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润知我心》故存乐

5、第五章 逃亡的开端

　　第五章
　　一晃五年过去，梅引章果然遵守诺言没有跟朱雨润见过一面，但暗地里是否有偷偷去看过她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的轻功本就极好，经过五年的练习，更是精湛，要发现他的踪迹绝非易事。而他也由一名美少年变成一名美青年，如果说五年前他的美中带着一丝青涩，如今的美则丰满诱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极具蛊惑力。这些年他过得风流潇洒，丝毫不顾忌自己已是朱家未来女婿这一身份，也因此留下许多风流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老天爷说，这话我先撂这儿。
　　而我们的女主人公朱雨润则顺利成长为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的少女一枚，明天就是她的及笄之礼。最开心的莫过于梅玄霜，因为五年过去了，梅引章还未有心上人，而朱雨润也没为他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明日一过，她就必须嫁给梅引章，这个忽然性情大变，充分发挥他女性公敌优势的男人为妻。但愿这弟弟成亲后能收收心，不然让九妹伤心的话，她还真是里外不是人，都不知道要帮谁。
　　“雨儿。”见朱雨润坐在窗台边支着脑袋发呆，朱满珍轻声唤道。
　　“爹。” 听到父亲的声音，她忙起身迎了上去。
　　“怪爹吗？”他指的是当日的亲事。
　　“不怪，最后期限还没到，结果如何还说不准呢！”她仰头一笑，乐观道。
　　“若是到了，你真要嫁给梅引章，你就要怪爹咯？”朱满珍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惹得她小嘴一撅，坐回椅子上不理他。
　　“好啦，爹知道你是个乖女儿。若是五年前爹还挺放心让你嫁过去，可如今，这梅引章居然变成这般摸样，叫我怎能不担心。”走到朱雨润身边，习惯性的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道安慰的是她还是自己。
　　“爹，既然上天如此安排，我就欣然接受好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只要不对他动心，就不会为他伤心，我一样可以过得快活自在啊！再说，若是他敢欺负我，我三嫂第一个不饶他，还有梅叔叔，他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而且我还有爹您，以及八个武艺高强的哥哥们。”朱雨润说得自信满满。
　　“你看得开就好！”担心女儿会闷闷不乐，可如今的情形，她似乎显得颇无所谓。只是为什么他觉得她眼中那满满的不舍有点古怪呢？难道是因为想到将来要嫁为人妇离开朱家而感到伤心吗？
　　“闵楼离我们家很近，想家时可以随时回来。”朱满珍的胳膊紧了紧，安抚道。
　　“嗯。”朱雨润在他怀中轻声应了声，将脸埋在朱满珍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个让她安心了十五年的味道。
　　朱满珍在第二天清晨顿然醒悟，原来朱雨润那不舍不是为将来，而是为今天，她居然留下一封家书，说她看破红尘要修道成仙，这门亲事她单方面毁约，一切后果她承担。可她人都不见了，承担个鬼啊！还不是朱家上下焦头烂额地收拾残局。
　　而闵楼这边也传来消息，梅引章也不见了。虽然觉得不可能，可怎么看都像二人相约私奔。明明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会私奔？这个可能被大家一致否决掉。那为何朱雨润前脚走，后脚梅引章也跟着走了？该不会是追她去了吧？虽然大家想不明白为何梅引章知道朱雨润要走，但比起之前的猜测，这个比较靠谱。
　　梅引章还好，他武艺高强，少有对手，以一敌十轻而易举。可朱雨润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水灵灵的姑娘家，出了朱家的势力范围，危险性明显要高出许多。为了防止居心叵测之徒有机可趁对她不利，这事不能声张，只能暗地里搜寻，无疑增大了难度。全朱家的人都以为朱雨润会去道观修行，可只有林嫂持反对意见。她如是说：“小姐一定不会去道观，她信上所写是为了迷惑大家的。”
　　大家听闻后觉得颇有道理，后来问其朱雨润会去哪里呢？她继续说：“尼姑庵……”然后众人都报以“切”的眼神，纷纷散去。
　　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将话说完：“也是不会去的。小姐爱美，一定舍不得她的头发。”只是这话她等于说给自己听。
