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32、启程

　　见言梦觉不做声，付春来有些无措。
　　“六哥，你官那么大，能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
　　言梦觉眉头紧锁，还是不说话。
　　付春来心头一下子凉了，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果然有了对比才知道平时言梦觉根本只能算面瘫，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冷着一张脸。
　　这几次的事，让付春来都习惯了到最后言梦觉一定有办法，那……要是连他都没办法了，该怎么办呢？还有谁比言梦觉官儿更大吗……
　　突然，付春来灵光一闪。
　　等等，比言梦觉更大的官儿，她也认识啊！
　　付春来眼睛一亮，绕到言梦觉面前：“有没有可能拜托大当家去说呢？”她记得言久誉的确是比言梦觉的官要大。
　　此语一出，付春来只觉得屋内的气氛更压抑了。
　　言梦觉摆着一张臭脸，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知不知道，把你召入京城的，正是你口中的那位‘大当家’。”
　　啊？付春来张大嘴巴，不是吧？
　　“你说是言久誉举荐的我？”
　　言梦觉白了她一眼，不禁嘀咕：“何止是举荐……”
　　“他害死我了……”付春来扶额，“那有没有可能再叫他跟皇上说，这样不行，我当不了这个，让他们把机会让给更好的人啊？”
　　“好啊，你说服他就好，他如果答应你，这事百分之百能成。”
　　“真的？！”原来言久誉跟皇上的关系这么铁，怪不得官衔比言梦觉大，付春来似乎看到些希望，“那我们去京城找他！”
　　“找他？”言梦觉想了想，“如果找到他，你准备怎么说呢？”显然他们两个担心的根本不是一件事，他到想看看她要怎么为自己解释。
　　“就说我不够优秀，难当大任。”
　　“这类客套话，每个官员都会说十个版本不重样，他以为你谦虚呢。”况且言久誉和他都知道，以付春来的能力，在那个位置牵制对手绝对是应付得来的，这种理由连他都不会当回事。
　　“江远需要我！”付春来涌起了浓浓的责任感。
　　“下任知县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言下之意——江远没那么需要你。
　　宋知府已经死了，江州府早就换了更合适的人来管，剩下的小吏可以慢慢整治，成不了大气，不需要把付春来再留在这里。
　　“我水土不服！”
　　“宫里有最好的太医给你调适。”
　　“……我品行不端，不够资格。”
　　为了活命，她自己抹黑自己总行了吧？
　　“噢？”言梦觉挑眉，“拿出证据来？”
　　就她那胆小如鼠的劲儿，在他眼皮底下还想品行不端？太侮辱人了。
　　“拿出证据就不用当官吗？”付春来可怜巴巴地问。如果是，她这就去捏造一个，只可怜了她“付青天”一世英名。
　　“拿出证据，就地正法。”的确不用当官了。
　　“那我假死！”就说她被那个小三干掉了。
　　“死的蹊跷，查。”
　　“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我就不用回京了，一直到查出来为止。”
　　“那你就别回去了呗。”付春来想也不想。
　　言梦觉一怔，回头看了付春来一眼。
　　后者眨眨眼，似乎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还笑眯眯地补充道：“不过我‘死’了，所以没有俸禄‘养’御史大人你了。”
　　“那你的意思是？”
　　“要不然你养我吧……”
　　反正她早就不想上班了。
　　屋内一时无声。
　　言梦觉依旧怔怔的看她。
　　付春来就忍不住纠结了：“喂，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好不好？很伤人的！再说我也吃不了你多少，用不了你几个钱嘛。抠门！”
　　不过话说回来，话题是怎么拐到这儿的？
　　求包养？
　　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新潮的想法。

