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31、圣旨

　　“我以前在这里卖过臭豆腐。”
　　言梦觉一怔，看向付春来。
　　付春来见状，飞快地吞下口中的美食：“有这么意外吗？你不知道？”她以为以言梦觉的性格，在调任她之前已经查过她祖上三代了——虽然她知道他不可能查到啦。
　　“没注意。”
　　又是老套的回答，没趣，付春来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反正他从来不注意自己的。
　　付春来不知道的是，言梦觉的确查过她的身世和资料，只是所获甚少，至于在巷子卖过臭豆腐这种经历，不被写在简历上也是正常，毕竟她是要做官，不是要到商行应聘活计。
　　“我记得你说，你家很远，很难回去了。”
　　“嗯，是很远，”说到这个话题，付春来倒不似先前伤心，只是到底有所感慨，“我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就在这个婆婆家的门口。”
　　“拐卖？”
　　言梦觉想不到其他解释，但是又觉得以付春来的能力，她不拐卖别人已经不错了，不太可能着了一般人口贩子的道儿。
　　“不知道，反正迷迷糊糊的就回不了家了，”她总不能告诉言梦觉她是穿越了，他若是有自己的猜测也不错，“后来婆婆收留了我，我上午帮她卖臭豆腐，下午就上街找工作。”
　　她上飞机的时候穿的是一套中性化的学士风小西装，头发利落地盘在头顶，婆婆一见就以为他是男孩子，她也就没解释，一路女扮男装到现在。
　　言梦觉不语。
　　“以前婆婆的摊子生意并不是特别好，又多了我一个人吃饭，所以我想赚点钱给她，”当然，也为了经济独立，家庭小作坊在天灾的打击下是最容易垮掉的，她得找条后路。
　　若是自己跟着豆腐摊同生共死了，固然壮烈，但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去做点什么呢，也许还能救救豆腐摊。
　　“其实生意不好不是臭豆腐不好吃的缘故，天灾人祸，人心惶惶，就算我们卖的很便宜很便宜也没人来买，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过得不好。心里苦的人，吃什么都不会香的。你看现在生意多好，灾银一发下来，大家都开心了，就会想起巷子里还有这么好吃的臭豆腐，这样婆婆的日子也好过了，这是良性循环。”
　　言梦觉点头：“这番说法倒是很有见地。”
　　这是在夸她？
　　付春来瞄了言梦觉一眼，微微扬起嘴角：“其实这件事你也有功劳。”
　　“怎么说？”
　　“御史大人慧眼识英雄啊。”
　　“……你这算是夸我还是自夸？”
　　“你说呢？”付春来别有深意地一笑，用言梦觉地口头禅回敬他，没等后者反应，付春来起身：“吃饱啦，去别的地方逛吧！”

　　付春来是典型的懒人，但也是典型的女人。
　　典型的懒人足不出户，不爱运动；典型的女人热爱逛街，花钱购物是她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与解压手段。
　　付春来宅归宅，但只要出了门，不把想看的想玩的都看完玩完是不会回去的。于是可怜的言六少就被迫陪着付大人压马路，东街逛完逛西街，西街走完闯北巷。
　　言梦觉是个古代人，但也是个典型的男人，典型的视陪女人逛街为噩梦的男人。现在，他终于发现某些“男人”也很可怕。
　　好在付春来购物还是很有目的性的，一样归一样，早买完早回家。书局，布庄，点心铺子，分别代表着精神生活，物质享受，以及口腹之欲，顺序不分先后，但基本地涵盖了她的性格特征。
　　全都满足之后，付大人拍拍手：“好了，东西都买齐了。”
　　拎着三个包，言梦觉满头黑线：“可以回去了？”
　　“嗯嗯！”付春来忙不迭地点头，“不好意思啊，麻烦六哥帮我提东西，我生病嘛，没有力气。”
　　“就只谢这个？”她搞错重点了吧？
　　某人装傻，一脸天真：“还有什么？”
　　“……帐也是我付的。”
　　“哈，六哥，真不好意思啊，我就带了这么一点的钱，吃臭豆腐的时候就花光了。”付春来笑得颇为开心——跟凯子逛街还自己掏钱才是白痴！她帮了言梦觉那么多忙，提出一点金钱补偿，哪里过分了？
　　如果言梦觉直接给现金，当然最好了，但是偏偏这个上司很不会办事。她如果直接去要的话，对方一定会像上次一样说她是土匪，那么换个方式，换成病假慰问礼品好了。
　　“你往哪里走？”言梦觉见付春来的方向不对。
　　“小绕一下，不远的，”付春来扯着言梦觉往人多的方向走去，“刚才在布庄听说那边的店里今天要降价处理一批首饰。”
　　言梦觉点头。
　　付春来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我给小芸买。”
　　其实这是事实，萝莉送她荷包，她一直没机会送些什么做回礼。当然，珠宝什么的，她也想看看，买不起，看看总不犯法。平日里首饰店内客人少，一进去就会被盯上，这会儿人多，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了。
　　言梦觉不留痕迹地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到了店门口，付春来无语地擦了把冷汗。
