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83、思念

　　“犯人鲁元……死了！”
　　“什么？！”付春来一脚踢开大门，“你再说一遍！”
　　“鲁元死了，就在方才，守卫禀报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十分痛苦，没过一刻钟，就窒息身亡了。”
　　付春来浑身脱力。
　　鲁元一死，一切线索都断了，这怎么可以！
　　“付大人，还有一事，下官不知是否当讲。”
　　付春来瞄了一眼，示意他说。
　　“鲁元的死因，也许正是个线索。”
　　付春来略一沉吟，随即颔首：“多谢叶大人几番提点。”
　　“付大人客气，没什么事，下官告退，付大人歇息吧。”
　　叶启岚一走，付春来坐回桌边开始思索今天的事。
　　她以前就知道这个叶启岚是很聪明的，只是以前她只当他是言久誉的心腹，这次倒是像一直在帮她，是为了打消她的怀疑吗？
　　鲁元的死因她必然要去查，只是能查出个什么来，她也不知道，所以并不抱多大希望。
　　但听叶启岚的暗示，到像是认定这件事为人为为之。
　　此次出发前，皇上的态度值得深思，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皇上会插手此事，但是如果鲁元的背后势力是言久霄，皇帝不是应该乐得抓包吗？为什么要杀鲁元灭口呢？
　　带着这个思虑，付春来几乎整夜难以入睡，一合眼，眼前就浮现各种推理演算，然而最后的答案无一不是不成立，唯一成立的一种可能，就是大当家和三同学执手相望兄友弟恭说其实我们早已情不自禁生死相许因恨生爱了……付春来当即惨叫着被惊醒。
　　太可怕了。
　　就这样被折磨了整夜，付春来顶着黑眼圈迎来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和……另一个噩耗。
　　一切皆有可能。
　　看清眼前之人，付春来觉得自己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产生了幻觉。但是她发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理由是为了工作绝对不存在任何私人感情，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真的期待这个人突然出现，尤其是他顶着一张俊脸偏欠扁地凑在她跟前，用更欠扁的语气调笑着：“付大人，见到本王，开不开心啊？”
　　开心——
　　才怪。
　　“三王殿下，您不辞辛苦来到玉城，不是为了逗下官开心吧。”付春来淡淡地应付，实在挤不出一个虚伪的笑脸。
　　言久霄这个时候出现，未免太过巧合了。
　　“不用谢，”言久霄潇洒地一摇扇子，“我这个人呢，最喜欢帮助人了，区区小事。”
　　付春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那有劳王爷再做一件让下官更开心的事，原路折返回京，下官感激不尽。”
　　她现在明白言梦觉受伤时为什么不住在叶启岚府上了。她早先以为叶启岚对言久誉忠心耿耿，可是后来又觉得几番帮她，叶启岚和言梦觉关系应该也不错，但是看言久霄这自由出入一如在自己家的悠闲劲儿，他和叶启岚的交情应该也不浅，最后——叶启岚的地盘还养着一个不染尘世的二皇子言久宁，彼此之间不可能不认识。
　　这个姓叶还真是八面玲珑，太不简单了！
　　“啧，别这么不客气嘛，好歹我们也有半个月没见了。”
　　“我不介意再多半个月，是说你到底来干嘛的？”付春来知道言久霄不太喜欢自己跟他端官架子，也就有话直说了。
　　“这次我是受人所托，给你护航来了。”
　　“开什么玩笑？”
　　“我骗过你么？”
　　“骗过。”
　　“……”言久霄抿抿嘴，“那就不差再骗一次了。”
　　“说清楚，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你外公又要……”
　　“我外公在你眼里就那么可怕？”言久霄瞄了她一眼。
　　付春来想了想，如实点头：“有点吧。”
　　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多半自恃功高目中无人，要说付春来对高老将军的印象，大概就跟《鹿鼎记》中欺负小皇帝康熙的鳌拜差不多吧。
　　“那你这次可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付春来警惕。
　　言久霄笑：“因为得罪我外公就是得罪我，得罪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人说说笑笑，虚虚实实，付春来发觉自己越发看不透。
　　“言久霄，我郑重的希望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言久霄怔了怔，点点头：“嗯，我也希望。”
