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正典》纳兰佩紫

34、第五章

　　失落的大陆世界——剑与蔷薇的镇魂歌
　　第一部：血族正典
　　卷二：魂之契，沉默之森

　　第五章：

　　这里的确是拒绝任何‘术’的存在的领域，可是却出现了魅罗姬这样的魔物，而且还能够使用它拿手的幻雾之歌，使人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阴暗的森林里，隐伏着这样的‘土特产’，还真有‘家’的感觉呢。”
　　小公主飘行到魅罗姬的身前，冷眼看着这西方特有的魔物，而这只魅罗姬也露出迷惑的神色盯着眼前的小少女。“魔物吗？”
　　绿毒飘在半空中，伸手抚着魅罗姬美丽的脸颊，口气淡漠：“离家多久了呢？居然已经分辨不出气息？”
　　魅罗姬头一次遇到完全不被自己法术干扰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你，为什么没有被幻象迷惑呢？”
　　“当然是因为没有人的意志能够超越我啊。”绿毒回答的轻描淡写：“你不知道我是什么，那么，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魅罗姬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嘲笑般的神气：“我是法座的使者，是圣兽啊！”
　　绿毒的眼中掠过一丝伤感：“原来是这样，被人类捕获后洗脑的傀儡吗……”
　　魅罗姬不明白她的意思，一只前爪打开了绿毒的手：“就算你不被幻术迷惑，在这个无法使用‘术’的领域里，你这样的小姑娘是赢不了我的！”
　　绿毒飘退几步，带点天真的反问：“不能使用‘术’吗？那么，我现在是以怎样的力量漂浮呢？”
　　魅罗姬的眼神慌乱起来，屈服于强者的本性渐渐抬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逃走还是作战，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个阴柔但清越的声音：“魅罗，退下吧，你赢不了她。”
　　“是，主人。”
　　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样，魅罗姬的身影迅速消失。绿毒疾冲上前，只抓住了一手毛发。
　　“……逃的可真快。”她看着自己的十指，说不上现在的心情是怒火没有发泄的失望，还是不能使用法术却不战而胜之后的庆幸。
　　绿毒落下来，将昏迷的镜流与零仕拖离了这里，想起其他倒地不起的考生，便扔起石子来决定是一并救回来还是不管他们的死活。实际上，石子落地时是要她救人的正面，可她看到这样的结果，反而坐了下来，决定依照心意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她不喜欢人类，只是不能放着镜流和零仕两人不管而已。

