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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宴藏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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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拜访水若川时,他睁着睡眼惺忪地出来迎接。
见是云霄,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是失礼,我仍宿醉未醒,昨日喝多了。”
云霄皱着眉,道:“你倒悠闲。昨日秀遭人暗算了,幸亏没有大碍。”
“这种事对当权者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看来你朋友还没有随时应付危险的觉悟。”他以一种冷淡的口气道。
“周围的人都进入警戒状态,就你一个人在这说风凉话,难道……”云霄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他深深地笑了起来:“我很有做刺客的天赋,如果我天赋异禀,武艺非凡。”
“果然是个很有必要的前提。”云霄端详着他的脸,笑道,“看来,昨日又被那些三脚猫功夫的护院们伤得不轻。”
他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经意道:“家常便饭,过几天也就好了。”
云霄盯着他的手好一会,心中疑惑不解。这样修长瘦弱的手分明是个文弱书生,可眼前这位男子也无疑是个杰出的将领。依他近日来的作为,分明是是登头浪子,可也是这个人漂亮地赢得了此次战役的胜利。
弱不禁风与强大的力量这两种极端聚集在这个比女子还秀美一些的男子身上倒也算是一种奇迹。云霄不由想起秀曾说过的“很矛盾的一个人”。
云霄笑了笑,道:“这几天里,别有新伤,别再去那些地方了。因为三天后君上要举行一次庆功宴,你这个重要的贵宾若是满脸伤痕,会被人笑话的。”
“狗改不了吃屎。我可不打算为了一次宴会,放弃鬼混的机会。”他用手指掏着耳朵,见云霄紧皱着眉,顺道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在被人揍的时候,护着自己的脸。”
云霄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算了,我就不白费唇舌了。先走了,还有很多将士等我去通知。”
他目送着云霄的背影,直至消失于他的眼界,脸上露出了一抹纯真无邪的笑。
却看得西元心中发毛。
西元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主公,想要做什么?”
他依旧保留着方才的笑容:“为什么这样问呢?”
西元白了他一眼,阴沉沉道:“每次看见主公笑得如此阴险,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他扯开一个更大更阳光的笑:“这样的笑容,如何?”
西元后退了一步:“感觉更不好了。”
他按着西元的脑袋,使劲到蹂躏着他的头发:“你别多心,我笑是因为开心。想来这应该会是一场精彩的宴会,有美酒,有珍馐佳肴,有美人,还有余兴节目。”
西元好不容易从他的魔掌中挣脱出来,低声道:“主公真是个恶魔,我脆弱的头发被弄掉了五根。珍馐美酒美人倒还好了,至于那个余兴节目,我看省了会好些。”
“你在蘑菇些什么。快帮我找一下治淤伤的药,真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就专挑我的脸打?”他冒着火气开始进行翻箱倒柜大作战,可是直到筋疲力尽也一无所获。
西元袖手旁观地看着他差不多把地板和天花板全都揭的过程,还是于心不忍地出了手,慢条斯理地从一大堆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他,莫名其妙地问道:“主公,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他如盯怪物似的看着西元好久,就是没回答。
西元刚想放弃追问的念头,却听见他轻笑出声:“西元,你跟了我这么久,有见过我使出一招半式吗?”
西元摇着头,却又不甘心地问:“可是,主公是传言中斩杀万人之人,这不可能吧?”
“万人?”他大笑了起来。
“主公!”西元不满地喊道,胀红的脸显出严肃的表情。
他收敛住笑意,却在看到西元无比认真的脸后,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起来。
西元无奈,只得怒视着笑得快要忿了气的他,沉默不语。
终于,他吓累了,停下,道:“传言说什么你就信。传言还说我为了一个女子将唾手可得的天下拱手相让,这难道你也信吗?”
西元坚定地点着头:“千叶小姐啊!”
他闻言,禁不住又狂笑起来。
这笑,笑得西元觉得心虚。难道不是?
