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56、早朝真热闹

　　由于之前恶补了早朝的规矩，付春来首次上朝还算顺利。
　　这会儿大伙都恭恭敬敬的立在大殿两边，付春来不着痕迹打量着周围的官员，不由有一种苦中作乐的虚荣感萦绕心头——看吧，比她年轻的都没她官大，比它官大的都没她年轻。
　　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大部分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不过在当代政界内，五十多岁不过是刚上位的年纪吧？中国有句古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可见国人信奉的是“岁月的智慧”。但是这里是古代，古代人的平均寿命，应该远远不足现代，所以她前面这一排，绝对是老人了。武将纵横沙场，体魄健壮，还当得起老当益壮的形容，文臣就……有点让人担心那把老骨头了。
　　怪不得言久誉要积极培养新人，向朝堂上引进年轻的血液。
　　老臣阅历深厚，经验丰富，却也功高自负，对于太过年轻的领导总有掌控的心理，希望年轻的帝王什么事都听他们的，按他们的做。当然，不排除这其中有真正的忠臣义士，但是谁又能保证丝毫不怀有私心。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诱惑，非身在其位不能明了，也因此太过年轻的皇上，多半坐不稳江山。
　　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国之权臣过多，却绝非好事。
　　言久誉算是一个有手腕和魄力的皇帝，不然在这种情况下，绝非只有一个高家不服他。
　　早朝的事务付春来多半听不懂，这些大臣说话太过文绉绉，让她觉得压力有山那么大，只能尽量记住内容，不懂的再回去找老梦请教。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听懂了，那就是工部尚书杜靖远畏罪自裁这件事，在朝堂上颇有争议。
　　有人认为工部尚书渎职之事有证有据，理应对此事负全责，如今他畏罪自裁，此事也就不必再追究；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即便如此，杜靖远的处置还是应该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发落，否则就是为当朝历法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说着说着，两方人吵成一片，简直像是现代议会场景重现。
　　听到最后，看到最后，付春来总算是懂了。
　　显然，认为“该查”的那群人，是认定杜靖远此番是受人指使。杜靖远曾是高将军麾下，此中关系无需言明，他们力求彻查到底乃是因为不满足于小虾而企图钓到大鱼，杜靖远自然是小虾，高家就是大鱼。这一派，不出意外就是皇权党。
　　认为“无需再议”的人群，显然是高家亲信居多，再者也多少都是依附高家大树的同党，也许是做贼心虚，真怕查出什么麻烦来，对此事百般阻挠。
　　言久誉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巴不得姓高的外戚从此在朝上都把嘴巴缝起来，但是物极必反，这个话不能由他来说，否则就是明着和高老将军撕破脸。到时，安抚则有损皇威，又不能真的不顾高老将军的手中的·兵符，就真是进退两难了。
　　付春来细细思索，如果她是言久誉，这个时候要做的，应该是安插一步局外新子，越是不了解情况越好，越是立场不明越好，搅乱双方的步骤。
　　那么这颗棋子会是谁呢？
　　不能是言梦觉，他身为皇叔，位高权重，固然有足够的立场，但他与三王言久霄交恶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能让人信服。
　　也不能是言久霄，言久霄的立场不言而喻，他外公这么多年争的不过就是一口气，这口气存在的理由就是他。
　　言久宁？虽然这个人立场够中立，也足够出乎意料，但是他压根不参政，人又远在玉城，所以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那剩下的就只有……
　　“皇上，凡事皆有轻重缓急，如今荆国使团将至，朝廷理应以邦交事务为先，工部尚书一事暂且搁置，并无不可啊。”
　　“一派胡言！古语云尊王攘夷，内贼不除何以安友邦？”
　　“李大人休要危言耸听，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何来内贼！”
　　“陈大人——”
　　群众待要再辩，言久誉终于抬手，于是大殿之上一时安静。
　　来了，那颗棋子要浮出水面了，付春来凝神。
　　不过这人也真不自觉啊，居然还要皇上点名才站出来，也太不机灵了。
　　“付大人。”
　　付春来一怔，左右看看。
　　这大殿之上，应该有好几个付大人吧？
　　“付侍郎？”
　　——好吧，就算有好几个姓付的，也不可能有两个付侍郎。
　　付春来端着象笏上前：“微臣在。”
　　“早闻付大人在民间断案入神，机智过人，可有什么看法？”
　　付春来嘴角抽搐。
　　很显然，言久誉找的那颗棋子就是她。皇帝大人，她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而已，这种国家大事来问她，也太奇怪了吧？
　　果然，皇上这一开口，付春来只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下意识的望向位置仅次于皇帝的言梦觉——这人身为六王千岁，占的地方比别人都高，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到。
　　后者打从上朝就面无表情，这会也是，根本没什么变化，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老梦啊老梦，你不地道了。
　　言久誉要玩这一手，他至少该给她提个醒儿。
　　“臣……”怎么说？付春来脑海中飞速组织词汇。
　　要她说，当然是邦交重要，内务官员贪污，这是家丑，家丑不能外扬，这会儿民族矛盾才是主要矛盾，内部斗争可以先放一放。但是这么说，显然是不给皇上面子了；而高家也不见得会因此事而对她改观，毕竟还有个从中作梗的言久霄在。
　　那说，对内斗争才是决胜的关键，我朝应严肃整治贪官污吏，肃清一切反动因子，佑我盛朝和谐一统……好像也不对，耽误了大事，她几条命都赔不起。
　　“臣以为……”付春来额头渗出细汗，只觉得脑袋都快炸掉了，最后横了一条心，咬牙道：“臣以为两件事都不能耽误！”
　　朝堂上一片肃静，鸦雀无声。
　　付春来豁出去了：“荆国位于南境，虽说不足为惧，但两国交好可保边疆人民远离战火，更不要说又能促进彼此的贸易、文化交流，此事为重，不可轻慢；至于杜大人的事，交由大理寺与刑部公事公办岂可，这……没什么矛盾啊？”
　　问题就在这里。
　　付春来不懂，明明是两个部门的事，各不相干，为什么非要闹得舍一不可。
　　言久誉扬起唇角：“朕觉得付大人所见，颇有道理。”
　　“可是皇上，使团来访，理应全力迎接，不可再出差池。”
　　付春来无法理解：“查个案嘛，又不需要你动用什么军队，带几个人看看现场，验验尸也就够了，能用多少人？你就算带三千大内高手，查不出来也照样查不出来嘛。退一万步说，荆国只是来一个使团，招待一下也就可以了，难道还要以举国之力来欢迎？虽然说主人理应好客，但是如果过度铺张，就成了炫耀和威慑，两国素来交好，并无战事，大可省下这些，嗯……当然，和对方使者不能这么说的……”
　　这些小算盘，是自家人打的，心里有数即可，官方台词还是要怎么正式怎么来。
　　至少以现在这个国家的境况，少炫耀一点，南境小国也不会二百五到以为他们能打得过这边。再说两国本来就是贸易合作关系，互惠互利，得是抽了什么疯，犯了多大的过失，两国才能交恶呀。
　　至少她认为以言久誉的智商，这种事是绝对没机会发生的。
　　“付侍郎此言差矣，工部尚书位居正三品，掌管江州水利工程，关系重大，岂可儿戏处之，若彻查下去，必定动摇民心……”
　　“哎呀你想太多了，他人死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影响，查查不是应该的嘛，又不会影响赈灾大事。查完之后，有问题就处理问题，没问题皆大欢喜呀。”
　　“侍郎——”
　　“陈大人。”言久誉终于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付春来觉得他心情好了不少。
　　“皇上。”
　　“陈大人乃是两朝元老，为国忧劳三十余载，朕深感欣慰。陈大人的意见，朕会好好考虑的。”
　　“微臣惶恐。”
　　“付侍郎看法独到，虽稍显稚嫩，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思路。既然如此，朕就命你协助大理寺与刑部调查杜靖远死因。”
　　“啊？”付春来下巴差点掉下来。
　　“怎么？你有异议？”
　　有！
　　付春来的内心在风雨中嘶吼，但是话到嘴边，终究扭成了一句虚伪至极的——
　　“微臣……谨遵圣意。”