　　打折果然是对女人最好的诱饵，这会儿，老字号首饰铺子已然人头爆满。付春来和言梦觉对着店门口的盛况叹为观止。
　　“那个，我们还是先别看了，小芸的礼物……我再想想吧。”
　　“好。”
　　这绝对是言梦觉今天一整天最赞同的一个建议。
　　二人正准备往回走，远远却听到呼声，一看，竟是燕留平。
　　“六爷，付大人。”
　　“留平，你跑哪儿去啦？”付春来问，“一天都不见你人影。”
　　“我去驿站接圣旨了，不然恐怕还要等两天。”燕留平绝对不会告诉付春来这事儿是他自己请命去做的，他只是迫切地需要借沿路的山山水水洗洗眼睛。
　　“圣旨到了？”付春来一喜，随即又觉得不对，望向言梦觉，“你不说还要等好几天吗？”
　　“我只说五天到不了。”
　　——可没说第六天也到不了。
　　又耍她？！付春来气结。
　　“这是昼夜加急的信件，一路跑死好多匹马呢，”燕留平道，“六爷催得狠，谁敢不给办。”
　　言梦觉依旧面无表情，好像燕留平说的“六爷”跟他不是一个人。
　　付春来叹气，这臭屁的个性真让人头疼啊，但是这份好意，她付春来还是领的。
　　于是她笑眯眯地怕马屁：“留平，还不快帮六爷提东西。”
　　燕留平这才注意到言梦觉手上的大包小包，不由惊叹：“六爷你买这么多东西作甚？长泰太不像话了，居然要您亲自来采买……”
　　“咳！”付春来干咳一声，略微尴尬地指了指，“那什么……是我买的。”
　　燕留平一怔，看了看一语不发的言梦觉，又看看满面笑容的付春来，跟着笑了笑，然后——聪明地选择沉默。
　　主子们做事，果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生平第二次接旨，对于程序，付春来熟练了许多。只是当传旨的来使宣读之后，她大脑又被格式化了一次。
　　奇怪，怎么每个字儿都听懂，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追讨官银，破案有功——没错。
　　赏府邸——分房子？好事。
　　进京领赏——让她自己去取？这……行，也行！反正是去领钱的。
　　升任工部侍郎——升迁？好吧……
　　产房二度传喜讯，她春哥又升了，人品好真是挡都挡不住……等等，工部侍郎？
　　从七品一下子升到正四品？
　　云霄飞车也不是这么个玩法！领导，这个升迁的幅度未免也太浪漫了一点吧？
　　于是付春来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脏正在经受狂风暴雨的洗礼，她在江远县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被升到总部去？谁要在京城皇帝眼皮底下干活啊！
　　跟她同样意外的人还有言梦觉，那人从听了圣旨后眉头就跟打了结一样，看来事前也毫不知情。
　　妥善安排来使后，付春来马不停蹄地来敲言梦觉房门。
　　“老梦！老——”
　　下一声还没等叫出口，门由内而开，付春来对上一双清楚地写着“爷今天极度不爽的”的眼睛。
　　“叫顺口了，别介意……”付春来连忙赔礼道歉，有求于人的时候身段必须要放下，“我也是着急。”
　　言梦觉没说话，转头回屋，付春来当然立刻跟进来。
　　“怎么办？皇上怎么会突然要我进京呢？”
　　“他是好意。”
　　付春来不耐烦地甩头：“我管他是不是好意，我不想去啊！”
　　“去了京城，你的命就更值钱了。”
　　“呦，你为我高兴啊？”
　　“是啊。”
　　“那你笑一个？”
　　言梦觉瞪了她一眼。
　　付春来瞪回去：“命值钱又怎样，然后呢？更多人想杀我？还好事……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来懵我！”
　　枪打出头鸟，她以这种幅度的升迁杀到总公司去，跟空降有什么区别？这种立场首先就让她难以立足。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不是去找死吗？在皇上面前，要是出了一点差池，就用不到那个小三来杀她，上面会名正言顺地给她一条白绫啊毒酒什么的，一群人高高兴兴地祝贺他为国捐躯了。
　　言梦觉亦是一副烦恼的样子，只是他所担心的，却比付春来更深更远。
　　皇上怎么会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跟他商量，难道是京城有什么大的变动？是向那人示威？
　　若是从前，他非但不反对，大概还会觉得付春来这官儿升得不够大，名号不够响。
　　但是如今……
　　他们若是想在朝堂风云诡谲的局势里安插一步棋，付春来绝对是最不合适的一个选择。
　　她是一颗炸药，只怕没等炸了敌人，先炸了他们自己。而无论哪种结果，她本身，怕都是要粉身碎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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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出门吃饭的先，回来再跟大家哈啦~
欢迎各种温暖~
爱乃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