　　……这算什么回答？
　　付春来纠结了。

　　鲁元的死因很快就查出来了，是很没有创意的食物中毒，还是自然性非人为的。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本来没想死，结果因为吃了一碗下错了料的饭引发旧疾死了。看吧，无论你生前如何罪恶滔天，或者胸怀鸿鹄之志，到死也不过就是一碗饭的事，最后也就是一个小盒的归宿啊，要是丝萝狠毒一点，挫骨扬灰什么的，这位英雄或者枭雄的就直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言久霄一来，鲁元就挂点，这让柯南•付同学实在没有办法不做联想。
　　可就算这个人整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也别想问出什么来。言久霄精着呢，他想让事情“不是他做的”，就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查不出来，反正牺牲什么他也不用在乎，只要得到结果就行。
　　而付春来不想事情越来越乱。
　　鲁元一死，丝萝就必须要上路回国了，留付秋生和丝萝惜别，付春来甩开了言久霄，独自去了燕家——这个她一直不知该如何踏足的地方。
　　事到如今，她依旧不能相信留平已经不在了。
　　只要她想听，耳边随时都有少年清脆的笑语，只要她闭目，就能看见留平年轻的容颜。
　　留平爱笑，初见面时，她就要挨板子，少年笑嘻嘻的让她别怕。
　　然后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面前，吓得魂飞魄散，少年安慰她，说：我功夫很厉害的，我可以保护你呦。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混得熟了，越发比跟小生在一起还像姐弟。燕大姐受冤，她比什么事都上心，誓要给留平出头，为此还跟言梦觉起了争执。
　　回京的路上遭遇截杀，留平舍命护她脱险，自己却被围困，多亏与小生里应外合才冲出重围。
　　留平比她更像小生的亲人。她与小生起了争执，赌气不说话，是留平相劝。小生钻牛角尖，与她产生隔阂，是留平照顾。他能接受他们这对穿越时空的姐弟带来的一切不属于这里的怪点子，还能一起出谋划策，一点儿也没有现代人和古代人的隔阂。
　　只有留平，只有留平是这样的。
　　他们在一起经历风雨，一起勘察案情，一起为好人昭雪冤情，一起逛大街压马路对着地摊小贩惨无人道的杀价，留平是他们的一员，是她的亲人。
　　听到留平身亡的消息，付春来一直有种在梦中的感觉，她总觉得一回头留平就在身后，一招手留平就知道她需要他，就会回来的。
　　这样迷迷糊糊的走到燕大姐家门口，她却一步也迈不动。
　　她忽然意识到，留平不在了。
　　她要以什么面目去面对燕君安，面对曾经把弟弟托付给她照顾的燕君安。
　　她跟长泰说，留平没死，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她说这句话。
　　她忽然意识到，留平真的不在了……
　　不在京城，不在玉城，不在他们身边。他带着给还未出世的侄子侄女的长命锁，高高兴兴的回家探亲，却没有机会亲手给他们戴上，没办法听他们叫一声“小舅舅”。他那么开心的回家探亲……
　　隔着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付春来再也迈不动一步。
　　宅宅的街道化作一条用尽生命力量也难以逾越的鸿沟——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此间无少年。

　　一回到府衙言久霄就发现不对劲儿。
　　付秋生沉着脸，叶启岚也是一脸无奈，府衙上下一片愁云。能引发这种效果的人事物都不会有第二个。
　　“你们家大人又闹了？”言久霄问付秋生。
　　“她去看燕大姐，回来就不吃饭不说话，在牢里自言自语着不出来，谁劝也不听，已经一整天了。”
　　付秋生对言久霄算不上熟稔，甚至还有些警惕，但是这个关头，也由不得他在乎这些，谁能帮付春来恢复正常，他就由衷感谢谁。
　　言久霄凝眉：“带我去看看。”
　　大牢之内，付春来直挺挺的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在付秋生眼里，这已经是魔障了，跟中邪没两样。
　　“春来，付春来，出来吃点东西吧，这里又潮又冷，久了吃不消的。”
　　“嘘……”付春来忽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拨开一缕干草，“你看这个……”
　　付秋生探身，看到地上凌乱的一团，像是情急之下抓上去的。
　　“这是什么？”
　　“是信息。”
　　哈？付秋生咋舌，就这乱乱的一团？
　　闻言，言久霄也凑过去，看见泥土上的痕迹后，无声拧眉。