的确,像主公这样的人,身边从不乏女子相伴,甚至天天换,好象没有女子相伴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在他眼中所有女子的保险期最长也就一日。他虽貌似多情,实则却是内心冷酷无情到了极致的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在如此悠悠岁月中只为寻一个女子而不远千里。
失神间,西元听到他似笑非笑道:“溺水三千,我何苦只取一瓢矣?”
“那主公为何要来找她?”西元大感不解。
“为什么?”他神情莫侧地笑了起来,“好象是因为一句话吧?”
看着西元震惊的神情,他又忍不住发笑:“开玩笑的。这怎么可能?我是觉得在溺水涧呆腻了,出来散心的。无意地心血来潮想起她,就顺口编了这个谎诱你下山。谁叫你老不肯让我出来玩是,说什么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西元一脸阴冷地看着他,紧咬着唇不放。看得他心中凉嗖嗖的。
他苦笑着拿着那个药瓶,左右端详了一会,问:“这个东西怎么用?”
“我帮你。”西元阴森着脸夺过药瓶。
他月血处不仅冒出冷汗:“不……不用……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主公,接招吧?”
闻言,他撒腿便跑,西元则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庆功宴如期而至。
他从容地接受着来自宴会各个角落投来的不同目光。鄙夷的,排斥的,憎恶的,欣赏的,爱慕的,都照单全收。反正也无所谓。
云霄老远地朝他挥着手。
他快步穿过人群来到云霄身旁,笑:“想不到这里人这么多。”
云霄回应予一个微笑:“你好象来迟了一点,我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这么精彩的宴会,少了我的话,会失色不少的。”他自负地扬嘴笑着。
突然,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被掀倒在地,桌面的盘碗全部击碎,散落在地。一个样子粗犷的大汉气鼓鼓地对着身旁的人吼道:“你爷爷的,这里是谁负责的,还让人吃得下去饭吗?竟然把这么大的垃圾放在爷爷面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负责的人连连道歉:“长官,我马上给您换个座位,马上。”
“不必了,我现在哪还有食欲?是你将那个连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肯出卖的胆小鬼安排在爷爷面前的?是不是存心跟爷爷过不去,要饿死爷爷吗?可恶的龟孙子。”说罢大汉一挥拳将负责人大飞。
负责人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重重落地,“哇”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大汉仍不肯放过他,一把将他拎到半空,朝他的脸狠狠地连挥了几拳。
“够了,萧勇。”云霄忍无可忍地出手截住大汉挥出的拳头。
大汉瞥了云霄一眼,将抓着负责人的手一松:“原来是我们凯旋而归的凌大将军的候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竟管到萧某的头上来。”
“我只是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说得也太过分了。”云霄底气不足地低眉道。
“我?过分?大家说说是不是。”大汉舞着双臂对周围的人喊道。
“一点也不过分。”众人挥着拳起哄着。
大汉得意洋洋的看着云霄:“听见没有?群众的眼睛的雪亮的。不过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毕竟物以类聚。你这种人也只配与那个卖国贼那样的孙子呆在一起,你们凌家的颜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云霄咬了咬牙,隐忍地紧了紧拳头。
突然,听到对面的萧勇传来了一声尖叫。望去,却见萧勇抱着脚狂跳。水若川站在一旁,一脸懊恼:“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踩到了。”
“小子,找死。”萧勇挥拳朝他砸来。他轻蹙了一下眉,不经意地转动了一下身:“不过也不能怪我,我又不是有超灵力的人。除了人以外,我不可能看得到其他的东西。”
萧勇随着他话音刚落,已着实跌向地面,来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他大惊:“大人何需行如此大礼?不是折煞我这种墙头草般的小人?”
“异族人,你是不是存心来捣乱的?”
“像你这种人活在这个世上只会污染环境,给我们滚出去。”
“你父母死了大概也会从墓地里被气活。不过还是找块遮羞布遮住老脸,否则怎么上街?”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扫除叛徒,净我疆土。”
……
…………
众人围了过来,对他进行群攻,一副要将他驱逐出境的架势。
云霄不由替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水若川担心。却听此刻外面传来一声高喊:“凌庞大将军到!”
