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令》恒言

5、跪祠堂

　　“地上凉，趁宴席没结束咱快回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俩第一次这么有默契，随他抱着我们往正院走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路上我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他。
　　“你们传的那些信，要不是我藏起来了，老早就被老夫人发现了。”
　　原来那些天没消息都被他被截下了，“你怎么那么沉的住气，我竟一直没发现。”
　　“你能发现什么，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你连你夫君我的正脸都没看过，倒和洋鬼子热乎的很。”语气中竟酸酸的。
　　“哪有，这一次才第二回见面。”
　　“第二回他就这么对你念念不忘了，那要第三回不得了了，”突然正色对着怀里的我严肃的说，“不许见第三回，而且我再说一次不许对别的男人笑，你的那里如果现在容不下我也不许给我装人，我汤少祖保证绝对会住进去，而且不会让你失望！”
　　哪里？他指的是我的心吗？看着他的脸，我俩第一次靠的这么近，而且他。。。。。。这段话怎么听着有点像告白，气氛有些暧昧，我有些晕，心里的一种异样的柔弱突然有扩散的迹象，蔓延都的地方都软软的。
　　“你再这样柔情似水的看着我，我可要吻你了。”
　　呀！谁柔情似水了，我推开他要下来，他笑了笑把我放下，可我才发现我的脚竟因为那阵涟漪而无力，竟站不稳，他一下把我扶住，有些担心，“怎么了？”
　　我借阴暗的月光遮住我羞红的脸，让他知道自己竟因为他的影响而全身无力他定会得意不已，“没什么，你扶扶我，脚有些麻。”
　　“要不我再抱你。”
　　别，要再靠那么紧我都不能保证我自己会不会强吻过去，现在气氛太暧昧，赶紧撤，“不。。。。。。不，扶我走走就行。”
　　少祖沉默了一下，“你别担心，我不会碰你的，我会等到你能接受我，不再把我和飘香楼那些混蛋联想在一起的时候再。。。。。。”
　　他原来在担心这个，我的脸更热了，“快走吧，老夫人要起疑了。”
　　少祖也同意，扶着我赶紧向正院走去。
　　回到宴席上，老夫人喝得正高兴，果然没注意到，而宴席上来的还有少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们刚一到就被拉去喝酒了，而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实在这会还真怕和他靠的太近，我的心一直在砰砰乱跳。“温凉玉，温凉玉，镇定，他是不错，但他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心里暗示慢慢奏效，我渐渐冷静下来，得空去想如何应对老夫人发现少华不见的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完全之策，只能印着头皮抵赖说不知，但以老夫人的精明，我觉得很难抵赖过去。
　　夜了，客人逐渐散去，我也在老夫人的允许下回房歇息去了，临了看了一眼少祖，他和他那些朋友正喝的高，咳！除了少华的事，还有一件让我担心的事，万一少祖晚上回房间，这一关我又该怎么过呢。
　　回到房间我一直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少华的事想不到好办法，最后都懒得想了，可少祖。。。。。。幸好他还没回来，想着想着竟也安心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一看身边每人，身上穿戴的还是昨天的衣裳，少祖没回来，心里竟一阵失落，温凉玉，你难道真的心动了，你可要掂量自己的处境啊。
　　闷闷地起了床，换了身衣裳，正好小桃拿水来给我梳洗，“少奶奶，醒了。”
　　“恩。。。。。。”我忍不住，盯着小桃欲言又止，小桃端着水看了看我，突然低头一笑，“少奶奶想问少爷吧。”呀，被猜中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少爷昨天和表少爷他们喝高了，怕影响到你休息，在书房休息着呢。”
　　“哼！小桃，你越来越。。。。。。”
　　“呵呵，”小桃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呵笑着，“有句话小桃想说很久了，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
　　“少奶奶，你变了好多，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不过真的，现在比以前好，少爷也比以前更加亲近你了，真好！”