　　朱雨润成功逃出之后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虽然不知道能逃多久，但她实在不希望这么快就嫁为人妇，五年间都在家乖乖当个大家闺秀，这次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闯荡一回了。她换了身朴素的少年装扮，还易了容，混在人群中两天都没被人发现。前面也提到了，她学了大家闺秀该学的，也偷学了不该学的，这易容术就是她偷偷学来的，还有一点点武功和轻功。虽然只是花拳绣腿，若遇到一般人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朱雨润这一路游山玩水，晃悠得不亦乐乎。从前听父兄们说过的名山大川都纳入她的行程中。虽然单身旅行蛮惬意的，但有些地方她还是因为只身一人不敢前去。
　　已经过去四天了，她都没有听说朱家有派人搜寻，这反倒让她更加小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大张旗鼓地找人，定是暗中进行，说不定跟她擦身而过的路人中就有朱家安排的眼线。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四天之后她又回到岫善稍作休息，过个一两天重新出发。
　　在茶楼里听人家八卦，听到岫善跟邵中的交界处有家锦月楼，若是有缘，在那里可以吃到美味的鸡肉粥，禁不住美食诱惑的朱雨润，连忙问清路线，兴致勃勃地前去。可到锦月楼一看，怎么是卖衣饰的？亏她早饭才吃了一点，还走了那么多路，就为了喝鸡肉粥呢！纵然这家的装潢摆设，以及里面展示的衣饰都很养眼，可不养胃啊！好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饿扁了的肚皮，思索着是进去逛一圈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好祭一下她的五脏庙？
　　“欢迎光临！这位客观想挑点什么？若是看到喜欢的，我可为您取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见朱雨润皱着眉头杵在门前，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鸡肉粥……”又饿又累的朱雨润无视美妇人的话，一脸惆怅地自语道。
　　“鸡肉粥？”美妇人稍一思量，随即笑了起来。“鸡肉粥是有。不过我家夫君要明日才回来，要喝他熬的粥，可要等上一日。”
　　“真的有鸡肉粥？”听到有粥喝，朱雨润顿时有了精神。
　　“嗯，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等不到明日啊！若不嫌弃，先到我家吃点其他东西吧！”美妇人的声音真好听，尤其是邀请朱雨润到里屋吃东西那些话尤为动听。
　　“啊，太感谢了！我会付钱的。”朱雨润冲她感激一笑，不忘承诺自己不会吃白食。
　　“家常便饭而已，不用算那么清。请！”美妇人知道她是个姑娘，且看她的眼神清澈见底，知道她没有危险，才放心地邀她进屋。
　　“哇！好多山茶花，好香，还漂亮！”朱雨润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满院子的白山茶，白山茶的两边则是翠绿的竹林，包围呵护着山茶花们。
　　“自行车？！”在看到院子角落里那辆极为复古的自行车后，朱雨润兴奋地奔了过去，左看看右瞧瞧，在古代看到现代的东西实在让她激动不已。
　　“你认得？”美妇人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行车，对她的身世忽然好奇起来。
　　“嗯，你们家居然有自行车，太不可思议了！姐姐，你该不会是……”她欲言又止，试探地看了眼美妇人。
　　“对，我是，你该不会也是……”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how do you do !”朱雨润伸出右手。
　　“how do you do !”美妇人配合地与她握手。
　　“啊！我好开心啊！居然能遇到亲人！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原来是哪里人？我过来十五年了，原来是福建人。”朱雨润掩不住自己的狂喜心情，握着美妇人的手紧紧不放。
　　“我过来二十年了，原来也是福建人。”美妇人将朱雨润牵到石桌旁，招呼她坐下。
　　“真么巧？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现在叫朱雨润，岫善人，不过我的名字还要请姐姐暂时为我保密。跟人介绍，说我叫朱小雨就好。还有，我易容了，回头再让你见我的真容。”
　　“好。我叫常悦，原本是天庆人。”常悦腾出手来为她倒了杯茶，笑道。丝毫不好奇为何朱雨润要隐瞒自己的姓名。
　　“那你怎么到圣善来了？难怪我刚才看你店里的装潢感觉很熟悉，原来完全是现代店面陈列的风格嘛！”
　　“说来话长。你到我这里来居然为了喝鸡肉粥，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常悦觉得颇为蹊跷，不是熟人应该不知道她相公会熬鸡肉粥的。
