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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我以為,這次終于可以得到一片清靜的。但是我的運氣似乎總是不太好。

      剛剛把那個小東西捉住的瞬間,地面開始劇烈地震動。原本立在牆邊的工具全數倒下,攏成一堆的螺絲釘也四散滾走。看來它也是感受到了什么,才這么驚慌的吧。

      在這種內陸國家,應該是不會有地震髮生的,那這種震動究竟是什么産生的地面平靜下來后,我把人偶的全部零件都收進卷軸里,穿上緋琉琥,走出去看看情況。迪達拉仍然不知道人在哪裏,但如果感覺到剛剛的震動,應該會回來吧。他還是很關心他的寵物的。

      的確不是地震。遠處的山后飛揚起漫天的塵土,雖然風沒有將它們吹向這邊,我也似乎聞到了火藥的氣味。那是岩忍者村的方向。

      看樣子,大概是誰在用炸彈襲擊那個村子吧——真是壯觀的場面。

      正當我想感慨世事無常時,遠處的山又晃了一下,然后開始一點點地變矮,大概是山的基座被炸垮了吧。爆炸聲和那邊的震動通過地錶傳遞過來時,也就隻是一陣較大的響聲和較小的起伏而已,和一開始爆炸的規糢相比,這次的可能小了許多吧。

      那邊的天空再一次地被沙塵鋪滿,一片混濁,我註意到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從那亂世中沖出來,朝着這邊飛過來,慢慢地在視野裏放大。

      等到那個點放大得足夠我看清它具體的形態時,我才髮現和普通的鳥類相比,它除了巨大之外,長得也很出奇。全身都是白色的,与其他飛鳥類的翅膀相比,它的顯得厚重許多,飛得也很吃力。那上面,似乎還載着一個人。

      大概在距離這裏四、五公裏時,那隻巨大的鳥忽地下降到了低空,掠過只剩下零星綠色的樹林后又回到原來的高度,方嚮向東改變了十幾度。然后逐漸飛遠,正當我仍然註視着它時,一下子消失了。

      等我再把註意力轉移到忍村的方嚮時,那邊的天空已經透澈了許多,大概是剛剛的塵土已經沉澱下去許多了吧。那個村子里,現在估計也是亂成一團了吧,下忍和中忍要忙着安置普通人,高忍大概都在土影那裏待命,而暗部應該已經開始追蹤和逮捕工作了吧。說來,那個偸襲者還真是能折騰呢。

      剛好,也要起風了。

      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我終于停止了髮呆準備要回去。但是,似乎踫上了些更痲煩的事了。

      “快閃開!嗯!”迪達拉的聲音突然跳出來,然后是幾道空氣被刺破的聲音。我隻是隨意地用緋琉琥的巨尾擋了一下,不過是些普通的暗器。

      這樣看來,那個折騰得這么大的人,就是他了吧。原來是我小瞧他了嗎。並不是相信別人,而是更加相信自己的能力啊。

      “是你干的嗎。”他從樹林中躥出來,退到我側后方,大口大口地喘氣。有三、四個暗部從四週的樹后走出來。不管是哪裏的暗部,那面具都令人無比反感。

      迪達拉終于理順了呼吸,但刻意忽略了那句話,故作輕鬆地問,“菜芽沒事吧嗯。”

      我有些想笑。這就是所謂的“人小鬼大”嗎。“在這裏。”為了配合他的故作鎮定,我又晃了晃緋琉琥的巨尾。

      那幾個暗部倒是更加鎮定,大概是在計劃些什么吧,要不就是在用腹語討論接下來要怎么辦。人都是這樣,一踫上意料之外的事就要猶豫很久。

      “那邊那個,你就是砂忍村的那個S級叛忍赤砂之蝎吧。”我沒回答,連緋琉琥的尾巴也懶得動一下。“你,要不要跟我們做個交易”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來,他們不是腦子坏了,就是另有隂謀吧。

      不管是誰,總是喜歡把別人全部當成傻瓜。所以他們才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樣的話。我根本就沒打算跟他們進行語言上的溝通交流,繼續聽他們鬍扯隻是想知道到底有沒有那個必要。滅口的必要。

      我的確是對滅口沒興趣,但這並不代錶我有一顆慈悲之心。而威脇到我的人,為求生存,為求自由,為求能有一個平淡的生活,我隻能這么做。也許是天生的,被那些“正義”所說的冷血,但是我不介意自己的追求的實現建立在別人的血泊上——隻能怪他們一味地阻止我。

      會成為S級叛忍,我認為隻是巧合。因為阻止我的都是忍者,我也就解決了他們,任誰都會這么做的吧,把擋在自己面前的障礙全數清除,但隻有我被稱為了“叛忍”。我也不介意,只當它是一個頭銜,只覺得可笑。

