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五之后娘奋斗史》夏初九

17、第十七章 陷阱深处

　　赤露，又名沉露，草本植物。因其状如檐下垂露，故而得名。（在云贵高原上，）沉露常见而易凋，上了年份（特指十年以上）的却极其少见。性阳，剧毒，因而少用于药。
　　——写于开头

　　月上中天，密林丛生之中，却有一行三人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前进。林中露太重水汽太浓，火把一经点燃便又熄灭了。在这样的黑夜中行路，困难可想而知：苗人男孩央嶂是熟门熟路，自然无碍；展昭是功夫到家，耳聪目明，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可苦了卢大嫂，一身修为全在药学上，这方面是一点不擅长，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大老爷们，提起十二万分小心，生怕一不留神便被盘虬的老树根绊倒。

　　来路上，卢大嫂已经给他解释清楚了沉露的事情——用一口地道的吴音侬语。展昭明白，卢大嫂这是不信任央嶂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苗人小子呢。换了他也是一样。任谁在被偷偷摸摸地跟踪了好几天之后，都不会不心生怀疑。

　　事情绝对不那么简单。

　　随着他们的深入，百兽蚊虫之声逐渐的散去了，几人也不再有言语交谈，四周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路越来越崎岖，他们前行的速度亦越来越慢。每一步过后，展昭与央嶂都要挥着临时带上的柴刀把挡路的藤蔓砍掉。（虽然巨阙很好用，可是展昭是不会舍得用它来干这种活的不是吗）

　　麻木地挥着手臂，展昭甚至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前一刻钟内，他用心地记了他们走的路线，然而很快便放弃了这种打算。这里到处是藤蔓，根本看不清前路。有时回过头来，他甚至无法辨别出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仿佛那些被他们砍开的藤蔓，又自发笼聚起来，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忽然间，前方一空。原来竟是他们走到了深林最深处，再无物事阻止他们了。不远处是一棵极其巨大的老树，七八个壮汉围成一圈也不一定环抱得过来。该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莹莹如玉的月光幽幽地铺满它的每根枝条、每片叶子，老树矗立在银绿色的泥土上，圣洁而庄重。

　　“噗通”一声——这声音在寂静之中格外突兀——展昭和卢大嫂循声望去，却是央嶂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两片嘴唇不停地开开合合，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苗人的圣树。”卢大嫂简单解释道。展昭可以不疑惑——或者说不露出疑惑，她却不能不解释。

　　“圣树。”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对他来说陌生的字眼，展昭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很快被莫名的神采所取代。他半眯起眼，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

　　好不容易，等央嶂拜得够了，站起来，指着圣树，用半通不通的汉话说：“圣、果，那……那里。”

　　展卢二人均是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卢大嫂嘛，自然是专业知识被怀疑的难以置信；而展昭有卢大嫂的扫盲，此刻也不大信央嶂的话。

　　这下可好，央嶂一见没人信，心里着急，叽里咕噜一大串苗语就出来了。两人这个茫然啊，恨不得多生出几个耳朵来才算了事。

　　幸亏央嶂还算是个机灵孩子，见事不可为，立马转变了交流方法。他再次跪下，跪行至树根部位，再双手捧起什么，最后退着回到两人旁边。托举双手，以一个极其虔诚的姿势，将它们送到两人面前。

　　这是一些银色的圆润果子，长得与赤露所差无几，躺在他一双小黑手上，形成强烈的反差。二人各拿起一颗果子，执在手上，不解其意。只觉今天一日所遇上的的疑惑，比这几月下来的都多。

　　“啵”一声轻响，却吸引了在场另外两人的注意，于是吸气声此起彼伏。你道如何？原是展昭在走神和心焦之中，不自觉地二指用力，将果子给捏碎了。当然，引人惊奇的不是这个，而是它的汁液与果肉——和血液一样的猩红色！

　　谁能想得到，在它银白光滑的表面下，隐藏着如此的血腥？

　　“这是什么？”惊疑不定中，另一颗豆子从卢大嫂指缝间回归大地，而她毫无所觉。

　　“赤、露”央嶂一字一顿认真答道。虽然腔调还是有些奇怪，好歹能让人理解其意。

　　卢大嫂顿时双目微睁，反驳道：“怎么可能！苗族只有一种圣果！”言罢一怔，难道说……

　　“原来如此！”卢大嫂忽而抚掌而笑，十年之后银露也变成了赤露。

　　相比之下，展昭的沉思便让人有些奇怪了。卢大嫂从欣喜中回过神来，见展昭这么一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展兄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在想……”大地开始不停地摇晃，风中飘来展昭的苦笑，“地动了。”

　　轰隆轰隆一阵巨响。以圣树所在地为中心，三丈以内为半径，就这么消失在地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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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翻地覆。天摇地动。

　　卢大嫂睁开眼时，头痛欲裂，只觉得天地间一片混沌。她捂着额头，坐起来。下意识地扫视四周，见展昭正在西北角，用一根粗树枝拨弄着火堆。见她醒来，展昭温润一笑：“嫂夫人。”

　　“我们这是……”卢大嫂有些迟钝地问，片刻工夫，出事前的画面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

　　“央嶂呢？”卢大嫂锁着眉头，神情很是阴郁。

　　展昭只是笑，轻轻摇头。遇人不淑啊。

　　“这小子！”卢大嫂愤怒捶地，随即“啊”地轻叫出声。这里，土质极坚硬。

　　“怪哉！”她不死心地握掌为拳，轻击地面——土地如同石块。她直起身子，扬起头，只觉周围朦朦胧胧，只有北方上空略有光线透入。“咱们这是这是在哪儿？”

　　“圣树下面。”

　　“是央嶂设了机关……？”

　　展昭默认。

　　“呼。。。。”卢大嫂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愧是经历过大风雨的人，孰轻孰重分的很清楚：“咱们现在怎么走？”

　　展昭，疑似随手一指。就在距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山洞，隐藏在黑暗里。

　　“休息一夜吧。等到明日，看得清些，我们再进去。火折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