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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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安排到晨璇宫当差的黄泉算起来是第一次走那么长的路。算起来，太子府虽离开正宫殿有几条街的路，就算用马车也要花上好一些时间。然而，她与小安子是下人，自然没有骑马车的优待，靠走的，也就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皇宫前门。
“这皇上怎么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啊……简直比这整个京城还大嘛。”黄泉上气不接下气道。
“走两步就累啦？”小安子摇头道。 “还没出宫就喊累……以后怎么给主子办事啊？”
“可是真的很长的路嘛……太子府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靠正门那么远啊？”黄泉埋怨道。
“你不是一向来精力充沛吗？这区区几步路应该难不倒你才是了……”小安子毫无同情心地反驳道。
于是，两人就这样来到了皇宫正门。自然，这个正门也非常气派，绝对不失皇室尊严。不知是基层楼高地围墙，看守地士兵个个高大魁梧，清一色地铜盔甲，虽不是上战场，但是这种模样看了也大概没几个人敢乱闯了。到了闸门时若要进出这个皇宫必须得先有令牌。不过当小安子见了守卫时摆出的笑容时，黄泉也大概猜测他们必定认识。
“哦，原来是小安子啊……今日给太子爷办事去？”守卫亲切问候道。
“是啊……关兄，今日的轮班是你啊……多日不见，上回听说你娘病了请了长假回乡去，现在可好？”小安子回道。
“嗯。是好了很多。”那位叫‘关兄’的守卫微笑道。他微笑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见到小安子，而是留意道了小安子身边的宫女。这也难怪他了，毕竟小伙子总是抵挡不住对妙龄女子动心，而且黄泉那双水灵大眼倒是让人见了陶醉。
“小安子，你的朋友？”黄泉并不是个懂得装害羞的女孩，也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关兄’的好奇心，便坦然问道。
“是啊……他是这里的侍卫，姓关，所以大家都叫他关兄。”小安子道。
“你好……”那侍卫有些红了脸又很有礼貌的象黄泉点头道。
“那你名什么？”黄泉又问。
“这个……”侍卫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很诚恳的回答道：“我单名一个‘才’字。”
“哦？这个意思好……你爹娘一定希望你日后有才华，能出人头地吧！”黄泉赞赏道。
“谢谢姑娘的美言……”关才意外的笑了笑。
“对了……我姓黄，单名一个‘泉’字。大家都叫我小泉。”黄泉总算改掉了直接姓名一起念出来的坏习惯。
“不是吧，关兄，认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原来你叫‘棺材’啊！”小安子大笑道。关才听了有些懊恼，立马黑了脸不语。
“小安子，这有什么好笑的？”黄泉见关才的神情，知道他大概是生气了，所以用力的拍了小安子的胳臂一下。
“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小安子握着肚子大笑道。 “老天，这真是一大喜剧啊。宫里冒出个黄泉，自然要必备棺材……你们两真是天生一对，我看还是早日成亲算了！”
本来暗黑脸色的关才反而听了这一句心情好转，他再次不好意思地望了望黄泉，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心里却享受着小安子无意间的提议。
“小安子，你在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啦！”黄泉怒道，手又准备往小安子的手臂打一下。
“哎唷……你这个小丫头怎么那么凶啊……连个母老虎都被你比下去了。”小安子嘴不绕人的说个没完。
“道歉！ 你马上给关兄道歉……你这话得罪我也算了。要是关兄家里有嫂子的话，这种话会给他带来困扰的！”黄泉理直气壮道。
“小泉姑娘，你大可放心。我尚未娶妻。”关才激励解释道。言下之意是，‘她’还是有机会的。
“是吗？不过无论如何，小安子这个人就是这样，口无着缆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啦。”黄泉忙解释道，自然没有听出关才的话中话。尽管黄泉那么说，关才还是很愿意把小安子那番话放在心上了！
“你们今日上哪去呢？”关才眼看两人就要走开，有些舍不得，便找话题拖延时间。
“给太子殿下的膳房买食料。”黄泉笑眯眯道。
“是吗？刚好我也打算下班后道菜市逛一逛，不如一块去吧。”关才欣喜道。
“啊？关兄不是要守皇宫吗？”小安子意外道。