　　讨论归讨论，结果归结果，讨论到最后就是没有结果。
　　此番京城之行，付春来知道自己是注定躲不过了，毕竟，圣命难违，她又不敢抗旨，看来只有到京城再想办法。她相信，如果皇上这么希望她出现在朝堂的话，那一定也有很多人不希望她出现，她也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只是，这里的深浅十分难以掌握。
　　搞不好，她就真的玩完了。
　　所以她到底留了个心眼，托言梦觉先把这事在衙门里压下来，瞒住了付秋生。第二日，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付秋生去邻县采购。付秋生虽然宅，但在跑腿方面从不推辞，拿了钱没想什么就去了，只是不解付春来为何特意送他到城门口，一副惜别之态。
　　下午，她带着些礼品，去拜访了王喜兄妹，将一些银两和衣服托付给老实憨厚的王喜，并嘱咐他日后带给付秋生，王喜问起，她只说是快到小生生辰，给他惊喜。交代完，她又出门溜了一圈儿萝莉，给萝莉买了一堆吃的玩的，算是一补之前一直没能送上的回礼。
　　第二日中午，新知县到达县衙，付春来惊讶于此等效率，后来才知道新知县也是江州人，接到任书直接过来就认，倒也算方便。新知县是个随和的年轻人，叫郑卿，听闻人品端正，饱读诗书，在老家也是十里八乡都称道的人才。对此，付春来不由觉得有点酸。
　　既然有这样的人选，当初为什么还要提拔她？
　　对此言梦觉的回答是：“若是宋文惠管辖之时派他来上任，只怕半月便被整死。”
　　付春来于是就不高兴了。
　　噢，就他是娇花，是金枝玉叶，需要怜惜，她付春来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言梦觉看了她一眼：“你是狗尾巴草，没那么容易死。”
　　付春来气结。
　　新人来了，她这个旧人就该让地方了。
　　用了一天的时间交代工作，付春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包准备走人。
　　第三日，门外车马备妥，郑卿在衙门口恭送，礼仪周到，已然迎送京官之礼待付春来。
　　然而在付春来眼里，到好像郑卿忙不迭地当起了主人，她反而成了客，她望着熟悉的江远县衙牌匾，一脸不甘地上了车。
　　车内之人看了她一眼：“真的不带上秋生？”
　　付春来垂下眼帘，摇摇头，在言梦觉对面坐下。
　　此去只怕是祸非福，自己尚难保全，何况是他？付秋生在江远，有王喜和村民们照顾，反而安全。这里民风淳朴，又远离京城，留他在这里，她也放心。
　　马车颠簸，像城门驶去，付春来在车内，一眼也不想往外看，约莫着终于快要出城之时，马车却突然停下。
　　付春来和言梦觉对视一眼，向外问：“怎么回事？”
　　“付大人，这……”车夫掀开帘子，付春来见眼前景象，却是再也忍不住视线模糊。
　　城门口满满的百姓，有些她认得，有些她面善，但大多数还是她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付春来下车，看着自发来送她的百姓，突然觉得满满的骄傲。
　　她其实是个很差劲儿的人，贪生怕死，见钱眼开，恶势力一威逼她就低头，躲起来当缩头乌龟绝不含糊，可是——何其有幸，她有这么一个机会，做一些真正的好事，让一些人得到帮助。明明她也是为了自保，明明她也只是举手之劳，甚至她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却让这些人有了希望，让江远百姓的日子有了盼头。
　　大贪官赵之义被抓起来了，鱼肉百姓的宋文惠死了，江远好不容易迎来了青天，这会儿，她这个名不副实的“付青天”也要走了，接下来，江远的百姓真的能过上好日子了吧？
　　付春来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声音是梗着的，她转过头，背对着乡亲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回吧。
　　突然，有怯怯地声音传来：“付大人。”
　　付春来回头，见一个不大的男孩，小脸红扑扑的，捧着个包送给她。
　　是豆腐摊婆婆的孙子？
　　付春来看了一圈，却没见到婆婆的身影。
　　男孩道：“婆婆的风湿犯了，走不动，让我送这个来，你爱吃的。”
　　付春来鼻头又是一酸，默默收下，转身上车，上到一半，却终究没忍住，哑着声音回头说了一句：“让她好好吃药……”
　　男孩点头。
　　付春来放下帘子，坐好，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嗓子却紧得厉害。
　　言梦觉按住她的手臂。
　　付春来望向他，对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开口喊了那句本该由她来说的：“启程！”
　　车子一动，付春来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再见，她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家乡。

　　出城百里，付春来觉得情绪终于稳定了些。
　　她最是受不了离别的。
　　父母送她留学的时候，在机场她全程绷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怕一开口就会哇哇大哭，嚷着哪儿也不要去了。那以后，车站，机场这些都是最让她欢喜又害怕的地方，欢喜是因为归家，害怕便是因为分别。哪怕是周遭素不相识的依依惜别的陌生人，也会让她触景生情。
　　在江远也算生活了小半年，就算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没那么深的感情，但是那些城门口自发来送她的百姓，却也让她感动不已。
　　想来羞愧，若他们知道她付春来其实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恐怕又会失望了吧，也好，就让“付青天”的伟岸形象永远留在他们记忆力作个念想吧，有时候事实往往不那么重要，付春来是怎样的人，也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正是因为她这个不够好的“假青天”，他们才能迎来真正属于他们的好知县。
　　付春来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现在样子一定很窘迫，不太好意思看言梦觉，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掀开车窗向外望去，一看清眼前景色，不由扬起唇角。
　　言梦觉看在眼中，大概也猜到了她在笑什么：“到老虎寨了吧。”
　　“是老虎丘，”付春来纠正，“现在哪还有什么老虎寨，不过……”
　　付春来看看言梦觉，话锋一转。
　　“这车里倒是有位老虎寨的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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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小结：
在序言前面加了个“第一卷”的条幅的条幅，故事发展到这里，“江远知县付春来”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非要总结：就是作者这个废柴，用了近10w字，才讲清楚主角是怎么一不小心万劫不复，以及怎么跟男一发展出友达以上的。
另外，作者比较擅长1v1，不太会写多角恋，这是作者的缺点。加上开篇又被老梦占据了有利地形，硬安插个人去分戏就太僵硬了，也来不及。感情纠葛会有的，但是不会特别纠结，春哥是个明白人，爱一个就一个；老梦眼神儿不利索，看走眼了一次，就毁了一辈子，以后也没机会看别人了——他们就是这么一路被缘分凑合出来的一对儿奇葩。
至于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不会那么感情用事，所以应该仅止于暧昧和利用。
这篇文主角其实挺倒霉的，从头到尾都在忙着保脑袋，谈恋爱都没时间……下一卷我会努力着重人物感情的。
谢谢不嫌弃我的一切缺点，谢谢一个月来的支持和喜爱^^
要感谢柠檬读者，乃要知道我一大早起来一刷就看到长评一篇的兴奋劲儿~可高兴了哈。不过看完也在反省自己，我感情戏真的太慢，太慢，太慢了……害读者想写评都下不去笔的感觉TAT日后我一定着重修习这方面功力。
通常上官每天更新的时间是下午4:00——5:30，不排除偶尔有变动，但很少。
于是下卷见~（其实就是明天啦！——春哥明天见，春哥天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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