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令》恒言

4、寿宴夜逃

　　一觉醒来，感觉很舒服，今天小桃怎么没来叫我早起，真是难得，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准备起床，可是揉揉眼睛睁开后，却发现一个人正笑着看着我，笑得有些坏坏的，有些暧昧的，最重要的是，那张脸正是汤少祖的脸。
　　“天啊，我八成是迷上他了，竟然连睡觉都想着他的脸，赶紧洗脑！”
　　“哈哈，你是说你迷上我的吗？”突然我的鼻子被轻轻点了一下，我猛然发现这不是梦，汤少祖正侧躺着看着我，他是真人不是我的梦。
　　我一下坐起来，趋势太快而把他推躺在床上，“你怎么进来了，怎么到我床上了。”
　　“大少奶奶，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我汤家，这个房间是我汤少祖的新房，这个床也就是我汤少祖的床了。”
　　我发现自己衣服比较单薄，赶紧抱住被子，躲起来，两脚却一下被他横跨而来的大腿夹住，“你还想把我踢下床？”
　　“对，踢下床，你正好休我，快去和老夫人说休了我。”
　　他有些恼，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伸手扯我被子，我一着急去拉，却被他整个抱着躺了下来，死死地抱着躺在床上，“你放开我，我警告你放开我。”
　　“丈夫抱着新婚妻子天经地义，我不放”
　　发什么神经，“你放不放，我们是你要休我我要休你的关系，不是新婚夫妻，你读过书吗？”
　　“哈，你真不听话。“少祖突然翻身，身手很敏捷，我今天第一天发现他的身手竟然很好，他翻身的目的不是起来，而是整个人把我压在了身下，鼻子在我耳边来回摩挲，弄得我很痒，还呼气呵气戏弄我。
　　“你干什么啊，快起来，哈哈，好痒啊”，被他弄得酸酸痒痒的，好不难受。
　　“恩，你不同，你很不同，”少祖的话我心中一惊不敢动了，他看出来了，怎么看出来的，应该外表没什么变化啊，“我喜欢你的不同，很喜欢。”说完竟亲了过来，可把我吓坏了。
　　我赶紧到处躲，左右闪避，他愣是亲不到有些恼了，“娘亲不是老是让我们圆房吗，今天咱就给娘亲送这个贺礼吧。”
　　天啊他不会是想，他已经凑了上来，我躲避的厉害他亲的越厉害，说实在他亲的我有些七荤八素的招架不住，但我突然想到他昨晚刚在飘香院和那个什么姑娘说不定还，我就一阵难过，整个人冷静下来，正好此时门一开。
　　“少奶奶，少爷。。。。。。”小桃一进来正好看到我们俩抱在床上的一幕，满脸绯红，赶紧退出去了，但就这么已经帮助了我，因为少祖停止袭击我的了，我伸手一推把少祖推开，赶紧爬起来躲在床脚，警惕地看着他。
　　少祖有些懊恼，不高兴地大声喊，“不是说了不许打扰我们吗，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
　　“奴婢知错了。。。。。。是老夫人要找少奶奶。”小桃站在门外已经被吓坏了。
　　“去告诉娘，我们正在办正事，办好了自然会过去的。”说完暧昧地看着我，又要朝我冲过来。
　　“是。”
　　糟糕，救星竟然要走了，完了，少祖今天是怎么回事，赶紧想办法，否则真要出问题了。我脸一沉，毫不畏惧地盯着少祖的眼睛，正色低声道，“汤少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死给你看！”
　　少祖有些愣住了，但手上的动作已经缓了下来，愣是缩了回去，我见机会到了，赶紧下床，拿起衣服躲得远远的，看着他，然后高速度穿戴好。
　　少祖看着我恍然醒悟，翻身靠着床边坐起，笑了笑，“让你躲了，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还有下次，这个汤少祖是不是吃错药了，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别碰我，内疚！让他内疚！如果是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昨天他的表现让我对他的人品。。。。。。我赌一把，“你那被青楼女子用过的身子别碰我，我不稀罕，一想起你和那些女子在一起的场景，我就恶心！”故意把话说重了，而少祖的脸色也分明在告诉我，我赌赢了。
　　“我。。。。。。我没有碰她们，我只是去。。。。。。”
　　“去什么！男人去那种地方还能干什么！”
　　“你怎么能看不起青楼女子，她们也有卖笑不卖身的巾帼英雄。”
