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33、波未平，波又起

　　看着远去的紫英的背影，我不禁有点担心...他仍旧沉浸在悲伤之中，皇上这个时候召见他...他...

　　我微微摇摇头，他离开时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苏，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处置我们？”
　　“...”屠苏微微摇摇头，筱雪微微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听着屠苏与筱雪说着他们从前的故事...我突然很羡慕他们，曾经有过这么美的故事...“吧嗒..”
　　门口突然传来牢房大门打开的声音，紫英去了这么会就回来了？我不禁有点好奇皇帝单单把紫英宣召出去是为了什么？

　　“你们下去吧..”
　　哎？听这声音...我背后微微一凉..我抬头看着那朝着牢房走近的人...一袭明黄映入眼帘..我突然意识到，站在我们面前的人，是皇上...
　　“参见皇上..”他们的声音刺入我的耳际，我木然地跪了下去...
　　“起来吧..”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缓缓地站了起来..

　　听见他的脚步声是向着我这边走来的，我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他终究还是来了...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那淡漠的目光...我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与他对视...
　　他走到屠苏的身边就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筱雪和屠苏，继而弯起了嘴角...
　　“当真是恩爱，朕真的不忍心杀你们了...”说着他偏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不过刺杀朕可是不小的罪名..朕念丞相是一代老臣..特赦了王家一家老小..不过老丞相还有你百里屠苏..”说着他狠狠地看了筱雪一眼..“明日午时斩首。”
　　“皇上，老臣是受冤枉的..”
　　“是么？王筱雪..”皇上俯身逼近筱雪，吓得筱雪赶忙俯身叩首下去...
　　“雪儿快告诉皇上，你不认识这个小子，快说呀！”
　　“...对不起爹爹..”说着她带着哭腔说道，“请皇上赐死我吧..我愿意同爹爹和屠苏一起死..”
　　“哦？一起死么？”皇上蹲下身子抬起了筱雪的头，拇指与食指紧紧地捏着筱雪的下巴...我清晰地看见筱雪眼角疼的溢出了眼泪...
　　“如果朕不让呢？”皇上轻轻地一笑，对着筱雪说道，“你可是朕的妃嫔，怎么可以跟他一起死呢？”说着轻蔑地看了屠苏一眼...
　　我站在他们身后，把这一幕幕都看的真真切切...此时此刻，我终于放弃了幻想...慕容羽，再也回不到相见了...现在的你，仿佛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且还戏耍地不亦乐乎...

　　“皇上，老臣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哦？”皇上不置可否地看了眼丞相，“那丞相谋划着把自己女儿嫁进宫里又是为了什么？”
　　“这...”
　　“哼...你当朕是昏庸之人么？朕当真不知道你们私下里的那些许传闻么？”
　　“...!”丞相不禁惊地张大了嘴巴？私下的传闻？又是什么？
　　“你以为你与中书令龙青云之间的明争暗斗朕不知晓么？”
　　“臣...”
　　“你把女儿送进宫来，是为了在后宫安插眼线？还是为了压制住现今得宠的龙青云之女，丽修媛？”我暗暗吃惊，这个皇帝连自己后宫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这下丞相当真是哑口无言了..虽然我知道他和屠苏并不是一党人，可是皇上所言确是事实...而且，对于皇帝来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想这次他大肆地迎娶丞相之女，一来是凸显丞相的野心，二来也是给群臣一个警告吧...所谓的杀鸡儆猴就是眼前的一幕幕吧...我深深地吸一口气，为何我会卷进这是是非非之中？这一切的一切，本就与我无关，什么丞相，什么大人...都离我很遥远很遥远...也许当初我就应该留在少恭身边，而不是自信满满地扬言要守护想要守护的人...现今看着卑微自己，才真正知道，不自量力的下场...卷进这朝廷的纷争之中，我到底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还是当事人的身份？呵...当真是现实的讽刺..

　　“你还有话要说么？老丞相..”皇上居高临下地说道，而丞相却俯首沉默...皇上这样一针见血指出他的谋划，我想他也无话可说了吧...
　　“朕...可以赦免你们..”他话锋一转，我们所有人的心都被悬吊了起来...赦免我们？他会这般好心么？先不说丞相的揽权行为，单单是屠苏的抢婚就不可饶恕了吧...毕竟那是危及到了皇帝的声威地举动...

　　我感觉现在的场面异常地压抑，谁都不敢出声询问，都低着头沉默着...也许我们内心里面都想知道皇帝意欲赦免我们的理由，只是我们都不敢去问...
　　“不过，朕有个要求..”要求？我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九五之尊的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要求？
　　“朕要她！”
　　我微微抬起头，赫然发现皇帝指尖对准了我...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仿佛我不在是我自己一样...皇帝说他...要我？我脑袋里面一下子空了...完全不能理解现在这样的局面...

　　“紫月..”皇帝站在我的面前，而我依旧木然地站在那儿，眼神空洞无力...“只要你答应留在朕身边..”他微微地弯起嘴角，继续说道，“朕可以赦免他们的罪责..甚至朕可以给予王筱雪自由..让他们可以在一起..”
　　我顺着他的指尖看着屠苏和筱雪...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看来，我再也不能置身身外了...我就知道皇帝他是有目的的...只是没有他的目的会是我...
　　“如何？”他的眼角也染上了狡黠的笑容，我呆立在原处，不知所措...
　　“看来你需要时间考虑，那么明日午时，给朕个答复如何？”他淡淡地说着，走出了牢房...最后我只听见他的声音混杂在铁锁的声音之中...
　　“紫月，朕等你..”那样的清晰，又是那样地飘摇..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留在他身边么？为何是我？说是一见钟情，终究有些牵强附会...既然这样，他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又存有怎样的目的？不是屠苏，不是丞相...呵，又怎么会是我？
　　“紫月..”屠苏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看了看他那憔悴的脸庞...屠苏...我该怎么办？
　　“不要答应他...”他坚定地语气，让我莫名地感动一翻..
　　“...!”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出那样大的牺牲...”
　　“屠苏...”
　　“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说完他背过身看向牢房之外...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我心头掠过一丝凄凉的感觉...
　　“屠苏...你忘了么？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是...就是因为在乎，才..”他突然陷入了无限地沉默之中...因为在乎，因为在乎...
　　我微微弯起嘴角，轻轻笑了一笑，屠苏...因为在乎...我才希望，你比表面的幸福更幸福...

　　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思量着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一切...许多事都来不起思考就一闪而过...
　　红玉姐...紫...
　　我突然睁开微闭的双眼...紫英呢？我才想起离开的紫英，一直都没有回来...莫不是...？我打消心头那抹不祥之感，紫英不会有事...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