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丹青子

7、慕容之死

　　“听说皇后落水以后性格大变……”

　　“我看不知什么妖物困在娘娘身上，让她整天瞎蒸腾……”

　　“就是就是，一会跳艳舞，一会背诗词，就她那个姿色能比玉贵妃？真真痴人说梦！”

　　我和寒疏影对了个眼神儿，这疑似冷宫的凤藻宫，这毫无尊卑的侍女……还有门前这鬼画符的字样，莫太夸张了吧？

　　门口守卫站立两旁，个个凶神恶煞。

　　我挑眉：难道都杀了？

　　寒疏影举着托盘打我身边过，就像我俩无意间路过。

　　晚上，寒疏影蜻蜓点水般飞跃宫廷的屋檐，月亮又圆又大，无意间想起蝙蝠侠的英雄事迹，不胜唏嘘。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做个好人咋那么难呢？

　　他停住，坐在冷宫顶上。

　　我在他旁边，两手抵着屋檐，害怕要摔下去。

　　他揭了一片瓦，然后是两片、三片，我凑上前去，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在澡盆里，没有侍女服侍。那女人在哭，哭得很伤心，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她在唱歌，在唱——《笑红尘》？荒腔走板，听之忘俗！

　　他垂下一根细线，慢慢引了液体上去，液体流经浴盆。

　　他再无声抽回细线，为防止毒药侵入，他戴了银丝手套。无论他长得多么皮开肉绽，不得不说那手指纤长，是艺术家的手。胆大心细的人，据说都很容易成事。不过，也要分好事还是坏事。

　　“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么？”

　　“不同的人不同的死法，不然有失美感。”

　　“药是蓝六配的？”

　　我提起蓝六，他捋了一下浏海：“你又想了解药效？还是你想亲身尝试？”

　　“切。”
　　再怎么耍帅，你都不会帅的！
　　再怎么爱美，你都是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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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贵重而不可聚群，友伤亲克，不是好格却是好数。她又天庭饱满，脸颊似元转如鹅蛋，琼鼻直通，桃花眼是温吞之色，唇多抿而感情内敛于心。古人说相由心生，却不尽然。”起居官在旁记录。

　　永夜帝捉起那枯槁的手吻了吻：“慕容表姐，好走。”又摸了摸那皮包骨的发顶，眼中别带笑意。笑中含泪，目光诡异。

　　我在旁边看了个真真切切，眼泪刷地一下流出来。没有人能比我心里更难受。

　　慕容皇后为什么会是慕容颖？那不过是另一个女孩子的皇后梦，她即便占了慕容颖的躯壳，做了许多荒唐事，难道真正该死么？

　　永夜帝狐疑的望着我：“萧宫人，你为她哭什么？”

　　我噗通跪下：“奴婢一时……一时感慨，所以、所以……”

　　“罢了，天下有一个能为她真心真意哭的人，还是她的福气。”他哀声笑道：“怕是她走了，再没人真心为我哭一场的。”

　　他疲倦得挥挥手：“你们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吱呀——关上朱红大门，年轻的起居官整整衣摆，方步而去。

　　据史官记载，本年慕容后死，慕容州叛乱，慕容无为父子携手攻打京华，不日慕容氏败。慕容太后幽禁未央宫终身不得出，帝大刀阔斧改编新政。同年册玉氏为后，玉氏终身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