻对兰生说道：“猴儿莫不是想要...”

　　“你个女妖怪，别乱说话。我只是..只是想帮她...”

　　“哦？你想要帮紫姑娘做什么？”

　　“额...”兰生被红衣女子问的脸一红跑了..没想到这个红衣女子倒是有办法对付这麻烦的兰生..

　　“紫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无大碍。”

　　“呵呵，那就好，要不然猴儿可真要把百里公子宰了？”说着她用袖子遮住嘴，轻轻一笑。

　　“额？”

　　“紫姑娘受伤昏迷，可把猴儿急的，非要说是百里公子的错...”这个兰生..哎！

　　“紫姑娘我替你换药..”

　　“麻烦姑娘了。”

　　“呵呵，你叫我红玉就好了。”红玉，红玉，可真是如玉一般的气质。

　　“嘶！”

　　“紫姑娘忍忍就好了..”

　　“无妨！”

　　“紫姑娘可幸福了，有这么多人为你担心。”

　　“...”

　　“不说猴儿急的，就连百里公子也是几天没睡守着姑娘呢。”

　　“...”是么？百里屠苏..你会为了我几天不睡？当真让人难以置信...

　　“好了，紫姑娘好好休息吧。”

　　“多谢红玉姑娘你了。”

　　“呵呵，不是说了叫我红玉就好了，姑娘来姑娘去的多别扭，这样，我以后就叫你月，怎样？”她轻轻地一笑，笑的我都觉得不大好意思了..

　　“好，红玉，谢谢了。”

　　“呵呵，不客气，你休息吧。”

　　倚靠在床边的雕花镂空花板上，我需要好好想想我身边的这些人...

　　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我好想他，不知晓他还好么？有没有找到他心爱的那个女孩子？

　　“吱嘎。”有人进来了，我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想着我正在思考的问题...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空荡的床幔，我一言不发，站着床边的人也是一言不发..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沉默着...

　　过了许久，他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吱嘎”他推门出了去...

　　我轻轻地偏过头撇了撇他放下的东西...居然是一把剑！！！

　　这样放下一把剑就当做道歉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我把头埋进被子里面，不再想那些令人怄气的事情...渐渐地眼皮又重了...

　　旭日普照，全身上下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不禁地仰起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小小月！”兰生远远地对着我挥手，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兰生的关系从敌对变成现在这样..

　　“月！”红玉对我微微福了福身子，我不禁有点傻眼，她这样一种宫廷的礼仪倒是把她整个气质都凸显出来了...

　　“小小月，别理她，她是女妖怪！”兰生把我拉到一边，偏偏嘴对我说道。

　　“猴儿莫不是皮又痒痒了？”

　　“...”兰生悄悄地在我耳边细语，“她就是一直追着我的女鬼，神出鬼没的。”

　　“...”红玉就是兰生看到的女鬼？那为何当时我根本看不到她？抑或是她会什么隐身的法术？我重新打量了红玉，她温和地对我点头无奈地笑笑...这样的女子，散发着一股正气，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女鬼..

　　但是她突然出现，倒不像恰巧路过，仿佛跟着我们很久了的样子...

　　“她不是妖怪！”看见屠苏走了过来，我轻轻地偏过头去。

　　“喂，木头脸，你别不懂装懂，在那边搞的什么都知道似地。”

　　“...”

　　“你看你看，被我说准了吧。”兰生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呵呵..”红玉抬起手用袖缘捂着嘴淡淡一笑，“猴儿看你那样儿，当真有趣。”

　　“哼，我不和妖怪说话！”说着把头摆到另一边去。

　　“猴儿既然认为我是妖怪，那就给我当下酒菜吧。”

　　“...”

　　“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应该蛮可口的..”

　　“...你你你别乱来..”兰生使劲地摆手，我无奈地摇摇头，天下像兰生这般天真的人真是珍宝了...

　　余光扫到一旁的屠苏一直看着我这边的方向，我当做没有看见，我轻轻走到红玉身边握住她的手...

　　“红玉，到现在还没有正式跟你道谢呢。”

　　“月！何必如此多礼呢？”红玉对着我淡淡一笑，“不知晓为何，看见你倍感亲切。”

　　“是吗？”为何我对你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呢？

　　“呵，你要是真要感谢我呢，”她轻轻地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就认我做姐姐好了。”

　　“...！”我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红玉姐！”

　　“呵呵！”她轻轻地拍拍我的脑袋，“月妹妹笑起来是这么的漂亮，为何总是绷着一张脸呢？倒是跟百里公子很像呢！”

　　“..”听到这句话我寻着屠苏的方向望了一眼，没想到他依旧看着我，当我们视线触碰的一刹那，我赶紧收回我的目光...