“哎呀，都差不多要到换班时间了。等换班的人过来我就可以走了。”关才解释道，心想今天的运气真好，还有给他认识到了个漂亮的宫女，而且听她的说话语气，不象是那些一般只会做作的一些庸脂俗粉。这年头好姑娘是越来越难找了。怪不得他都二十一了，本有个好差事，收入算不错的，居然还要打光棍。
“真的，那太好了！”黄泉开心笑道。多认识个朋友对她而言绝对是好事。毕竟自从来到了宫里除了小安子还算谈得来，她也没别的能说上话的同龄朋友。太子府里的下人多半年长，而唯独小安子与她年龄相近，所以也经常在一块有说有笑。
不出所料，替关才的般的同事一道，关才就像是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一般，喜上眉梢。他很热情的走到黄泉的右边，想多了解一下黄泉而开口道：“小泉进宫多久了？”
“半年前左右吧……但是都是接受基本训练，之后就直接派到太子府。如今在太子府也就干了三个星期的活……也开始领教道太子殿下是如何难伺候的主子啊。”黄泉想起盈仁对自己的虾仁团子的超低评价就有些郁闷。
“是吗？我平时都没遇到过太子殿下的……他似乎很少出宫，反倒是需要什么都差府里人来办。也就因为这样我才认识了小安子的。”关才解释道。再说，他这种芝麻绿豆小人物，怎可能有机会认识那些皇室呢？随是在皇宫当差，但是离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室远如泰山，所以认识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他不出宫也没什么稀奇……就他那种破烂身子，还是好好卧床养病比较妥当。”黄泉轻松回道。
“你不要命啊！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小安子喊了一声，吓得黄泉立即安静起来，不敢吭半声。
“太子身体不好吗？”关才好奇道。
“从小就比较体弱多病……也没什么。”小安子不想细谈，身为奴才得最好不要议论主子得事，这种道理他老早就记着的。
“而且又挑食……动不动就不吃，不病也会饿病的咯。”黄泉补充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今日你们出宫买食料是为了调整太子殿下的口味咯？”关才点头道，把黄泉的话都当宝一样一字不露的记进脑袋里。
“希望行的通了。”黄泉一脸沮丧。“你知道之前他跟我说什么吗？他批评我今日弄的膳食，说不吃就不吃，把我叫来听他的评价。我可是费劲心思为他准备的啦……”
“啊？你说太子殿下不吃你煮的还要跟你解释？”小安子意外道。
“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大概就是这样咯。”黄泉点了点头道。
“特别待遇！”小安子下定论道。“太子殿下不吃都从来不说个理由的，所以大家都猜不透他为何不喜欢……至少他肯告诉你，你就应该对症下药……看来太子殿下对你就是不一样啊！”
一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关才又突然插了一句道：“小泉姑娘既然能的起替太子殿下准备御膳的责任，那厨艺肯定了得吧！ 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口服，品尝姑娘的厨艺……”
“关兄，这你倒是猜错了。小泉煮出来的都十分平凡。随便抓一个御厨帮忙的太监恐怕都能弄的出比小泉煮的还要美味，只不过都说了，太子殿下味觉比较……特别啦。”小安子立刻破坏了黄泉在关才心中的形象。
“小安子！ 你说话怎么可以那么不服责任！ 我有那么糟糕吗？”黄泉怒到。 “早知道这样就不推荐你跟我一块出来了！”
“啊别……别……我也是一时说溜了嘴。”小安子赶紧改变语气，设法讨好黄泉道。
“看来你们感情还真不错，让人羡慕啦。”关才念道。如果自己也能与黄泉如此嬉戏该有多好？
“谁跟他感情好了？这个老是损人的破烂嘴……”黄泉否认道，便故意走得更靠近关才，表示自己跟对方的感情绝对不比与小安子的来得少。关才自然察觉到了，也觉得很是滋味，默默地感受陪伴美人逛街的时光。
＊＊＊
到了市集后，没一会儿功夫黄泉就把所有该买的食料都买了。她知道出宫是任务，所以买完本该立即回宫，但是她却有些留恋外头。对黄泉而眼，宫中实在是太冷清，尽管人多，可还是缺乏人气。她望了小安子一眼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呢？不知道够不够多逛几回？”
“没什么时间了，我看你买的也差不多了吧……刚才还没出宫不是说走得很累吗，怎么这下又精神了？”小安子两手提着东西，自然没心情继续闲逛而不耐烦道。
“那不一样嘛……之前就是在空荡荡的路上走着很容易累得。可是你看这里，左右都有新鲜东西瞧，当然不累了。”黄泉解释道。
“不行……再不回去太子殿下要是喊饿没人给他准备东西吃怎办？你别忘了你可是主厨哟。太子殿下除了你煮的，其他人煮得他可不吃啊。”小安子提醒道。
“这样啊……小安子，你拿这些应该很重的，我帮你再提回皇宫要不？我想小泉姑娘少在外头走动，就多看一会儿应该没事吧。”关才也帮忙劝阻。