　　“不只这里，墙上也有，”付春来指向牢房墙壁，“我看过，这些都是新抓上去的，这件牢房只有鲁元一个人，他干嘛要留下这些记号？”
　　付秋生不觉得这些比付春来现在的状态更值得担心：“也许只是无聊啊，人被关久了，什么奇怪的事都可能做，你我都被关过，你也应该了解的。”
　　“不像，鲁元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那他们就是了？付秋生无语。
　　“我拜托，你跟他才见过几面，你能连人家不为人知的怪癖都了解了？”
　　“我……”付春来词穷，“对了，还有其他线索，秋生，你不是说那些截杀你们的人都蒙着面？你还在其中一个人左臂咬了一口？”
　　“是啊，他们袖子上有种奇怪的味道，我也说不上来。”
　　“那就把所有左手上有伤疤的人都抓起来问话，那么大一批人，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不可能藏得太远，说不定就在玉城！”
　　“春来，你疯了？”付秋生傻眼。
　　“所有方式我都要试一遍，就算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我也不会放弃给留平报仇！”
　　“留平是鲁元害死的，鲁元已经死了啊。”
　　“我不相信！”付春来冷冷地道，“万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万一参与这件事的不只有鲁元一个人呢？我不能让留平死得不明不白，就算是一丁点的疑点，我也不会放弃的！”
　　“你冷静一点！”见付春来状态不对，付秋生也有点慌了，他不知道付春来在燕家发生了什么事，他派人去打听过，可是燕家人说付春来根本没去过。但付春来自从回来就开始钻牛角尖也是事实。
　　忽然，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与其说伸冤，你不如先睡一觉吧。”
　　“言久霄！”付春来指道，“你也有足够大的嫌疑，在这件事调查清楚前，我劝你别来招惹我！如果留平的事真的和你有关，就算你救过我的命，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
　　付春来忽地身子一软。
　　“春来！”付秋生忙抱住瞬间被劈晕的胞姐，怒目，“言久霄，你做什么！”
　　言久霄收手，甩了甩久未运动的胳膊，懒懒开口：“帮她冷静一下。”
　　再这么激动下去，只怕她自己先要挺不住了。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顽强，付春来从昏迷到醒来只用了两刻钟，但是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众人把她运回房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闻到阵阵菜香，肚子咕噜噜的响，胃却不怎么有想被充实的欲望，嘴巴里更是苦涩难耐，半点食欲也没有。
　　她撑起身，见屋内还坐着一个人。
　　付春来甩甩头，依稀记起自己是托了谁的福躺在这里，于是飞了个不太客气的白眼出去。
　　“你还没走？”
　　“我怕你看不到我，吃不下饭。”
　　没心思跟他看玩笑，付春来倦极撑头。
　　“看见你我也吃不下，怎么办。”这句倒是事实，她真的没食欲。
　　“你想给那个孩子一个清白是吧？”
　　付春来静默。
　　“不吃饭你能撑几天？或者你认为你能在你饿死之前查出线索，给那孩子的家人一个交代？”
　　该死的被说到了点子上，付春来攥拳。
　　“……我又没说我不吃。”
　　只是吃不下。
　　言久霄端了粥在她面前：“那就先把吃饭当做你要解决的第一个难题。”
　　付春来颔首，接过，随即又想到什么，她抬头看看那人，略心虚的低头，觉得这样好像不好。
　　“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了吧。”
　　“什么？”
　　“我对你只能是朋友。”
　　言久霄一怔，无甚深意的摇摇头：“吃个饭而已。”
　　“说清楚而已，”付春来用力吞了一大口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不欠人感情。”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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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更了……
存稿终于攒出来一些了，谢谢大家这几日的谅解》《
p.s.内容提要是歌词，忽然想到了，没啥深意……
p.s.今日起往后，为了剧情连贯，每更字数从3000+增加为4000+
下章预告：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