　　绿毒穷极无聊的等待两人醒转，到了下半夜时，先醒来的人是镜流。虽然平心而论，作战的能力与实战经验仍是零仕占绝对优势，可是黑猫家的训练使镜流的各项能力十分平均，一旦法术的源泉被切断，反而是镜流比较适应。
　　“呃……”
　　镜流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看一脸痛苦表情昏迷着的零仕，和托腮无聊着的绿毒，瞬间明白是她救了自己，却不知道该怎样坦率的道谢。
　　“我大概明白什么是生命的试炼了。”绿毒显然也没有接受谢意的准备，开口便切入正题，使镜流着实松了口气。
　　“刚才那是……？”
　　“是魔物。”
　　“！！！！！”
　　看着镜流过分震惊的反应，绿毒突然想笑出声来。“怎么这种表情？”
　　“这里是车库国的宰相，红披肩法座设下的领域耶！怎么可能会出现魔物？？？”
　　“只能说那个人趣味比较恶劣啊。”绿毒无所谓的道。人类中，也有自甘堕落到黑暗世界，为了追求无敌的力量而与魔王订立契约的邪道术士，为什么魔物就不能够被人类驱使？而且从本性上讲，见了强者就忍不住屈服的贱骨头的魔物，应该更有倒戈的可能才对。
　　当然绿毒并没有这么说出来，只是耸肩。
　　镜流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
　　“使人强大的并不只是力量。失去了法术与能够使用法术的强者战斗并生存下来，才是真正的勇士吧。”绿毒想了想道。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黑猫的杀手魔武双修，但是物理攻击与法术攻击对抗，本身就是胜算甚微，何况这是‘魔导师’的选拔，参加的人基本上都是使用法术的高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特意带着抗魔装备！”镜流忍不住啐了一口：“出这种变态的考题，红披肩搞不好与零仕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喂喂，你爸爸没有告诉你，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是坏孩子吗？”
　　零仕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且醒来后就听到镜流骂人，显然超级不爽的翻起眼皮。
　　“谁‘背后’编派你了？”镜流回他一个白眼，摆出一副‘我明明是当面骂你’的表情。
　　——臭小子，出去后迟早杀了你。
　　零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死变态，要动手现在就可以。
　　镜流仍是挑衅似的扬起了眉毛。
　　——好不容易关系比较融洽的说～～
　　绿毒垂下了头，终于明白就算世界末日，这两人的关系也会一直恶劣下去。
　　“说起身穿抗魔装备的斗士，我倒是认识一位……”零仕深刻明白此时与黑猫斗武，简直就是嫌命太长，立即明智的转移话题。
　　“那位之前一直和你腻在一起的盔甲大哥吗？”镜流也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和零仕动手，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但是如果费劲干掉他后，却失去了一个可靠的同伴。虽然零仕很碍眼，但是作为同伴却没有人比他更强也是事实，所以镜流也只好忍了这口气。
　　“恩，曼佛司是优秀的魔剑士，很少有魔法能够给他致命伤害。”零仕回答道：“虽然看上去样子很奇怪，但是关键时刻却是靠得住的。”
　　“主要的问题是，他也来了这个试炼场吗？”绿毒插话。
　　“当然，我到哪里，那家伙自然就跟到哪里。”零仕眯起眼睛，“我若再搞出什么动静，最头疼的人可是他呢。”
　　“为什么？”绿毒与镜流不可思议的问道。
　　“因为过去三十七次考试，都是因为我搞出事情，使他失去了晋升的资格啊！”零仕奸笑：“搭档不到两年，他已经是合格的‘善后专家’了。”
　　绿毒与镜流的头上挂下大大的汗珠，对望的眼里都是一个意思：与零仕这样的人搭档，那盔甲男真是凄惨……
　　“我找到一个大大的气球，吹满了欲望，吹满了期待，让它飞上蓝蓝的天空。天空那么高，飘着各种各样的彩色气球。我的是大大的火红色的，我喜欢这热烈而绝望的颜色，我把它放飞，灿烂的在空中炸开，银色的花火，美丽的花火，一瞬间，天空被我的欲望与期待充斥，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气球……我可爱的气球……”
　　零仕哼着音调古怪歌词更古怪的歌，真的吹了一个气球放飞空中，火红色的气球炸开银色的烟火，而旁观旁听的绿毒与镜流脊背上窜过恶寒。变态的嗜好当然是变态的，可是这位简直已经变态到一定境界，连哼歌都这么‘与众不同’……
　　——人类的流行歌曲真奇妙。
　　绿毒正这样自我安慰时，镜流已经忍不住打断零仕问道：“你哼的什么奇怪的调子？打住吧，很恶心。”
　　“啊，不是很好听吗？”零仕转头看着镜流：“你没有艺术品位吗？”
　　“……”镜流暗暗握拳，再一次明白自己与这个变态绝对是八字不合。

　　零仕放出的烟火大概是与曼佛司联络的信号，不久，大家便看到远远的，一个盔甲腋下一边夹着一个欲哭无泪的男孩飞奔而来。直到飙至面前，才发现真是曼佛司到了。由于他全身都被重甲覆盖，离远了看去，真像一副盔甲活见鬼的自行运动。
　　“原来你也没有出去！”曼佛司走近他们三人，才将腋下的同伴放下，第一句话的味道很复杂，带着些许的庆幸和很多的幸灾乐祸。
　　“曼佛司大哥！”路人甲乙怯生生的同时喊了一句，有些害怕的躲在高大盔甲的后面，偷看着暂时处于正常状态的零仕。
　　“你有没有碰到一个女人的头，鸟与兽的身子的魔物？”镜流听绿毒形容过刚才那个摆了他们一道的魔物，顺口问起。
　　“没有啊！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魔物！”曼佛司摆手：“倒是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想偷袭我的考生，只好费些时间一一打发他们……”
　　“托福，又有不少人失去资格了。”零仕冷哼一声：“你啊，进来这里后都在做这样无聊的事吗？”
　　“你又做了什么有聊的事情了？”曼佛司不满的回击。明明自己是与零仕同样级别的高手，可是谁都害怕零仕，仿佛自己是无名氏一样毫不起眼，尤其是看到自己随便拉来的两路人这么畏惧零仕，曼佛司也一肚子委屈。
　　就是因为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战斗，才想起要借用曼佛司‘魔剑士’的抗魔力量，零仕有些气馁的摇头：“总之，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不会明白的了。”
　　“啊哈！我知道了！”曼佛司突然靠近，手指戳戳零仕的肩头：“在这里不能使用你最擅长的‘术’，所以想起求我了吧？”
　　“恩哼。是暂时借助你的力量，不然谁都别想通过试炼。”零仕老实回答。
　　“你能保证在出去之前给我乖乖的保持正常不？”曼佛司觉得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光辉起来，得意的回瞟着身后的两路人——看到了吧！零仕这小子也有求本大爷的时候！
　　“出去之后就杀光所有人，顺便将害我如此丢人的红披肩做掉好了。”零仕舔舔嘴唇，慢慢扯起一丝优雅的微笑。
　　寒流过境中，所有人黑线……