一个高瘦的老人踏着富有节奏的步伐伴声走入,神采熠熠的眼睛的眼睛中是镇人的威严和魄力。
众人惊愕了一下,纷纷散开去了。
“父亲!”云霄惊喜地叫了一声。
大将军瞟了他一眼,眼神轻得仿佛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一般:“现在我还有事,你在这里等着。但是别跟乱七八糟的人呆在一起。”
“是!”云霄失落地应道。
却听到父亲与旁边亲信边走边谈的话。
“将军,不趁机向君上请求为公子求个一官半职吗?”
“我可没指望过,他若不给我丢脸,我已谢天谢地了。”这是父亲不屑的话,字字如剑地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是很努力了吗?不是赢了战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依旧被父亲瞧不起?
云霄缓缓回身,却见水若川依旧站在原处,低垂的眼帘读不出他此刻的心中的想法。但云霄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他的心情,他们一样都是被人群遗忘、鄙视的人。
于是轻轻走到他身旁,用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即使不甘心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看法,还是走把?”
“真是可惜!”他惋惜地摇了摇头,猛然抬起头来,笑眯眯道,“一桌好好的饭菜就这样浪费了,好可惜。不过,那边还有好多,我要开动了。”
他笑着朝食物跑了过去,并很快地与那里的美女们打得火热,谁让他长着一张好皮囊呢!
“饭菜?”云霄很久才反应过来,不由苦苦一笑,“竟是因为这个……”
冷庞再次出现在宴席上时,他是尾随着白虎国国君而来,旁边还有膝勍秀和拜火教的两位圣女。宴席中的人纷纷对着国君行礼,国君很有风度地挥手令他们不必拘礼。宴席在音乐声中继续进行,觥筹交错,轻歌曼舞,别有一番喧嚣。
水若川在一位仆人的引见下,来到了国君面前,笔直地站着丝毫没有要弯腰行礼的意思。
凌庞大声斥道:“年轻人,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这些事,我比谁都清楚不过。但水若川除对天地外,只对死人行礼。”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道寒光自袖中滑出,凌厉的气流自国君腹下向上划开一条弧线。若不是膝勍秀眼尖将国君推开,恐怕这个国君就要当场毙命了。
“快保护君上。”膝勍秀眼紧咬着水若川,却下了一声令,顿时国君被一道人墙隔离了起来。
水若川将刀反握,移动身形,随之而来的一道强光将人墙在顷刻间击毁,剑又一次刺向国君。膝勍秀扑了过去护住了国君,剑深深刺入到膝勍秀的胸口。
水若川扬了扬嘴角:“我的目标是你膝勍秀,那个狗国君我还看不上眼。”说罢竟毫不留情地将剑拔了出来,一道血柱随伤口迸出,膝勍秀颓然倒地。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度给了水若川重重一击,他的身体不由被震飞,重重落地。只觉喉中一丝腥甜,五脏六腑仿佛一下被震错了位。他勉强地用手肘撑着身体,然后他看见对面那个出掌的人。
那个人尚未收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铠甲将他的来年掩饰得很好,溶入在众兵士中根本毫不起眼。他缓缓抬起头,将掌收起,露了脸,道:“你一出手,我就知道是那天刺杀我的刺客了,你已中了我的神掌,恐怕命不久矣。”
水若川撑着剑,站了起来:“是我小视你了,易容术我竟没看出来。”
那人将头盔取下,露出漆勍秀那张英俊的脸:“果然是个聪明人,不愧是打胜战的能人。你这虚幌一着利用我护主心切而使杀我的目的变得简易,但‘黄雀在后’,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找个替死鬼吧?好了我的神掌滋味不好受吧?“
“这算什么神掌。”他咧开嘴笑了笑,“对我根本没有效,就像被小虫咬了一下。”
“是吗?”漆勍秀反问道,“就算你躲过了我的掌力,又该如何破解万千将士形成的天罗地网呢?”