　　小桃的话是真心的，她是温凉玉的陪嫁丫头，其实最熟悉温凉玉的就是她了，她从不叫我小姐，只叫我少奶奶，证明她知道我和以前那个温凉玉有很大的不同，但她一直没有戳穿，当然她也许当我生了什么病，想不到是被换了魂，但她能忍着这么久没问，可见她是真心待我的。
　　“小桃，你是不是也想出嫁了，等过些日子，我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一辈子过好日子。”
　　“呀，少奶奶你这说的什么话。”小桃羞红了脸，“我要一辈子呆在你身边，伺候你一辈子。”
　　我暗笑她经不起开玩笑，同时也黯然，谁又能待在谁身边一辈子呢！何况我。。。。。。
　　“对了，老夫人已经起来了，好像在找小姐呢。”
　　糟糕！我赶紧梳洗整理好，急急赶往正厅。

　　来到正厅，感觉气氛不太妙，老太太脸色阴霾，看来已经知道少华不见了，见我来了，看着我，“凉玉，少华呢？”
　　“娘，大概还在睡吧！”面对她犀利的目光，我有些慌神。
　　“睡觉？快，把她叫醒，梅家老爷马上就来下聘礼，让她赶紧出来。”
　　这么快！“娘，真的要把少华嫁给梅家？”
　　“嫁！她人都不见了，我要是还让梅家上门，那不是丢进我汤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吗！”突然老夫人厉声训斥起来，“说！少华她人呢，快说！”
　　“我。。。。。。我怎么知道，她不是还在睡觉吗！”
　　“还想糊弄我，”突然老夫人从桌案上拿出几张纸，扔到我面前，我一看竟然是我给少华和方云传递的信件，“这是从少华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我已经问过车夫了，就是你常去做衣服的那家人家，你。。。。。。”
　　天啊，这个笨少华，竟然把这些信件都留着，这会我的难怕是逃不掉了！“娘，你别生气，少华和方少掌柜两情相悦，你就原谅他们吧。”
　　老夫人气得闭上眼睛只捶心脏，猛地睁开看我，“你给我跪下！”
　　“我。。。。。。”
　　“快跪下！”我再不敢吭声，赶紧跪下，“我让你嫁进汤家，是让你做什么的，是让你气我的吗！你。。。。。。”老夫人气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不但自己的事情没做好，还敢帮着少华逃跑做出这种私奔辱没门风的事情来，你。。。。。。”老夫人已经气极，突然抬头大喊，“来人，上家法！”
　　家法！什么家法？我有些害怕，为这个不知名的词和已经电视里看到的恐怖刑具联想起来，果然管家拿来了一根很大的棍棒，我看那粗细，一棍下来我就该倒下了，暗暗倒吸一口冷气。“给我打，家法伺候！”
　　管家有些于心不忍，“老夫人，这。。。。。。”
　　“快！”老夫人严厉地呵斥着，管家没办法，举起棍棒就要打下来，“少奶奶，对不住了！”
　　我都不敢看，赶紧闭紧眼睛，等待着这可怕的棍子打在我身上，突然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拥抱着，一个温热的呼吸围绕着我。
　　“哎哟，齐管家，你还真打啊，少奶奶这身子骨经得起你这些棍棒吗，还真疼！”是少祖，他什么时候出现的，竟替我挨了一棍，我感激地看着他，真不敢相信那一棍打在我身上的可怕。“娘，少华是我放的，和凉玉没有关系，你要罚就罚我，不许打凉玉！”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你这畜生，竟心疼起儿媳妇来了，我让你成亲的时候怎么跑了！现在倒好，倒紧张的不行了！”老夫人回身在丫头的搀扶下坐回椅子上，挥挥手示意齐管家下去，看到那根棍子消失了，我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吓死了！“就算是你放的，她也是帮凶，妇道人家不好好劝竟然还帮着少华逃跑，无论如何都要罚！”
　　“娘，我说了这事是我，罚我不就好了。”
　　“你！别以为我不罚你！往青楼跑，整天不着家，那一棍就算便宜你了，”转而对着我，“凉玉，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罚！”
　　“该罚，老夫人说的对，随老夫人处置。”我看出来老夫人有些消气，看来事情有望，赶紧顺水推一把。
　　“那好，就罚你到汤家宗祠里跪一个礼拜不许出来！”
　　跪，别打就行，“我赶紧领命！”
　　“娘，这事我主要策划的，要罚我凉玉一起罚，我也要跪祠堂！”
　　“反了，反了，你。。。。。。管家。。。。。。管家！把少奶奶带走，不许少爷去看，反了，都反了！”
　　管家赶紧上前示意我快走，我暗暗捏了少祖一下，“别闹了，老夫人这事大事化了呢！你别再闹了。”如果让我跪祠堂就能把少华离家出走的事给化解了，我宁可跪更久。
　　少祖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捏了捏他，让他放心，他才放了手，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快速离开！

