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53、命悬危，露真情

　　以前听别人说现实的疼痛会超越思想的疼痛，我一直不以为然，但是现今我终于体会到了。我感觉我的脑袋里面被一扫而空，什么都变得好模糊...突然感觉有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我的意识渐渐恢复起来。只感觉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我的肩膀，有种想要捏碎我肩膀的感觉。
　　“嘶！”
　　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面，我警觉了起来...这个声音就像那种布料被硬生生撕碎的声音...我这是在哪儿，为何会有这样的声音？我记得...在我倒下去的时候...撒哈拉斯...
　　“嘶！”
　　又是这样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面，肩上的巨痛让我的记忆渐渐复苏...我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大紫色的床幔，还有...阿！怎么会是他！黎家二公子，他现在衣衫不整地半跪在床边...看着他手上布料的碎布是..我的衣服...难道？我不敢相信地突地睁大了眼睛...他...他...他...
　　“哦？美丽的姑娘，你醒了。”他停下撕扯我衣服地动作，轻轻地抚过我的脸颊...我顿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我本能地想要挥手给他一个巴掌，却陡然发现我全身都使不上劲来...喉咙也是干哑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他们对我做了什么？难道是幻咒？
　　“美人，看你这样的模样当真是令人怜惜呢。就是可惜听不到你那娇喘的声音了...”他奸笑了起来...看来那个法师也解了我用砒霜和毒藤调制的毒药了...可是现在怎么办，我根本动弹不得...难道这辈子就要毁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不...我不要...
　　“来，美人。”他把他那恶心的嘴巴凑近我的锁骨处，轻轻地吻了吻，继而顺着我的耳际划落到我的脸上...现在我真想咬舌自尽！可是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么肮脏的画面了...我使出我全身的劲想要推开他，可是连举起手都难以办到...
　　一种异样的绝望和空洞向我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空洞无力地盯着床幔...把黎家二少爷所有的举动都忽略掉...很快就会结束了，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以为眼泪会顺着眼角落下来..可是什么都没有..
　　现在我只想哭...只想安静地哭一会...可悲的是眼泪都无力掉落下来...他突然把手放在我的抹衣之上...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
　　“砰！”
　　在我喊出声的同时，听见门仿佛被踢开的声音...我来不及思考，也根本看不到房门处...只是黎家二少爷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警惕地看向门口...继而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是谁？是谁？我多想看看门口到底站得是谁...
　　“你你你...是谁？”
　　我听见二少爷那颤颤巍巍的声音其中还混杂着脚步声...近了近了...我听见我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的好大声...
　　那个二少爷还来不及站起来，我只看见一把剑穿过他的身体...剑尖还残留着他的鲜血...顺着床沿流下...我想大声呼喊，可是我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去呼喊...

