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亲爱的阿福》冰火居

9、兄弟

　　众人听了虽然不服，却也不得不信，好歹打了些气焰下去。
　　纳福虽没出门，两个小厮却把众人打个平顺，入了贾蔷的眼。对于这个和传言有些不符的几乎没有人见过的三少爷有了些兴趣。
　　因着，纳福为了安稳，只选了最角落的地方坐着。旁的人只当这位荣府三少爷却是来躲懒的，便是看着纳福拿着易经看，也以为不过是《金瓶梅》之类。
　　贾蔷原也这样想，裹着书赶走纳福前面的人的时候，却看见果然是易经。着实唬了一条。纳福看着也贾蔷特意搬到自己前面，难道就为了发呆不成。皱着眉看了一眼，有低头继续背起来。
　　“瑜三叔，你来家学不会真的是来读书的吧？”
　　“你说呢？”纳福头也没抬。
　　“三叔，这家学还不见得有你们府里那位师傅好呢，三叔若真是才高的，何不让政二老爷请个先生特特的教。”
　　纳福抬头盯着贾蔷看了许久，才老态的叹了口气，“不过半年便要山上去，何必呢？”
　　贾蔷闻言摇头：“你好歹是荣府的少爷，哪里缺的了这些，便是请了一个备上又如何？我可是知道，你是那府里难得不怕政二老爷的。”
　　纳福听了也不多言，只冷看贾蔷，“若你如我如何？”
　　贾蔷笑着说：“当然是请了，何苦省这个钱财，还能讨你们那位的欢心。”
　　纳福又问：“若我如你何如？”
　　贾蔷听了直起身子，看了纳福几眼，然后直摇头“你们那府……”
　　不过几次纳福也与贾蔷熟悉，只贾蔷常与贾蓉两个出去，在家学的时间也不多。当贾蔷每每出去也带些小物件送与纳福这位堂叔，几次之后，纳福拦住贾蔷，对贾蔷说：“若是蔷哥儿有空有钱，不若买点田地屋宅吧，或是多与庙寺之家些。”
　　贾蔷笑着应了，回去后却是当笑话一般与贾蓉说了：“那府里的叔叔们各个有趣的，今日里那位三叔不过六七岁，我买了糖画与他，却教训我买宅舍田地。”
　　贾蓉笑着揽了贾蔷的肩膀躺在床上，凑嘴上去磨蹭“可是没有糖画给兄弟？可是有宅舍与兄弟？”一双眉眼笑着飞起，逗得贾蔷很是笑了一阵。
　　纳福过了些时日，见贾蔷一如过往，也不在意。说那些不过想让贾蔷尝试一二，纳福也知道此法不可行。若是没有地契，将来贾府一亡，什么人也能抢了去，若是有地契，哪里去藏？抄家可是重点关照财物的，便是送与人保存，来日贾府一倒，私吞了也有可能。纳福见贾蔷混不在意，也知他与贾蓉两个素来便好，都是不想往日的人。便不再提，在家学见了，也只说笑几句就罢。
　　那日纳福回了荣府，见盘金兴冲冲的接过外袍，对纳福使眼色。等屋里人少了，才对纳福说：“今儿个宝二爷带着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们做胭脂，被政老爷见了，很是打了一场。如今宝二爷在老太太那里，太太和姑娘们也去了。”
　　纳福听了问道：“老爷此时在哪里？”
　　盘金笑着两个酒窝，“老爷出门了，未言去哪里，不过是同那几个‘清客’一起去的。”盘金说着清客努努嘴。
　　纳福换了衣衫与贾母请安，果然见一家子的人都在宝玉哪里，围着宝玉叽叽喳喳，纳福仔细看了宝玉脸上身上，倒是没有大伤，只是手上红肿了，见宝玉侧身躺在床上，估计膝盖和屁股也糟了殃。
　　纳福上前问了贾母王夫人，又问了宝玉伤了何处，听闻无大要紧，知道是贾母救护及时。也不怪贾母每每护着宝玉，贾政向来是个无轻重的，火气大下起手来很是凶猛，宝玉往日里时常遭罪，也曾被打伤三两月不好，故而贾母只能使人盯着。怕贾政手中失了准头，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来。
