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15、两相望，情何堪

　　那天之后，我感觉我和屠苏之间突然变了味..心里面总是有种异样的隔阂，每每他远远地看见我只是转身而避开...我不知道他是在刻意的逃避什么，只是觉得他这样做是在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曾经听别人说，湖心亭赏雪落，心凄凉..可是正值盛夏的湖心亭却是给人以清凉...抚过红木清漆的螺柱，我突然想念起长安的凉亭...何出落木萧萧下，未见长安此不休...

　　“西子湖畔荷清幽，渭水洛川皆难谋..春日繁花开遍野，只留风华在人间。”远远地从湖畔传来妙音歌声，她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感染力，带着别人的心情也变得阳光起来...翘首望去，西子湖尽头，有一画舫...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就在我静待画舫靠近湖心亭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白影直击画舫而去...我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是怎样的模样，但是我感觉他并非怀有好意...

　　“呀喝..”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画舫里面传了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想起，只见刚才的白衣男子和一个鹅黄衣裳的女子在画舫中打了起来...我无法分辨出刚才巧声歌唱的女子是否就是眼前这个身姿轻盈的女子..她双手拿着普通舞女凤舞的画扇，但是画扇在她手里却是成为了攻击的武器...

　　“阿..”一个愣神之间，只见那黄衣女子被直生生地击落水中..我刚想纵身跳去搭救，只见一袭黑衣飞身而至，救出掉落水中的女子，回身一剑刺进那个白衣男子的胸膛...远远地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仅仅看他的招式我便知晓是他...屠苏...

　　看见白衣男子负伤而逃，我收回放在他那边的目光...杭州果然是出美女的地方，仅仅是歌声便是那般的轻盈..我微微一笑离开了湖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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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要翻越香炉峰直击绍兴贼寇？”兰生好奇地问道，哥哥默默地点头应允..

　　现在听见关乎于山抑或带有山路的高峰，我只感觉内心那种难受的气息在不断地翻滚...

　　“绍兴那儿有一条天险之河，庇佑那儿的贼寇和容老夫子..”

　　容老夫子是前年告老还乡的四大奸臣之一，现在长安和潍坊的奸臣也已经清除，只要再拔出绍兴这一钉子，洛阳那边恐怕也是孤立无助了...

　　“小小月，你过来。”兰生神神秘秘地将我拉到了一边，他又要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怎么这么喜欢粘着我们呢？

　　“我还是得带少恭看着你，以免你和他...”说着他眼睛瞟了瞟站在门边的屠苏，我伸手拍了拍他那个木鱼脑袋...

　　“过来..”我欲凑近他耳边，他很敏感地推开了我..耳边不自觉地红了红，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月儿，什么这么好笑？”哥哥好奇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兰生，我掩嘴一笑，兰生，我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没甚，只是兰生这猴子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哦？”哥哥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兰生，兰生被哥哥盯得脸愈发红了起来...

　　“哥，你这样盯着他看，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兰生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扭头跑了出去，我心里那个喜滋滋的..兰生，我终于将了你一军..

　　眼光扫过站在门边的屠苏，他一言不发地看向我这边，我对他微微一笑...他木然地没反应过来，我转身对哥哥说，“我去房里收拾下。”

　　“好。”

　　回头再次对屠苏释然地一笑..屠苏..其实那天的事，你真的不用过于介意..

　　因为..我们..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好朋友..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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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兰生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里面，闷闷地问我他为何要与我一样坐在马车里面..

　　“...”

　　“为何我要跟你一起坐在这该死的马车里面？”

　　“...”他这个问题都要被问烂掉了，我闭目假寝，完全忽略他的唠叨..

　　“小小月，小小月..”兰生的大嗓门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怒视他..

　　“干嘛干嘛，这么凶，我只是觉得纳闷...”

　　“如果你愿意和他们共乘一骑，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兰生终于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明明是他自己不会骑马，又不愿意像个姑娘一样坐在他们的马上...现在又不愿意跟我一起坐在马车上..当真是令人心烦...

　　“屠苏哥哥..”车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叫唤，我刚准备掀起车帘看看是谁，谁知道马儿突然地乱了脚步..马车一晃，抽身一看，兰生只身滚下了马车，我想拉都拉不住...

　　“阿..”随后兰生那杀猪般地惨叫声，震耳欲聋...

　　我刚走出马车，看见一袭鹅黄身段在兰生面前打量...黄衣女子并不高，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咦，你好像猴子..”她指着摔在地上的兰生说道..我止住了想笑的冲动，拉起了还赖在地上兰生..

　　我抬头打量站在我面前的小女孩，她娇小的脸蛋，浓眉大眼..樱桃小嘴上点上朱红...

　　“阿..”旁边的兰生终于回过神来，“原来窈窕淑女长这般模样...”

　　无奈地看着旁边看的快要流口水的兰生，我无奈地推了推他...

　　“这位姑娘..”哥哥看不下去了，出声止住了兰生的遐想..

　　“恩？”黄衣女子转身应承...

　　“你认识百里少侠？”提及屠苏，她粉嫩的笑脸悄然地抹上一际绯红..她双手放在衣襟之前，交叉着螺旋..她害羞的模样更是令人喜欢..再看看兰生那沉迷的表情，不觉偷偷一笑...

　　“恩，屠苏哥哥可是人家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哎？我突然想起西子湖画舫上的那个人儿，仿佛就是一身鹅黄的衣裳...

　　“举手之劳..”

　　“不，我娘说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众人一时无语，兰生更是一副吃瘪的表情...

　　“不不不，他只是略施小恩，不必以身相许..”兰生赶紧出言解释..

　　“谁说的，屠苏哥哥可是救了我一命，要不我我我..就要..”

　　“不必。”屠苏冷冷地一口回绝，转身就走了，一点都不知晓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我看见黄衣女孩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哎..”兰生想要上前安慰一下，谁知道她突然一下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兰生一时举足无措起来，只是傻傻地站在那边...

　　“来..”哥哥轻轻地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孩，轻轻地为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你要是要报答恩情，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绍兴..”

　　“真的吗？”

　　哥哥点点头，“百里少侠一直心愿平定贼寇，如果你能帮助他，也算是报恩了呀..你害怕坏人么？”

　　“不...”女孩子伸手抹了抹眼泪，坚定地说，“我一定会保护屠苏哥哥的。”

　　“好好好，一起一起。”兰生拍手赞成..

　　“还不知晓小姑娘叫什么呢？”

　　“我呀，我叫襄铃。”说着天真地对我们甜甜一笑...

　　“襄铃，襄铃..”兰生一直叨唠着襄铃的名字，我看他是陷进去了..

　　就这样带着执意要报恩的襄铃，我们一行人向着绍兴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