他又是一笑,迅速地穿梭过那群人,朝大门急奔而去,却被漆勍秀令人截住了那条唯一的出路。终于他的脸色略显出苍白,无路可退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军队将自己团团围住。
“你已无路可退,还不束手就擒?”漆勍秀大声宣告道。
他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结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他将剑柄反握于左手,又从腰间抽出另一把短刀,双手持剑,一路推走,随着剑气所及之处,那些人纷纷倒地。但他并无心恋战,只是杀开一条血路,点足掠上了楼阁,以剑挟持住独自站在那里的玄狐,大声喝道:“把门打开,否则我杀了她。”
玄狐定定地站着,神情自若,甚至连惊叫也没有,一脸不明所以的迷茫。
兵士见她如此镇定自若,不由赞叹道:“圣女,真是太勇敢了,宁愿为国捐躯,也不在敌人面前有半点屈服。”
“对,圣女好象一点都不害怕,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凭着她的这份勇气,我们也不可退让。兄弟们,圣女已有了舍生取义的觉悟了,大家放心冲吧!”
“没错,圣女的心意万不可辜负,在她西归后,我们为她立碑传诵。”
…………
……
战士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气势。
他不禁皱了皱眉,低声自语:“有没有搞错?竟然见死不救。”
此刻他方感觉到玄狐动了动身,刀刃在他颀长的颈上划出了一道小口,血丝沾满在她的衣裳。突然她受惊似的扯开嗓门叫起来:“救命!救命!他真的会杀掉我的,我已经流血了,天啊!”
战士们不由愣住了,倒不是为他们的女英雄担忧,而是因为她的声音像杀猪一样的恐怖,这太不符合她平日里静若处子的做派,原来一旦涉及性命问题,人往往很反常是真的。
“把门打开。”漆勍秀忽然开口道。
“不可。”凌庞弄着唇边的八字须,“绝不可放虎归山。”
“一切后果由我一律承担,我想,君上也不希望我教圣女毙命于此。此刻的目标明显是针对拜火教而非君上,凌帅大可不必担心。”漆勍秀强硬地将凌庞的气势压制下去。
“勍秀君的能力本王是信得过的,凌卿不必担忧,就按勍秀君的意思去办吧!”国君挥挥手道。
凌庞只得欲言又止,神色难看地退到一旁。大门也在此刻被缓缓打开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需要你们的圣女送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水若川以剑抵住玄狐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门口,将将士们反锁于大厅之中,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忍在喉中的鲜血终于吐了出来。
玄狐看了看他,轻轻为他拍了拍背:“你还好吗?”
“没……没事。”他苍白着脸道。
“那就好。最好快点走,否则秀会追上来的。”她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剑,“那个看起来挺重的,我帮你拿。”
不由分说地,她将他的剑背在身后,扶起他继续往前走。
他感觉怪怪的。按理说,她也算是他的人质,可自己竟沦落到要由人质来扶的地步,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可她真的算他的人质吗?
他不觉斜视了她一眼,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滑落,她吃力而倔强地承受着他带给她的重量。这个女子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也猜不透。本来他并无意要挟持她作人质的,反正就算被擒,越狱对他而言也轻而易举。她却鸡婆地悄悄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还拼命地朝他使眼色,分明在暗示让他抓她当人质。那就如她所愿了。漆勍秀的那一掌真的伤他不轻,勉强使用内力才使自己到她身边,若不是有她扶着他,恐怕他早就失去了意识。什么被劫持,什么发狠话,什么被划伤却是这个小女子自编自演的一场闹剧,天知道他能站着维持那个持剑的姿势就有多艰难。
“喂,休息一下吧?”他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僵局。
谁知,她却不买帐地保持着“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还有意地加快了脚步,分明跟他过不去。
他有些恼火道:“喂,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原来你在分我说话,我有名有姓,不叫‘喂’。”她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你既然有精力说话,看来应该也有力气赶路的,还是快些走吧!”
他脸色难看地将头扭到一旁,嘀咕了一句“那还不是为了谁”后,脸臭臭地往前走。
“可以了,这里是国境,应该安全了。”她将他扶到一棵树下坐,气喘吁吁却兴奋道,然后她仰头看了看天,自言道,“时候差不多了。”便蹲下身去,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不由心中一阵寒意,失色道:“你……想做什么?”
