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润知我心》故存乐

4、第四章 第一次交锋

　　第四章
　　第二日辰时梅引章如期而至，他换了一身窄袖劲装，不过此人的穿衣风格向来华丽，往那一站，依旧招摇得不得了。
　　作为今天这场比试的主角之一，朱雨润不得不到场，她一早就看到那一抹显眼的紫色，对他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接着边掩口打着哈欠，边到一旁的邀月楼上安坐观战。满脑子都是一会儿梅引章那张妖孽般的俊脸被打成猪头样的爆笑场景，时不时自己偷着乐，身边的林嫂以及梅家代表梅玄霜，则误以为她是因为见到梅引章感到开心才笑的。
　　最先迎战的是八哥朱子霸，先从武功最弱的开始，若是一上来就是最厉害的，怕梅引章招架不住。八哥兄弟里身手最好的是老三朱子善，因此他排倒二，最后压轴的自然是朱家的大家长朱满珍了。为了公平起见，每人只跟梅引章过三招，这样他才有体力应对下面的对决。三招都未能被制住便算过关，梅引章已经过了七关了，现在轮到跟朱子善过招。打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喘气，虽然他从未出招，但每次都躲闪的极为精准，而且他轻功极好，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有这般武艺，让朱满珍觉得颇为蹊跷。他的师父是谁？居然能将他调教得这么厉害！他不出招不是没机会，而是他若出招必定伤人，因此只是一直避让。连朱子善这关他也顺利的闯过了，就剩下朱满珍这一关了。若梅引章真的连破九关，他就得实现昨日的诺言，将女儿许配给他。看了眼楼上正拧着眉头的朱雨润，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她并不乐意这门亲事。唉，只怪昨日太轻敌，让这小狐狸给蒙了去，如今只能拼了老命让梅引章顾不了自己这关。
　　“朱伯父，请出招！”见朱满珍望着女儿踌躇万千了许久，梅引章只好出声请道。
　　“在过招之前，老夫想问你个问题。”
　　“伯父请问。”
　　“你的师父是谁？”
　　“伯父问的是哪位师父？”
　　好家伙，他居然不止一位师父。
　　“都问吧！”
　　“请恕晚辈失敬，晚辈曾立下重誓，绝不向人道恩师名讳。”梅引章极为儒雅地回了一句废话。纵然梅引章不肯说，朱满珍也能猜出他其中一位师父是谁，至于其他的师父们，不必知道亦可。单这一位师父的武功就凌厉可怕得很，这世上能出其右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到了这个时候大可不必比试，因为胜负很明显，但既然说了要过他这关，他必须守诺。
　　“来吧！”语罢，朱满珍便连出三招，招招对着要害。毫无悬念的，梅引章依旧轻松闯关。
　　“果然英雄出少年，虽然内功稍显薄弱，但加以时日定成大器。”朱满珍走到梅引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赞叹道。
　　“朱伯父过奖了！那晚辈与令嫒的婚事，您可是答应了？”这才是梅引章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老夫定当兑现诺言。但雨儿尚年幼，及笄之前都要住在朱家，待她及笄之后，再定婚期。”这是朱满珍最大的让步。
　　“多谢岳父大人成全！”都还没成亲呢，梅引章就立马改口叫岳父，还逼真地跪地磕头，活像捡了个宝似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快起来吧！到你真正成为老夫女婿的那日再改口也不迟。”朱满珍对岳父这个称呼非常抵触，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来要被这个长得跟女人似的小子娶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任何跟他抢女儿的人都不让他待见。他不期望自己的女儿入宫，因此除了当今圣上，能配得上朱雨润的梅引章算得上一个吧！但还是觉得惆怅万分。
　　既然比试结束，也顺利成为一家人，朱满珍便领着八个儿子以及未来女婿上邀月楼跟女儿儿媳汇合。他一上楼，原本坐着的朱雨润与梅玄霜立刻起身退到一旁，将座位让了出来。
　　“雨儿，来见过你的未来夫君。”朱满珍朝朱雨润招招手，有点不敢正视她。毕竟她的终身大事，未经她同意就这么定下了，有点对不起她。想她六个哥哥都是自由恋爱，虽然也有媒妁之言在，但都是两情相悦了他才点头。如今自己最疼的女儿，居然成了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可悲可叹哪！
　　“爹，女儿有个请求，还望爹成全。”朱雨润无视梅引章的花容月貌，对朱满珍正色道。
　　“但说无妨。”难道这小丫头还想做垂死挣扎？
