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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涉江采芙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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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殇莲·同心】
“灯芯苑,这苑的名头是彤儿取的?”娆金贵的女子,金玉满堂的陈设,这是容后的寝宫——翠微殿,傲凰池里面都是身材曼妙的女子游来游去,就算身为女人,也禁不住脸热,可是自始至终萧彤都在绷着脸。
容艳曦这女人巴不得她唤她一声娘,千方百计闹得她说话,萧彤偏偏不领情,什么珍馐百味绫罗绸缎古玩字画都不放在眼中。
“彤儿,快跟娘说你要什么,为娘一定想方设法为你找来……”
萧宸从那傲凰池里起身,衣不蔽体的侍女为其净身、穿戴利落,一脸纵欲过度的憔悴,但还是来到母女二人旁坐下,在豹毛毯子上,他懒洋洋的打着哈切。
“皇后,别白费心机了,我们的彤儿对待我们没感情,她是老四养起来的,也长了颗冷冰冰的心。”
容后阴沉起来,她疯狂的把萧彤的头按在怀里:“我的女儿谁也夺不走,萧檀不行,萧麝也不行!”
萧宸见她如此歇斯底里,硬是扯过萧彤,坐到自己怀里,双手环住萧彤的腰身:“阿容,我可不准你弄坏了我的娃娃。”
他也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梳子,镶满了宝石,刮在萧彤乌亮的青丝上,萧彤忍着疼一声不哼。
容艳曦阴狠的掐上萧宸的脖子,萧宸微暖的笑容一直在萧彤的挥之不去。
萧彤当时不明白什么军事关系紧张,也不屑理会国仇家恨,不知当夜檀王大军压境。总之那天晚上翠微殿的大火涅槃了他们,传闻容后疯了,宸帝也陪着容后一起疯了,清点了人数,查清的尸首,下葬了该下葬了,整理了该整理的。
檀王登机,大赦天下三年,萧彤还是公主,灯芯苑还是青梅煮酒。
宫中却少了歌舞升平。
萧檀常常在批阅奏折后,向林夕打听萧彤过得好不好,在听些什么丝竹,学了什么新艺,能不能绣出一尾青鱼,放没放风筝,是不是还在执着的种些花花草草等。
一晃到了十六,提亲的不少,萧檀仍是留中,他满头华发也需何首乌日日染,而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担忧萧彤这副脾性,嫁到哪里才能快乐。
这日,他宣了老九来,只问萧彤的婚事该如何处置。
“彤儿有意南方,毓子初是个上进的……朕想了想,觉得合适。”
“但,始终要问问彤儿的意思……”
“若问彤儿,她天生不知如何反驳朕,到时心里明明不愿,也不定要应承下来……”
“老九,你说……如何才好?”
萧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直到萧檀自言自语完,他才回神,豁然抬头诚心一问:“四哥,彤儿像是能倾心他人的孩子么?”
萧檀于千军万马都不头疼,但这事令他冷颤不已:“或许只是心高气傲……?”
绝对不是……!
“三哥打压我们,彤儿未说一句请愿的话。三哥容后死于非命,她一滴眼泪也未掉……四哥!彤儿她,她根本没有人应有的感情……您还看不透吗?”
萧檀上前拍拍萧麝的肩膀,被萧麝无意间抚开。
萧檀为此叹息烦忧:“彤儿只是不喜欢哭罢了,哪里有这样严重,你是否夸大其词了?”
萧彤当然也有喜怒哀乐,但很浅,灯芯苑里面日日消磨,多少感情也没了。作为养父,萧檀太了解萧彤的一言一行,当然也怕见到这孩子厌弃的眼神,他都不会太靠近灯芯苑,更不强迫她参加宫廷晚宴。
“说真的,朕从未见她哭过。一次也没有。”
改朝换代,皇帝登机,公主还是她,萧哲见到她就越来越不爽,这人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欲念,整天不过坐在蒸腾的池子边发呆,出于恶作剧,萧哲一把推她入水,萧彤起初连挣扎也没有,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从昏迷中醒来,她就闻到了梨花轻微的香甜,睁开眼睛,从朦胧到清晰,一张放大的轮廓,完美惊艳,尤其是精致的鼻尖,离的太近,她讨厌这种入侵的距离,手挡开,按在人家的手掌被移开,掌心被温暖包裹着,她仍是不愠不火的表情,稍微夹杂一丝稍稍平息的倦怠。
“萧寰。”
蓦地含笑,江南初春的散淡。
“传闻公主有着清静淡泊的丰神,心想也是本朝所幸。但依寰看来,公主过份不懂尊卑。大抵该尊寰为王叔。”
“寰王叔。”这一回认的十分乖巧。绯红的官袍已现,她谙熟来人是萧麝,折返那少年的胸膛,手臂绕过少年的脖子,娇弱的叫崴了脚,脚疼。萧寰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傻子,若说适才是碰巧出事,这已经是刻意制造的误会。她这样贴着他,他还心如止水,真是说不得自己都多么冷静了。于是就那么冷清清的低头望着她,她也淡淡无畏的回视。萧麝狐狸心性,只是心口有恶气出不来,“你们在干什么?!”
一向不那么莽撞的萧麝扯起自家侄女,萧彤此刻瘫软无力,强推拒萧麝,人一跌,跌进萧寰怀抱,萧寰要隐蔽会武的事实,就要假装虚弱,于是萧彤就压饼子了,这饼子长得闷好看一些就是。
闷笑一顿,萧彤缓缓力气,扶起这好看的饼子拍了拍:“九叔,寰王叔体质太差,我并不敢压榨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呢。”
想法被人看透,萧麝不由脸红。“咳咳,你这是姑娘家家说的话吗?乌鸦唱的都比你好听。”
萧寰在外一直病弱示人,显然也被这话呛得难受。点头赞同。
萧彤低头审视自己的衣履,皱皱眉,又释怀的笑了:“两位王叔占了我的便宜,虽说是王叔,但是占了便宜还是要打一顿心里才舒服啊。”抽下梁上的青绸,卷起来,一圈一圈打的十分漂亮,飘落,结网,缠死……
萧麝算计别人还行,不擅长这种近身战,而且对方还是最柔韧的武器,不觉已经被缠在绸中,萧彤硬撑起一口气,将人吊在梁上。
“九叔,好受吗?”
萧麝无奈的摇摇头:“你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