　　哇，我没听错吧，他竟然用巾帼来形容青楼女子，想起昨日那女子对他的含情脉脉，气不打一处来，“我没说青楼的女子不好，我也没看不起青楼的女子，那些都是被生活所迫的可怜女子，我只是看不起去那里的男人，你不要告诉我你去那里是看书去的，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从来就没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你，汤少祖，更加不是！”
　　少祖脸色铁青，嘴巴抿成一条线，下巴用力的程度已经告诉我他很生气，我暗自庆幸自己的话奏效了，这下他不会缠着我了。
　　“温凉玉！你。。。。。。”
　　“我什么我，我没空陪你，老夫人喊我，我先走了。”穿戴好了我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事情做到起到好处，千万别过头，应该已经够了。
　　“温凉玉！”少祖还在背后大喊我，我暗自好笑，赶紧朝小桃屋走去，老夫人的事要紧，今天是寿诞，一定很忙，得赶紧过去，万一出什么事就会直接影响到少华的行动。
　　在小桃的帮助下，我随便梳洗完毕后便匆忙赶往老夫人住处，在快要进门的时候突然被拉住了，回头一看又是他，“你要干什么啊，今天是老夫人的寿诞，你是长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别训了，你现在可会训人了。”少祖叹了一口气，还捏着我的手还不放，另一手示意小桃走，小桃赶紧回了安便离开了。
　　“小桃。。。。。。你。。。。。。”
　　“你也说了今天是娘亲的寿诞，娘要是看见我们一起给她请安，你说她高不高兴。”
　　看着他，想着也对，而且老夫人在，他能搞出什么花样，便同意了，想抽出手，却不料被他紧紧握住，愣是抽不出来，急了朝他看过去，他却一脸不怀好意地朝我笑，转身一拉就把我拉进屋了。
　　“娘，儿子和媳妇来给你请安了。”
　　老夫人正坐在正堂喝着茶，见我俩一起出现十分意外，而看着少祖紧紧拉着我的手更是意外，眉宇间露着高兴，“这。。。。。。怎么这么晚啊。”
　　“娘！我们这不是打算弄个孙子给您祝寿吗，怎么样这份寿礼喜不喜欢！”
　　老夫人刚一下没反应过来，而我已经听得分明，脸上温度腾地升高，火辣辣的感觉让我直往外呼气，“真的，你肯和凉玉。。。。。。”老夫人听出儿子话后，满脸喜悦，不喜悦才怪的，精挑细选的儿媳妇儿子竟不喜欢，这突然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让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计划实现有望了。“你这个小子，倒派起娘的不是来了，你喜欢儿媳妇娘可高兴了，不过这大白天的别胡闹，今天来的客人也多，娘还有事要交待呢。”
　　“是，娘！”
　　“是。。。。。。娘。。。。。。”我也福身应和着，私底下却狠狠地用指甲抠少祖，这家伙太可恨了，竟敢。。。。。。少祖吃疼，但不知为何捏住我的手却仍是不放，还把我用力拉向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混乱的事情还是别想了，今天一整天都很多工作，客人已经陆续来，安排他们先赏玩汤府，然后还有厨房的准备，瓜果点心的准备，我总算体会到大户人家持家的痛苦，繁文缛节该顾虑的太多，家业越大开销和规矩就越大。
　　忙碌有忙碌的好处，少祖是汤家长子也忙碌去了，让我得了不少空闲，眼看着天逐渐黑，而少华全天都有些魂不守舍，这小妮子就是沉不住气，约是天黑约是慌乱。
　　“你千万要沉住气，别让老夫人看出什么来。”
　　“我。。。。。。嫂子我知道，不过。。。。。。”少华的眼圈又红了，“我舍不得娘，舍不得大哥，还舍不得你。”她泪水满面地看着我，“这一走再见无期，而且我怕会连累大嫂你。”
　　“你不走就必须嫁到梅家，这寿诞过后我就没有办法阻止下聘了，你愿不愿意。”少华猛摇头，“那好，你就什么都不用想，再见面不难，等老夫人气消了我会想办法的，而且我你也不用担心，我是老夫人娘家的人，老夫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的话很有道理，少华揪起的心终于放宽了，我帮助她收拾了包袱，把我的一些首饰都给了她，利用老夫人信任我给我的仓库钥匙给少华弄了点盘缠，少华一脸感激的看着我。
　　入夜了，大厅里歌舞升平，一片繁华景象，可我知道再过一些日子这里就会战火纷飞，风光不在，考虑到这一点我已经提前安排好汤家的产业南下的事情，变卖了京城里的好几处买卖，到广州和苏杭附近添置了生意，万一打起仗来，汤家不至于一败涂地，来的这些日子渐渐也对汤家有了感情，这也算我这个假温凉玉为汤家尽一份力吧，老巫婆什么时候来把我换回去呢，不知不觉听着院子里的池塘发起呆来。