　　“在我及笄之前，不与梅公子见面。”见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接着补充道：“原因我稍后说明。据我所知，梅公子想当的是爹您的女婿，而您也答应了。”
　　“对啊，这事大家都知道。”朱满珍接口道，实在想不出宝贝女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已经敲锤子定下的亲事，她还想反悔不成？
　　“至始至终梅公子都没有提我的名字，他一直说得是令嫒，这大家都听到了吧？”说到此处，朱雨润露出一丝笑意。
　　梅引章闻言也扬起嘴角，这小丫头，居然让她钻了空子。看来今天这场比试只赢了一半，要娶她过门还有十万八千里等着他。不过也正因为这个空子，让他对她更感兴趣。原本他的想法是，反正迟早是要成亲的，不如先把这个对他冷漠得十分有格调的富贵小萝莉收入囊中再说。如今这玩笑般的心情要好好整理下了。
　　“说令嫒也没错，九妹你确实是爹的女儿啊！”很显然梅玄霜没猜到朱雨润的想法。
　　“是没错，三嫂。”她先肯定了下梅玄霜的判断，但接下来的话，就是峰回路转，扭转局势的关键了：“我爹目前只有我一个女儿，可不敢保证，将来不会有其他女儿。只要入了族谱，冠了朱姓，就是朱家的女儿，也是我爹的女儿。这令嫒可就不单指我，指得是我的姐妹也说不定。”
　　“鬼灵精，你怎么可以耍赖？”梅玄霜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看了眼云淡风轻丝毫不着急的弟弟，她这边倒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了。好不容易要成的亲事，居然因为一个称呼告吹，也太可惜了！
　　“三嫂，我可没有耍赖，及笄后我若仍是我爹唯一的女儿，我就该改口叫您姐姐了呢！”她爱娇地挽着梅玄霜的胳膊，对她月眉一笑。
　　“你这丫头，分明是不想改口。这五年间你随便找个人让爹收作女儿，你便可以金蝉脱壳。引章的终身大事让你这么儿戏我可不答应！”虽然宠爱朱雨润，可涉及到梅引章的婚事，梅玄霜这次绝不会让步。
　　她朱雨润倒好，能够自己挑选夫婿。可梅引章已经向朱家提亲，而朱满珍也应下了。若朱雨润不肯，朱满珍一定不会强迫她。不管将来这认来的女儿是什么货色，梅家都要含泪收下。到时梅引章若是退婚，对他的信用可是狠力一击啊！没想到聪明一世的弟弟居然让这小丫头将了一军。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希望朱雨润成为她的弟媳。才十岁就这么机灵，长大一定更厉害，若是真能跟引章成亲，将来定是一个贤内助。
　　“三嫂，您先别生气嘛！听我把话说完。”她晃了晃梅玄霜的胳臂，成功把她吸引过来后，接着道：“方才我也说了，在我及笄之前，不见梅公子。因为这样我与梅公子都可以去寻找自己真正心仪之人。将来梅公子若遇到心上人，可让我爹收作义女，这样既成就了一桩亲事，也让阳盛阴衰的朱家多点女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她这么一说，梅玄霜才稍稍松了口气。还算她有良心，不会为了自己乱点鸳鸯。只是这五年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看了眼一直噙着笑的梅引章，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多大异议。她知道他的性子，若他真是对朱雨润动了心思，结果必定会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若将来遇到他倾心所爱的女子，也可以在不食言的情况下迎娶过门。朱雨润考虑得真是滴水不漏，在大家都没损失的情况下，将自己不愿接受的亲事挡在门外。
　　“好，爹答应你。”朱满珍伸手将朱雨润揽入怀中，笑道。说实话，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机灵。这也不能怪他，朱雨润一直生活在蜜罐里，没有什么问题要她解决，自然没机会显山露水一番。
　　“梅公子，谢谢你的厚爱！但这终身大事，还是两情相悦得好。祝你在这五年间，能遇到让你钟爱一生的姑娘。”朱雨润见梅引章似笑非笑的表情，以为他受了打击面子上挂不住，便对他盈盈一福身，道谢并送上祝福。
　　“谢过朱小姐！”他回她一礼，眸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经过这件事后，梅引章的追求者明显增多。那些有些财力的人家争取一切机会让自己的女儿跟他接触，万一被他相中，不但能当上闵楼的少夫人，还能成为朱家小姐，等于双喜临门哪！
　　大家以为梅引章会为朱雨润守身如玉，可没想到，他变得更加风流，身边总是美女如云。于是大家猜测，定是当初朱雨润小萝莉拒绝他的心意，让他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因此走上了极端的道路，而朱雨润也因此被梅引章的粉丝们视为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