　　“喂喂喂，你不要乱说，小小月和木头脸一点都不像，一点都不像！”

　　“猴儿你急个什么劲呢？”

　　“..你你你你！哼！”说着扬长而去...红玉姐对付兰生还真是有办法..

　　“等下！”屠苏叫住正准备回房的我，我停下了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

　　“...”

　　“我收回我说的话。”

　　“...”

　　“对不起...”我背对着他，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听他的语气倒是挺诚心的道歉..但是一句道歉又能怎样？一句道歉就能让所有的伤害降为零了吗？我和他就站在我的屋前沉默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一种习惯...我轻轻地推开房门，再转身关上房门，把他一个人留在屋外..不愿意回头去看他的表情，我不愿意再去在意一个本就不该在意的人..曾经我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现在的我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伤害达到最小...一眼瞥见放在床头的剑，我轻轻地走到床边拿起剑..这把剑没有剑穗，剑柄处有一行字，但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我轻轻抽出剑身，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当剑身被完全抽出来的时候，我感觉一道剑光直上云霄，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觉，但是这把剑给我的感觉就是正气，一股难以泯灭的正义之气。

　　他是一个持剑的人，肯定惜剑如命，但是他却把这么一把好剑赠予于我，也许他并不像我想象般的那么无情..

　　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这些人来来匆匆，孰是孰非又岂非一两件事可以断定..

　　我打开了房门，发现他依旧伫立在我屋外...

　　“喂..”他抬起头看向我，我突然发现他微红的眼圈..难不成他哭了？不可能，我想这个男子就算死了也不会流下一滴泪...罢了，想他那么多作甚..

　　我把剑放到他眼前，“还给你。”我拉过他的手把剑放在他的手上。

　　不料他又反过掌放在我手上，“已经送给你了。”

　　“你...!”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平静...!“百里屠苏，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接受别人的东西。”

　　“当做赔礼！”

　　“不需要！”

　　“....”他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我不再是我...

　　“好！你要赔礼是吧！可以可以，你有本事就用这把剑往你这儿刺下去！”我伸手在他心房处指了指。

　　“...”

　　“不愿意是吧？那就拿你这些做作的东西和你本人一起离开我的视线！”说着我把剑砸在他的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下。”屠苏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做什么？”

　　“是不是那样，你就收下它？”

　　“...！”

　　“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剑身已经没入了屠苏的身体...正中心房...

　　“...！你...”我完全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真的没有想到...要不然我觉得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呃..！”他拔出了剑，看见鲜血顺着剑身直流而下..“这样...你..可以...收...下...呃...”

　　“屠苏！”就这样屠苏硬生生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姑娘，他正中心脉，没救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他们都只能素手无策的摇头，难道我就要看见一个生命是因为我一句气话而终结么？那么我这一生不是都只能活在无止境的愧疚之中了么？

　　“月，先别慌，一定还有办法的。”红玉淡淡对我点点头，示意我不要过于自责。

　　不，这就是我的错，我应该对这一切负起责任...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对于药理是一点都不懂...

　　“对了！”

　　“月，你想起了什么？”

　　“有人一定能救屠苏！”

　　“谁？”

　　“欧阳少恭！”对了对了，少恭曾经给了我一些防身的药，我记得其中有一种药丸能够暂时渡一口气。我立即冲回了房间里面，翻箱倒柜...药，药，被我搁置在什么地方了？

　　“阿！找到了！”就是这个紫菁玉蓉膏。

　　“月，这个紫青玉容膏真的有用么？”

　　“恩..”有用，肯定有用，我相信少恭...

　　“呼呼，你你们看，我请来了洛阳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兰生唏嘘着跑了回来，越过兰生看过去，只见兰生口中有名的大夫只不过二十刚出头...年纪轻轻的大夫能称上洛阳城第一定是有其高明之处。

　　我微微一福，“烦请大夫一定要医好他！”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说着走到床沿，搭起屠苏的手...

　　四周安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我的内心却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我很害怕这个洛阳第一大夫也无能为力...不不不，不会的，我赶紧打断心中这种不祥的念头....

　　“别担心..”红玉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过于紧张。

　　“他到底怎样了？你搭了半天脉搏怎么都没反应！”等了半天的兰生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么句。

　　“猴儿莫急！”

　　“...”兰生不服的瘪瘪嘴...

　　“诸位不用过于担心，这位公子脉象趋于平稳，应该并无大碍。”

　　“那他怎么还在昏迷？”我追问道。

　　“这个在下也不大明白..这位公子明明心脉出血过多，不知为何他的脉象却能持续平稳..”