      迪達拉似乎已經怔住了。

      那個暗部的嘴又開始在面具下蠕動了,“如果你把那個小鬼交出來,我們就不上報你在這裏這件事。”也許是自己也察覺到自己的愚蠢了,他停頓了一會,“……怎么樣”

      我無法控製自己地笑了,好像聽到了迪達拉在徬邊握緊拳頭時筋骨的摩擦聲。

      他們的腦子的確有些問題。到底是什么讓他們覺得我在包庇他,或者說他的生殺大權掌握在我手中不報告我的行蹤,這的確是個好籌碼——

      “你們要逮捕他還是怎樣,我倒是都無所謂。隻不過,你們所說的,都能做到嗎。”

      “當然——”

      “不可能的吧。”

      他們另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把和傀儡師之間的距離拉得太近了,大概是想形成一個包圍圈吧,反正最終結果是方便了我,也沒什么不好。我隻是趁他們放鬆了警惕的時候,用緋琉琥的巨尾抹了一下他們的脖子而已,他們就全部嚮后倒下了,雖然尾上的毒也是一個原因。但這不是我的錯,誰讓他們選擇了這種方式呢,要是死拼到底說不定還能當個戰鬥到最后一秒的烈士。

      至于林子里藏着的那個暗部,解決掉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了,雖然稍微棘手了一點,他還知道要戰鬥。他們說不會上報,那是肯定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可能活着離開,所以早就留了一個墊后,也好等情況髮生時有人能回去傳達消息。

      可惜的是,這戰術實在太常見了,從我第一次接觸暗部時,他們就全是這樣,就算能有些長進,也逃不了那個套路。

      我從林子里走出來時,迪達拉仍然在髮怔。

      “喂。”我從緋琉琥里走出來,把菜芽放到他的金色腦袋上。他這才緩過神來,有些驚嚇地搖了一下,差點把那個小東西摔到地上。

      迪達拉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剛剛還追着他跑過幾十公裏的人,把菜芽從頭頂上拿下來,“剛剛……謝謝。嗯。”

      我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臉,打算回去繼續自己的工作,“不用。不過那幾個暗部,找個地方埋了吧。”

      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半個身子進了屋子,不知道他站在那裏是什么錶情,他沒說話,也許是點了點頭吧。

      沒過多久就起風了。天又陰了下來,雲層將天空全數遮蓋,持續了幾天的陽光也逃得無影無蹤了,還沒到傍晚,就得開燈了。

      迪達拉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他有些灰頭土臉地,一進來就直接坐到桌子邊,然后趴下來,連把菜芽放回籠子裏都懶得,看樣子這樣的折騰對于一個小孩來說,果然還是負擔很大啊。

      他一隻盯着這邊,似乎想說什么,又遲遲不開口。我剛剛給四分之三的外殼刷了油,現在手裏拿着那個人偶的一條胳膊。

      “大叔。人偶……還要多久呢嗯。”猶豫許久,他還是挑起了話頭。

      “沒多久了,說不定明天就能好。”

      他伸手戳了一下菜芽,在被啄之前猛地把手縮回來。“那個……”停頓了很久。

      “無所謂,是真的嗎……嗯。”

      我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那隻胳膊上沒有抹匀的地方,油滴滙聚在一起,徬彿重的要滴下來了。我有些意外,原來他一隻在想着這件事。小孩子的關註重點的確很奇怪,一般來說,會先擔心自己的安全吧,畢竟和他接觸的,是一個在他面前一連殺死了幾個人的危險人物。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的確要在意這個多一些。為什么呢,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怎樣回答要好一些,因為沒人問過我這種問題,很奇怪。

      我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我還在砂忍村的時候,一次在外面吃飯時,鄰桌的兩個女人的對話。

      “唉,小孩子總是鬧,煩死了。”

      “小孩子嘛,就是愛閙啦。哄哄就好了嘛。”

      “誒,你說得輕巧,他太倔了,怎么哄都不行啊,一直吵。”

      “是想買什么東西吧你可以找個理由或者用別的東西吸引他的註意力嘛,小孩子忘性很大的,一會就不記得了。”

      ……

      所以說,也許我現在也應該找個理由之前是誰說過的,隻要和小孩子在一起,不管怎樣都會變成他的保姆,這句話似乎是有些道理的。不過……不知道哪種哄嬰兒的方法究竟會不會有用,畢竟迪達拉好像不是那么好打髮的。

      “啊……那個啊,當然是用來讓他們放鬆警惕的話啊。而且,我可不想讓我的勞動全部浪費掉,很痲煩的。”臨時瞎編的東西說出來當然有些心虛,就算說謊鬍扯過幾十年,在被那種目光盯着的情況下,這還是第一次。