　　优美广阔的庭院中，两个老头子正在悠闲的品茗，其中一个衣饰华贵，披着血红披肩的突然全身窜过一股寒意，不自觉的抖了几下：“呃……斯蒂芬，你觉得这次考生的素质怎样？”
　　斯蒂芬奇怪的看了这地位无比尊贵的人一眼，慢条斯理的回答：“比往界都要好。有很多实力强劲的人参赛呢。”
　　“也有很多奇怪的人吧？”红披肩想起那个在切断法术源泉的领域里，却不被幻象干扰的少女。
　　“是的，有很多变态。”斯蒂芬想起的却是那个火红长发杀意奇强的男子，也是自己曾经指导过的学生。
　　“变态一个就够了，很多的话，王立魔导师学院岂不成了奇怪的地方。”红披肩也忍不住有些头疼。
　　“有你主掌学院，本来就已经是个奇怪的地方了。”斯蒂芬擦汗。虽然红披肩法座地位无比尊贵，自己只是他的管家，但是两人数十年的交情在那放着，这样说话也成了一种习惯，法座并不介意。
　　“呵呵……你是第一场试炼的考官呢，有什么建议？”
　　“考题就如阁下的趣味一样非常不正常。”斯蒂芬直言不讳。
　　“……”红披肩法座拿着杯子的手指颤抖几下：“斯蒂芬，有时你的话很伤人哪。”
　　“什么都决定好以后才问主考官的意见，你觉得我该怎样说？”斯蒂芬抱怨起来。
　　“呵呵……”干笑几声，红披肩立即转移话题：“你觉得，这次的考生中，谁最有希望获得晋见的机会？”
　　“零仕吧。”斯蒂芬毫不犹豫的道：“只不过，零仕这疯子晋见你的时候，该当心的或许是你才对。”
　　“怎么讲？”
　　“被这样奇怪的考题摆了一道，以他的个性，现在一定很想杀掉你。”斯蒂芬大叹口气。
　　“如果是那孩子，或许真是这么想的。”红披肩绝对同意，同时也想起了方才那股莫名的寒意——是零仕的杀气传到这里了吗？
　　“法座又是怎么想的呢？看好谁呢？”
　　“有一个奇怪的女孩子……让我难以看透呢。”法座想了想，回答道：“不过，单凭力量来看，却并不比零仕强。所以，有待观察。”
　　“还有黑猫家的孩子，如果最终取胜的是他，法座也该头疼。”斯蒂芬提醒道。
　　“黑猫家的人啊……”法座按住了额头：“你说的对，下场的考题我已经想好了，赶快将他淘汰掉吧……”
　　“针对性的出题是不公平的，阁下。”斯蒂芬带着恶趣味的笑容看过去，法座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但是，但是……我跟黑猫家的那个老头子关系超级——恶劣啊！”法座已经忍不住眉毛抽筋起来：“那个混蛋明明什么都不亚于我，却派儿子来我这里考试，明显是挑衅，挑衅啊！”抓狂状态的法座瞬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瞟见斯蒂芬一脸憋着的笑意，随即咳嗽两声，不动声色的道：“不过啊，你那个曾经的学生，经常因为‘意外’和‘引发意外’，所以到现在一个资格都没有取得呢……”
　　——他头疼的时候一向不会让别人清闲。
　　斯蒂芬明白法座的恶趣味又开始爆发，但仍是难以遏制的跟着头疼起来：“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和那家伙再扯上关系……”
　　红披肩法座看到斯蒂芬无奈的样子，心理终于平衡，和颜悦色的问道：“迄今为止，淘汰了多少个？”
　　烦恼归烦恼，正事却总会办的一丝不苟的斯蒂芬立即回答：“一半左右了。”
　　“辛苦了，那么，差不多是试炼结束的时候了。放出‘那个’吧！”
　　“谨遵圣意。”