　　这下热闹了，付春来失魂落魄的走在退朝的路上。
　　闹了半天，言久誉唱的是这出，就等着她上道。
　　要说那个杜靖远也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她一来他就死，管你自杀还是他杀，就算是自杀，也把身后事处理明白，别死得这么不负责任啊。
　　忽地，肩膀被突兀的一拍：“付大人。”
　　这个声音……
　　付春来僵硬地回身，果然见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人，正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并且用那句唤醒她痛苦回忆的台词打招呼道：“又见面了，开不开心呀？”
　　付春来几乎是直觉反应地后跳三步，用于冲力过猛还差点摔倒。
　　冷静冷静，这里是皇宫，她身为朝廷命官，就算这个人是目无王法的恶霸王爷，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付春来定了定心神，想起他们在玉城被围剿时的惨状，想想自己手臂上的伤疤，言梦觉的重伤，不禁对此人越发厌恶。
　　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不行，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骂人，毕竟这个家伙可是三番五次要置她于死地的。
　　言久霄一怔，追上去，不悦地道：“你这是做什么？本王吃人吗？刚才在早朝上不是挺威风的？”
　　刚才压根没注意到人群里还有个你！付春来冷笑。
　　见付春来不理，他索性拦住她去路。
　　付春来愤愤：“走开，卑鄙小人。”
　　她不想跟他起正面冲突，但是也实在难以压抑自己的怒气。
　　“你还气上次的事？”言久霄费解，“你生什么气啊，那个赌不是你赢了吗？”
　　他还觉得挺没面子，所以二话没说就直接回京了。
　　“你还好意思说！”付春来愤怒了，“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啊，明着来啊，派人暗算我们算什么男人！”
　　“暗算？”言久霄一愣，“什么暗算？”

---

作者有话要说：　　拜春哥，不要抽。
我记得有人想阿霄了，于是阿霄来吧~总算有机会好好塑造乃了~
携众人卖萌求各种温暖各种支持，花式是大家一起跳兔子舞。
什么？阿宁不是萌系？那来卖个美色吧！（揍！
下章预告：是谁
p.s.感谢蓝小萌物一直以来的支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