“说不过你们两位最佳绝配。算了，反正怪罪下来我小安子就算要下地域也有你们黄泉棺材陪伴左右。也罢！”小安子让步道。
“还是关兄最体谅人！”黄泉庆贺道。
“平时宫里干活会不会辛苦啊？”关才又问道。
“还好……其实也不是什么苦差事。我都觉得以前在家乡干的活儿更多的了。我身为长女，需要帮忙爹娘料理家务事，弟弟妹妹们都还小。反而在晨璇宫，只要照顾好太子殿下的胃便是了。其他的闲杂事由别的宫女太监们包办。”黄泉微笑道。“那关兄呢？当守卫辛苦吗？”
“哈哈……有时闷晃了点儿，但是也还好。闷晃好过出现状况。”关才爽朗笑道。“真巧，你是长女，我也是长子。”
“哦？关兄也有弟妹？”黄泉好奇道。
“两个妹妹，都在家乡了。京城里就我一个人。因为想某个好差事也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关才想到家人便有些温馨。
“妹妹多大了？”黄泉又问。
“大的十六，大概跟你差不多，我爹娘开始给她物色对象了。小的今年才十岁……不过已经人小鬼大，吵着要我日后带个嫂子回家让她瞧。”说道这里，关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头瞧黄泉，观察她的反应。
“十六啊……那比我大一岁。你的妹妹挺好嘛，那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黄泉笑道。
“一家人嘛……难道你的家人不会关心吗？”关才试探问道。
“大概不怎么关心吧。反正我是宫女，除非主子允许，我是不能嫁人的。这也是宫里的规矩。”黄泉想起当时接受训练时听那些嬷嬷，姑姑说的。所谓嬷嬷，姑姑只得都是一些留在皇宫里的年长的女官。由于宫里的规矩都是要等宫女满二十五岁才能离开皇宫，道那个时候年级大了，要找夫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许多宫女选择留下来一辈子不嫁，继续他们的工作。久了便从宫女的身份提升到了女官，也被仁成为姑姑。而嬷嬷们一般就是宫中服侍那些皇室的妇女，多数为奶娘之类的。反正年级大了，不是姑姑就是嬷嬷，黄泉也是靠衣装办猜的。
“真的？一定要等到出宫才能嫁人了？”关才听了有些失望。二十五岁啊！ 而黄泉才十五，那不是要等十年？到时候他也三十一了。等得了吗？
“通常情况下是如此。”黄泉点头道。“除非太子殿下看我不顺眼了，想早日把我捻出宫，让我嫁，那也有可能例外。反正只要是主子肯做主，那么自然就不必灯到二十五吧。”
“那也就是说……只要太子殿下肯放人，你还是可以提早嫁人咯？”关才喜悦道。
黄泉瞧他的表情有些意外的便问：“关兄怎么那么在乎这个啊？其实我也没太在意这个问题啦……嫁不嫁人也没什么吧。所以对宫里这个条例没有什么看法。”
“啊……这个……哈哈……”关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黄泉自信满满道。
“知道什么？”关才有些心虚地问道。
“关兄为什么着急这个问题啦。是不是因为未来的‘关嫂’是宫女呢？”黄泉笑道。
“小泉……你几时那么关心‘关嫂’这个位子了啊？你是怕被人抢走吗？算啦……棺材就只能配黄泉，没人跟你抢地……”小安子故意捣乱道。
“下次我告诉太子殿下，说你办事不足……不带你出宫。”黄泉摆出架子道。
“你要告状，我也可以。我还可以告诉太子殿下你不守职责，除了买食料还到处玩……”小安子反驳道。
“你们两……还是别吵了。”关才好心劝道。 “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返回宫吧。”
“好啊……反正有小安子在，逛的也不舒坦。”黄泉闹别扭道。
“过河拆桥！当初要不是我给你出的点子，太子殿下会那么轻易答应你出宫？”小安子念道。
“两位……”关才见黄泉与小安子的激烈争执，也不知道如何插手，只能摇头叹气。
＊＊＊
“张宇……你看，黄泉可否回来了？”盈仁见天色以晚，总觉得不该答应黄泉午后出宫的。本来可以坚持她拖到明日，至少早晨出门，最迟下午天黑以前也绝对能回来。但是他实在是吃不下那些食物了，也不想在忍多一天才立即答应黄泉的请求。
“太子殿下大可以放心……京城的治安还算良好，而且小泉那丫头也有小安子陪着，总不会出事吧。”张公公安慰道。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点？万一……”盈仁有些担心说道。
“太子殿下还是放心吧……也许是两个毛孩出去一趟，顺便东张西望望了时间罢了。”张公公心想小安子本来就是个调皮蛋，黄泉那丫头也好不了哪里去。两个这样的角色凑在一块真的能规规矩矩的只办正事不顺便玩玩？
“说的有理……小孩子都比较贪玩。我困了……如果黄泉回来了请通知我一声。”盈仁笑了笑，又吩咐道。他这番语气论谁听了，只要不青眼见道他会以为他是个比那两位‘小孩子’年长许多的大人。不过事实上，他顶多只大那两位小孩子一岁左右，如果他们算是孩子，自己也脱不了被称为‘孩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