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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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阮小七深夜前来探牢，又踏着来人的脚步声消失，只一炷香功夫却着实让朱贵既惊且怕了一番：惊的是身陷囹圄竟得见至交兄弟不免意外；怕的是来人偏偏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小七，此番贸然前来显然已为救他而将性命置之度外，这叫朱贵后怕不已，以致进来的一行人逼到他监牢跟前还未曾醒番。
直到那马五喊一声“大人”，朱贵才将头抬起来，见那来人竟是本县知县并着几个都头。
那知县命马五将牢门打开，行将进来。
马五心内惴惴，不知这知县一行人等半夜前来为着何事，但确信将有一场祸事。他想着阮小七千万嘱咐，要他务必保那朱掌柜周全，如今却叫他如何是好？
只听那知县道：“朱贵，方才本官已将你勾结那劫取了蔡太师生辰纲的晁保正一行人等之事上报济州府，府尹大人命本官明日将你押解至济州，由府尹大人亲自升厅审问。你还有何话说？”
马五暗道一声不好。倘若将人押至济州，怕是梁山纵有天大本事，也再难策朱贵周全。
朱贵半颗心还留在阮小七那处，不知他是否已平安脱身？口里只道：“小人并不认得那晁保正，更不知前日来小人酒店吃酒的客人是何许人也，如何有话可说？”
那知县道：“好，好。既如此，就让府尹大人亲自审问你罢。”他又转向随行而来的几名都头，“为防解送途中出甚么岔子，需先将犯人杖责二十。”
马五一听连忙道：“几位大人深夜前来委实辛苦，不如让小人代行刑。”
知县不疑有他，命人掇一条长凳坐下，道：“就由你来，需得重手些。”
马五一边喏了，一边将朱贵搀起，心中只恨自己不能如那智多星一般多几个心眼子。
正待施刑，忽又听知县道：“慢。”马五连忙停手。
“这入了大牢，如何还穿得如此体面，叫府尹大人见了怎生是好。”便差人上前剥去那朱贵身上脚下所着貂鼠皮袄、獐皮窄靿靴，独剩了小衣，按在施刑的条凳上。
马五握了刑杖的手心汗如泉涌，湿滑不已。反观那朱贵倒一派好汉风骨，神色并不见有何异样。只是那对眼略带些忧郁之色：倘若明日叫那活阎罗得知今日之事，不知要给他惹出几多风雨，或许会掀了这县衙的顶子也不定。
刑杖落下，倒不见得疼痛难当，只是心事重重，那二十下便只觉来去如风。那马五又特别加了小心，故此虽依然皮开肉绽血透衣衫，倒尚可忍受。
见行刑完毕，那知县拂袖而去。
马五赶紧上前半扶半抱将朱贵送回监仓，自责不已。
朱贵拍拍他手背，哑声道：“兄弟切莫自责，适才多谢兄弟手下留情，朱某日后定当……”
那马五连连摇头：“掌柜哥哥且莫再讲话惊动了伤处。”又道，“哥哥好生休养，俺这就去为哥哥寻些伤药来。”
朱贵气弱，仍扯了他衣襟，缓缓道：“此事……不可给我那小七兄弟知道，倘若他知晓，又不知要做出怎样莽撞事情来……”
马五道：“哥哥放心，俺心里有数。”
朱贵才略松下心来。这一松心，那杖刑的疼痛便呼啸而来不可抑止。马五见他脸色惨白汗如泉涌，更加不知所措，出了监牢便马不停蹄去往县城西门外那朱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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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朱富深夜听得急促敲门声，随着门外牢头马五的声音。
“朱富兄弟，快快给俺开门！”
朱富急急披衣起身应了门：“马兄弟深夜前来，可是我家哥哥出了什么事？”
马五神色焦灼：“不瞒兄弟说，那知县方才亲自到监中来，俺才得知济州府命县衙明日将朱掌柜解至府衙，由那济州府尹亲自升厅审问。那知县恐押解途中生变，命俺先行杖责掌柜的二十棍，现下伤得很严重啊！这当如何是好？真真急煞俺也！”
那笑面虎朱富一听大惊失色，一时也没了主意。倒是那马五略冷静下来，试探道：“可是要上山问那军师哥哥要个主意？”
不待朱富作答，探间的柴门被赫然推开，门里站的年轻汉子可不就是那活阎罗阮小七？
马五失声道：“七……七爷爷？！你如何也在这处？”
朱富连连跺脚：“唉，小七兄弟不肯独个回去梁山等消息，我也只有带他回来我这里……小七兄弟你且听俺说——”
“莫要再说了！”阮小七冷笑，“事到如今，哪一个再胆敢阻拦了俺，可别怪俺翻脸不认他作兄弟！”
马五一听，知他已经得悉适才狱中发生的种种，如何敢再出声，只顾瑟瑟发抖。
朱富壮胆上前：“那依兄弟之意，现下当如何行事？”
只见那阮小七语调慵懒，面上却隐隐现出狠厉的杀伐之色。
“俺小七虽然鲁莽，却也不是全无智计之人。如今俺已有一计，管保救得掌柜哥哥出来，若做得巧妙稳妥，你我三人亦可全身而退，待明日天亮之前都不会有人发觉……”
他将计谋细细道来，听得对面二人连连点头。
朱富道：“如此确是上佳的计策。”
阮小七道：“只是此计一出，你二人便都在此地容身不得。”
马五当下便道：“俺早有心想上那水泊梁山，奈何无人保举，又久闻那大头领王伦眼界甚高，恐入不得他眼。如今可好，俺可有门路上山了！”
朱富道：“事不宜迟，我等这便赶奔县衙大牢去罢！”
阮小七道：“你二位先行一步，俺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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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