她笑弯的眼如月牙,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她的魔爪一步步地伸到他的衣服里,将衣服拨开,不由大叫一句“非礼”。
“什么呀!”她蹙起眉,“秀出手未免也太重了点吧?你能撑到次时真的很不错。”他被漆勍秀击中的部位赫然一个五指印,此刻已化脓,漆黑如墨的脓血赫然可怖。
她一阵小跑,到不远处的河边弄了些水细心地为他清洗着伤口。他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们的立场不同,你就不怕我伤好了再去杀漆勍秀?”
她红着脸将手缩了回来,拿出一瓶药:“你忍一下,这个涂上会很痛。不过,中了秀神掌的话,要在半个时辰时涂这个解药,不能过早也不可太迟,否则会因蛊毒发作而亡的。”
“所以你才故作被擒,与我同行,原来是舍不得我毒发身亡,看来长相好果然很有用。”他半开玩笑道,却在药抹到伤口时发出了一声轻吟。
“很痛吧?”她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却忍不住皱眉,“蛊毒足可令你全身溃烂,到时你这副空皮囊也没用。”
“他果然是个狠角色,有机会还想和他较量较量。”他歪着嘴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变,“喂,怎么用这么大的力,趁机谋杀。”
“你斗不过秀的。”她叹了口气,放轻了手劲。
“谁说的?”他不甘心地大喊道,“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就算你武功比他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秀弄得差点丢了小命。你要明白,秀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靠的武力。天底下武艺胜他的人何止万千,却只能屈居于他之下,为他所用。你还是离他远些,你所对付的人不是秀一人,而是所有忠于他的人。”她用充满示警意味的目光直视着他。
他却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忠于他的人?有几个呢?你不是也在背叛他?”
“我没有背叛秀,也不会背叛秀。”她坚定地答道。
“是吗?”他笑了笑,“可是你救了要杀他的我,不是吗?”
“我从来都没有救过你,没有过。”她涨红着脸喊道。
“那扶我逃跑,为我解毒算什么?”他抱着手臂问。
“我……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面前死掉。”她垂下头轻声喊道,猛然又抬起头,“而且,我知道你伤不了秀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得了秀。”“绝对!”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分量,她又定定补充道。
“你似乎对那家伙很有信心?”他挑眉问。
“秀,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她傲然答。
“哼!”他不屑地从鼻孔中发出这样一声,很孩子气的抱着手臂,突兀道,“我吃醋了。”
“啊?”她愣了一下,向左右张望着,“好象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便逃似的跑掉,可刚没跑几步,却被他拉住了后领:“喂,小丫头,想溜吗?”
她丧气地垂下头:“你还想怎样?”
“小丫头,没有人可以命令我,你明不明白?”他擦着拳瞪着她。
她连忙点头,却忍不住提出抗议:“你自己也不见得比我大,干什么老叫我‘小丫头’?我有名有姓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吗?”
“该死的!”他一个拳头挥了出去,打在她旁边的一棵树上,叶簌簌而下。
她连忙改口:“知道了,你喜欢怎样叫就怎样叫。还有事吗?”
“你可以走了。”他黑着脸答。
“啊?”她难以置信地撑大着眼。
“还愣着做什么?”他不耐烦地吼道。
“抱……抱歉,能否高抬贵手?”她怯怯地看着他,他的手还死死拽着她的衣领,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终于,,他收回手,将头转到一旁,余光却清楚地看着她飞快地沿原路逃似的跑掉,顺便极幸灾乐祸地看到她在这短短的视线范围内竟笨笨地摔了好几跤。
“主公。”西元如鬼魅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没回转身,笑道:“你赶上来了?”
“……是。”西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公,是故意支开我的,对吗?什么有要事让我去办,原来就只是让我在城内绕圈子。”
“你真是反应迟钝,现在才明白过来。”他耸耸肩。
“主公真是个坏人,老是欺骗我。”西元略噘嘴道。
“仅此一次而矣。”
“好几次了。你明明会武功还故意说不会,明明斩杀过万人却睁眼否认。”
“我可没说我不会武功,是你自己猜想的。还有我真的没斩杀万人。”他一本正经地道,“仅九千余人,传闻夸大其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