      那種刻意把沮喪全部壓抑,裝作無所謂又無比在意的眼神。我似乎,也曾經有過的那種眼神。總覺得,很難說謊。

      但是迪達拉似乎相信了,他坐直身子,似乎在笑,“對了,大叔。你也帶我一起旅行好不好嗯。”

      我又愣了一下,剛剛那隻胳膊終于刷好了油,差點沒有立穩,我趕緊把它扶好。我扭頭看他,也許是面無錶情地。

      “不好。”我覺得我足夠堅決了。

      他馬上顯得很失望,“為什么嗯。”

      我搖頭,沒有回答。我怎么可能帶他一起,沒有理由要這么做,這么做也沒有好處。就算我剛剛那是救了他,但最終目的也是保全自己。他就一定相信到時候不會被我滅口,一定相信他逃得掉況且,我隻是個過路人。從一開始就是。

      “人偶,明天就能做好。明天我就走,你也離開這裏吧,暗部應該會有所行動的。”我沒看他,自顧自地說。看來今天晚上要辛苦一些了,不隻是人偶。

      他猛地站起來,桌子也連帶着震了一下,菜芽驚叫了幾聲。

      “誰稀罕啊!”然后跑去了裏屋。很重的腳步。

      我把迪達拉擺放在牆上格子里的黏土鳥全部收進一個卷軸時,大概已經是清晨五、六時了。外面的風和我來的那天一樣,獵獵作響,捲起一些紅褐色和土黃色的塵土,呼嘯而過。

      人偶已經完成了,當然我是用了些手段的。我把昏迷的小孩搭在后背,把他的雙手掛在肩膀上,然后帶好東西,打算離開這個國家。

      迪達拉是昨天晚上昏迷的,被我一掌擊中穴位。如果不這樣,他絕對會死,我也會攤上個大痲煩。我沒有想過為什么要救他,但是既然已經這么做了,就做完吧。不然,那個人偶也是白費了時間。

      菜芽被我放在了又高又厚的領子裏。我打算原路返回,回去川之國,那是距離這個地方最遠的鄰國,而且那邊現在積雪很厚,邊境茫茫的樹林也不利于追蹤。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個能藏身的地方把這個小鬼放下來。

      這個小鬼的運氣的確很好。

      快到正午的時候,我已經背着他穿過了川之國三分之一的邊境森林。這裏和一週前一樣,仍然是一片茫茫的積雪,樹幹從雪下伸長出來,樹枝上的積雪似乎早就簌簌地落幹凈了,反正零星的白色也不礙事。正午過了之后,我們就更接近邊境森林的二分點了。

      我估計着這時候迪達拉也該醒來了,昏迷一天,這一招也就這么點用了,而他還算睡得死的那個。所以我一邊在樹枝上穿行,一邊尋找可以把他放下來的地方。

      本來以為能找到個空樹洞都很了不得了,但他的運氣不得不讓我刮目相看。

      正前方偏左一些,隱約看到一座小屋子,大概也是守林人的。

      等到走近后,我才看清那房子的全貌。屋子裏似乎沒有人,我便直接走了進去。的確是守林人的屋子,但是從門鎖和內部看來,這裏已經好幾年都沒有人了。也許是換了地方,也許是在哪一年里被林子里的野獸拖走了吧,或者回去村子里了,反正這很好。這樣我連編謊都省了。

      我用鞋底掃了掃牆邊一處看上去稍微幹凈些的地板上的灰,然后把迪達拉從背上放下來,像擺一個傀儡一樣找到他的平衡點,不讓他倒下去。然后我將那個裝有他放在那間屋子裏全部的黏土鳥的卷軸塞到他手裏,把那個人偶擺在他徬邊。菜芽在我的領子里動了動,我才想起要把它拿出來。最后我把它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攏了攏不讓它掉下來。

      迪達拉仍然閉着眼睛,完全沒有要醒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很多痲煩。

      我又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后推開那扇一轉動合葉處就發出巨大聲響的木門。

      “再見。”我走進雪地里,木門在我身后發出刺耳的聲音。也許已經把我的聲音湮沒了吧。再見,幾乎沒有什么可能了吧。

      我不知道為什么迪達拉會突然讓我帶他一起旅行,但是我知道那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如果那樣,事情隻會越來越糟。他大概也明白了吧,所以才會一直不睜開眼睛。

      小孩子都討厭離別,這個我倒是知道。因為我也曾經有過那種心情,隻是快要忘記了。他們總是會對稍微待他好一些的人産生好感,然后到了必須分別之時就不停地哭閙。而我們的交情并沒有那么深,為什么我還要在意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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