　　我还没有时间去考虑，只见一件黑袍将我裹住继而把我横抱了起来...我微微抬起眼，看着来人...白皙的脸庞，修长的睫毛，刚挺的鼻梁，还有....
　　“你...”
　　“...”
　　是他，是他，居然会是他...为何会是他？我依旧不敢相信，我仍旧沉浸在刚才的余悸之中...我我..差点...就要被...
　　我顺势偏过头去...为何要让他看到这样惨不忍睹的我？苍天，你为何要跟我开这一个又一个的玩笑？
　　“想走？”一个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我一听立即紧张起来，是那个法师...
　　“屠..苏..”
　　“别担心。”他微微摇摇头，示意我不要担心。他放下我，让我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用余光看见法师那张盛怒的脸，身后还站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黎凤香。
　　“你们把水儿怎么了？”
　　“杀了。”屠苏简短的回答倒是让他们微微愣神，继而听见黎凤香的惨叫声。“你们杀了我二哥？阿！！”
　　“什么？你们当真杀了水儿？”法师那本就盛怒的脸上再也放不下别的表情了，他瞪着发怒的眼睛...“我要为水儿报仇！你们全部去陪葬吧！”他愤怒的举起黒杖...不好...
　　“他..要...念..”
　　“撒哈拉斯，全部毁灭！！！”这次的浓烟要比上次要威慑许多倍...迷烟之中还夹杂一股黑色的怒火...
　　“憋气....快走！”我想要推开屠苏，却不料一个重心不稳向身后倒下去。屠苏赶忙冲上来稳稳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忍下，很快就好了。”他把我的脑袋狠狠地埋在他的怀抱里面...我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我多想就这样...依偎在你的怀里...直到永远...永远...
　　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屠苏，如果你现在不冲出去，我们都难以逃出去了...我无力再去说什么，也无力再去想什么...我感觉我的呼吸将要停止了一般，许是迷烟多少还是被我吸入了...本就难以动弹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听使唤，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浓浓的迷烟之中...继而我模糊地听见迷风刮过的声音，是盛怒的法师在施咒么？看来他已经失却了耐心，想让我们早些去为他徒儿陪葬么？
　　“呼呼..”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走到了极限，我靠在屠苏的怀里大口喘着粗气...屠苏，你快走阿，你一个人能够逃脱这迷烟的...我多想叫他快些走，可是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现在整个身子都是靠屠苏支撑着，否则我想这辈子我都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屠苏，迷烟越来越重，我们这样又能撑到几时？
　　“............你........走....”
　　“....”他蹙着眉看着我，我想我现在肯定是一副要死的模样...我拼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可是我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屠......苏.....

　　“...唔....”屠苏那冰冷的唇贴上我的双唇..他要做什么？屠苏...你这个大笨蛋！！我已经变成这样，你渡气给我又能挽回什么...
　　“停..下....阿！”我刚想要阻止他，却不料他突然咬破了我的嘴唇...一股血腥味袭向脑门，紧接着是那尖锐的疼痛感...他突然合上我的嘴巴，微微的说道，“把血饮下去！”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让我饮血？可是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闲暇想那么多..只是忍受着那股血腥的味道把嘴里残留的血全部咽了下去。

　　过了些许，我突然感觉腿脚有些酸痛。我微微抬起手，赫然发现我居然可以抬起手臂了...虽然仍旧感觉有点无力，但是至少我可以这样安稳地站着了...可是迷烟依旧没有散去，我仍旧可以听见那法师默念咒语的声音。我看见屠苏那微泛白的脸庞，看来他开始吸入迷烟了...不行...
　　我轻轻夺出屠苏手中的剑，屠苏立即拉住了我的手...“你要做什么？”
　　“从这迷烟里出去。”
　　“怎么做？”
　　“别说话，站在这。”我甩开他的手，整个身子依着长剑而前行。
　　“你...”他仍旧一把拉住我，让我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没时间了...相信我..”我坚定地看着他，他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从未见过的神情。这抹神情，我无法用言语描绘出来...只是感觉他的手渐渐地松开了...屠苏，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的出去的...
　　我用力咬着那被屠苏咬破的嘴唇，让疼痛不断地苏醒着我的意识。在迫近法师的瞬间，我用力宛转着长剑...
　　“映黄昏！”我那沙哑的声音贯穿着整个迷雾...只见那法师缓缓地站了起来，是有那个自信能够躲避我这招么？我暗自运气于掌间，趁那法师默念咒语之际，一掌袭向我的胸口...只见一柱鲜红的血柱成弧线型向法师处落去...我欲要使出这映黄昏最后一招，却徒然失却了所有的力量...跪坐了下去...最后的最后，我本想用血腥盖住这幻术给法师一个致命一击..只是..
　　“阿！”法师那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传入我的耳朵里，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法师...只见屠苏握着一直背在他身后的那把剑深深地刺入法师的心脏...没想到他帮我完美的完成了这映黄昏的最后一击...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轻轻地抬起手伸向屠苏，只见他微颔首向我走来...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手的一刹那...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