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苗寨（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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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崖上俯瞰苗寨是一番风景，深入其间又是另种模样了。刚刚是带着清冷渺远气息的仙境，此刻却是热闹而带着烟火气息的。此时近夜，家家开灶、户户生炉，饭香飘出老远，倒是有些将丁月华的馋虫勾了出来。也是，连着几天就没正经吃过一餐饭，只匆匆啃着干粮充数，此时自然有些情不自禁。
这暂且不提。且说风铃乃是青苗大龙根长女，幼时便对毒、蛊极感兴趣。他们这一支青苗，与唐门本是同宗，百年以前由于派系不同才分了家。恰巧这时大龙根也想和唐门重修旧好，于是将长女送至唐门，一去便是七八年。【大龙根是青苗首领的叫法】
此次风铃回来，首要之事不是回转祖屋休整，而是见大龙根。这些事情，在路上卢大嫂都有和展昭丁月华交代，让他们不至于对青苗一无所知。
穿过大同小异的民居，一行人来到大龙根的居所。风铃还处在近乡情怯的紧张中，双唇紧紧地抿着，完全不见了平日淡然无争的模样。
卢大嫂轻轻拍了拍风铃瘦削的肩膀，笑道：“六年不回，不认识了？”语气含着浓浓的关切。风铃微偏过头，淡淡一笑，于是众人便都见到了她眼角闪烁的，晶莹的泪花。一时间，时间仿佛也凝滞住了。
不由自主地，展昭跌入了遐思之中。他已过而立之年，入朝堂也十年有余。这十年来，回常州祖屋也不过寥寥数次，家中也只有老仆忠伯操持。如今忠伯年迈，不知身体可否强健？双亲早逝，他早将忠伯视为父兄。而今却因身在公门而不得常伴老人左右，每每想来，沉甸甸的愧疚之心便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只不过是短短一句话，谁料他能在几息之间想了如此之多？当下卢大嫂便将展丁二人安置在风铃家的偏厢房后，拉着风铃找她叔父去了。他们是客，主人是不好大半夜待客的。
简单洗浴后，月华散着湿漉漉的及腰长发，乱没形象地趴在竹榻上。这一路下来，为了增进他们“夫妇”之间的感情，卢大嫂都是将他们两个安排在同一间房里，展昭也打了一路的地铺。好容易卢大嫂不在，展昭便又拾辍了一间最偏僻的厢房，悄悄住了进去。
唉，丁月华翻了个身。这么多天，她已经习惯了有人睡在旁边的安全感，他这么一走，教她有些无所适从。
脑袋放空地呆望天花板半晌，突然，丁月华唰地坐起身，双目炯炯。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揣了这么多天的疑惑呢！现在卢大嫂不在，可不是合该她去找展昭问个明白么。
“叩叩叩”丁月华正正经经敲了三下门。默数十秒没人应门，便呼啦一下将门推开，接着……丁月华惊疑地眨了眨眼，“这茶？”
“什么？”展昭浑然不在意，轻抬手，浓浓的茶水便从紫砂壶中流泻而出，香气弥久不散。月华不由得笑开，赞道：“好雅兴，不请我共饮一杯？”
于是展昭另翻起一个小巧的紫砂杯，倒满，做个请便的手势，随意问道：“找我何事？”
听他这么一问，丁月华才猛然惊觉——差点儿将自己前来的目的给忘了。便问：“也没什么大事，其实我早想问你了，只是之前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絮絮叨叨了会儿，抬头看见展昭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月华有些不好意思了，干脆单刀直入道：“包大人是否真能日审阳，夜审阴？”
“为何有此一问？”展昭波澜不惊，缓缓啜着杯中茶水。
“你只管说是与不是。”对于展昭将皮球踢回来这一结果，丁月华表示不满。
“坊间传闻，如何信得。”展昭好脾气地没有和丁月华计较。
不会吧？丁月华没好气地瞪了展昭一眼：“你莫当我是三岁小儿。若无此事，那狸猫换太子一案又如何？”
眉峰悄悄蹙起，展昭一双黑眸深不可测：“此乃天家秘闻，你如何得知？”
“天家秘闻？！”丁月华的眉心，纠结地打了好几个结。这是神马情况？
沉默良久，月华隐约明白了什么。狸猫换太子，包公夜审郭槐，这些东西在21世纪可谓人人皆知，可这里终归不是现代，狸猫案也还是辛密。可是，如果是这样，太后无故换人，皇室该怎么向解释？
这些话，原本都涌到嘴边，抬头望望展昭面沉如水的表情，月华还是很识时务地吞了下去，只换了套说辞：“我自后世而来，这些事情，多少晓得一些。”
后世？复杂而锐利的眼神在月华身上扫了一遭，展昭若有所思，却没深问下去。她隐瞒了多少东西，他不管。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摸个明白。只要她不威胁到包大人，否则……
“你还没告诉我呢，包大人是不是真有这等本事啊？”丝毫未察觉自展昭身上一闪而过的隐约杀机，丁月华显得兴致勃勃。人皆道此乃野史，独她不信，现在终于有个证实的机会了。
敛去气机，展昭道：“狸猫换太子一案，确有其事。至于夜审郭槐，乃是包大人布下的疑阵，加之郭槐此人心中有鬼，这才供认不讳。”
“那刘后如何？”
“身患奇疾，卒年薨。”
眉梢一动，丁月华摆明了不相信展昭的话。要知道，自古以来，无论皇家人是怎么死的，对外都是号称病逝。展昭所言，十有八九是官方说法。只是，他这副模样明显是不愿多说，再问，也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思及此处，丁月华幽幽呼出口浊气，无奈道：“我只是想说，如果包大人真可知晓鬼神，也好帮你寻到你那亡妻，我也能早日‘魂有所归’。既然不能，那就罢了。”起身告辞。至此，第一次探听计划全面失败，两人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苗寨（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