　　贾政大约也是知道，然而心急孩子不成器，每每见到宝玉便怒火横生，尤其气恨宝玉的不争气，如今见宝玉鼓弄胭脂，也是恨极，不过三两下也让宝玉暂时下不来床。
　　此时已近腊月，贾母因着宝玉很是生气，又见纳福进来冻红的脸颊，使人同贾政说了，两个孩子都放了假。
　　如今纳福只得每日里去贾母处请安，同一群姑娘们在贾母哪里厮混半日，午后贾母休息，姑娘们才各自散去。偶尔姑娘们散去也一起聚着做做针线说话聊天，因着宝玉总是和姑娘们一起，反而显着纳福不同。
　　三春自是知道纳福却是爱书的，总是捧着书本苦读，偶有玩乐，也不过是些雅事。然而姑娘们所见所玩甚少，又见纳福同黛玉态度和顺，再加上宝玉厮磨，十次中总有三五次能拉着纳福同玩。而纳福也不同他们玩些针线诗画什么，而是将自己所见闻等事挑能说的慢慢说了，因着只讲世俗，宝玉也能听的进去，众人往日里不出宅门倒是觉得纳福嘴里种种都新奇有趣。缠着纳福更甚。
　　王夫人同熙凤两个正在忙年，这年贾兰与贾环两个年岁也渐大，纳福便使人用王夫人正忙着，李纨还要照顾老太太，恐怕两个小的无人看顾，把两个小的也接了过来。
　　几个人裹着袄子在宝玉屋子里坐了，或是说笑，或是听纳福说起外面的景物，间或打闹起来，也是李纨过来照应来句，老太太还要拦着，说是见他们开心，自己心里也舒畅，让他们就在哪里耍去吧。一干子公子小姐没了约束，难得人又齐全，都是玩疯了，连贾兰贾环也敢上宝玉身上抓上两把。
　　热闹不过几日便到了年节。
　　贾府众人祭了祖，黛玉因为是客，只能在屋子里同丫头们说笑。盘金影金趁着旁人不注意，将一套江南小院子的石雕盆景替纳福送了黛玉。连着老太太的小盆玫瑰花，太太的小盆莲荷，宝玉的小盆腊梅，姑娘们的木雕摆件们一一送了过去。
　　同贾母熬过年夜，贾政带着宝玉纳福两个便在前面照应客人。不想不过几日便将两人放回，因着两人虽然强自撑着，倒是对于众人态度却是一致，纳福很是赞同宝玉对众人的看法，不过是一群庸碌而已，见宝玉跑了回去便也跟着偷偷溜了。
　　往年还要去王府一趟，如今舅舅不在，也不用去了，整个年节纳福同宝玉两个便同姐妹几个窝在院子里，因着宝玉想吃的年糕，众人忙乱了几日，又有黛玉想吃的汤圆，加上纳福想吃咸的汤圆，众人又忙乱些时日，一干公子姑娘们站在厨房门口想要往里闯，厨娘们拦了公子却拦不住姑娘，众人弄乱了厨房又跑去院子里玩雪使人凿冰捉鱼。
　　偏偏贾母还拦着不让众人拦下，只让一干公子小姐顽去。
　　日子便匆匆过去了。
　　熬过元宵，纳福便等着觉顿来接，贾府虽然繁华，倒是喧嚣太过，一个年节又吵闹，纳福很是想念山寺的安宁。
　　倒是外面宅子送了几个活鹿活兔，留下一对活兔给盘金影金两个养着，其他的全送到山寺放养起来。
　　好容易熬到三月，贾府收到山寺的信觉顿从江南归来，接纳福山寺上清养。众人好生吩咐一番，纳福才上了马车。
　　撩开帘子一见纳福却是愣住，只见马车里面两个八九岁男孩在马车中间坐了，见纳福上来，年长的男孩见纳福上来板起连问：“你就是贾府的三公子贾瑜？”
　　纳福愣了愣，转身跳下马车，问：“我上错马车了？”
　　年幼的那个男孩却撩起帘子，探出头来笑着对纳福说：“若你就是那个小名纳福的就没错，上来吧，听说你那里养了鹿？”说着两只眼睛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