　　“在茶楼听人家说的，美食是我一大兴趣爱好，哪里有好吃的，我就往哪里去了，呵呵！”朱雨润有丝腼腆地解释道。只是她的解释让常悦更奇怪，熟悉他们一家之人应该知道他们平日都很低调，怎么有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他相公的厨艺？看来宣扬之人是想把朱雨润引到这里来吧！至于将她引来锦月楼所谓何意，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朱雨润即是跟她一样穿越过来的人，于情于理都要好好接待。
　　“我在这里二十年好容易遇到同样境遇的人，你就在我这住下吧！待明日我夫君回来，再让他为你熬粥。一会儿我的儿子和女儿会先回来，你们可以认识下，你们年岁相仿，应该会谈得来。”由于遭遇一致，常悦对朱雨润顿时产生一种亲切感。看她的样子大约十五六岁，跟她的孩子们差不多大，不过心理年龄应该差很多。
　　“哇，姐姐你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啊！要是还在现代，我的孩子应该也很大了呢！结果现在我却还是一副孩子的样子。”
　　“那不是很好？年轻啊！”
　　“对了，姐姐，你们家的自行车不会是你做的吧？”看样子很精致，但是又跟现代的不同。
　　“是我夫君做的，他很聪明，他还做了望远镜以及其他我能描述出来的东西。”说起自己的丈夫，常悦立刻一脸幸福，这十七年，他们过着和乐的日子。虽然她夫君有时会入宫处理一些事务，但都是极隐蔽的，这才让他们一家得以安稳度日。
　　“真幸福！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想起自己那桩乌龙婚事，朱雨润的好心情马上削减大半。
　　“你也会遇到的，别担心！”常悦见她心事重重，忙安慰道。
　　“你要不先把人皮面具卸下来，然后梳洗一下，换身衣服，一会儿我给你做些吃的。”常悦见朱雨润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建议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地叨扰了。”朱雨润冲常悦露齿一笑，不再跟她拘礼。
　　过了一会儿，待朱雨润梳洗完毕，换上锦月楼的衣服，再经常悦的巧手梳妆，一位清秀佳人新鲜出炉。往那一立，出尘脱俗，巧笑倩兮，甚是招人喜欢。恰巧这时常悦的一双儿女也已归来，走在前头的是儿子冷玄青，随后跟来的是女儿冷雪青。见到家里来了位娇客，兄妹俩先是一愣，接着都极有家教地施礼问好。
　　而朱雨润光顾着养眼，竟没有回礼。谁让这两兄妹倾国之姿，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原以为这世间梅引章该是最美的男人了，没想到今天见到的这个少年丝毫不比他逊色。比起梅的妖孽，少年身上傲然于世的清冷反而更显高贵。他身边的少女则宛若一尊晶莹的羊脂玉雕像，眼中含着秋水呼之欲出。
　　“娘，这位姑娘是？”由于家里都是美人，对朱雨润这个级别的美貌冷玄青完全免疫。而对于她的痴望也习以为常。因着他这一询问，让神游中的朱雨润回过神来，并暗自懊恼自己居然盯着人家看出了神，真是糗大了！
　　“她是娘的故人，按辈分上算，你们该叫她一声姨娘。”
　　“嗯，叫我小雨阿姨就好！”朱雨润见常悦脸上尽是戏谑，知道她逗儿女玩呢！便配合地补充道。
　　“娘？”冷雪青不可置信得杏眼圆睁，对这看着明显比自己小的阿姨表示极大地不认同。倒是冷玄青噙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母亲。
　　“好啦！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们叫阿姨。我叫朱小雨，叫我我小雨或者雨儿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小朱。”朱雨润最恨这称呼，她的的七哥和八哥老喜欢这么叫她，小朱跟小猪同音，谁知道他们叫的时候指得是哪个？
　　“小朱。”
　　“小朱。”
　　不愧是龙凤胎兄妹啊，喜好都这么一致。
　　“你们！”朱雨润被冷家兄妹的默契弄得十分无奈，并且万般后悔干嘛要把禁忌先点明，摆明了让人家挑这个喊嘛！
　　接下来就是一场激烈的口水战，冷雪青难得遇到对手，在家里没有人与她斗嘴。她爹话虽简短，却句句噎人，久了也就不跟他玩了。她娘每次看她有意开战就找借口闪到一边，而她哥跟她爹一个德性，皆是语出必伤人的毒舌男。店里的伙计知道她是小姐，怎么可能跟她斗？好容易遇到年纪相仿的朱雨润，当然要好好“沟通”一下了。
　　自己的女儿这么尽兴，常悦也是十分乐见的，观了一会儿战，她便起身到厨房为朱雨润做吃的，留下极为绅士，不停为二位女士斟茶递水，面带笑意的冷玄青，以及越吵感情越好的两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