　　汤家的祠堂真大，看着满墙壁的各位汤家列祖列宗，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敬畏，不过真是跪了很久，看看四周每人，我赶紧侧坐下来，揉着那已经跪得红肿的膝盖！“温凉玉啊温凉玉，你说你好好地活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有什么不好，非掉到这鬼男尊女卑的旧社会，明明是两个人犯的错，只罚女的不罚男的，太不公平了。”我一边揉着一边自己发着牢骚，“汤家的祖辈们，你们也知道我这个温凉玉非你们那个温凉玉，如果有所冒犯有怪莫怪，”对着牌位也发了发牢骚，真是闷，老夫人一声令下，肯定没人敢来看我，这下又饿又冷又无聊，这么多天怎么熬啊。
　　突然门外有动静，难道是老夫人派人来监视我有没有偷懒，赶紧把衣服整理一下端正跪起来，只听见门叽的一声轻微开关，“凉玉，凉玉！”是少祖的声音，“我在这！”
　　少祖朝我这里的方向过来了，蹲下来看着我，“怎么样，疼吗？别跪了，咱出去。”
　　“为什么出去啊，跪一下就能把少华的事给结了，这不是很好的事吗，老夫人就是脸面上过不去，能这样简单结束已经很不容易了，没事，我身体好扛得住。”少祖看着我，许久不出声，“你不会是感动了吧。”
　　少祖笑了起来，点了点我鼻子，“就你。。。。。。是又怎样！我被我自己媳妇感动了，怎么样！”
　　他的话让我很意外，气氛一下异常起来，不安全，这里庄严之地，不太好，“你那时和少华说了些什么啊。”岔开话题。
　　“给了他们一些能帮助他们的人联系地址，如果到了他们可以去找我的朋友帮忙。”
　　“哦！我饿了，带吃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带吃的来？”
　　“没带吃的你来干嘛，看我受罚啊！”
　　少祖没让我多等，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鸡腿和两个包子，呀，我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看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哪里还管什么仪态，一把抢过来就啃了。
　　“你变的可真厉害，现在你看看，哪里像扬州温家的大家闺秀啊。”
　　原来温凉玉也是扬州人啊，“谁说大家闺秀饿肚皮的时候也要端架子的。”
　　“真没骨气！”
　　他分明是来损我的，把鸡腿还给他，“还你，剩的你老指派我不是。”
　　“别，快吃，别跪着了，坐着吃，我给你揉揉腿，跪疼了吧。”
　　的确有点疼，我也没装着，赶紧一屁股坐下，伸直两个软麻的腿脚，少祖开始帮我揉起来，我则有滋有味地啃着我的鸡腿和包子。
　　隔着衣服揉脚多不舒服，我以前揉脚都是脱掉的，泡个热水，轻点穴位，不要太舒服啊，“哪有人揉脚隔着袜子的，快，脱了好好揉。”我不假思索的就出口了。
　　“你说的哦！”
　　“我说的。”！
　　少祖突然兴奋不已，捏住我的脚，轻轻地拉开了我的袜子，捏着我的脚端详起来，感觉像看一件艺术品，手很轻地触碰着，轻轻地按着，眼睛却一步也没有离开，“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脚呢！”
　　他的话让啃鸡腿的我猛然醒悟，这个年代的女人哪里给人看过脚啊，我！我猛然缩回，他触碰皮肤的酥麻感还不断反射全身，深感不妙的我赶紧自己穿好袜子鞋子，缩起来不敢让他碰了。
　　少祖一脸可惜的样子，但又不敢做什么，只盯着我整理完毕，然后屁股一拍也坐下了，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咱俩新婚的时候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说不定咱俩现在连娃娃都有了！”
　　哎呀呸！这个家伙，我满脸绯红，热气腾腾地往上涌，“这是祠堂，神圣的地方，拜托你严肃点好不好！”
　　少祖很认真地看着我，突然转身面对汤家列祖列宗，“汤家祖先在上，我汤少祖很认真的在这里表示我一定会弥补我给凉玉带来的伤害，后半生我一定寸步不离她，而且我一定好好等她，一直等到她原谅我，接受我，列祖列宗在上，给我做个见证。”
　　他是认真的，我有些愣住了，“你。”
　　“凉玉，我很后悔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给你难堪，真的我承认那是我是想尽办法休了你，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好好看着，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尊重你，一直等到你的心接受我。”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竟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呆呆地看着他，老天爷啊，我都招惹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