　　“是你，你是那个小姐，那个汤少奶奶。”突然耳边响起久违的英文，我抬头一看正是上次古董店遇到的洋人。
　　“你怎么在这。”我回了句英文。
　　“今天是汤老夫人寿诞，我们是生意伙伴，很荣幸受到邀请。”
　　哦，对的，定会邀请他们，他突然很绅士地弯腰向我，等我伸出手，我知道这是西方礼仪，但，我只福了福身子，“中国暂时还不能接受这种礼仪，请恕小女子无礼，我给你作揖了！”
　　洋人没有生气，他赶紧扶起我，“不，少奶奶知书识礼，真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可惜。。。。。。”
　　可惜什么，看着他黯然的神色有些纳闷，等着他说。。。。。。
　　“可惜已经嫁为人妇，名花有主了！”突然一个声音横插一杠，我的身旁噌地多了个人，腰被一个大手拢住紧紧地扣着，“看来史密斯先生对我们家凉玉特别欣赏啊。”汤少祖最后几个字故意拉长，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挑衅，他竟然也会英文，虽然口音不是很地道，但这一点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哦，汤少爷您别误会，我只是在庆幸自己遇到了大清的奇女子，您夫人知识渊博远超于我，和其他的大清女子明显不同，您真幸运。”
　　幸运？少祖扣住我腰的手分明在警告我不守妇道，和他又没关系，他最近是怎么了，他不是挺不待见温凉玉的吗？
　　“开席了。”突然远远的管家喊了声，我们几个也赶紧朝前厅过去了。
　　厅里全部都坐满了人，看来汤家在京城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虽然老爷子早亡，但汤家的家业没有荒废，老夫人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心底里突然敬佩起这个女人来，无论她用什么手段，毕竟她都是为了汤家。
　　酒肉饭饱后，现场气氛很高，大家都喝高了，唯独我和少华冷观一旁，少华表现的很好，没让人看出有什么问题，时间差不多了我示意少华离席，“老夫人，我和少华喝的有些热，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好，去吧，这里有他们照应着。”辞过老夫人以后我们快速离开。
　　少华拿好包袱后，我们来到后门，我提前让小桃已经打点好，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偷偷把后门打开，只见远处已经停了一辆马车，然后见门开跑过来一个人，正是方云。
　　“少华、嫂子你们出来啦。”
　　我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速速离去，少华有些不舍，回过头看着我，泪再一次落个不停，而我也忍不住了眼圈湿润，“快，别拖，快走，过得好好的。”少华点点头，正要和我松手，却不料瞪大了眼睛看我后面。怎么了！我回身一看也呆住了，汤少祖正站在我背后，神情严肃。
　　“哥！”
　　我意识到不好，赶紧转身不顾一切把汤少祖抱住，抱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困住他，“少华、方云，快，快走。”
　　方云紧张地赶紧拉起少华往马车走去，少祖要追过去，我一踉跄下地，然后堵住后门，“别，少祖放他们走吧，他们是相爱的，我求你放他们走吧。”我真的有些害怕，只拼命拉住少祖阻止他去追少华。
　　“谁说我要阻止他们了？”
　　啊？少祖的话让我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他拨开我的手朝少华他们的马车追去，追上了，和少华说了什么，然后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他们，少华和方云立刻跪在马车上，少祖挥一挥手，示意马车快走，然后站在那里一直等到马车消失才走回来。
　　“原来。。。。。。原来你。。。。。。”
　　“原来什么呀！”少祖没好气地看着我，越过我跨进后门，走了几步后突然又转回身，朝我过来把后门关上，然后一把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地上凉，趁宴席没结束咱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