　　“你都不知晓，我们怎么知道啊？你不是洛阳第一么？还有你不知道的？”兰生终于逮着个机会嘲讽一下这个大夫...

　　“猴儿莫要胡闹!月，会不会是那紫菁玉蓉膏？”

　　“哎？对对，我给他服下了紫菁玉蓉膏！”

　　“紫菁玉蓉膏？”大夫深深犹豫了一下，“我好像在医书上面看到过，但是也只是在书本上看到，不知道姑娘是怎么得到的？”

　　“阿！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

　　“看来姑娘的这位朋友定比在下更通晓药理，既然这位公子服下了紫菁玉蓉膏，我想他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样，我给你们开服药调理一下。”

　　“先生，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在下也不好说，得看他的造化了..”

　　“...”我看着屠苏苍白的面庞，不觉觉得内心被揪的好痛..如果我能早些放下那些所谓的面子，是不是也不会害的他到如此地步..

　　第一天，服过药的屠苏脸色渐渐变得不那么苍白了，有了血色..我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看来这洛阳第一果真名副其实..

　　第二天，屠苏身子渐渐暖了些，额头微微渗出些许的汗珠..我轻轻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第三天，屠苏脸色变得正常，体温也恢复正常，可是他就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第四天....

　　屠苏整整昏迷了七天，其间大夫来把过几次脉都说没有任何问题，那为何他就是醒不过来呢？

　　“月”红玉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你七天没有休息了，百里公子交给我吧..”

　　“不..我一定要等他醒来，跟他说句对不起。”

　　“月..”

　　“红玉姐，我睡不着..”

　　“...”她拉起我的手，把那把剑放在我的手上...我本能地丢掉了它，这是一把晦气的剑...我不要不要再看见它...

　　“我不要...再看见它！”

　　“月...！”红玉拾起地上的剑重新放在我的手里，“这是百里公子用生命换来的剑，你怎么忍心就这样丢掉。”

　　“...可是...”我看见红玉对我摇了摇头。

　　“我猜到百里公子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你知道百里公子为了这把剑花了多大的功夫么？”

　　“他？”

　　“是！”她拔出了剑，剑光又一次刺痛了我的双眼，“你没有觉得这把剑很眼熟么？”

　　眼熟？我拿过剑仔细瞧了瞧，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我在哪里见过？

　　“这就是你那把剑。”

　　“....!”我的软剑？用手抚摸剑身，好像真的跟我的软剑材料很像，但是...

　　“我明白你的疑惑，你的剑确实断了好几截。”我更加好奇地望着她，“可是百里公子看你因为他而身负重伤，他听猴儿说你的剑断了，就出去寻你断裂的剑，我不知道他是怎样从废墟里面把这些断剑找出来的，我只知道他并没有找到剑柄，”说着她凝望着我手中的剑，“这个剑柄是他青铜剑的..”

　　“...他砸了他的剑？”他砸了他宝贝的青铜剑？

　　“后来他找遍了铁匠终于打造了这把剑。”

　　“....”我以为故事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红玉接着讲道。

　　“这把剑质地已经变得刚硬，无法再打造成软剑，百里公子不知从何处听闻以阳刚之血铸剑就能刚刚出柔..”

　　“红玉姐，你怎么早不告诉我这些。”

　　“...你看！”她卷起屠苏的左手衣服，只见在虎口上方有一条狭长的伤口...

　　“...”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他不让我告诉你。”看红玉脸上划过一瞬的疼惜，我感觉她应该不是无意间地发现...

　　“...”我轻轻地拂过屠苏左手腕上的伤口，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他，也只不过是怕我有事才那样说我，我却一直耿耿于怀...他，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弥补他对我伤害..可是我呢？我...

　　红玉姐伸手轻轻为我拭去落下的眼泪，“我说这么多不是让你流泪的，我只是让你明白百里公子的苦心，快去休息吧。”

　　“恩...”我点点头。

　　“放心吧，他要是醒了我第一个唤你来。”

　　“红玉姐...”

　　“什么都别说了，好好休息，知道吗？”此时此刻，红玉不再只是相识相知的好友，她更像是我的亲姐姐，对我百般呵护...

　　靠在床榻上面，闭上眼睛就是屠苏拔剑自残的画面，我根本就睡不着。抱着剑坐在床榻边缘，看着这把屠苏好不容易打造好的剑，可是它却第一个伤了它的主人...

　　我解下玉笛下方的九龙缚丝穗系在了这把剑上，这九龙缚丝穗也算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了...看着手中的剑变得越来越多..浓浓的困意袭来..我抱着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